宿月好奇问她:“娘子做什么叹气?”
“没什么。”她恹恹摇头,“就是觉得这宅子不像是我的,倒像是给别人买的。”
宿月捂嘴一笑:“二爷这是把娘子当自己人呢,有这么一个哥哥,安定郡主她们都羡慕娘子羡慕得不行,偏偏娘子觉得头疼。”
流云安慰她:“叹气叹穷,既来之则安之。”
她们拥着她回了屋子,在浴房里倒上热汤,洒满花瓣。
浴房里热气腾腾香气氤氲,她们替芷蘩宽衣解带,扶着她进了汤泉里,里里外外泡得热起来,寒气都泡发开,一整天的疲乏散去。
文书的内容大概意思是她已经过了第一轮的选拔,后日要进宫殿试,参与第二轮的选拔。
若是殿试能通过,再过了陛下和皇后的亲自遴选,那才是真正的无虑了。
也不知道万一选上了,是跟在谁的手底下做事呢,顶头上司十有八九是哪位王爷,会是齐王么?
啧那多尴尬啊,天天跟齐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想就让人心猿意马。
啧万一是梁王怎么办呢?梁王贪财好色是出了名了,据说之前还染上了脏病,只有时常流连花丛出入勾栏的男人才会得那样的脏病,据说宫里太医出入梁王府许多趟,也不知如今根治了没有,说不准那地方都烂出窟窿了,到如今也没哪家正经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做正妃。
要是到时候梁王做了她顶头上司,她岂不是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地提防着?别说距离三尺了,就是三十尺,她也觉得很有必要。
她心里着急,就像还没参加科举的秀才,心里纠结着到底是去中书省任职好还是去尚书台任职好,实在是让人头秃。
流云扶她起来,拿了绢帕擦拭她的身体,宿月捧了一套菖蒲紫的素纱广袖长衫,是宽松的款式,只是颜色太艳丽了,菖蒲紫在橙黄的灯光下,越发的妖娆,外头又罩着一层素纱,朦朦胧胧的,虽是居家的常服,却叫她有些穿不出去。
是穿不到宣沉渊面前去。
“换一套吧。”她捻了捻衣服料子,滑滑的,料子不错:“这是新做的?”
宿月点头:“都是前些日子二爷命人送来的那批料子,太艳丽了么?奴婢觉得还好啊,许是那批料子都是这样高调亮眼的颜色,娘子不喜欢,奴婢去换那套珍珠白的长衫来。”
她将衣服叠起来就要转身出去,嘴里说道:“其实颜色艳丽些更衬娘子的肤色,娘子肤白,偶尔穿那两套绯红和绛红的裙子就很是好看,比淡色的显气色多了,主要是二爷瞧着娘子穿着好看,心情也好,有什么话也好说不是?男人心都软,娘子要想少受憋屈,得学着做绕指柔,专门克那百炼钢——”
说罢她端了衣服往外走,芷蘩想了想,忽然改变了主意,“不用换了,就穿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