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天色阴沉,夏雨降至。
苏沅早起后并未出门,而是在多福轩坐在廊下饮茶,陶婆子做的酥酪很好吃,苏沅贪多,吃了十几块。
赵先生来的时候,苏沅有些诧异,她本以为第一个来寻她的人或许是别人。
苏沅坐在廊下,雨淅沥淅沥的落了下来,还不算太大,赵先生冒雨而来,衣袖上都染了湿以。
收了油伞,赵先生欠身道:“大小姐,太爷想请您过天香苑一叙。”
苏沅并未动作,只是瞧着赵先生道:“不知太爷有何事?”
赵先生轻笑道:“我也不知,太爷的心思,我等下人岂是能知晓的。”
苏沅端起茶盏小呷一口,方才看向吟风道:“给赵先生奉茶。”
赵先生推辞道:“不必,我说完话便走。”
“赵先生,我不知您传的是太爷的话还是旁的话,可是我今日是有些身子不适的,况且天黑雨重,不大好出门。”
赵先生一愣,“小姐身子不舒服?”
“有些,天气凉,染了风寒。”
赵先生瞧着苏沅衣着单薄坐在廊檐下饮茶,一副且听传林打叶声的模样,哪里一丝的风寒之色。
“小姐既然不方便,我去回了太爷即可。”
“赵先生,若太爷是为了春来一事,我着实是有些做不得主,此事得听父亲大人的,毕竟春来辱的是苏府的门楣。”
赵先生闻言,欲言又止。
“赵先生有话直说。”
“小姐此行看似是出了气,但您可有想过,
此事传出去是辱了苏府的门楣,若是传不出去那便没人会知晓此事。我倒是不懂小姐此举为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沅不语,继续饮茶。
“既然小姐不愿,那我便去回了太爷。”
“多谢赵先生。”
赵先生瞧了眼苏沅,摇了摇头,方才撑开油伞出了多福轩。
唐赛男这当站在苏沅身侧道:“赵先生很少出马,若是让赵先生来请,可见肯定是太爷的意思。”
“嗯。”
苏沅淡淡点了点头,瞧着院中树上的海棠花随着风雨洒落一地,春去秋来,万物更迭,并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苏沅吃过饭已是午后,雨停,云却仍旧重。
她出门时地上仍是湿漉漉一片,惹得她心也不由得有些烦闷。
雷声轰隆,空气湿热,惹得人身上也湿腻腻一片。
县衙离苏府这段路并不远,可苏沅仍觉得自个走许久。
将要到县衙时,她寻了个偏僻的酒馆,给唐赛男点了爱喝的清酒和小菜,就这么瞧着她边喝酒边等。
苏沅并不喜欢喝酒,却喜欢看人喝酒,一杯杯下肚,瞧着就痛快酣畅!
龙捕头到的时候,酒馆中的人只有她与唐赛男二人,唐赛男已喝了五碗清酒,神色越发清明。
龙捕头走到二人面前的木桌旁坐下,“苏小姐准时。”
“龙捕头也准时。”
龙捕头勉强一笑,直接给自己倒了一大碗清酒,仰头下肚。
苏沅没有问,只道:“龙捕头若是想喝酒,唐姑娘
是海量,可与你共饮。”
唐赛男闻言,端起一杯酒敬龙捕头,“来,兄弟,喝!这家的酒还行,不过菜做的不错,你尝尝!”
“今日是小姐请客,尽可喝,尽可吃!”
龙捕头只喝了一碗,便低着头不说话。
苏沅也并未多言,只等着他。
良久,龙捕头方才苦笑道:“苏小姐,此事我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