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清楚，盛临川临走那天，仍旧怨念冲天，放出狠话。

盛永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同样放话，一日不认错，就一日没有他这个儿子。只当是死在外面。

话是这样说的，但几年后，也会打探有关盛临川的消息。

时家是个世代行医的家庭，一家子精英分子，又有爱和谐。

时梦没有儿子，也不知是真的和季凝关系亲密，情同姐妹还是什么，带盛临川很好，视如己出。

盛临川在时家的影响下，这才变得像是又换了个人。

那时，他把资料报给盛永的时候，他和盛永都没想到，已经完全做了好人，已经完全摆脱盛家阴影的盛临川，会有一天认祖归宗。

想到这里，范管家问：“老爷，你之前不是还说很看好二少爷么，我看您这意思是想让他接管会里的事情，现在又这样逼他，会不会不太好？”

这会儿，角落的茶宠已经冷却，金光褪去，又恢复成了乌黑颜色。

盛永的眸子也如蟾蜍的颜色一般，眸色暗的发乌：“我从来就没有说过，我一定要让小川做上会长，也没有说一定会把盛家交给他。他和老大，谁更靠得住，才能选择谁。”

“这么不太好看吧？”

“是不容易看出，所以需要给他们安排考验。这个考验很快就会来了。”

……

走出书房。

雷默就守在不远处的走廊上，背靠着铺着墙布的墙壁，很娴熟的在单手玩转蝴蝶刀。

刀柄和刀刃快速开合，宛若蝴蝶振翅，灵活多变，又银光闪烁。

一听到书房门那边有动静，雷默马上就停下了手，蝴蝶刀折回收好，走向盛临川，面色担忧地询问：“怎么样，要过刑堂吗？”

等听完回答，雷默愣住了，“实验室里……有老爷的人？他不是从不管实验室的事情吗？以前也查过，那些实验员，还有送物料的，底子都很干净。”

“以前的确没有。”盛临川脸色并不好看，俊秀的面容透着疲惫，“或许，从海上回来以后，他就开始安排人了。实验室本就不是我创立，安排人进去对他来说不难。”

“他妈的，把这个眼线找……”

盛临川立即抬眸，对上雷默双眼：“药已经取走了，杀了那个人又有什么用。杀了他，还会有新的眼线插进来，继续留着吧。”

“那些半成品药怎么——”

雷默还没说完，盛临川身上的私人电话就响了。

雷默立即停下。

盛临川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孙小姐。

看着电话上的名字，盛临川停下脚步，身体纹丝不动。

这样静立了几秒后，他才接通电话，声音并未刻意温柔，只是礼貌：“你好，孙小姐。”

电话那端响起孙若薇娇柔好听的声音：“你好呀，之前看你走的那么着急，说是要紧急处理什么事情，我一直不敢打扰你。今天只是想打给你试试，问问你忙的怎么样了？”

“还好，处理差不多了。”

“那就好。其实我想告诉你，嗯……我又来新加坡了，有空今晚见见吗？我包场了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