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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春来 遇淮 21050 字 7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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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晚春

他这句话可解读的意思太多,沈月灼免不了想歪,连耳根都红透。偏开视线,却见他正襟危坐,气定神闲般望着她,一派矜冷沉肃的模样。

人家一派如常神色,倒显得她思想龌龊。

车载音响播放着Charles Ives的《未被作答的问题》,音调舒缓而悠长,沈月灼很快调整好情绪,暗自庆幸他没察觉出她的异样。

还好,不至于太丢脸。

“不应该啊,难道戒圈号拿错了。”沈月灼往旁边挪了一点,攀着他的手细细打量。

褚新霁大概很无奈,不紧不慢地将无名指往后翘了稍许,方便她观察。

随着她凑近的动作,泛着清幽玫瑰香气的长发蜷卷着垂于肩侧,露出白皙纤长的天鹅颈,发丝缠饶深处,掩映着一枚暧昧至极的吻痕。

想到昨晚她近乎于泛滥的水色,褚新霁眸色闪过一瞬晦暗,任由她在那上上下下地摆弄,“你买的是多少号?”

说不出的禁欲撩人。

沈月灼心念微动,故意用脚尖踢了踢他,丝毫未觉褚新霁隐匿在黑暗下的危险。

“怎么了?”褚新霁的耐心快崩于一线,烦躁地将她作乱的脚踝用领带紧紧绑住,这样她就不会仗着酒醉肆无忌惮地挑衅。

沈月灼眨了眨无辜的眼,“脚好冷啊,你身上刚好很烫,我帮你降温好不好?”

随着她不知羞耻的动作,裙摆的开叉已经滑到了大腿根,春色若隐若现,褚新霁眸色渐沉,移开视线,将西服外套盖回了她身上。

他快被折磨疯了。

更多的是一股尚未散尽的郁气。

沈月灼的脚尖还在往他的大腿上蹭,汲取着独属于男性身上的滚烫温度,她似是觉得有趣,抿着唇,眼尾沾着笑,一派懵懂纯真,似乎真的只是把他当成取暖工具,仅此而已。

“沈月灼,脚放下去。”

若是先前,沈月灼肯定会乖乖听话放下去,但今晚褚新霁的步步退让,让她忍不住继续胡作非为。

对上那双晦暗翻涌的黑眸,到底还是有些怂。

她茫然无措地睁开眼,细若春风般的嗓音带着点啜泣,“你真的好不解风情……”

褚新霁眉骨动了动,“那你觉得谁更懂你?”

沈月灼别开眼,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就听到褚新霁继续反问,“阿泽?还是刚才向你搭讪的那个陌生男人?”

她这会还没醒酒,听到褚新霁忽然提到褚清泽,脑子还在缓慢地转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的话题总是离不开阿泽,嗫嚅着唇没回答。

褚新霁却沉吸了一口气,捉着她的脚踝往怀里拽,拖着她的后脑勺,高大而挺括的男性身躯覆压而下,沈月灼被他抵在胸前,鼻尖相对,她白皙的脸颊渐渐染上潮红。

握在踝骨处的手掌很烫,却并未有其他逾矩的动作。

沈月灼心跳很快,轻轻阖上了眼,鸦羽般的睫毛轻颤。

“闭上眼睛,就可以逃避我的问题了?”

怕她这样难受,褚新霁拖着她后脑勺的手缓缓移至脊背,她今晚实在是太过火了。用这样介于纯真与妩媚的神态勾缠着男人的腿,如若守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褚新霁根本无法想象,会是怎样的情景。

手无缚鸡之力的京圈大小姐,从小被骄养着长大,心底是有傲气在的,所以不会轻易将自己交出去。

但大部分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得到了身体,便不会再在意她的灵魂。

褚新霁想到这里,惩罚似地摩挲着少女的脚踝。

想让她知道,引诱男人的后果。“我还以为你忘了。”褚新霁低眸看了眼腕表,“距离起飞时点还有三分钟。”

“……”

“你再晚一点,我都要到港岛了。”

一句话把沈月灼堵得有些心虚,昨夜答应好要给他发消息,结果被小区楼下的流浪猫打架声吵得久久不能入睡,听声音厮杀得特别凶残,她早上特地起了大早,把冰箱冷柜里的鸡胸肉煮好简单地撕碎,果然在楼下看到一橘一白两只猫。

它们怕人,正好沈月灼也不敢随便乱摸,把太阳花餐盘放进草丛里后,过了一会,才看见它俩过去吃。

这么一折腾,差点迟到,还好她是老板,不至于扣工资。

她琢磨着挽救,“要不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罪。”

褚新霁没有特别的爱好,除了工作狂属性有点强外,对其他事物都温淡,无欲无求地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因此她也不确定这招行不行。

听完她软着嗓音的求和,他没什么波澜。

“怎么好让你破费。”

电流如砂砾般裹挟在男人低磁的嗓音里,难以言喻的性感,语气却温和而平静,仿佛是在不算熟识的人客套,哪有那日在电梯口分别时的缱绻。

怎么撒娇对他不管用啊?还说要恋爱,哪有这么冷淡的恋爱。

浅淡的失落情绪萦绕在沈月灼胸口,她低垂着头,闷闷道:“也可以在家里吃,我给你做?”

“我怎么不知道,月灼还会做饭?”褚新霁黑如点墨的眸微弯,他还能不知道她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一个,那美甲花里胡哨的。

“预制菜还是可以的。”沈月灼说,“甚至可以给你做一餐满汉全席。”

听到那端传来笑声,隐约含着宠溺的意味,很奇怪,分明彼此远不相隔,她却能够想象出他此刻纵溺的神情,像是春日里泛潮的雨,要将她的心也染上潮意。

她忽然不满自己被他藏而不露的笑逗得脸红,欲盖弥彰地拔高音量,“先别嘲笑我,说不定市区里那几家老牌餐馆也有预制菜呢。”

褚新霁阖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知道她指的是哪几家,偶有节日或是别的宴请,他们也会光临。其中两家并非为了盈利,只在有外宾和重要领导需要接待时营业,光是地段的租金流水都令人望而却步,怎会用不新鲜的食材滥竽充数。

他觉得她这样鲜活的样子分外真实,先前郁沉的情绪也被她带得明媚起来,揶揄道:“我说月灼扣帽子的本事是从哪学的,原来是骨子里自带的。”

“你嘲讽我。”声音委屈巴巴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你没有必要为我洗手做羹汤,也无需学着别人改变,不要被网上的风潮影响,做你自己就好。”褚新霁无奈,“不过你要是想在家里用餐的话,命人把菜和肉制品挑选好,我回来后给你做。”

沈月灼想起他在国外留学时曾淡提过一句,多数时间都是自己丰衣足食,但之后的日子都陷入了忙碌。她还没尝过他的手艺,说不好奇是假的。

“好啊。那我要板栗红烧肉、蟹黄豆腐、宫保鸡丁”沈月灼不客气地点完了菜,想了一会,犹豫地说:“我请客,让客人做饭,是不是不太好?”

褚新霁失笑,纠正:“月灼,我不是客人。”

“Ladies and Gentlemen,W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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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e aboard HK Airlines. Our flight HK001 is from……”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清雅婉转的播报音,沈月灼很快结束了通话。

不知为何,三个小时的时间过得非常快,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她竟也能觉察出甜蜜。工作室的画手小晓见状忍不住调侃,“沈老板是不是坠入爱河啦?”

工作室的压力虽大,氛围却也轻松,弹性工作制,事情完成就能提前下班,加上又是一群年纪相仿的女孩,氛围一向轻松。

众人跟着起哄,沈月灼嘴硬:“别瞎说。”

柏悦也掀眸,证实:“她最近整天抱着手机傻笑,脑门上就差写着,我,在,跟,crush,聊,天,几个大字。”

柏悦是许夏引荐过来的,是她们这群女孩中最年长的姐姐,在大厂有着十年产品经理的经验,如今在负责游戏用研这块。身高175的水平已经足够御姐范,说话做事都干练,平日里不怎么参与大家的讨论,每次发言都语出惊人。

“我靠真的吗!”

“该不会是泽少吧?我之前就想说,他长得好帅,而且真的好宠好细节!上次请大家喝奶茶的时候,对沈老板的喜好简直就是如数家珍,太牛了。”

“我倒是觉得……可能性大些,集团的下属子公司转发造势,这是什么史诗级偶像剧?”

褚新霁没有社交平台的账号,低调到除了各种峰会和财经采访上的照片,再没有更多信息。对于圈子里的人来说,两兄弟的身份不算隐私,工作室的人并不知晓。

大佬太过神秘,这通操作虽引人遐思,却并不好摆出来当谈资。

小晓把话题拐回游戏上,“啧啧,难怪最近文案组的老师说佩德的人设和台词都改得少女心了不少。”

“Himo也不错吧,忠犬糙汉,黑皮雇佣兵!”

“怎么没有我们序列987一票!嘴贱小狗真的很治愈!”

“拜托!老佩才是正宫ok?”

《最后的曙光》游戏剧情基于废土世界开展,世界观的设定是,科技飞速碰撞,阶级分化严重,优等人可以选择改变基因序列。

其中1号男主佩德出身于财阀世家,刚出生不久就改变了基因序列,背部脊柱长出了机械骨骼,经过改造后加上了翅膀,身份是军队高官,以为古板又严肃的绅士。

Himo则是男主2号,作为基因序列初期改造实验失败的变异者,链接了机械臂和机械腿骨,是联邦地下雇佣兵,性格冰冷,意志力极强。

至于她们讨论的序列987,真实身份是资本争斗中的牺牲品。游戏开篇时,和女主相逢于地下城的孤儿院,嘴贱且浑身都是刺,实际上内心很温柔。

游戏里总共设计了4位可攻略的男主人设,但是资金有限,加上初创企业,服务器承载稳定性也不好保证,因此目前对外的官宣中,隐藏的4号男主做好了人设标签和形象设计,在各个剧情节点埋了伏笔,却并没有任何展示。

沈月灼见大家聊得开心,也跟着加入话题:“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们E哥?”

“算了,我还是怜爱E哥好了,都没办法出现在各位老婆眼中呜呜呜。”

柏悦放话:“曙光要是成了爆款,我出钱给E哥庆生。”

盈致资本作为成熟的家族企业,对于项目的盈利率、影响力各方面都有非常严苛的指标,投资的钱都花在刀刃上,如果市场反应不佳,不仅会切掉中间的剧情,4号男主也无法出场,也就是大家常骂的烂尾。

说到底,大家对于曙光的未来充满期冀,却又隐含担忧。

沈月灼:“行,柏悦姐给E哥庆生,我给大家提项目奖金。”

“老板大气!”

“沈老板牛逼!”

“我比谁都希望沈老板立刻,马上,现在就暴富!”

听完大家真心实意的彩虹屁,沈月灼若有所思考地从仓库里拿了个周边抱枕样品。

她对游戏周边还算用心,从填充的羽绒棉到图案设计都亲自去工厂看过,拿来当礼物赠送也合适。

沈月灼面上一点点染上潮红,“霁哥、哥哥。”

她唤着他的称呼,试图求他别再这样,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徒劳。

她左腿刚抽出来,右脚脚踝又被他抓住。

终于得以挣脱牵制,沈月灼坐直了身子往后退了点,见褚新霁单手扯松领带,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漫不经心地将领带搭在掌心,扫过来的视线蕴着几分危险。

“还有几分钟就到住处了。”他的嗓音带着低吟的薄哑,“你闭上眼,别在我这里闹腾了,好吗?”

褚新霁的手很好看,修长骨瘦,戴着腕表时更显矜贵,沈月灼不受控地吞咽了一下,见那香槟金的领带被他有些焦躁地摩挲着,无端觉得脚踝也泛起一派热浪。

像是直抵心口。

他没有说很过分的话,失了往日的端庄沉稳,永远扣到最顶部的纽扣也解开,整个人显得清冷又浪荡。

沈月灼总觉得要是她继续为非作歹,他一定会用领带缠绑住她的脚踝。

“知道了。”她偃旗息鼓般安静下来,缩在角落里。

像是犯了错的猫,看上去有点可怜。

褚新霁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将车窗下降了些。

可惜车内全是少女的馨香气息,掌心残留的绸缎触感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却,平静海面上藏着的船帆也依旧傲立,他烦躁地点了一支烟,焰火在指腹间跳跃,映着他冷峻而深沉的眉眼-

湖心公馆位于东二环,寸土寸土的地界里,单独开辟出一个占地面积60余亩的湖面,已是极致奢华,大平层的设计,一梯一户,购买单套房源都需验资,褚新霁当初购下了相邻的两套,打通后,形成770多平米的平层。

装修风格极其简约,颜色也多以冷灰色调为主,这里离新悦大厦很近,开车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也不容易堵车。

褚新霁不回褚宅的时候,大多是在这里住。

他喜静,佣人平日里也不会在这留宿,通常都是在他上班后的固定时间段前来打扫。

沈月灼从来没来过这里,只从父母的口中听到过两次,说是近三亿的价格买下的,就连装修都花了两千多万,天文数字般的豪宅。

迷迷糊糊间,褚新霁将她抱起,沈月灼悠然转醒,睡了一觉,酒劲倒是散了些。

褚新霁扶着她的腰,他们之间的距离比先前共舞时还要近,而他却神色泰然,倒是将沈月灼吓了一跳,裹着他的西服往后退了半步。

微卷的长发被夜风吹乱,她别开一缕,脸色绯红,还不忘礼貌地唤了一声,“杨叔好。”

杨叔瞪大了眼睛,嘴角的笑意僵住,面上闪过不可置信,“……沈小姐?”

被褚总抱上车的不是什么从天而降的月老姻缘。

原来是沈小姐。

不过杨叔的职业素养很快就让他恢复了如常神色,将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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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为哥哥照顾妹妹,刚要回话,就看到沈月灼的纤影晃了晃,褚新霁拖着她的腰扶稳。

而那位印象中永远清冷自持的大少爷,眉心轻蹙,唇角带了一点戏谑的意味,“没醒酒逞什么强。”

沈月灼坚持:“我根本就没有醉!”

“是么。”褚新霁说,“那就看看明日月灼醒来时,还能不能记得起今晚的事。”

杨叔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来。

只见刚才还精神抖擞跟自己问好的小姑娘,枕在褚新霁怀里,就这样站着睡着了。

他嗓音透着砂砾般的哑,从善如流道:“好,我不看,你别紧张。”

她浑身上下都软到令他发狂,就连掌心也是,让他不可抑制地生出下作的心思,理智缴械投降,只想发狠地吻上她的唇,流连辗转于让他沉沦的春日。

沈月灼颤抖着想抽回手,掌心却传出一片湿热的触觉,不可思议的柔软贴上来。

她惊觉抬眸,撞入一双浓墨般的黑眸。

那片丰盈被男人宽大的骨掌兜住,险些溢出来,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愫自脚底攀升。

——是她跌入陷阱,被他牢牢捉住。

第 52 章 晚春

沈月灼下意识咬住唇,才没让娇哼音调从唇边溢出来,被他握住的地方从她的身体里逐渐脱离,让她犹如惊雷般轰然,难以忍受地皱着眉,伏在他肩头。

室内安静至极,只剩彼此的心跳,以及窗外窸窣的落雪声。

“霁哥,你、你说好不看的,怎么说话不算话。”她连呼吸都未平静,以至于气势汹汹的语气听起来都像是娇嗔。

“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出尔反尔。”冷淡深邃的眉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仿佛是在为他的行径申诉。

他的确没有看,掌心却不受控制地拢上去,揉捏出各种令人心悸的形状。褚新霁的手臂线条一向流畅修长,尤其用那松散又惫懒的姿态搭着烟时,然而沈月灼此刻却无心欣赏。

到了京市以后,沈月灼换了一套日常的衣服,一整列豪车浩浩荡荡地跟在她们的车尾,总共12辆,取的是双数的成对寓意,抵达沈宅。

车前盖上统一摆满红玫瑰,窗边贴着喜字,看上去颇为壮观,引得不少路人拍照录视频。

沈月灼远远地望见父母在大门前迎接,更加摸不准褚新霁的意图,“霁哥,我们不是要偷户口本吗?”

这么高调,还怎么偷。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

“你负责吸引注意力,我去偷?”沈月灼越想越觉得离谱,她还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种荒唐剧情,而且她还不太清楚家里的保险柜钥匙放在哪呢。

褚新霁掀眸看向她,“不是偷,是光明正大地拿过来。”褚新霁:“要是你不配合,抱紧了也会撞下去。”

他耐着性子捉住她的脚踝,往前撞得有些狠,趁她惊呼的间隙,稳稳拖住她的臀往床下走。

屋内静悄悄的,只余暧昧的声响。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大着胆子解他的衣服了,他说得对,这样的后果她的确有些吃不消。

随着步伐的迈动,沈月灼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睫毛频频颤动,泪液也溢出来。挺秀的脊椎绷成了一条线。

“难受吗?”他温声问她。

沈月灼脖颈也仰着,艰难地抿唇,气得又去咬他。她也不过初经那事不久,哪里见过这么多的花样,浑身既酸软又舒服,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闷闷地软声,嘴硬:“……难受。”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喜欢。”褚新霁体力比她优秀太多,除了声音有些哑外,抱着她穿过铺着各式风格的长绒地毯,话音依旧平稳。

房间里自始至终没开灯,不过好在两人已经适应。

褚新霁问她:“哪个是换气系统?”

沈月灼刚扶着他颤栗过一阵,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娇艳糜丽的唇翕开一条缝,细细地喘着气,就这么随意望过去,还以为她睡着了。

昏呼呼的娇艳模样,跟那天喝醉以后所差无几。

她眯懵着眼,看起来乖极了,褚新霁难得心软,没像先前一样再度将她送上去。而是停下来,等她缓和。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狐狸不论何时都一样缠人。明知自己玩不过,还要来招惹他,动作稍微重一点,就委屈兮兮地嗔恼他,留给他的抓痕、咬痕,毫不吝啬。

沈月灼见他一瞬不瞬盯着自己,而留在身体里的体温如见昭彰,明显不会就此结束。

刚才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她登时警惕起来,“你不会还要开灯吧?”

褚新霁未置可否:“又不是没开着灯做过。”

“上次是我喝醉了,能一样吗?”

她垂下眼睫,却又发现无处可逃。

说起来,她曾经钟意他身上这份游刃有余,现在才发现,再克己复礼的人,骨子里也会藏着坏。她喜欢看他为她失控沉沦的模样,沉溺其中的感觉像是会上瘾,让她忍不住继续试探。

结果显而易见,他的坏让她招架不住。

褚新霁撩起眼皮,故意扣着她的腰将她抵在墙边,重重地碾磨。沈月灼心跳倏地漏拍,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她的手腕被他握住,背对着那排开关,听到他说:“既然这样,不如听月灼的意见。是打开换气系统,还是开灯,都由你抉择。”

沈月灼被他这个提议逗笑,扬起眉梢:“这是我家,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开关,怎么可能弄错。”

她知道褚新霁肯定不会让她如愿,故意收紧双腿,看他簇然皱紧眉心,喉间溢出一丝低沉的喟叹,得意洋洋地按下了换气开关。

房间里旖旎的味道逐渐散去,取而代之是水果的淡淡甜香。

“这叫兵不厌诈。”沈月灼笑吟吟道。

须臾的静默,沈月灼看清了他眼底的风暴。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换来更为失控的进攻。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原来今晚他已经有所收敛。他不仅吻得凶,做得更凶。

“别急,戏曲提前结束,应该还会有打灰堆的表演。”褚新霁安抚她。

沈月灼的声音因他而断断续续:“……什么堆灰?”

“宋代有用木杖击打灰堆的习俗,也是从《如愿迎新》的戏曲典故里延伸而来,打者念念有词,再让人佯装喊痛,祈祷来年得偿所愿。”

书房里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像是在昭示着必须结束的倒计时。

沈月灼在这样的环境下,犹如一张拉满的弓,几度频发的欢愉重新占领高地,哪还有精力听他讲解渊源。

连她背上胡乱披着的绒毯都滑落在地,无暇顾及。

此刻也无需顾及。

升温的氛围,起伏的心跳,足以消融冬日的寒凉。

她攀着他的肩,耳语求饶:“电话响了,应该是我妈催我下楼……”

两人身上都出了汗,沈月灼又找不到支点,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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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的声响中逐渐往下滑,幸而有他坚硬如铁的手臂稳稳禁锢着,才不至于真的坠地。

褚新霁沉沉凝视着她,漆黑的眸子在暮色里更显幽沉冷静。“月灼,我们之间,选择权永远在你。”

沈月灼几乎是秒懂了他的意思,羞得满脸通红。一语双关,既表明了他愿意陪她胡闹演戏的态度,又在暗示,能否早点结束今晚的放纵,取决于她如何表现。

在仅有的几次亲密中,他早已捕捉到了她的敏感点。而她总是神志不清,任由他捉住自己的手不得其法的胡乱寻找,她不肯配合,他倒是乐此不疲,一来二去,也发觉了各种乐趣。

欧式座机响了一阵后安静下来,不多时又再度奏响。

如此反复,让沈月灼更加焦灼,她憋着一股气,腮帮子也鼓起来,“你就不能自己想办法结束吗?怎么非得让我帮忙。”

“快不了。”褚新霁低敛着眉,吻她高仰的下巴,继续哄骗她:“听你叫我老公,也许可以。”

沈月灼脸烫,结巴半天,才别扭地低低唤了一句。

“没听清。”

她实在没辙,嫣红的唇贴近他耳廓,一刻不停地念:“哥哥哥哥哥——”

褚新霁眉心狂跳,失控地含吮着她使坏的舌尖。

门外传来扣响声,是佣人在唤沈月灼下去,“小姐,夫人让您去送送褚老爷子……小姐?您睡着了吗?”

细碎的声响淹没唇舌间,这种近乎于偷.情的禁忌感,因这声界限分明的称谓拉到顶峰。让她觉得丢脸的是,她也被卷入她亲手制造的漩涡陷阱里,和他共坠沉沦。

在她换衣服的间隙,他也换了一套西装,比在游轮上那套更加正式,标准的英伦风,连袖口都是钻石的,腕表也换成了表柜里价值最高的那枚,整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却也高不可攀。

沈月灼甚至不敢太靠近他,生怕碰坏了他身上的物件,到时候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啊?”沈月灼的好奇心刚浮出来,就被沈歧的声音压了下去,三人笑着寒暄,她则默不作声地跟在褚新霁身后。

回到大厅谈正事,褚新霁和两位长辈落座,每一句话都得体稳重,沈月灼看到沉曼铃朝她招手,乖乖地挪了过去,刚好撞上褚新霁分过来的一隅视线。

他们正谈到聘礼的事,褚新霁拍了拍手掌,一行西装革履的人带着让人眼花缭乱的金饰、珠宝、香烟、名贵茶叶依次前来,光是聘礼单都长得拖了地。

沈歧的眼神从最开始的面带微笑,到瞳孔微张,也被这阵仗吓到了。

他做了几十年的宝石生意,即便后来专做海蓝宝,却也认得出各种钻石的品质,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有一个亿。

以褚耀的产业是支撑不起这么大的流水的,唯一的可能,便是身为兄长的褚新霁资助,以表诚意。

但这诚意太过厚重,以至于沈歧双腿都有些发软,幸好他是坐在主位上的,才不至于让小辈看出来。

“沈伯父,聘礼单还请您派人一一核对,所有的玉器、饰品都为双数,包括赠予月灼的两套房产,这是我们褚家的心意,以后月灼嫁到褚家,绝对不会受到任何委屈,您尽管放心。”

褚新霁说的话让还在斟酌词句的沈歧如沐春风。

沉曼铃也跟着高兴,朝褚新霁身后张望,温声问:“新霁,你父母和阿泽没来吗?”

听到这句话,沈月灼心口陡然一跳,紧张得手心都攥紧,求助地看向褚新霁,祈祷千万别露馅。

褚新霁并未回应她的目光,从容地说:“聘礼是以我的名义准备的,另外一份则在订婚宴上展示。”

他这话说得极为委婉,沉曼铃和沈歧只当这是褚家重视。毕竟褚新霁这些年来,也算半个大家长,既要管教着褚清泽,也要顺带操心沈月灼的事,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就在沈月灼在想话题要怎么过渡到户口本上时,褚新霁顺势提道:“这两套房产过户,需要月灼带上户口本,不知道今天是否方便?”

沈歧招呼管家去拿,沉曼玲则和褚新霁简单商量了两句订婚宴的事,一切水到渠成,直到沈月灼拿好户口本跟褚新霁离开深宅,终于憋不住,“霁哥,你好聪明,这样就拿到了,我爸妈一点都没有怀疑。”

何时是没有怀疑,简直巴不得早点把她送走。

要是他们知道,拿了这户口本,是跟褚新霁结婚,会不会揍她一顿?

“不害怕吗?”

沈月灼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褚新霁:“跟着我一起犯错,你会害怕吗?”

这会已接近傍晚,阳光透过车窗洒落,浮光跃金般映在他的面庞上,周身纤尘不染,眼神淡漠又温柔,实在是让人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也会带着她做这么疯狂的事。

沈月灼感觉心脏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脉搏跳动的速度加快,她捏紧了手中的户口本,摇摇头说:“不会。”

“反正有什么事,你都会替我挡着。”

她说的是实话,有褚新霁在,她什么也不用担心。

褚新霁幽邃的眸子望着她,薄唇微微勾起淡弧,“嗯,哪怕天塌下来,也落不到你头上。”

驱车前往民政局,从农历来讲,还算是个好日子,因此前来办理婚姻登记的人并不少,大多穿得合衬,有些年轻的女性头上还披着简易的头纱,幸福地手牵着手,看起来分外登对。

褚新霁周身的气质太过冷冽,她站在他旁边垂着手,两个颜值鹤立鸡群般的人,反倒显得疏离冷淡,和周遭的气氛格格不入。

沈月灼隐隐有些羡慕。

下一秒,男人温热的掌心摊开,牵住了她的手。她掌心的潮意同他干燥的掌心摩挲着,有些涩,沈月灼不知为何冒出些自惭形秽的心思,他却强势地握住,同她严丝合缝地扣紧。

他垂过来的视线让沈月灼耳根微红,竟有种真的是在和他恩爱两不疑的错觉,小声问他:“结婚证是不是要9块钱呀?”

“嗯。”褚新霁淡声应。

“可以扫码支付吗?”沈月灼问。

褚新霁:“不清楚。”

沈月灼默了几秒,懊恼自己受他影响,两人都是第一次领结婚证,她哪里能从他那要到答案。

“我没有现金,要不你先排队,我去那边的超市换一点。”沈月灼瞄了一眼后排的长队,她才不想到了窗口以后发现,不能扫码支付,还得返回去重新排。

她说完,作势真要去换,被褚新霁勾着腰揽回来,窈窕的身躯同他坚硬的胸膛相撞,他垂眸,清淡又摄人心魄的视线笼住她。

“我有现金。”

沈月灼从未试过在公共场合如此亲密,从脖颈红到脸颊,左顾右盼,不过在这处处洋溢着喜庆的地方,倒也没有人注意她们。

褚新霁打开钱夹,修长骨瘦的手指从里抽出9张壹元的崭新纸币,沈月灼接过来数了一圈,有了新奇的发现:“霁哥,这几张纸币还是连号的耶!好巧!”

更有意思的是,最后一张的编号刚好是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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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9999。

沈月灼没有收藏纸币的爱好,却也知道像“888”和“999”之类的数字分外珍贵,价格被炒得很高。

而她们用来办结婚证的纸币,会有这么巧吗?

“还有别的吗?要不换一张好了。”她突然觉得这张送出去有点亏,莫名有些舍不得。

褚新霁把钱包夹翻开,展示给她看,“只有九张。”

一张不多,也一张不少。

何止是连号,其中两张还是背金沙,分别出自不同印刷厂,雾状成片,呈现出金色砂砾感的防伪色泽,这九张纸币,收集起来并不容易。

不过也没必要告诉她,他隐晦的爱意,她总有一天会知晓。

拍完红底照出来,拿到还蕴着热意的红本,沈月灼有种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坐在车里反复看了好几眼照片。

“我妈那眼睛盯上盯下,哪管得了这么多。”贺成屹上上下下地打量褚新霁,“不过伤成这样,要换了我,正好使出苦肉计让她心疼。”

褚新霁站在薄冷的灯光下,松竹般的身形拉成一道长影。

“这种手段,我不会用在她身上,更没必要让她因此心生烦忧。”

说好要护她一辈子,风沙也好,暴雪也罢。

他所为之付出的一切,她不必知晓。

平安,顺遂,同他共度余生,也就足够。

第 53 章 晚春

接连几天,沈月灼都在忙着和柏悦准备indiePlay的相关资料,开了两场会议后,最后决定把小晓也带上,她们三人一起作为代表应邀出席。

“沈老板,不是说咱们获奖的概率不大吗?为什么还要提前准备宣发视频,万一没机会发出去,岂不是白忙活。”

她们定的是早上八点的航班,排队过安检的时候,小晓全程很兴奋,叽叽喳喳在旁边说个不停,把沈月灼的起床气都快给冲淡了。

“大早上的干嘛煞自己威风。”沈月灼没来得及化妆,头发也是松松挽起来,恨不得坐在行李箱上,“你别觉得这是白忙活咱们就算这次不中,也算是参加了场预演,攒点经验不是坏事。”

“但我还是好紧张,总感觉到时候四周都是大佬。”小晓想到自己崇拜过的原画师也要出席,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有个表情包你见过吗?一只哈士奇混进了狼群中,我现在就是那只心虚的哈士奇。”

小晓是学室内设计的,毕业就被沈月灼挖过来了,昭月工作室氛围和环境都单纯,她会有这种想法,沈月灼也不奇怪。

拖褚新霁和沈歧的福,沈月灼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对这种场合祛了魅,因此哪怕是最初碰了不少壁,遭到了无数嘲讽,她也从未觉得产生中自卑的心态。

沈月灼抿唇,“永远不要贬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