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特看着路易斯在视线里面消失后,余光处发现威廉正盯着自己,似乎在探询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没有边际的话的理由。
卢西安对我慢吞吞又事不关己的回应更急了,“什么叫做不仅看,还阴谋论?那些老议员来我家做客,我偷听到的。再说了,这个人早在年初的时候就很有名了吧?!根本不关心政治的人只有你吧?”
我确实不关心政治新闻,不过最近我也是有在留意移民政策的。
“他们说要搞我?”我还是皱了皱眉,“他们要怎么做?我一穷二白的。”
卢西安说道:“因为我爸还没有直接表态,所以他们也没有说得很明白,也有所保留。我是听到了这点风声,才立刻跟你说的,怕你遭罪。”他说得极其认真,全程眼睛都盯着我,完全不容我敷衍或者听不进去。
我又说道:“会不会只是因为你父亲职位不够高,所以……”没机会听到?
“我爸虽然是子爵而已,但是也算是英国前十,好多贵族来倒贴我们家的。”卢西安生怕我不相信他家很有权势,说道,“我爸在上议院里面当任过议长的副手。这次怀特利说要废除上议院议长由贵族内荐的机制,选用下议院选举,他们肯定回来找我爸讨论的。”
“你也说你父亲是「当任过」?”
卢西安听我这么说,不得不抛出杀手锏,说道:“等我毕业后,差不多25岁左右,我也会通过内荐,成为上议院议员。你说,我说的话真不真?值不值得信?”
“……”
英国这样真的太腐败了,确实需要改革了。
我也没有说话,卢西安突然一脸受伤地看着我,“我这么关心你,还主动泄密和告诉你内部消息,你居然一脸「要是卢西安这样也能当上上议院的议员,英国确实没救了」的表情。你对我好过分!”
难道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还是卢西安跟着我久了,也会一点微表情的分析?
我相信是后者。
“我明白了,那你能把探访的名单告诉我吗?”
卢西安显得很困扰,犹豫了好久还是说道:“这我没办法给,毕竟是相信我爸保密能力的人,我不能陷我爸于不义。我偷偷告诉你,已经是我的不对了。要是直接就调查他们,大家肯定会认为我爸是叛徒,那我爸经营起来的人际关系都毁了。”
听他这么说,我没想到卢西安想得还挺细的,“没事,那我最近小心一点就是了。”
卢西安见我这么说,也没有觉得安心,还是皱着眉头,似乎还在纠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我觉得他愿意这么告诉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抚养他长大的又是他父母,而我也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根本不值得花费太多的心血和努力。
我刚想再说几句,这个时候手机里面传进了怀特利的短信——
「紧急,何先生能够立刻来着地址一趟吗?」
「我家里出事了。」
我记得弹幕里面说过怀特利一案中,他全家都死于非命,总不会是现在就发生了吧?
我优先回问道「你和警察联系了吗?」
然而这个短信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
我感觉有点不太妙,于是又说道:“我先去怀特利一家那里,他发了短信找我。”
卢西安赶忙也说道:“那我也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还是认得很多议员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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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有凶杀案。”
上次他见到尸体都快要吐晕了,现在脑袋里面还想着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聊天吗?
卢西安一听到凶案,表情就变得难看了几分。
我说道:“你帮我联系苏格兰场就好了,让他们比我先到怀特利家,以免我到场的时候孤立无援。”
虽然我也心系这件事的发展,但是我完全不会把自己处在抢风头的位置上,当那出头鸟。卢西安点点头,顺势要跟我去停车场。
我们跑去停车场的路上,还刚好遇到走向教授职工办公楼的路易斯,也不知道他最近又遇到什么事情,情绪很紧绷的样子,整个人的身影都比平时暗淡了不少。
我本来不想理会的,也没有时间聊,我又不是那种擅长安慰人的性格。
于是我假装没有看到,不过卢西安也看到了,下意识说了一句,“路易斯也在那里,他今天怎么了?看起来比平常可怕了不少,怪吓人的。”
之前在美国住过一次之后,卢西安这个自来熟也和路易斯拉近了关系。
“不知道。”我简单说了一下。
最近是非常时期,再加上卢西安还特意送警告了,我上车前花了三分钟之后认真地检查了刹车线之类的问题。从五层高的停车楼转下来之后,我看到路易斯在对着路尽头的环岛发呆,显得情绪不宁。我想了又想,我还是将车头转回去,朝着路易斯的方向,打算跟他示意,顺势轻轻地鸣了一下喇叭。
路易斯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
我觉得他今天真的精神特别脆弱,这都能一惊一乍的。
于是我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开口提醒说道:“打起精神来,小心看路。我从后视镜都看到你心神不宁的。”
路易斯的眼瞳顿时闪了闪,又欲言又止,但是视线就是没有正对着看我。经过数秒的沉默之后,见我还在路口没有离开,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离我远点,别多管闲事! ”
这话一落,我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我最讨厌别人对我凶巴巴的了。
有一说一,被他说的那一下,我自己也有一瞬间的烦躁。虽然我不会大声回话,但是我也可以瞪他。不过,我突然想到夏洛克有时候面对我的冷战,还会想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
也不是所有人在我不愉快的时候。会让我。
尤其是,我是那种对方对我不理会,我也就懒得回应的人。
我能和夏洛克一直处下来,也是因为我们朝夕相对,我自己也会下意识要去磨合这段关系,潜移默化间,那些小小的摩擦就成了无关痛痒的日常了。可是,我和路易斯见面的机会又少。这次不欢而散,之后我好不容易才经营起来的饭搭子友情,估计就要无疾而终了。
因为我懒得跟不理解我、不尊重我的人交往,也没有心思去维系一段单方面的感情。
可,我也知道路易斯不是故意的。也许路易斯只是今天心情不好,无意中发泄在我身上。我要是跟着生气,我就太坏了。
果不其然,威廉轻声说道:“没有规定谁该与兰尼联系,谁不该,说这话是为了什么?”这话里面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阿尔伯特也不介意,迎上威廉的视线说道:“路易斯对兰尼太认真了,容易干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也容易分散情绪和注意力。”
威廉对这句话有其他的想法,然而阿尔伯特说道:“兰尼还不知道路易斯有犯罪卿的身份。现在对他太用心。你知道他的性格,以后路易斯能够轻易地全身而退吗?”
阿尔伯特轻轻摇头,“威廉,你别赌。”
不得不说,威廉突然发现,如果让兰尼知道自己是犯罪卿,对于兰尼会对自己会有什么情绪和反应,自己也没有赌赢的把握。
阿尔伯特还没说完,他的声音继续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传开,“路易斯最听你的话,你也可以跟他说一下,让他早点明白该断了。”
雪林·福特颔首,说道:“我当然信。因为我经历过。”
雪林·福特顿望着我的眼睛,“你相信眼前的世界只是一本书吗?”
这话一落,我突然觉得脑袋里面有一声钟声在响。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而雪林·福特的眼中透露出深不可测的神秘,仿佛是一场即将爆发的天崩地裂的前奏。
我强撑着开始土崩瓦解的意志,毅然说道:“我不信。”
我再次看向雪林·福特,目光坚定而锐利,试图在他的眼中找到一丝端倪。我的神态虽然保持冷静,但内心的紧张早已难以掩饰。
“福特先生,请你证明给我看。”
第 225 章 第 168 章
168.「我到底在说什么」
从雪林·福特和琼恩所在的公寓回酒店时,我的脚步有点虚浮。
我居然空着手回来了。
我原以为我可以从他们调查唐雅·巴雷特的手上挖到点东西,尤其是她那篇数学论文。按常理讲,无论是小说,还是漫画电视电影,他们的理论论文都是空有框架。就算走硬核路线的,他们提出的理论和知识点都只是还是空想的理论层面。
简单讲,就是不给真实的物件给观众看。
可我现在是在真实运作中的漫画世界。我接触到的就不是那些虚浮的东西,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那么我就可以去利用,使用,运用,为我所用。
学习室是整个学校不被打扰的地方,一般就在图书馆才会有。
听说新的教学楼也会有设学习室,不过都是那种三面玻璃墙的。在图书馆要是有预约的话,可以预定到那种全封闭型的。
“我朋友让了一个预约的学习室给我。”卢西安跟我说道。
卢西安的朋友遍布整个学校,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时间精力处理这些关系。当然,这样确实给他带来不少好处。只要他需要,总是能轻轻松松地得到别人花一月才能等得到的东西。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第一学期的学习室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卢西安默不吭声地帮忙定下来的。
我们在的学习室果然是全封闭式的,只有一处排风扇。屋子里面开了空调,进屋时就听到“嗡嗡”的声响,房间十分凉爽。
不等我开口,卢西安便坐在桌子上,跟我开口说了起来,他表情有点急,语句表达还很清晰,像是已经打了很久的草稿了。不过我没有认真听,只是说道:“你不要坐在桌子上。”
卢西安被我这么一说,话头也被卡住了。他又乖乖地坐回椅子,抬头看向我的方向,重新再说了一遍,说道:“我听说那个亚当·怀特利去找你们221B帮忙查案子了。你可千万不要接! 好多人恨他的,连带着会搞你的。”
听到怀特利议员的名字是从卢西安嘴巴里面冒出来,我忍不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起来。原来卢西安还居然会去关心政治新闻。
“我以为你不会翻新闻,结果没想到你不仅看,还挺会阴谋论的。”
这已经上升到帮忙查案的人也会跟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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殃。
我总觉得,跟阿尔伯特碰上没有好事。
阿尔伯特一看就是有那种典型的精英上流家庭的特质。
他的素养举止都像是从教科书里面提炼出来的一样——举止文雅得体,人际社交游刃有余,在任何场合都能自如地交流,不落下风。
在他的言谈行止之中,可以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他曾经的成长轨迹所塑造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向导力和决策力,优越感与自信心,以及强大的精神内核。这让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境,他都始终保持不逊于人,荣辱不惊的风度和神采。
他和教授那种如沐春风,轻松自如的社交能力很不相同。
这种人很容易让人觉得压力很大。就像是强光照下来必然看到显眼的阴影,在他面前,人很容易感觉到自身的不足与无力。
三兄弟里面,我觉得他是最不好相与的。
我也想先走。在走之前,我再询问一遍怀特利议员邀请我的事情的原因,免得他真的遇到难事,我却不放在心上。不过我们谈到阿尔伯特了,怀特利议员也不装了,直接说就是阿尔伯特的主意。
我当时就想如果有一把水枪,一定要“滋——”阿尔伯特。
原话听起来很气人。
我不太想说。下午下课后,教室就暂时还没有被其他教授征用来上课。
于是,我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整理笔记,顺便看看讨论课的作业和教授发的邮件,以及顺便回一下夏洛克咨询客户的回信。
这里说一句,夏洛克把他的邮箱账号和密码都给我了。
夏洛克这个人并不太在乎隐私。可能也是因为他懒得管理自己的邮件,干脆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了我。
我之所以说他对隐私并不太在意,是因为他的网站账号绝大多数都绑定在他的邮箱上。也就是说,我拥有他的邮箱账号和密码,基本能自由地登录他的各种网络账号,包括社交媒体、期刊论文数据库,购物和娱乐网站,甚至是他为了调查案件而使用的相亲婚恋网站等等。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去管这些账号的。
因为这不是良知与道德的问题,而是工作量。
毕竟,「看到了就要管。」
举个例子,上次看到夏洛克为了了解某个行业内部消息,然后和从事这部分行业的女性网恋。事成之后,夏洛克知道我知道他跟某人网恋,然后跟我说让我找时间跟她分手。为此,我还专门去查了分手的话术,甚至在想着是不是要为这位女性牵线,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说,我突然在想那些高智商,有怪癖的侦探小说里面被作者配置出来的全能助手,也许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在清理夏洛克的邮件时,我发现了一封来自AncestryDNA的邮件,附带着一个附件。光从名字就能猜到这是与基因检测相关的私人企业有关。
我忍不住产生了疑惑。
有什么事情是夏洛克需要做基因检测的呢?
最近也没有类似的案子需要他做到这种程度。
我突然想起弹幕曾经飘过一条,夏洛克目前的阶段是在搜集犯罪卿的证据,就在等着致命一击之类的内容。因为夏洛克确实一直都在调查,但是也没有见到他有任何起色,所以我自然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重新回到邮件上,能查DNA的案子应该就是上次白教堂一案。上次,女尸旁边总有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白头发。后来证实这头发其实是干扰项,拿到的报告都是证明那个头发是某个不重要的路人甲。
在仔细想想,这些日子夏洛克出去查案的事情在漫画上也不够详尽,好像是重心都转移到了其他的日常案件一样。
想到这些事情,我忍不住有一些惴惴不安,感觉到夏洛克可能抓住了什么不为人知,暂时不能为他人道的秘密。
难道这次案子一定要掀起教授的马甲吗?
我是不是该看一眼文件的内容比较好呢?
我开始思考这里面深藏着的线索。
也不知道盯着这个邮箱过了多久,教室的正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学生从门口探出头,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说道:“抱歉,同学,我们这边有课。”
我下意识看了电脑的时间,现在临近下一节课开始只剩两分钟了。我往外一看,连讲师都站在玻璃门之外,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吓得整个人赶紧收拾背包,边把电脑和资料往背包里面塞,边用余光看周围的情况——整个教室除了我一个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新教学楼教室的透明玻璃墙壁上堆着满满的学生人群,目光都在往我身上放。
原本我也想着从后门出去,降低存在感,但是因为耽误讲师上课,我还是选择了前门跟讲师说了一声抱歉。结果没想到这位讲师是第一学期带过我讨论课的数学老师。
不行,我还是要说一下。
情况是这样的,怀特利议员和阿尔伯特是私下见面,然后两方合作相谈甚欢之后,阿尔伯特就借机询问怀特利找咨询侦探的事情。怀特利议员原本是想着他是不是要举荐自己的弟弟,结果阿尔伯特大夸特夸我,说我做事认真负责,踏实可靠,周全细致。
然后,他就让怀特利议员可以试试看,如果怀特利发一条短信不回,我会有什么动作和反应。结果他发完短信之后,不到五分钟就有苏格兰场的人来联系斯图里奇警探来了解情况。
他们还在窗口看着我的大车停得远远的,特地找了一个有监控的地方停下来。见我不怕得罪苏格兰场的大前辈警探,还能两三句话就把苏格兰场的警察站在他的阵营里面,怀特利议员对我的态度十分认可信服。
“他是第三方人,还只是个外籍留学生,根本不会有太多牵扯,能专心做事。”阿尔伯特这么对怀特利议员说道。
怀特利议员有点担心这么搞,下次会失去我的信任。
不过阿尔伯特说道:“他性格非常较真,只要应下来的话,都会做到极致。无论做多少次,他每次必来,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加周全,可能还能调动警方的直升飞机。他在苏格兰场的人缘很好。”
这些都是怀特利议员的转述。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艺术加工,但是我很气有没有。
这不是在消遣我吗?
怀特利议员大概是因为事情都按着自己的想法走,此刻格外神清气爽,心情尤其好地说道:“原本以为他是在说笑,现在一看才知道原来你们真的关系很好。”
阿尔伯特真的能气人,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反正我就先撤场了。
在离开前,我也不好说「不管怀特利议员有什么情况,都可以给我发短信」,这会助长他的不良习惯。不管怎么样,我跟他说《狼来了》的故事,试图警醒他。
虽然哪怕我知道牧羊童会说谎,可我也知道狼一定会来,所以放羊童每次一叫,我必定都会去看情况。应对这种不损耗人力的情况,我一定要先端正他的思想,树立严谨认真的心态,然后我会让独立的第三方警探关注他家附近的所有监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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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模雷斯垂德很愿意帮我盯摄像头,让我案件结束之后,一定要请他喝咖啡。
我从第一天见他就知道他是好人了。
他果然是好人。
我下午还有课,就急急忙忙地先回大学教室。
我可能有点怪,但我很喜欢这种普通的按部就班的日常。
交友实在太麻烦太复杂了。
我忍不住想着。
不管怎么样,我快速地压下心中的不快,确定后面没有车,迅速停下引擎,飞快地抱了一下路易斯,顺势拍拍他的背,假装我刚才一点都没有被气到,还很善解人意。
我真是个好孩子。
“我之后给你打电话,你要是不按时接的话,我就把你的秘密抖给你哥哥知道。”
到时候你就完蛋了!
看到路易斯原本苍白的脸,白了一瞬又飞快地涨红,表情异常丰富,我就知道我的威胁起了作用。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威胁完之后,我也不等他回复,立刻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要是被人发现我违规停车,肯定要吃罚单的。
得快走!
我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无法逃避的审判之中,强忍着紧张,不断地做着自己心理建设,开始跟着剧本走,朝着教授,说道:“教授…我晚上喝酒的时候,突然想起你了。”
这简短的一句话,因为电话另一头的莫里亚蒂教授跟着短暂的沉默,仿佛也让整个酒吧仿佛陷入了寂静。
我到底在说什么!
我得赶紧说下一句。
在我开口前,莫里亚蒂教授先开了话。
第 226 章 第 169 章
169 「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
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不懂亡羊补牢了。
以前就通讯录名字这件事,我还被夏洛克说了,闹了小冷战,最后还是被夏洛克重拿轻放给放过了。我当时还很执意我不要改这个名字。
因为这样对我来说,教授只是教授,不是莫里亚蒂。
可是现在想起来,我确实有些欲盖弥彰。这让教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显眼包。也因为如此,才创出了现在的局面。
我是寄希望于教授充满智慧的头脑,才敢拨这个电话。
才时隔一个学期,他已经开始上台讲课了。
因为他年龄看起来跟我差不多,最多大我五岁左右,我就不想弄得我们之间氛围太尴尬。于是道歉后,我还跟他说加油。他也朝着我的方向也点头致意,非常客气,表情上好像有点社恐,似乎对我打交道的社交套话不知所措。
我记得去年他在班上也不太爱讲话,但听卢西安说,这个讲师很厉害,有很多朋友。这搞得我一头雾水。
不过,这也和我的事情无关,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他是不是有点怕我。
我走出教室的时候,忍不住脚步顿了顿,发现周围的学生都是绕着我走。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在这个学校也有两个学期了,居然除了卢西安之外,都没有人主动和我聊天说话。
我的人缘是不是太差了?
难道是因为我社交太不积极了?我发过去之后,就看到对话框顶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我耐心地等着,就像是等着电脑开机缓冲似的。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一分钟。我看到路易斯只打了一个词。
他打字超级慢,慢到我有时候都不想和他聊了。
我也不方便问他为什么那么慢,说不定是发短信的时候,他正在做其他的事情,抽空回一句,但又没有完全回。
不管怎么样,我打通电话了,电话联通“嘟嘟嘟嘟——”的声音在对方接起电话后就断开了。断开时不是通常会有一秒的安静吗,像是有种缓冲完成的区间。我静静地等电音彻底消失,只剩下电话那边自然空气的声音。
“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我开门见山地说道,“需要帮忙吗?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说完之后,我短暂地回忆了我不到20年的人生里面屈指可数的安慰人的经历。
我一般看对方心情不好的话,就会自动走开,等对方冷静下来之后,才会回应。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你是你,他是他。他不知道你怎么想,只会是他觉得好的,对你来说,也是最好的。”我用心地教导路易斯说道,“换句话,如果有一天是你自己决定不和我来往,那就是那一刻是你觉得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那你就断,做你该做的。不会有人怪你。我也不会。”
我继续询问,“你怎么想?”
反正总结下来就是我认为这是阿尔伯特自己的个人想法,由着自己的喜恶支配别人的想法,根本没有必要听。
电话那边的路易斯声音深沉,却有透着一丝释然,“我觉得,还没有到那一天。”
听他好像没有那么苦闷,我也顺着他的话说道:“那我们想法子应付阿尔伯特先生就好了。反正他又不会在你身上装摄像头。”
我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等等,阿尔伯特这样发难是没有道理的。
难道是因为我经常去蹭吃蹭喝,把他们莫里亚蒂家吃得赤字了?
想他们虽然是老贵族,可小时候祖宅都给烧了,家财也许都烧没了一半吧?长大后,三兄弟都是公务员,工资铁定不高,看他们做犯罪咨询,也不是求财。
而我每次去他们家,他们都要准备很多美食招待。尤其是我留夜吃晚餐的时候,他们经常都是准备高价外烩,专门请外面的厨师下厨。
这些都是一堆堆的英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漫画里面,莫里亚蒂教授他们单独在场时,他们的背景会那么俭朴了……不是作者懒得画,是莫里亚蒂教授他们可能真的……
他们估计在我不在的时候,反而得勒紧裤带生活。
要真是这样,我、我真是罪人!
我连忙先确认一件事,“教授是不是也觉得你不要和我来往……如果是教授也这么想的话,肯定有教授的道理。那我觉得……”
“没有!”
我还没有说完,路易斯就把我的话给打断了。
他又再说了一遍,肯定地说道:“威廉兄长没有这么说。”
路易斯继续说道:“就算是他说了,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我也要有自己的想法,能自己明辨是非对错。”
“……不是,你先听我说一下……”
我中断了路易斯的话,心里全是觉得有不太妥当的地方。
我试图找到自己的声音,即使心里还有些混乱。"我觉得,教授的话肯定是很有道理的,他总是能看得比我们远,清楚得多。" 我努力说服自己,同时也试图说服路易斯。
然而,路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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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打断我的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信任和肯定,“反正你也不会害我,对不对?”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那确实是。” 虽然我想提醒他一些事情,但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这份建立起来的关系。
路易斯的语气似乎比之前平和了许多,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心情的变化。
最后,他一锤定音,“何学,我相信你。”
路易斯的“何学”让我纷乱的思绪定了定,心中也莫名起了一股暖流。
与此同时,我也开始重新整理思绪。既然教授也没有说那种不能来往的话,那就只是阿尔伯特自己看我不愉快,想透过给路易斯施压,来让我不愉快。
他这人可真的心眼太腹黑了。
那我就不能顺他的心思走。
现在跟路易斯表达感谢他相信我的话,实在太浅了。
谢来谢去没意思。
一股振奋的情绪此刻涌上我的心头。
我说:“冲你这句话,我一定不会对不起你的。”
这话音刚落,我感觉自己有点燃是怎么回事?
哇,不得不说,这情绪有点上头。
可是学校也没有什么社团好参加的。大课其实没多少人会去听,讨论课每个学期都不一样,尤其是我还特意挑了大三的课上,很多人大一新生的课程表都跟我错开了。
我之前就听说国外上学的模式就像是来上补习班,如果不参加社团的话,除了小组作业之外,基本上也没有办法和其他学生有很强的Bonding。未来读书生活还有三年,估计都是形影单只了。
不过,其实,我觉得我并不是特别在意有没有朋友这件事。
一般人都说要想要快乐的生活,就要有美满的家庭,知心的朋友,一生的爱好和知足的心。
我小时候也会觉得我离这种生活太远了。
我注定是得不到快乐的生活的。
现在我开始在想着不一样的事情。我认为别人说的快乐生活只是一种满分答案的模版。我并不打算组建任何家庭,也没有觉得要交特别知心知底的朋友,我也没有特别热爱的东西,可是我知足。
只有这个知足的我,现在就过得很开心。
为什么一定要按照别人说的话去做呢?
我就算没有家人,也可以吃好喝好;没有朋友,也可以平安长大;没有爱好,也没有很多可以让我填充生活的事项,比如说打扫屋子,比如说吃点小蛋糕,比如说对着夏洛克唠唠叨叨,比如说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躺一整天。
没有人影响我平静的生活。
唯一要努力的估计就是要多搞一点钱。我不想要五十岁的时候,还要顶着一身病痛,做着苦力活。其他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于是,短暂地苦恼了一下没有朋友的现实,我又很快地准备开车回公寓。
我在车上顺便扫了一下自己的短信,夏洛克从早上到现在还不回复我。
他这样,我就直接回公寓,不管他了啊?
我生气地接了一句。
「我要准备回公寓了。」
还在想着他应该不回了,夏洛克的短信就发了过来「你等等。」
“……”
我觉得我就像是被使了定身术似的,被夏洛克一句话钉在了座位上,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磨了好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早上的路易斯。
早上我还跟他说过,会给他一个电话的。
不过,话是那么说,他要是不接电话,我也没有办法。
他除了「在美国被我发现他是特工」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把柄。我又不可能对外敲锣打鼓,四处宣扬,莫里亚蒂家的小儿子是MI6特工。这又累人又讨人嫌。
如果我这么打电话过去的话,他要是不接,我又不做任何事情,那很显然会让我没有话语权和威信力,以后可能会被路易斯拿捏住的。
我纠结了好一会,决定折中发一条短信给他。
要是看到他心情还好,我就打电话。他肯定会接。
要是看到他心情不好,我就不打电话,保护我的颜面,留着下次打。
教授开声的时候,还伴着淡淡的笑声,“话是这么说,还是想打听我第二卷「非刚性小行星旋转方程的解」要怎么写吧。之前说过要注意,垂直于小行星最大转动惯量轴的角动量分量带来的数据偏差,我目前还没有完全满意的想法……”
教授这道未完的声音落下来,我就知道他已经完全掌握情况。
因为教授从来都没有提过第二卷的内容方向。
我这件事结束之后,才开始回想教授到底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这里面有问题。他那句「这是又喝酒给我打电话了吗」是无意识的,还是故意坏心眼的。
这得早点和他讲才行。
然而,我光是看着夏洛克的联系方式,就失去了面对的勇气和力量。
唉,快乐的日子怎么那么短暂?
第 227 章 Chapter 58
Chapter 58 「哪怕他叫兰尼」
纽约春天的夜晚仿佛拖长了时间,就像冬天一般漫长。
琼恩·华生是个非常念旧的人。
三年前,有一位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去世的病人让她心如刀绞。她至今仍然对这位病人的离世心有余悸。这位患者杰拉德·卡斯特罗不仅仅是一名病人,更是她在医疗工作中结识的一个重要人物。尽管时间已过去这么久,但对于琼恩·华生而言,病人的离世就像是刻在心底的记忆,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而如今,她把这份情感延续到了病人的家人身上,特别是那位正在攻读工科的儿子乔伊。对他,她视如自己的亲弟弟一般,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父亲曾是琼恩的病人,更是因为他在琼恩失误后千夫所指的情况下,第一个原谅了她。从此之后,琼恩·华生默默地支持着这位年轻人,不仅在精神上给予鼓励,还在经济上提供各种学习所需的费用。这包括书本、学杂费,以及可能的其他学术支持。
在琼恩看来,这是对过去病人的一种弥补,也是对逝去的生命的一份牵挂,更是寻求自己内心的平静。
为什么?我还没有完全说完,那边便把我给打断了。
她轻快的笑声传了过来。
我也不知她在笑什么,心情有点困扰又不太高兴,“请问你在笑什么?”
“你现在在生气吗?”她笑得灿烂,“听说你生气的时候,反而特别会讲礼貌,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标志。”
我突然被讲得有点尴尬,又有种莫名被洞察的心虚感。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的眉头皱起来,“请问你是谁?”
“我们之前见过面,你可能忘记了。”她笑声明亮,似乎是个无忧无虑的人,说道,“我叫玛丽·摩斯坦,你好,兰尼! ”
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不知何时自己失去了镇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