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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抱薪

宁风眠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位因为过于生气,而呼吸急促导致胸前起伏剧烈的小少爷,头一次感觉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的心比敌方主帅的心还难猜,明明是他每天处心积虑想尽各种办法逼自己休他,如今和离书摆在面前只差签字了,怎么又跟吃了炮仗似的一蹦三尺高了?

“你不是从嫁给我的第一天就想着和离么?”宁风眠明知故问地说着自己以前从来不会说的蠢话,心里却涌起一丝隐秘的欢愉——仿佛偷情一般。

“不,我不想了,”沈槐之深呼吸了好几下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拿起宁风眠刚在书案上放稳的和离书,微黄的纸张上“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八个字万分刺眼,右下角“宁风眠”刚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简直令人血气翻涌,沈槐之闭了闭眼,然后挑衅似的紧紧盯着宁风眠的眼睛,手上却不停地一下一下把那张薄薄的代表着自己的自由和生路的纸撕了个粉碎, “想停妻另娶?做梦!”

沈槐之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骄傲归骄傲,自豪归自豪,但若要是说自己对宁风眠有什么情愫,却又是没有影的事情。

毕竟,你很难真的对一个历史上的反面人物产生好感,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任何人都不会爱上秦桧,不会,绝对不会。

可是这种被背叛的愤怒又是从来何而来?

只是,沈槐之扪心自问,只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宁风眠就再也不是历史书上那个只有寥寥几笔的纸片人,他强悍却又宽厚,忠诚却不愚蠢,冷静且聪明,理性却又温柔,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矛盾集合体,是一个并不知道自己正在等待救赎的无望的人,是一名为众人却最终冻毙在历史风雪中的亡人。

在今天和将士们闲聊后,在更加理解和了解宁风眠这个人后,沈槐之便再也无法对一位良将无故蒙尘的惨痛事实作壁上观,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位精忠卫国的将军在未来一步步走向堕落而坐视不理。

“娶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是狗吗?”沈槐之玩儿似的很有耐心地把撕碎的纸片一点点就着灯火烧尽成灰, “我告诉你宁风眠,从今往后,你只有我一个,另娶?想都别想,男的女的都别想。”

宁风眠从未见过沈槐之如此强势的样子,那张因为过于精致漂亮而让人时常觉得甜蜜柔软的脸此刻森冷苍白,紧绷的唇线显示他并没有在开玩笑,他非常非常地认真。

半晌,从来都处于强势地位字典里根本就没有“妥协”二字的宁风眠将军,在自家小夫郎的刁蛮挑衅下,果断退让: “好。”

等困顿不堪的沈槐之在酒精和安神香的共同努力下终于睡熟,已经是夜色最为深浓的黎明之前。睡熟了的小公子眼睫纤长卷翘,鼻梁挺直,鼻上的小痣娇俏调皮,整个人又回到了平时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宁风眠仔细给他掖好被子,确认不会有凉风灌入后,开始思考今天酒席上听到的只言片语。

“将军,如今北疆戍边弟兄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吃食堪堪只够果腹不说还都是些陈米,连炭都是烟灰大的粗炭,条件和将军您在的时候差太多了。”

“军饷我记得是按时批了,这一段时间大家用的军饷是我上次找圣上讨的,我算的是够的。”

“是啊将军,我们都知道将军不会苛着咱弟兄们的,但是就是不够,弟兄们在北疆也是苦苦熬着,就怕这天气要是变得更坏,恐怕也是熬不住啊!”

“还有那草料,这次送来的草料很多都是霉烂的,马吃了一直生病,如今北疆天气差,这么冷的天气将士们吃不好马还生病,这若要是羯人来了,我们……我们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圣上批的军饷已经由户部拨款划出来,粮草木炭恐怕是因为天气卡在了路途上,让兄弟们再等等看,如果缺了短了就要及时向秦将军反映,知道吗?”

粮草短缺的事情以前也时有发生,一般都是在旧粮吃尽新粮未到的时候,好在宁将军总是算到这一茬,往往会让将士们自力更生在军营附近种些耐寒耐旱的作物,或者用安西侯府的私账补贴上,从不曾让将士们和战马真的饿上肚子。

而如今自己只是不在北疆区区几个月,居然就开始粮草短缺了?

考虑到身体娇弱还不爱锻炼的沈槐之怕冷,宁风眠屋中的地龙烧得比以往要旺得多,让身体素质强悍的宁风眠总是恍惚生出一些有悖当前季节的感受,只有窗外咆哮不止的北风,在时刻提醒他,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早也都要酷烈。

那么,军饷粮草的问题,到底是因为今年不同往日的天气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身为户部尚书的吴渔从来都是优先办理自己的事情,不会有问题的,所以真的是天气吗?

睡梦中的沈槐之呢喃嘟哝着梦话,宁风眠严肃的神色终于被这一声声听也听不清的娇憨梦呓冲得缓和一些,好笑似的翻了个身凝神侧耳倾听——

“促销……今天打折啊……啤酒花很好的……”

宁风眠:???

这都是些什么?

宁风眠突然想起来,沈槐之确实经常语出惊人,常常会说出一些自己从来不曾听过的词句,也会经常吟诵一些自己闻所未闻的诗词,仿佛他根本就是偶然闯入了这个时代一样。

所以才这么想离开自己吗?宁风眠微微皱了皱眉。

千里之外的江南水城行江城郊,有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小山,因为正好坐落在流经行江城的靖江江湾处,故被称为望川山。但就是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却被军队重重把守,整个郁郁葱葱的山头没有一丝人气,显得万分寂寥。

而在无人可以靠近的山坳处,却是一派根本不为外人所知的繁忙景象。身着护甲的士兵们分列几队,有条不紊地在几个已经颇具规模的山洞里进出,从山洞中带出的白色石头被士兵戴着棉布手套的手捧着,再小心地浸入装满水的木箱,令人惊奇的是,这明明是繁忙的矿石开采场,却一丝金石碰撞的声响也听不到。一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穿着黑袄,胸前佩戴着护心镜,在山头一块无人的地方仔细勘察,他小心地拈起一把苔藓和泥土放在鼻下认真嗅闻,略微思索了一番后,就用戴着厚棉布手套的双手拿起一把原木制作的木铲小心地对着那处长满肥厚苔藓的空地挖去。

一层厚实湿润的泥土被铲掉后,一整块洁白厚腻的矿石显露出来,老者望向这处新发现的丰腴矿藏的眼里闪烁着贪婪的精光,可却没有办法将其据为己有,不仅仅是因为身边有人看守,更是因为这种矿石质地柔软滑腻,而用来开采的特质木铲却设计有特殊的锯齿倒钩,如果轻轻去挖则不可能挖得动那矿石,而使劲挖则一定会留下无法掩盖的采掘痕迹。老者望着这些晶莹的火石再看看手中的木铲,不由得苦笑起来,这木铲还是自己专门针对火石见油和火星即燃的特性发明出来的。

无奈之下,老者望洋兴叹地吹响口哨,示意新的火石矿藏已经被发现,无妨,虽然看守严密,那老者还是想尽办法地私藏一些火石的,目的很单纯,他只是想保命而已。

立刻,这一大块裸露出来的洁白石壁跟前就围满了将士,大家纷纷惊叹这处火石矿的纯度之高,同时也对老者表达敬佩之情。这位老者便是祝国最有名的惊雷响工匠齐延年齐老师,如今的惊雷响工匠全都师出他门下,可谓是祝国延时炸药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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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一般的人物。

而前不久,齐延年在一次重要的皇室庆典之中,因为醉酒误事,算错了惊雷响爆炸的时间,险些毁了整个仪式,虽然皇恩浩荡没被赐死,却也还是被贬到望川山来开采火石,也算是物尽其用。

而齐延年刚来就发现此等矿藏,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一天的开采工作结束后,齐延年所隶属的开采小队的队长开始核对本队的开采数量。每一块火石被挖掘下来都要立刻传给下手称量计重,再交由下手传出去放入水中,最后汇总之后还需要拿出重新称量,用来核对重量是否有出入。

一般而言,火石是没人拿的,不准流通买卖的东西再珍贵也毫无意义,再说,火石这东西十分易燃,放在家里稍有不慎可能就把家给端了,谁都不会想着去买卖这玩意,所以复称这道工序往往只是走个过场,没有人会去认真执行。

而今天这名执勤小队长显然十分敬业,一块一块地捞起火石,耐心地用干布吸干火石表面的水分再重新称重,然后皱起了眉头——不对,这个重量差得不对,一定有人私藏了火石!

私藏火石可是死罪!必须立即禀报上级,彻底搜查今日参与火石开采的每一个人!小队长一把抓起火石开采入库簿,转身就朝远处的军帐走去。

“砰。”随着一声身体被重击的闷响,小队长头上立刻爆出血花,然后颓然倒地,一名身穿铠甲的上级军官把掉在地上的入库薄捡起来,不紧不慢地掸了掸上面沾染的灰尘放入怀中,然后弯腰抓起小队长的双脚塞进早就准备好了的麻袋中,将他拖进后山,最后扔进用来处理废弃物品的酸水池,几个难闻且粘稠的气泡迸裂后,这个世界上就再无这名敬业且认真的小队长了。

是夜,这名魁梧的上级军官走进齐延年的屋子,左手看似松弛地放在腰间的佩剑上,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对着满脸震惊的齐延年说道: “齐老师,丞相有请,跟我走一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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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沈:不是,我跟你们说,我真的喜欢黑长直萌妹子,我这都是助人为乐,都是心地善良,都是见不得英雄流血又流泪,知道不?!

众人(一边嗑瓜子一边敷衍道):是是是好好好对对对,知道了知道了,但是你是直男关我磕糖什么事?

关于延时炸弹,我是看到有文献说在明朝的时候确实就出现了延时炸弹,但是那个时候用是的白磷,火石的设定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白磷的特性,以及明朝延时炸弹的原理,不过也有根据情节而瞎编的部分,嗯,就是说一句。

以及,爱你们哟!!!!!!!

第27章 认识

自承蒙圣上体恤在家休养之后,宁风眠就再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每日风雨无阻地去城外巡防营和将士们一起商讨冬季巡防和战术设计,而在那次辞行酒之后,宁风眠小院的大门甚至都再未向巡防营的将士们敞开过,就连书信往来也给切断得干净利落。将士们上门毫无例外地统统都吃了闭门羹,而传来的信笺也都石沉大海。

宁风眠仿佛变成了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根本一丝旧情都不念。

沈槐之抱着芝麻汤圆站在小院子里,眯着眼睛忧心忡忡地望着那间安静的书房,宁风眠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一上午都没出来了。

他明白宁风眠并非因为那道圣旨而真的罢工了,也并非是在赌气,只是为了避嫌为了让祝文帝放心——看,老大,我和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而已,调岗之后我和他们就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这样的行为可赞可贬,往好处说是权责分明毫无揽兵自重意思的自觉,往坏处说就是漠不关心挟私报复不顾大局。根据史书最后给宁风眠的定论,对宁风眠现在行为的评价显然是后者,等最后满门抄斩之时,这绝对是他罄竹难书的罪状之一。

而此时此刻,除了对巡防营进行零回应之外,似乎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有些哑巴亏是你不得不吃的。

沈槐之烦躁地使劲挠了挠脑袋,哎,算了算了,也不能步步都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抓大放小抓大放小,好几天没去看看那七个小萝卜头了,得去检查检查功课,嗯!

书房内。

“将军,”覃烽将一个柔软的大包裹恭敬地双手呈到宁风眠书案上, “找了好多家,确实是被当到一家当铺,死当,当金一百一十三两银。”

“嗯,”宁风眠打开包裹,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过这件小孔雀脱给那位卖烧饼的老伯穿的白狐毛氅,柔软的白色皮毛一丝杂色也无,确实质地绝顶上乘。白狐毛氅干净馨香甚至没有一丝脏污,那老伯果然转身就拿去当掉换全家过冬的活命钱了, “这家当铺的出价还算仁义,但还是差得多了。”

一般当铺确实是不可能见到这件质地堪比贡品的毛氅的。

“辛苦了。”宁风眠把毛氅重新包好,然后转身收进身后的一只小橱柜中。

“将军,”覃烽作为一个毫无恋爱经验的母胎solo,满脑子问号地发问, “不需要我拿去还给沈公子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吧,”宁风眠淡淡道, “让你传的信息传到了吗?”

“传到了,吴大人说他今日当值完就来。”

“很好,一会儿我去酒铺看看。”

何记酒铺里,五个小不点正在酒铺里的那张长木桌上奋笔疾书,最大的姐姐老大天枢正坐在桌边给年幼的弟弟妹妹们缝制打雪仗用的手套,男孩里最大的老五玉衡则坐在掌柜的位置上噼里啪啦地打算盘算账,酒店伙计何勇在整理新进运来的各类酒,温暖的散发着醇厚酒香的铺子里安安静静,大家都各司其职做着自己的事情。

突然,厚厚的棉帘一挑,一个清亮又快活的声音响了起来: “哈哈哈,瞧瞧谁来看你们啦,大家都在干什么呀?”

“啊!是沈叔叔!”

“沈叔叔来了!”

五个小不点一听沈槐之的声音,立刻把笔一丢,争先恐后地蹿过来就朝沈槐之怀里扑,差点儿没把刚踏进酒铺的沈槐之给生生扑回到酒铺外面去。

天枢已经长大,没有参与扑人活动,只是放下手中的针线,一脸温柔笑意地看着一窝小狗崽似的往沈槐之怀里拱的弟弟妹妹,笑着叮嘱: “你们慢点儿,别把公子给扑倒了。”

好不容易把所有小崽子都从身上撸下来后,沈槐之挨个敲了这五个小脑瓜,晃着食指表情严肃地说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家家规第一条,叫槐之哥哥,不准叫沈叔叔,叫错一次罚抄一遍三字经。”

什么叫做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各位小萝卜头显然被此等规格的酷刑给吓傻了,个个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槐之,死死捂住嘴一声都不敢吭,生怕一张嘴就给自己遭来无妄之灾。

“可是,沈……槐之哥哥,”大一点的天璇终于说话了, “为什么惩罚非要是抄书啊,我们女子会写名字会认得字就够了,槐之哥哥其实我一直想告诉您,让女子上学堂是浪费钱,我们不想让您浪费钱,还不如让我们几个女子去学学女红织布贴补家用,或者给您做丫鬟服侍您也好啊。”

棉帘又被无声地挑开,是何四箫回来了,坐在掌柜桌上的玉衡刚准备打招呼就看到何四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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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放在嘴上摆了摆,对大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就趁几个小崽子注意力全都在沈槐之身上的空档,一闪身把自己藏进了门边的角落里。

“还记得刚把你们买回来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沈槐之对天璇提出的问题并不惊讶,想了想说道, “我说,你们在我手上,不管是谁都必须先读三年书,读书不是为了考取功名,也不是仅仅为了会写自己的名字,读书是为了让你们明白世间道理,让你们知道人活在世应当行得正坐得端,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你们自己,你们每一个人,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是祝国的未来和希望,你们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

“可……”天璇犹疑着, “我们这些女子,无法从军参政注定只能嫁人,懂得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谁说女子只能嫁人?”沈槐之反问道。

“女子照样可以成就事业,看看我们身上的衣服鞋子,哪一样不是来自女子的辛勤劳作?”沈槐之说到这里有些激动, “女子如果开胭脂水粉铺子,生意绝对会比男子的好,再说了,就算嫁作妇人,贤惠知理的妇人也一定会养育出知书达理的孩子,这何尝不是一种贡献?!古有岳母刻尽忠报国……咳,不是,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知道吧。”

何四箫在店铺暗处,安静地听着沈槐之对着一群半懂不懂的小不点慷慨陈词,浅淡的眼眸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他从未听过沈槐之说这样的话,如果说之前看着沈槐之故作纨绔大手大脚的花钱顺便做好事是因为他底子里其实是个善良的小少爷,在将士面前笑意吟吟地点破关窍是因为经商世家耳濡目染的聪慧通达,这番言论却真正意义上撼动了自己对这位天天开屏的小纨绔的真实看法。

读书不仅仅是为了考取功名更是为了修身养性,稚子不是无头无脑的小玩意儿而是祝国的未来,女子不是夫家附属而可以自立自强,这些思想恐怕连吴渔这位以通透练达著称的户部尚书也望尘莫及。

他是如何产生这样的想法的?

宁风眠感觉似是有一股摧枯拉朽的飓风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在他心头刮过,不由分说地将他因为吴樵的死而封闭得严严实实的心刮得片瓦不留,露出自己早就知道却始终坚持自我欺骗的鲜血淋漓的真相,一碰便疼,一触便溃不成军。

宁风眠望着沈槐之清瘦挺拔的背影,心中是无边无际的酸软,想把他捧在心口,又想把他藏在帐中,可是……可是……宁风眠条件反射般地握住自己手臂上那道伤疤的位置,那无边无际的酸楚柔软在铺天盖地的血色中瞬间全都化为地狱烈火,将他炙烤成一副枯骨。

将军明暗不定的浅色眼眸盛满前所未有的痛苦。

“总而言之呢,”小孔雀懒洋洋地总结道, “你们现在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读书,三年之后,等你们长大了就能够为自己选一个更加适合自己的未来,想考功名的就去继续读书考功名,想和你们四哥一样做大生意的就跟着四哥学做生意,想嫁人的就去选一个好夫家,女孩子如果想做生意,那你们槐之哥哥也绝对提供最坚定的支持,好不好?”

几个小豆丁听得似懂非懂,反正空头支票都好听,于是不约而同地应了声好,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去继续奋笔疾书了。

“古有岳母刻尽忠报国?”宁风眠以一个称职军人的素养迅速收拾好情绪,回复到何四箫这个商人的躯壳中,微笑着问道, “何某不才,竟不知这个典故。”

“啊?”沈槐之回头看到何四箫,眼中诧异的神情一闪而过,瞬间就笑嘻嘻地几步跨过来揽住何四箫的胳膊, “哎呀,四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教育小崽子们呢!那个……”沈槐之贴近何四箫的耳朵悄声说, “我瞎编的,四哥不要告诉浙西小崽子们啊,可不能当面灭掉我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

温热的气息猝不及防地拂过耳畔,带来一阵不可抗拒的细细小小的酥麻,明明如此的微不足道却让自己的脑子不受控制“嗡”地一下直接炸了。宁风眠想到北疆有一种酒,是用马奶酿成的,闻起来是乳品特有的软香,喝进嘴里是温软甜蜜,但一旦一口喝下去,那看似甜蜜无害的液体就会立刻化身为一条火舌,不由分说就直接将五脏六腑烧个干净。

沈槐之,宁某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不知该被如何处置的当事人沈槐之可不知道宁风眠此时如火山喷发如山崩地裂如盘古开天地般的心理活动,没心没肺地跑到酒柜旁蹲下: “四哥,我听勇哥说今天新到了好几种酒,都有些什么呀,我想尝尝可以不?”

“好。”

听到一贯不准自己多喝酒的何四箫就这么轻松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一时间心花怒放,一口气在桌上打开了至少二十个油纸包,其中有一半是给小崽子们买的各色糕点,另一半则是各式各样的油炸下酒菜,炸虾自不待言,甚至有四包之多!

何四箫:……

“你不怕喝醉了,回去不好向宁将军交代么?”何四箫眸光明暗不定地问道。

“哎,不怕!安西侯府的家规里可没说不许喝酒,再说了,宁将军他……哎算了,不说他了,”沈槐之及时地止住了话头,没心没肺地打开一个酒坛, “唔……好香啊!”

宁将军他怎么了!装在何四箫身体里的宁风眠差点儿脱口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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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妈(举话筒):可否问覃副将覃将军一个私人问题?

覃烽(一拍胸脯):哥敞亮人,想问啥?说!

亲妈:覃将军是不是没有嗅觉?

覃烽:哎?没有啊,我鼻子老好了!宁府厨房今儿烧什么菜我绝对第一个知道。

亲妈:那请问宁将军身上那么浓重的恋爱的酸臭味儿你怎么就闻不到呢?

覃烽(一脸懵逼):啊?啥?将军啥时候恋爱了?跟谁?

亲妈:……(掩面)算了,当我没说。

第28章 醉酒

“嗯,这次来的酒俱是佳酿,有几坛尤为特别,分别放了桂花,梅花还有晚秋的甜梨和苹果。”何四箫一边介绍一边示意何勇拿酒勺过来,用小碗小心地给沈槐之舀了一小勺酒, “先尝尝桂花酒,栾城的桂花肉厚香浓,是做桂花酿最好的原料。”

“好啊,但是……四哥怎么不舍得给弟弟喝酒了啊?”沈槐之看着那一咪咪堪堪盖过碗底的酒,瘪了瘪嘴,十分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怕你喝醉,”说着,何四箫扯过来沈槐之最喜欢的炸虾, “喝酒之前先吃点儿东西垫肚子。”

“哈!四哥可小瞧我了罢!我喝上几碗都喝不醉的,忘记我是在哪遇见你的了?” ——开玩笑,我以前可是开精酿馆的男人,谁喝醉了我都不会醉!

一个时辰之后,何四箫和何勇看着趴在桌上人事不省的沈槐之,以及他身边的一摞空酒碗发呆。

—— “我不是让你看着他的么?”何四箫戳了戳沈槐之的脸,见他毫无反应,无奈问道。

“可是沈少爷让我去给找找有没有梅子酒,我就去后面的仓库看了啊,但是真的就一会儿!”何勇倒是不敢上手戳,但单凭望闻都不需要问切,都知道这位孔雀醉得不轻。

“我也就把孩子们带上楼去睡觉那么一会儿,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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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来就成这样了……”何四箫扶额。

“我和你不在的这么一小会会儿,沈公子一个人似乎喝了不少呢,碗都摞起来这么高了,走之前我记得也不过这么几个碗的……”列文虎克·何勇比划了一下。

说好的千杯不醉的呢?可真愁人……

“以后最多给他三碗,不能再多了。”何四箫伸出三只手指晃了晃。

“话说……公子是真喜欢吃这炸虾啊,”何勇清点了一下桌上的油纸包,深为叹服地感慨道, “四包炸虾,底儿都给舔干净了,渣渣都不剩一点。”

何四箫:……

“槐之……”何四箫握着沈槐之削薄的肩轻轻晃了晃, “槐之?醒醒,天色晚了,该回家了。”

“嗯?”沈槐之在桌上蠕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别吵别吵……”

“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何四箫轻声问道,仿佛沈槐之是一团软云,气息大一点都害怕把他给吹散了,何勇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

“知道知道,在四哥的酒铺里。”喝醉还被人莫名扰了清梦的沈槐之十分不耐烦,又翻一下了身,睡得迷迷糊糊的脸正好对着何四箫,本就精致俊俏的脸上团着的红晕,整张脸像朵桃花一样娇艳欲滴,哪怕明明是个直男,何勇的心也不由都漏了一拍,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之人。

“哼,”沈槐之闭着眼,突然迷迷糊糊地笑了一下, “在四哥的酒铺里……讲岳母给岳飞刻尽忠报国的故事……”

“尽忠报国,嗯,然后呢?”何四箫的声音轻且软,如同带着蜜的,诱引着神志不清的沈槐之继续说下去。

“尽忠报国啊……然后岳飞这么有名将军就被陷害死了啊!”

“岳飞?”宁风眠锋利的眉峰皱了起来, “我怎么不知道这位将军的名字。”

“呵,”沈槐之嗤笑一下, “你当然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全部,岳将军还要过好几百年才出现呢,你们当然不知道!”

即便勇猛如何勇,此刻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位小公子脑子里都在想写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突然,沈槐之一把抓住何四箫的手腕,眯着眼睛,睫毛扑闪地眼神根本不聚焦地望着何四箫,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 “四哥,我和你说个秘密,我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其实生活在你们一千年以后的时代啊……所以……所以我知道一切事情的结局!”

宁风眠的脸上看不出来情绪,可是心中却山呼海啸般,那些奇怪的词语,那些开明到不可思议的思想,那些几乎举重若轻的点拨,是因为他知道!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一个人怎么可能从千年之后回到这里?

“我想帮宁风眠的,你知道吗?”沈槐之的脸上露出万分怜惜的表情, “他是个好将军,虽然我不爱他,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他……我想帮他的。”

“你想帮他,为什么?”宁风眠眸光闪烁,轻声问道, “他怎么了?”

“他……”沈槐之愣愣地看着何四箫,一脸茫然,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的。”

说完,就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我带他回家,你也早点儿歇息吧。”宁风眠紧紧抿着嘴,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去店外等着的一顶毫不起眼的马车中取过来那顶白狐毛氅仔细给沈槐之穿好,然后弯腰就把沈槐之打横抱起来走了出去。

天色真的晚了,太阳落山后就起了寒风,棉帘掀起时卷进来的风把还呆愣在原地的何勇激得一激灵。

等让覃烽把沈槐之交给落栗去安顿的时候,吴渔也下值来了安西侯府的小院。这位户部尚书大人来到安西侯府倒是十分自来熟,一进院子,不待他人通报就大摇大摆地往宁风眠的书房走去,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推开书房的门——跟回到自己家似的。

“哥,你回来啦!”一声清脆甜美的招呼声, “我跟你说,今天芝麻汤圆在你桌上踩了墨做了一副梅花图呢,可好看……”

“啊,你是……”书房跳出来一名怀里抱着一只黑猫明媚如春光般的美丽少女,在看到推门之人不是宁风眠而是一名容貌清俊气质儒雅的陌生男青年时,不由得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