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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血色婚礼

两条腿的鸭子好找, 会飞的哨兵……其实也不难找。

如果白典稍稍具备一点关于哨兵的进阶知识,那么他就会知道:在第三自然有好几种不同能力体系的哨兵,都可以发展出“飞行”这种技能。

比如重力系哨兵, 能够克服重力悬浮在半空中;风系哨兵,能够操纵风力自由滑翔;甚至是火系、动物系这些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能力体系,只要天赋够强、练习足够刻苦, 理论基础足够扎实,都有可能点亮这种集实用与酷炫为一体的技能。

哈拿并不是天赋最好的、也不是理论最强的,但他恰恰是一名风系哨兵。发动能力之后,他的最远滑翔距离是一百米——恰恰就是从坊门到白典面前的距离。

而且不光是他——伴随着又一阵铜铃声响,永兴坊的坊门轰然倒下。飞扬的尘土之中,只见十多个僵尸抬着一块门板,气势汹汹地朝着坡道冲来,而门板之上赫然坐着手执铜铃的齐飞丽。

嚯, 自带坐骑,真气派。

百忙之中白典居然还有心思发出一声感叹。

因为坡道附近的僵尸几乎都被白典给吸引了,齐飞丽的“僵尸坦克”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眼看着她和从天而降的哈拿双双朝着这边逼近,夏夷光首先意识到情况有了变化。

“他们两个多半是要联手对付我们!”

他抓住白典的胳膊,将他往高处推:“这里交给我们,你先进城隍庙里去找到新娘,有什么问题队频联系。”

虽然对这么艰巨的任务没什么信心, 但白典还是点点头:“我努力。”

说完他便不再耽搁,飞快地朝着坡道顶端冲去。

“不错啊, 第一次接触训练副本的小白,怎么就成了胜负关键了呢?”

卫长庚又开始嘀咕起来:“一定是这群人太弱了, 几个小屁孩,连僵尸都搞不定。”

“……你一个八级哨兵拽什么拽?”

白典终于爬上了坡道最高处, 扶着栏杆停下来气喘吁吁。等到心跳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抬起头观察周围的环境。

眼前是一小片松柏树林,中央留着一条不到两米宽的卵石小路。道路上依旧有僵尸在游荡,它们身上的衣物倒比坡道下方的僵尸们讲究不少,看得出是一只正儿八经的送亲队伍。

白典脚步不停,沿着卵石小路继续往北走。大约五十米后,一座气派巍峨的宫观建筑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屋檐下高悬着蓝底的匾额,上面用金漆描摹着三个大字:城隍庙。

终于找到了……

白典通过队伍频道向夏夷光报告了这个好消息,然后两三步跑上前去。

不同于决湖城其他地方的黑灯瞎火,城隍庙却可以用“灯火通明”来形容——刚过了山门,又是一阵浓烈的香烛气味迎面而来。只见一尊半人高的三足香炉里插满了长长短短的线香,香炉前方则是上下四排近百枝的超大烛台,烛台两侧还各有一座七层的灯轮……

所有这些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灯火,将这座深夜中的宗教建筑映照得如同火场一般,焦黑的烟雾在屋顶上空盘旋,像阴魂不散。

白典正准备绕过这片灯火进入城隍庙的前殿,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耳膜突突跳动了两下——每回耳膜跳都没有好事发生,他赶紧小跑两步避开火海,却没料到在一旁的松柏林里又发现了一顶大红花轿,轿帘已经被扯在了地上,轿子里空无一人。

他多看了那顶花轿几眼,一股久违的悲痛感觉就迎面扑来。

下一秒钟,他身边的环境突然起了变化——明晃晃如火场一般灯烛统统消失不见了,天上闪过几道惊雷,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儿打在松柏林间的红土上,在城隍庙的白墙上甩开一道道猩红的泥点儿。

白典低头,发现雨水在自己的脚下汇聚成一滩,水中竟是比现实世界还要清晰的倒影。

倒影里的那个他一身红色嫁衣、头上蒙着喜帕,正被几个人合力从花轿中拖拽出来。他奋力地反抗着,双脚不停踢踹,双手死死地扒着轿帘……可这一切只是徒劳,他就像一只牲口似的被高高举起,不由分说地抬向漆黑一片的城隍庙。

也就在他挣扎时,蒙头的喜帕跌落在了泥水里。喜帕下的那张脸上贴满了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却并不是白典的面容。

那是一张与妩媚和纤弱没有半点关系的面孔,却自有一种倔强不屈的生命力,那是觉醒的自我和燃烧的愤怒,就像粗野但是锋利的兵器,危险而又美丽。

“是她!”

虽然尚未有过一面之缘,但白典无端端地知道,那就是姜灵芸——那个最“丑”的新娘。

天上又响起一道炸雷,白典悚然回神——来自过去的幻象消失得无影无踪,漫天的暴雨戛然而止,不远处的灯火依旧熊熊燃烧着,他又回到了最初的时间线上。

夏夷光还没有发来任何消息,白典不敢托大,急忙继续向前探路。

他绕过那片明晃晃的灯火,前方就是城隍庙的第一进殿堂。殿门虽然敞开着,却根本看不见殿内的情况——一些血红色、窗帘似的布条将所有门扉遮了个严严实实,乍看之下古怪而又不详。

白典虽然有些发憷,却也明白自己没有其他选择。他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想要偷偷观察一下室内的情况。可谁知道他才刚将红布条掀开一道细细的缝隙,又是一阵更加凄厉的情绪朝他猛扑过来!

白典一个趔趄死命抓住了红布,紧接着却又被门槛绊了一跤,最终狼狈地跌进了大殿里。

以他跌倒的姿势,恰好可以看见殿堂中央最高处的华丽藻井。那里有一条狰狞的独角巨龙,口衔一枚巨大的“明珠”。银色光滑的珠面就像凸面镜,以一个荒诞的角度映照出曾经发生在这座殿堂里的不堪往事。

浑身湿透的姜灵芸被拽了进来——依照决湖城“城隍娶亲”的传统,在正式见到“城隍爷”并与之缔结婚约之前,准新娘还必须首先拜见城隍爷的正妻,也就是城隍夫人。

白典这才开始打量起这间殿堂的格局:它的中央是一座一人多高的檀木神龛,里面供奉着城隍夫人的塑像。城隍夫人生得慈眉善目,浑身珠光宝气、霞裙月帔,活脱脱一位朝廷命妇的形象。

而在神龛两侧的东西墙壁上,则黑压压地堆叠着一层层的排位——全都是历年历代嫁给城隍爷的新娘的灵位。她们生前被禁锢在这座城中的荒岛,死后依旧逃不出这方寸的祭坛。除了她们的后继者,又有谁还会记得她们,为她们的灵位拂去尘灰、上一烛清香作为供奉?

人之所以会共情,是因为在别人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白典头顶高悬的龙珠里,荒诞的一幕仍在继续:姜灵芸被几个男人压制住了,他们用木棍敲打着她的膝盖,迫使她这个“妾室”跪倒在“正妻”的塑像面前。

姜灵芸一刻不停地反抗着,她披散着头发,口中不清不楚地咒骂,她身体扭摆,双手抓挠着范围所及之处的一切活物。而当她意识到咒骂根本没有办法造成任何实际损害之后,她开始用那张嘴来咬人,而且一旦咬住,就必然要让对方付出血甚至肉的代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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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般凶狠的报复也为她招来了惨烈的报复——一个被她咬住手指的男人气疯了,随手抄起香案上的一件重物就往她的脑门上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血肉横飞的粘稠声响中夹杂着骨裂的脆响。当其他人七手八脚地将男人架开时,姜灵芸的几颗牙齿已经深深地嵌在了他的手背上。

这一刻,奄奄一息的女人变得比任何一段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所描述的模样还要恐怖,她的半张脸像是被鲜血所融化般地垮塌下来,曾经被仇恨所点亮的眼眸也不再有神。

可她竟然还活着,那样顽强地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点一点挪动到了没有人能够触碰到她的角落。

然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用满是鲜血的掌心揉成一团,猛地塞进了嘴巴里。

没有人知道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或许只是濒死之前的一番精神错乱——他们远远地看着这个血淋淋的怪物一点一点嚼烂了符纸,将它和自己的鲜血、以及更多更多的仇恨一起吞下,然后慢慢慢慢地,最终变得一动不动了。

“人死了?”

“大约是死了罢。”

“死了也好,这下彻底消停了。”

“还愣着干嘛?赶紧拖走!”

从窃窃私语到呼三喝四,人们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习惯了一个女人从新娘变成尸体的过程。有几个人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准备处理尸体和血迹,然而令他们始料未及的一幕突然上演了。

——残缺不全的女人的尸骸陡然暴起,扑上前去一口咬住了其中一人的脖颈。那人的脖子上飚出一道血泉,顿时软倒在地,而此时的女人已经扑向了下一个目标……

古往今来堆叠在这间殿堂里的无数新娘排位,静静地凝视着这场血腥的屠杀。直到送亲的人们奋力将姜灵芸关进了城隍夫人的神龛。

——这种神龛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它自带两扇大门。据说是为了方便城隍老爷做“某些事”的时候,把门一关,眼不见夫人为净。而现在,他们又用这扇门将泥土做的正妻和血淋淋的疯妾关在了一起,也许是希望着她们能够彼此斗上一斗,好解脱了门外人的惴惴不安罢。

不过,一场始料未及的内斗却在门外人之间展开了。

白典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揉捏着耳后的腺体,让这段血腥的记忆缓慢地撤出自己的脑海。这之后,他总算是看清楚了红布条背后的真相。

大殿之上一片狼藉,到处是血泊和散乱的杂物。两边堆积如山的灵位滑坡似的倾倒下来,微妙地形成了一道屏障,将十几名女子围在中间。

这些女人全都席地而坐,紧闭着双眼仿佛进入了禅定状态——白典这才发现所谓的红布条就是她们脱下的嫁衣。卸下了那件别人强加的统一“制服”之后,她们之间其实有着很大的差别,年龄、高矮胖瘦、容貌气质都各不相同。

而就在她们中央,伫立着那座神龛。龛门依旧紧闭着,门上赫然打着九枚黄铜咒钉。

白典知道,神龛里面就是灵芸。是她的怨恨造成了决湖城的惨剧。可也是她保护了那些被家人送来的新娘们。

无论如何,她一定就他们要找的人。

“你一个人拔不掉那些钉子的,这不是给你的考验。”

不知为何,卫长庚听起来兴致不高:“赶紧把那几个废物点心叫过来,让他们当苦力!”

第052章 杀不杀

白典将卫长庚的话转告给夏夷光, 再由夏夷光转告给其他人。半分钟后,夏夷光就反馈回来一个积极的答复:所有人同意暂时搁置利害关系,先将灵芸从神龛里解放出来。

又过了几分钟, 殿外变得热闹起来。白典掀开红布,向援兵们招手示意自己的位置。

因为是僵尸,夏夷光和风铃二人无法进入殿内, 他们便自告奋勇去调查城隍庙的其他区域。白典将哈拿和齐飞丽迎入殿内,并将姜灵芸的惨烈遭遇择要复述了一遍。不出所料,两位见习生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惊怖愤怒的神色。

“我这个角色按理来说算姜灵芸的师姐,这次进城还想找她来着……于情于理这人我都是救定了!”

齐飞丽将铜铃往腰间一挂,与哈拿一同走到神龛跟前。

“这九道咒钉非常牢固,一般人就算是力气再大恐怕也无能为力。”

白典说出了卫长庚教他说的话:“接下来应该就是考验诸位能力的时候了。”

“你的能力呢?”

多疑的哈拿反问道:“向导也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吧,还是说你想背后偷袭?”

白典叹了口气:“我才刚到第三自然几个月,连个等级都莫得, 你说呢?”

“别跟他废话。”

齐飞丽拖来一旁的供桌,扫干净桌上的杂物,然后跳上桌面,抬手触摸那些比她胳膊还粗的咒钉。

“铁的,应该实心。”

“能弄么?”

哈拿抬头看着她,两个人像是在打哑谜。

齐飞丽点了点头,一手扶住神龛, 用嘴叼下右手的手套——只见她的右手中指、无名指和食指三根手指头是黑色的,还泛出一种明显不是皮肤质感的奇怪光泽。

“变化系的哨兵。”

白典的耳边又响起了卫长庚的解说声:“有点意思, 不过等级还很低。”

说话间,只见齐飞丽用那三根手指捏住了一根咒钉, 然后闭上眼睛,默数了二十秒。

奇怪的一幕随即出现在了白典眼前:粗大的铁质咒钉竟然化为一道清水滚落在了地上。

“把铁钉变成水了?”

结合卫长庚刚才的话, 白典看懂了发生的一切:“这是什么奇怪的能力?”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卫长庚在远方发出愉悦的笑声。

齐飞丽的能力对付咒钉的确颇有成效,但是不足之处也很明显——每除掉一枚咒钉,她就要停下来休息好一阵子。

最后哈拿看不下去了,开始操纵着风刃切割起咒钉四周的龛壁。如此这般,两个人足足忙活了大半小时,才将全部九枚咒钉全数卸了下来。

咒钉解除的瞬间,神龛大门猛地敞开,呼啦啦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碎块从里面滚落出来。

要不是哈拿眼疾手快召来疾风托住了自己与齐飞丽,两人只怕是要硬生生地被撞飞出去,再来个自由落体。

距离他们比较远的白典也立刻行动起来——他两三步冲上前去,将那个随着花花绿绿一道跌落下来的红衣女人抢进怀中。

花花绿绿的碎块是支离破碎的城隍夫人塑像,而红衣女人正是姜灵芸。

灵芸的外表甚至比白典在幻视中看见的还要凄惨。僵尸化的她躺在白典怀中抽搐着,仿佛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她枯瘦的五指紧紧地掐着白典的手臂,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敌意。

“找到她了!”

白典向着在场的两个人、也是向门外的夏夷光和风铃,以及更远处的卫长庚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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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

然而短暂喜悦之后,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

“接下来怎么办?”

白典将灵芸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四周静默无声的新娘们立刻围拢过来,接过了照料她的责任。

“我们不能把她们留在这里等死。”

齐飞丽的态度非常明确:“……把她们送出城去吧!”

哈拿却持有不同意见。

“任务只是让我们找到新娘,按理说副本已经结束了。还记得上学时学过的梦海基本原则之一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齐飞丽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

“那是你们学校的原则,我们学校教的是要对得起自己的道德良心,别做会让自己懊悔的事。”

“别傻了,这只是一个训练副本。里面的所有人都是AI模拟出来的,他们根本没有真正的感情,一切都只不过是程序安排和随机演算,你别自欺欺人了!”

“就算他们是假的,可我的感情是真的,我得为自己的情感负责!”

眼看着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齐飞丽忽然伸手指向了白典。

“新来的,你怎么看?!”

“我怎么就成新来的了?”

白典哭笑不得,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倒是有很明确的答案。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来都来了,为什么不送她们出去?”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半空中响起了另一个欠缺情感的声音。

“诸位,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走开了,现在更新最终任务。”

白典想了想才意识到声音的主人是江离——差点把这位局外人给忘记了。

game master 一发话,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但是这种安静仅仅只保持了半分钟。

只听江离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次的训练副本的最终任务是,杀死姜灵芸。”

“开什么玩笑?!”

齐飞丽第一个表示反对:“她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她就是梦魇啊,这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哈拿满脸都是难以掩饰的得意:“决湖城新娘们的集体恐惧积累起来,感染了梦海蜂巢,产生出了精神层面的癌症——也就是梦魇。这个梦魇的唯一任务就是毁灭整个梦海世界。听明白没有?不杀她,完蛋的就是这个世界。”

“而且她的确间接害死了城里很多无辜的人。”

夏夷光的声音从大殿之外传来:“她的遭遇虽然令人同情,但不是她为恶的借口。”

“你说什么呢?她有得选择吗?”

风铃也气呼呼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她只是在遭受极端侵害的情况下发起正当防卫,至于防卫的后果,她不一定能够预见得到。怎么能够把责任一股脑儿全怪她头上?”

“小白……”

沉默已久的卫长庚突然开口,似乎有话要说。

然而白典却没有听完卫长庚的整句话——因为哈拿和齐飞丽再一次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来。

“新来的,你怎么看?!”

“我……”

白典看看他们,再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姜灵芸——后者已经完全被新娘们围在了中间,那些高矮胖瘦以及年龄各不相同的女人们,此刻也一起看向白典。

白典做了个深呼吸,感觉到亚历山大。

“我……没系统了解过多少关于梦海的知识,很多事只能够凭借自己朴素的情感和直觉做出判断。可我真心觉得姜灵芸并不是梦魇。”

“不是梦魇?你什么意思?”

齐飞丽的眼眸一亮。

“一个简单的推理。”

白典抬手在空气中比划起来:“我听说梦魇经常被拿来和癌症比较。说它会像癌细胞那样不断膨胀,侵害无辜者,直到最后将整个梦海世界变成地狱。你们觉得姜灵芸符合这个描述吗?”

“怎么不符合了?”

哈拿指着外头:“那群僵尸还不够符合的吗?”

白典倒不否认:“僵尸的确符合,但那和姜灵芸有什么关系?”

“你这什么问题?僵尸不就是姜灵芸那个女人弄出来的吗?”

“所以僵尸的意志也就是姜灵芸的意志了?可如果姜灵芸的目的是将整座决湖城变成地狱,那她为什么还要保护那些新娘们?”

“对啊!”

门外的风铃拍起手来:“就是这个道理!姜灵芸根本就不是梦魇,那些僵尸才是!它们见人就咬,既自私又贪婪,决湖城迟早毁在它们手上!”

“那又怎么样?”

哈拿依旧不肯低头:“这是上头分配给我们的任务,万一杀了她就能掉落什么宝贝呢?一个不服从上级命令的哨兵还叫什么哨兵?!”

“刺云不是这种为了利益无视道德的哨塔!”

齐飞丽发出愤怒的声音:“哈拿,我忍你很久了!”

“别吵,举手表决。”

夏夷光依旧是那个冷淡的声音:“同意杀死姜灵芸的举手出声。”

“我同意。”

哈拿举起了胳膊,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壮表情。

“1票对5票,少数服从多数,不杀。”

夏夷光简单粗暴地宣布了结果,然后又突然公开了一件大事。

“我和风铃刚才在供奉城隍的正殿发现了一条暗道,可以出城。”

白典好奇:“你们怎么知道能出城?”

回答他的人是风铃:“还记得黄连吗?他的角色是守城士兵,当初就是走这条暗道进的城。夏夷光淘汰了黄连,拿到了他的道具和资料。”

“那他岂不是一进城就能看见那群新娘?”

哈拿简直无语:“怪不得他那个角色是最贵的,就这都能错过?还能被一血?简直废物!”

“可能是因为那群新娘都脱了喜服。”

齐飞丽分析:“再说,就算黄连发现了又怎么样?他一个向导能将姜灵芸从神龛里弄出来?”

此时此刻的黄连极有可能正在训练室里捶胸顿足,其他人倒也没有嘲笑他的心思。

“所以还是按照原定计划,送她们出城。”

齐飞丽提出可行方案:“保险起见,咱们先过去看看暗道的情况。”

其他人都表示没问题,唯有哈拿依旧表示不屑。

“不杀姜灵芸就等于任务失败,等于没有积分,那我们还赖在副本里干嘛?”

“我乐意我高兴。”

风铃做了一个鬼脸,至于齐飞丽则已经完全不想同他说话。

倒还是夏夷光回了他一句:“就当是训练。”

白典也提醒他:“你要是还有急事,可以先离开副本。”

“啧。我真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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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了,遇上你们这一帮不专业的菜鸟。”

就算是哈拿这样的情商洼地,也明白自己已经彻底站在了其他人的对立面。他稍微想了想,烦躁地挥了几下手臂。

“哎算了算了,在哪儿训练不是训练呢?跟着你们就是了。”

于是五个人便将新娘和姜灵芸留在原地,走出城隍夫人殿,绕过一座芜草横生的荒凉院落,朝着前方那座明显更加气派恢弘的大殿走去。

大殿门口同样燃着一大摊香烛,但正门不知为何破损了一扇,破破烂烂地散落在门外的庭院里。这样倒也方便了他们,一眼就能看见殿内中央那座气势恢宏的神像。

白典没有宗教信仰,但他也见过不少类型的神佛造像。至于城隍爷,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富贵逼人的古代文官造型,要不就干脆黄袍加身,和阎罗王的形象重合起来。

但是决湖城的城隍像却很特殊。它看上去像是一个攒眉怒目的力士,浑身肤色黝黑,半裸着露出暴凸的肌肉。

别的城隍都手持笏板端坐在神龛里,可他却一手抓着一个肤色苍白的女人,脚下则踩着一片从血池里生长出来的莲花。

“这间大殿里有问题。”

白典小声提醒,“你们看,它前面的地上有拖拽的痕迹,这扇门的断口也很新,庭院里的地上还有血……恐怕黄连曾经在这里吃过苦头。”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确有伤。”

夏夷光证实了白典的推断。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大殿里“轰”地一声巨响,一个白晃晃的东西突然从半空中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第053章 结局

那个白晃晃的东西重重砸在了地上, 伴着一声巨响裂成了无数碎块。这其中有手指、有胳膊和脚踝——白典突然意识到那竟是一具女人的胴体。

仅仅十几秒钟之前,这具泥塑的胴体还被死死捏在城隍爷的手心里。

“城隍塑像是隐藏boss!”

风铃大叫起来:“这个副本有隐藏boss!”

白典好歹也是联盟冬装竞赛的拥趸,当然知道所谓的隐藏boss是什么——在某些稀有的梦海副本里, 除去梦魇之外,还会出现满怀敌意的高等级生物。如果成功击败他们,系统也将给出一些丰厚的奖品作为鼓励。

“我倒觉得它才是真正的梦魇。”

齐飞丽持有不同意见。

无论如何, 反正上级给出的任务是完不成了,那至少猎杀一个boss回去,倒也算不虚此行。

想到这里,所有人再度摩拳擦掌,就连最不合作的哈拿都跃跃欲试起来。

“小虫草!”

风铃对着身旁的空地发出了召唤,只见地上冒出绿光,一条巨大的银色蠕虫从地里钻了出来。如果不论个头,它长得倒很像放大了的家蚕, 不过尾巴上长着一根绿色的小苗,正随着蠕虫的动作左右摇摆。

这丑萌的玩意儿是什么?妙○种子的亲戚妙虫种子吗?

白典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就是风铃的精神动物。

只见风铃伸手朝着白典一指,小虫草屁股上的小苗顿时腾起阵阵绿光洒落在他身上,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对了,风铃说过自己的能力是治疗。看起来她的精神动物也有类似的作用……不,还是应该感叹精神动物没有跟着主人一起僵尸化, 实在是太好了。

治疗已经就位,第一个动手开怪的人是齐飞丽。只见她释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动物——一只跳脱的灰兔。小兔子一落地就毫无畏惧地朝着城隍奔去。

巨大雕像的内部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奇怪声响, 只听“轰”地一声,城隍的巨拳已经砸在了兔子奔跑过的地方。然而机敏灵活的兔子趁机窜上了巨像的拳头, 一路沿着它的胳膊蹦跳到了肩膀上。

“交换!”

齐飞丽突然大声喊道。

下一秒,她就在白典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而她站立过的地方出现了她的小灰兔。

白典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立刻扭头朝着城隍巨像的肩膀上看去——齐飞丽果然已经站在了那里,左手扯住巨像的耳朵,右手用力按在了巨像的右眼上!

因为角度的关系,白典看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巨像飞快地抬起了胳膊,狠狠地扇向它自己的脸颊!

又是“砰”地一声,土块崩裂,大殿里好一阵飞沙走石。白典急忙抬手护住面部,再抬头时发现灰兔消失,齐飞丽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你还可以跟精神动物交换位置?”白典惊愕道:“你有两种哨兵能力?”

“很奇怪?”

齐飞丽理所当然地一撩长发:“没两把刷子谁能进得了刺云?!”

再看那边——城隍刚才那一掌并没有拍中齐飞丽,反而拍裂了自己的大半张脸。至于它的右眼,则已经被齐飞丽液化成了拳头大小的空洞。

“有破绽!”

哈拿大喝一声,抬手挥出几道强风。那刀刃一般锐利的疾风撞上厚重的泥像,顿时切削出了道道刮痕。

“你是在刮痧还是在修脚?!”

风铃抓住时机大声嘲笑他。

但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城隍皲裂的面皮被强风刮掉了几块,裸露出泥像中空的内部。有一颗白晃晃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发出一阵脆响。

白典定睛细看,顿时头皮发麻——那是一颗骷髅!

这时,卫长庚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古代的泥胎塑像,大多以木料为骨,绑上草绳苎麻弄出大致形状,再涂抹上掺杂植物纤维的泥灰仔细雕塑,最后施以色彩金箔。看起来这尊城隍像倒是与众不同。”

“是那些新娘的骨骸!”

风铃已经喊出了真相:“这个魔鬼,怎么连她们的尸体都不放过?!”

说话间,只见城隍巨像已经朝着他们几个飞奔而来!

“闪开。”

夏夷光伸出一手示意众人退后,自己则向前迈出一步。

白典看见他用右手比出一个张开的手势,城隍巨像保持着单脚落地的姿势突然定格,紧接着又失去了平衡,轰然跌倒在了大殿门口。

难道夏夷光的哨兵能力是定身?

白典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他听见巨像的身上发出了诡异的“喀啦”声响,那层光鲜的彩塑外壳竟然爆裂开来,竟然从泥像的内部顶出了许多绿色的小芽。

“你看懂了没有?这是什么能力。”

卫长庚考验起了白典:“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说过的泥像制造法。”

白典失声道:“他能让泥像内部的草料和植物纤维发芽?复活死掉的植物?!”

“是将植物还原到过去的某个状态,不过还不稳定,只能维持一会儿。”

风铃小声纠正,难掩脸上羡慕嫉妒的神色。

说话间,那些绿色小芽已经枯萎,纷纷跌落在了地上。但是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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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遭受了重创,它试图重新站立起来,但是稍稍一动满身的土块就扑簌簌直往下掉,很快就变得“体无完肤”。

也正是如此,那些泥土之下的可怕真相,终于被彻底暴露出来。

不只是一具、而是许多许多具骸骨,被红色绳索紧紧地束缚着,组成了城隍巨像的骨架。

白典原以为它们全都是死物,可下一秒钟它们居然就活动了起来,扒开零碎的土块就往外面爬。

在场众人谁都没见过这么诡异的画面,齐刷刷地怔在了当场。最后还是齐飞丽狠狠撞了一下白典:“喂,你怎么不动手?!”

白典一个激灵:“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可以替你们喊加油!”

刚说到这里,他的后脖子上的腺体就是一阵突跳——只见那些白骨一个接一个张大了嘴巴,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这种惨叫和白典曾经在东极岛上领教过的拒止声波很不一样。后者产生的是物理伤害,而它的攻击目标却是“心灵”。

白典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脏,令他斗志涣散,心慌气短。

“快点想办法让它们闭嘴!”

风铃捂住耳朵大声叫喊着,可其他人的状况也是半斤八两。哈拿试图制造出飓风将那些骨头统统吹散,但是尖叫声让他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小白,你是向导。如果这里有谁能够抵抗住它们的精神攻击,那么非你莫属。”

卫长庚的声音是直接响起在白典脑海中的,因此并没有受到惨叫声的干扰。

“你要镇定下来,返回自己的精神领域。”

“……怎么回?”

白典在这方面跟个文盲没多大区别。

“闭上眼睛,回想上次陶月江替你修补过的那个世界。”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白典唯有咬牙照做。

而几乎就在他开始冥想的一瞬间,那片开满紫茉莉花的土地就从他的脑海里跳了出来,四周围还带着浩渺无尽的大海——那正是上次陶月江为他量身定做的精神屏障。

“有了吗?”

卫长庚在千里之外时刻掌握着白典的动向:“如果那个世界里的东西全都稳定了,你再倒数十秒,然后睁开眼睛。”

稳定是什么意思?就是景物不再增加或者减少?白典留意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达到要求之后立刻倒数,然后睁开眼睛。

紫茉莉花田和大海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消失了,但是那种被大海环抱的奇特感觉却依旧存在着。而这种感觉又变成了一道无形的精神力屏障,将那些凄厉的叫声阻隔在了外面。

“……我好像成功了!”

白典急忙向卫长庚报喜:“接下来怎么办?!”

“仔细观察你的对手,寻找破绽。”

在卫长庚的提醒下,白典这才发现那些白骨已经彻底从城隍巨像中爬了出来。但是它们身上依旧缠绕着粗长的红绳,就像血管,又仿佛是控制着它们行动的绳索。

白典顺着那些红绳向后看去,很快发现所有红绳全都集中在了一点上。那是巨像的腰部以下,一团泥块依旧顽固地抱着团,里面似乎有什么正微微蠕动着。

“攻击那里!”

白典大声提示其他人。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