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归只想短暂地给丹赋圣一个关怀,丹赋圣怎么就睡着了呢?
晨归着急地转了几圈,随后他注意到了懵逼的玉獒。
晨归用气音问:“现在怎么办?”
玉獒:“呃,你把他叫醒呗。”他们这个等级的修士压根没有睡眠的必要。
晨归点点头,随后他压低声音喊:“魔头?”
丹赋圣没反应。
晨归重新看向玉獒:“他没醒。”
玉獒:……什么动静?晨归刚才喊了吗?
玉獒只觉得脑壳疼:“那你把他放床上。”玉獒自己就被放床上了。
晨归看了眼床,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把他放上去会不会醒?他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啊?玉獒没明白。
他觉得晨归自己都不一定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醒了又怎么样?刚才你不是还喊了他一声吗?虽然那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什么叫好不容易睡着的?丹赋圣压根就不需要睡觉啊!
晨归没听到玉獒心里的吐槽,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只觉得这魔头真麻烦。
“没办法了,我先搂着吧。”晨归又啧了一声。
玉獒:“呵呵。”
“你笑什么?”
“你。”玉獒很直白,他现在已经不怕耀灵真人了。
“为何?”
“没啥特别的,就觉得你这人挺搞笑。”
……
司琛跪在地上,他被锁链紧紧禁锢在一片虚无之地。
没有白与黑,没有边界。无数锁链像是凌乱的蛛网一般缠绕,每个锁链的尽头都是一个“人”。
那些人干枯瘦削,皮肤只剩下了黑色,稀稀拉拉的头发挂在头顶,眼眶空洞。
在这一具具干尸里,司琛是唯一的人。
这是司空仿的体内,如今司琛和司封朗都是借着他们师父的身体“复生”的。
司琛抓着锁链荡来荡去:“师父!你找到我师兄没啊?!丹赋圣交人了吗?”
“我就说你别让我师兄独自去面对丹赋圣,你不信。”司琛晃动幅度太大,他撞到了身后的干尸,“就我师兄现在这个脑子和修为,魔主玩他跟玩狗似的。”
他没有等来回应,便又开始絮絮叨叨。
最后司空仿受不了了:“你给我闭嘴!”
“师父你终于理我了?”司琛荡得更欢了,“我都跟你说了,师兄和他真没什么,你俩都不信。”
“师父你不能这样,你做出这么傻缺的决定,以后说出去谁信我们是庾国皇室啊?有损皇家颜面!”司琛嚷嚷。
他又抬起脚勾了勾右侧方的尸体:“喏,师祖也不同意啊。您丢的可是我们所有人的脸啊。”
“闭嘴!”司空仿受不了了,“我已经见过了丹赋圣。”
司琛停下动作:“见过了?”
“他虽是魔,但不愧是犹清真人的弟子,有几分侠气。”司空仿把他和丹赋圣的相遇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司琛听。
司琛:……
司琛:“师父!他这王八蛋是在骗吃骗喝啊!!”
司空仿:“不可能,他不差这个钱。”
“他确实不差!不过这不妨碍他骗吃骗喝啊!”
“你从小就心思多,但这次也太荒唐了。”司空仿依旧不信。
“他就是很荒唐啊!”
司空仿:“唉,算了。”他这二徒弟也太执拗了。
你叹什么气啊!你是受骗者!你干嘛搞出一副“包容徒儿的好师父”的姿态啊!
你上当了啊!!
第026章啊~暗恋~
“千庾门真是个好地方啊,灵力充沛,依山傍水。”丹赋圣喝了一口茶,他重重叹了一声,又低头去观察千庾门的布局。
他和孟磊坐在千庾门后山的望仙台上,丹赋圣每个下午都会来坐一坐。
“实在抱歉啊孩子,我大概知道你师父在哪儿,也去找过了。”丹赋圣看着孟磊,目露无奈,“但他们庾国功法我不了解,着了道。”
晨归就坐在丹赋圣身后,听了这话,他默默挪开视线,看风景去了。
“能理解,庾国国君年纪大,师父他……可能也不想再回来了。”孟磊说到这,微微停顿了一下。
“想起前世的记忆的师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师父吗?”孟磊问丹赋圣。
“我没见过你口中的那位师父,不过司封朗不是简单的转世。”丹赋圣从兜里掏了一块饼干给孟磊,“我尽全力帮你,如果最后不行,千庾门可能就得靠你这个大师兄了。”
孟磊无奈苦笑:“我修行不够,怎么担得起这个责任?”
“千庾门的功法我倒是有几分了解,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帮你。”丹赋圣直入主题。
孟磊睁大双眼。
白愉挤在他们中间默默喝茶,听到丹赋圣的话后他心道不好。
目的就这么直接地暴露出来了?!
“真,真的吗?!您不介意?!”孟磊结结巴巴地询问。
白愉不解,这么长时间了,孟磊真的没有发现丹赋圣的真实目的?
晨归的传音在白愉的脑内响起:“不会有人怀疑他的,他是魔主。”
魔主想要一块地何必这么迂回?
而且丹赋圣说帮忙就是真帮忙,他确实会帮孟磊整理功法,所以孟磊更不可能怀疑丹赋圣。
丹赋圣不打算明抢,他只是和未来邻居们搞好关系,然后等着旧邻居们去世,新邻居们长大。
“旧庾国的功法很邪性,而且如今这个时代也修不了杀伐之道。”丹赋圣从储物器里拿出了一个本子,“你们修炼的时候我旁观过,对你们如今的功法运行还算了解,这个是我整理的庾国旧功法和你们如今功法的融合调整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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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丹赋圣来说并不算难,就跟数学家转头去批改小学二年级的数学题一样。他只是顺手而为,但他的这一“顺手”却帮了孟磊大忙。
“多谢前辈。”孟磊站起来朝丹赋圣作揖。
“算了算了,别来这一套。”丹赋圣摆摆手,“吃你们的,住你们的,总得帮帮忙。”
白愉微微挑眉。
丹赋圣所谓的“抢地”也不过是想要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而且他是顺势而为,属于“来都来了,圈块地再说”。
这种圈地对丹赋圣的好处有限,既没有修为上的帮助,这儿也不算真正的洞天福地。
丹赋圣只是开辟小菜园种地而已。
而他待在这儿对孟磊他们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白愉待在丹赋圣和晨归身边修行,他们随手的指点都能让白愉修为突飞猛进。
对孟磊他们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丹赋圣说是抢地,实则双方都心甘情愿。
倒是……挺好的。
只是丹赋圣把司空仿塑造成了一个满腹阴谋的大反派,仿佛身负什么上古秘术,狠狠地压了丹赋圣一头。
他们甚至忘了司空仿也是丹赋圣杀的。
哦,也可能没忘,但人都是会脑补的,他们估计自顾自地脑补出了一大堆的隐情,狠狠给司空仿的能力打上了补丁。
白愉修为也不高,但他就是觉得司空仿没那么厉害。
好吧,司空仿的实力肯定是比白愉高出了一大截的,而且司空仿的功法很诡异。
可这种诡异并没有带来多少神秘的危险感,白愉只觉得司空仿修了邪术。
在回到小院之后白愉特意问了丹赋圣。
“邪术?应该不算。”丹赋圣确实没搞明白司空仿是怎么复生的,不过他也做了一些猜测,“我以前把庾国皇室杀干净,就相当于断了植物的根。断了根之后植物泡水不也能活一阵吗?”
“是因为您没有毁坏司封朗他们的肉身吗?”白愉还是不明白。
“他们的茎和枝叶可不是他们的肉身。”丹赋圣很清楚,他也担心过这些问题,把那些□□清理得干干净净,“可能有什么‘镇国之宝’我没有搜出来,那东西应该跟庾国的传承功法有关。”
而且只有当上了皇帝才能知道所有的秘密,司封朗和司琛是没有资格接触的。
“您不打算找他们的师父了?”白愉又问。
“司封朗一直在我结界里啊。”丹赋圣微微睁大眼睛,他有些意外,“你忘了?”
白愉:……
白愉捏住眉心。
他还真忘了,丹赋圣演得太像,他下意识认为丹赋圣只是不乐意找,他都忘了丹赋圣已经关起来一个了。
“他正在我结界里头闹呢,你要不要去看看?”丹赋圣问他。
“可以吗?!”白愉诧异。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出卖我就行。”丹赋圣领着白愉进了结界。
司封朗冲上来就要攻击丹赋圣,但很快他就被定在了原地。
丹赋圣谴责他:“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我,结果我一进来你就想揍我?”
司封朗尝试挣扎,但他的身体纹丝不动:“放我出去!!你把我关在这儿消磨我的精神!你还时不时放你师弟进来打我!我爱你?!呸!我爱条狗都不会爱你!”
“不要歧视妖族啊!”丹赋圣很无奈,“我没想让我师弟揍你,这是意外。再说了,我怎么就消磨你精神了?我不是还给你买了漫画书送进来吗?”
“快餐店套餐打折我还给你送了一份。”
“漫画?谁要看那种东西?!再说了!你为什么给我送早教漫画?!”司封朗哑着嗓子质问。
“修身养性。”丹赋圣无奈地摇摇头,“只是你参不透而已。”
早教漫画?白愉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丹赋圣那些五岁左右的朋友送给丹赋圣的礼物。
丹赋圣送司封朗解闷的玩具还真是一分钱不花啊。
丹赋圣又问司封朗:“你就没从那份套餐中尝出长辈的关爱?”
“你还想在我面前充长辈?!”司封朗冷哼,“我把它烧了!恶心!”
丹赋圣继续叹气,大弟子这么叛逆,司空仿该难过喽。
丹赋圣向白愉介绍:“你看,这就是曾经的庾国大皇子,要不要我给他换身衣裳,你做个记录?”
“换衣裳做什么?”
“让他看起来更像两千年前的人啊。”丹赋圣伸手摸了摸司封朗的脸庞,“你们官方有很多人都有权限知道他的信息吧?”
白愉点头。
“你说我如果开个私人vip博物馆,五十块钱能进我结界近距离观看庾国太子,有没有搞头?”丹赋圣想让白愉帮自己散布消息。
白愉:……
司封朗:“丹赋圣!你这个狗日的!活畜生!你不是人!”
丹赋圣补充:“还有一定几率看到庾国太子破口大骂,挺有意思的。”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他还会放狠话,特别有灵性。”丹赋圣继续介绍。
“你听我说话啊,混蛋!”
“加钱的话,还能额外演一出‘爱而不得’的戏。”丹赋圣的语气极富感情,抑扬顿挫十分和谐,“高高在上的庾国太子爱上了魔族的魔主。”
司封朗颤抖。
“魔主的笑,魔主的哭,都深深烙印在他心里。”丹赋圣拍拍司封朗的胸膛,“在不近人情的外表之下,是一颗渴望接近对方的心。”
丹赋圣:“啊!暗恋!”
司封朗:“啊啊啊啊!让我死吧!求你了!”
白愉默默捂脸:“这个计划就算了吧。”太不人道了。
丹赋圣很失望,他看了眼绝望的司封朗:“那没办法了,我们来谈正事吧。”
司封朗咬牙:“我和你没有什么正事!要么你杀我,要么我杀你!”
“魔头!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丹赋圣不管他:“我问过你师父是不是要杀光所有的混血,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在逃避,你也……”
“你见过我师父了?!”司封朗盖过了丹赋圣的声音,“魔头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如果敢杀他,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丹赋圣:“你先……”
司封朗:“你不配碰他!你不配见他!”
丹赋圣:“那个……”
司封朗:“你有什么都冲我来!魔头!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丹赋圣深吸一口气,他笑了出来。
司封朗:“笑什么笑?!你还有脸笑?!”
“笑你暗恋我。”丹赋圣用手指轻轻点了下司封朗的鼻尖。
这一句话就让司封朗静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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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太子每次见到魔主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啊?”丹赋圣声音拖长,有些甜腻。
司封朗又开始颤抖了。
“我很好奇。”丹赋圣打了个响指。
晨归忽然出现在结界内。
司封朗瞳孔地震。
晨归不解:“魔头,你要做什么?”
“师弟,你觉得我们这位太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魔主的?”丹赋圣问。
晨归皱眉:“不清楚,我不了解你们的过往。”
“没事,我把我们的故事说给你听,你分析?”丹赋圣很爽快。
晨归想了想,随后他点头:“也行,你详细一点。”
司封朗:“……对,对不起。”
“我们的第二次相遇啊~”丹赋圣的尾调拖得老高。
司封朗:“求求你了,我错了。”
第027章告密小屁孩
司封朗曾以为,最痛苦的是满腔情愫只能压抑在自己胸中,无法表达,不能倾诉。
他爱的是魔,他的感情永远不可能有回应,只能期待时间让它消亡。
最糟糕的是他爱上了一个魔族,这是孽缘。
现在看来,这确实是孽缘,孽就孽在这份感情被对方知道了,而对方没啥道德感。
“虽然明面上他是在被你拯救之后喜欢上你的,但是我怀疑这种感情从初见之后就有了。”晨归认真分析。
丹赋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怎么说?”
“他很压抑自己的本性,而魔头你又活得特别自在。”晨归解释,“他看到你之后应该有种冲击感。”晨归认真琢磨过了。
他刚才甚至上网去问了情感区的网友,这是他总结出来的。
“哦?!”丹赋圣眉毛挑了起来,“你在夸你师兄?”
“不,只是你在别人面前没有那么奇怪。”丹赋圣在他面前就很抽象了。
“说不定这位太子殿下就喜欢我奇怪的样子。”丹赋圣捧住自己的脸,他捧着脸侧向司封朗,“你说对不对?”
“对不起。”司封朗继续道歉,“我错了,你能让你师弟停下来吗?别分析了。”他真的怕了。
丹赋圣就知道没人顶得住晨归的分析。
白愉在旁边听完了司封朗和丹赋圣的过去,他觉得自己见证了一场惨烈的刑罚,但丹赋圣确实没有伤害司封朗的身体。
“那我们能谈正事了吗?”丹赋圣问他。
司封朗点头。
丹赋圣又问:“你还骂我吗?”
司封朗摇头。
丹赋圣满意了,他松开司封朗,在结界里搬了张椅子坐下:“那好,那我就直接开口了。”
司封朗嗯了一声:“您说。”
丹赋圣:……
打击好像过大了,丹赋圣短暂地愧疚了片刻,他很快直入主题:“我把你放生给官方,你把千庾门留给我呗?”
原本已经麻木的司封朗被丹赋圣的发言给镇住了,他下意识想要驳斥,但考虑到驳斥的后果,司封朗还是选择暂时压制自己的脾气:“这样不好,会给官方添麻烦的。”
“小白先生,司封朗自愿接受官方监督,会给你们添麻烦吗?”丹赋圣询问白愉。
白愉终于知道丹赋圣干嘛把他也弄过来了,不过他们官方确实希望带走旧庾国的师徒三人。
白愉摇头表示这不算麻烦,而司封朗实在忍不住了:“凭什么?!你住的是我家!”
“曾经是。”丹赋圣也没否认,“但你也得给自己弟子一个成长的机会。”
司封朗觉得丹赋圣简直有毛病,但他又不敢骂:“我不想搬走。”
丹赋圣很无奈,背过身叹了一口气,随后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晨归看着司封朗,他没有阻拦丹赋圣,他总觉得他从丹赋圣的行为里看出了点新东西。
丹赋圣调整好后,重新转身询问司封朗:“你一直在挑衅我,希望我杀了你,我不知道你身体里有什么,但是退一万步说,你真的认为你的行为算什么正义的牺牲吗?”
“明明你的记忆都还没恢复完全,你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件你压根不记得全貌的旧事?”丹赋圣看着司封朗的双眼。
司封朗眼中有不甘,有愤恨,他认为自己做得是对的,他甚至可以为了他们的计划抛弃性命。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嘛?拯救苍生?谁需要你来拯救?”丹赋圣摊开手,“你有今生的记忆,你应该很清楚,这个时代人们的悲欢喜怒已经与我无关了。”
“你一换一杀了我,他们不会为你鼓掌欢呼。”丹赋圣很清楚,哪怕司封朗体内真有什么将他一击必杀的秘密武器,最后也不会成功。
很简单,复生他们师徒三人的幕后黑手不希望丹赋圣死。
无论丹赋圣是否摆烂,他毫无疑问是魔族历史上最强悍的魔主,没有之一。
丹赋圣手下有十一统领,这十一统领有魔有妖也有人,甚至还有混血。
他们的诉求是各不相同的,而他们处于同一位置上。
丹赋圣能将他们牢牢握在手中是因为丹赋圣强悍。
丹赋圣给他们带来了切实的利益和希望,他们如今不见得对丹赋圣真心,但他们更不服的是彼此。
也许对一部分人来说,丹赋圣就是精神偶像,是一种象征。
谁真的下决心杀死丹赋圣,那他本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从上次丹赋圣试图自爆的结果来看,他们内部根本不团结。至今还没有出现某个能脱颖而出,真正替代丹赋圣作用的魔主。
而丹赋圣封印被打开估计也是他们内部相互制衡妥协的结果。
他们的同伙里有多少是奔着“实现魔主夙愿”这个想法入伙的?
无论如何,司封朗他们师徒三人都只是棋子。他们是用来让丹赋圣破防失望的,他们不是杀丹赋圣的武器。
丹赋圣把前因后果跟司封朗解释了一遍,但司封朗认为这只是丹赋圣的话术。
“那个死去的弟子是谁杀的?”丹赋圣问司封朗,“不是我,不是魔族,是谁?”
司封朗:……
“你之前压根不知道你师父的存在,他杀了你手下的弟子,那个弟子对你来说不重要吗?”丹赋圣有些好奇。
司封朗:“我……”
“你不是庾国太子。”丹赋圣打断了他,“他是个自以为是的‘好人’,他看不起魔族,却是实实在在地为人类着想。”
对于司封朗来说,除了他自己,没有哪个人是应该被牺牲的。
“司封朗是皇族,他也是修士。他会为了十几个普通人类而拼命,对他来说,牺牲是他的特权。”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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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那个太子,你没必要继承他的喜怒哀乐,你可以作为你自己活下去。”丹赋圣罕见地温柔了很多,“很多东西可能比你想象的要更加沉重,你没必要去了解它们,先活下去再说。”
“先活下去?像你一样?”
“像我这样挺好的。”
……
司封朗拒绝了丹赋圣的提议,他赖在丹赋圣的结界里不肯出来。
丹赋圣没办法,他只能继续磨,反正他时间多得很。
“你是在为他着想吗?”晨归忽然问丹赋圣。
“是啊是啊,你的师兄太善良了。”丹赋圣敷衍着点点头。
晨归思索了片刻,他提议:“你可以更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善意。”
丹赋圣挑眉:“你真信了?”
“我觉得你这次确实很温柔。”晨归说着,从储物器里掏出一个本子,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你之前的行为更怪异。”
“呃,这是什么东西?”丹赋圣指着晨归手中的本子,如果他看得没错,这本子是个法器。
“观察录。”晨归不做过多的解释。
丹赋圣追问:“观察什么?”
“你。”晨归猜不透丹赋圣的想法,他只能记录下丹赋圣的言行举止,然后凑一起慢慢分析。
丹赋圣大为震惊:“师弟!你现在怎么有这习惯了?!”
“……我是从十八岁开始记的。”晨归不像丹赋圣,丹赋圣被犹清真人抱走时还是个幼童。
晨归的父母是犹清真人的朋友,后来他们出了事,晨归才被犹清真人接走。
他不理解犹清真人神奇的师门,所以后来他开始记录自己不了解的那些事。
“我为什么不知道?!”丹赋圣很震惊,他师弟十八岁就开始记录了,他怎么可能无知无觉?!
“哦,因为这个法器是师父给我的。”晨归本来是用普通本子记录的,后来师父发现了他的行为,师父给他送了这个法器。
而且他每次都是在师父那边写的记录,丹赋圣不知道很正常。
丹赋圣皱眉沉思,他琢磨了一下自己师父的性格,忽然眉头一竖:“你给我看看!!”
晨归把本子递给他。
晨归原以为丹赋圣会看自己近期都写了什么,没成想丹赋圣直接翻到了第一页。
丹赋圣越看表情越凝重,看到后面,丹赋圣脸上居然直白地出现了愤怒这种情绪。
好啊!
好啊!!
他就说他以前偷师父的鹤和灵药怎么那么容易被抓呢,他明明是跟师姐一起行动的,师姐的隐匿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了。
结果每次他们前脚吃完,师父的巴掌后脚就落上来了。
原来是这个小王八蛋?!
他们为了师门友爱,每次偷师父的东西都会带上晨归。
师姐和他还会照顾这小王八蛋,让晨归多吃一些。
结果晨归转头就在师父那儿把这些都写下来了!
这个法器肯定有问题,哪怕师父不在晨归身边,他也能知道晨归写了什么!
一次次的惩罚……师父得意的眼神……
丹赋圣琢磨了那么久都没琢磨明白……
晨归感受到了丹赋圣周身的杀意,他立刻拔剑:“魔头!你还是暴露了!”
……
孟磊拎着一筐鸡蛋过来送给丹赋圣,他记得丹赋圣说想要孵小鸡养着玩。
然而他还没敲响院门,门就从内部被打开了。
什么东西被扔了出来,滚了几圈。
孟磊定睛一看,好像是耀灵真人。
“带上你的破剑!”丹赋圣把晨归的本命剑扔到了晨归身边,随后他又把一个本子扔了出来,“还有这个破本子!”
孟磊没反应过来,小院的门又重新关上了,关得很重。
孟磊:……
他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晨归捡起地上的本子,他继续用灵力记录。
【魔头(前师兄)在看过记录本之后气急败坏,忽然爆发,然后开始揍我。】
【从叫骂声推断,他认为我背叛了小群体,给师父告密了。】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所以这次爆发暂时不算作魔头不可控的证据。】
晨归发现师父确实总在他写完记录之后跑去抓师兄师姐。
师父都快把丹赋圣弄出心理阴影了,丹赋圣觉得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逃过师父的手掌心。
晨归合上本子,他抬头看了看。
小院里的丹赋圣也下意识做了同样的动作。
好吧,这个本子不会被第二个人监视了。
没有人会来。
第028章晨归:哈哈真好笑
“你在做什么?”晨归是翻墙回院子的,他必须监督丹赋圣。
他一进来就发现丹赋圣拿了个本子在写些什么,那个本子和晨归的记事本很像,也是一个法器。
丹赋圣没有回答他,只是抬头打量晨归,随后低头继续写。
“孟磊的鸡蛋暂时交给我了,你想怎么孵?”晨归把篮子放在石桌上。
丹赋圣点点头:“好,谢谢你。”说完他又一次上下打量晨归,又开始埋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晨归抿唇:“你……你在写什么?”
“学你写记录啊。”丹赋圣回答,“你记录我,我也记录你。”
晨归嗯了一声,他觉得这样很公平,不过:“那你写了些什么?”
听了这话的丹赋圣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我在写你的……算了。”他不说了。
晨归还要问,丹赋圣放下本子,起身看鸡蛋去了。
丹赋圣开始聊鸡蛋的话题:“我之前还想要孟磊那孩子给我带个母鸡,但是我控制不了母鸡抱窝时间,我就想自己用术法孵。”
晨归盯着桌上的本子看:“嗯。”
“你说我能不能直接把司封朗交给官方,然后让官方直接把他关起来?”丹赋圣问晨归。
“你应该把他们师徒三人一起送进去,不然容易出问题。”晨归一边回答一边继续盯本子,“不过现在官方已经开始跟踪司空仿了。”
“抓人?”
“他们不会放任司空仿搞事的。”晨归说完后,丹赋圣原地消失。
他进了结界,晨归还能感应到他。
又去找司封朗聊天了么?
不带这个本子?
晨归盯着本子的封皮瞧。
丹赋圣到底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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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归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玉獒推门走进来,他叼着自己的狗绳,一踮一踮地跑进来,在看到晨归之后他化为人形,跑到晨归身边。
“你在看什么?”玉獒问。
“这个本子上记录了他对我的看法。”晨归已经盯着这本子一个多小时了。
“真的?他怎么写的?”玉獒伸手就要去拿。
晨归阻止了玉獒。
“不能这样。”晨归皱眉,“这是他的隐私。”
“你不好奇?”玉獒还算了解丹赋圣,丹赋圣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好奇。”晨归也知道丹赋圣不会生气,他知道丹赋圣是故意把本子落在这儿的,但他不能动,这是原则问题。
丹赋圣再次出现的时候,晨归的脸已经快贴上那本子的封皮了。
丹赋圣面露微笑,他果然够了解他这个师弟。
晨归鼻子微微动了动:“血腥味,你受伤了?”
“他一直想让我杀了他,所以我刚才对他动了手。”丹赋圣随口道。
“他死了?!”玉獒跑到丹赋圣身边,他在丹赋圣身上使劲嗅,但是他没有闻到血腥味?
晨归的鼻子怎比他还灵?
“没死,不过他现在这具身体里有魔骨,魔骨和他师父的骨头一起融合成了现在的他。”丹赋圣坐到了凳子上。
“他身体里的魔骨是‘镇魔锁’吗?”晨归问。
“仿镇魔锁的玩意儿,我给白愉发消息问问,他们能不能查出哪些魔身上有魔神血脉。”丹赋圣伸手扶住额头。
“魔神到底是什么?”晨归不明白,魔神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东西,可丹赋圣这个所谓的纯血魔神后裔却只是天赋高,修行快。
“谁知道呢?我又没见过魔神。”也许那是一段更早的故事,丹赋圣问过犹清真人,犹清真人也不了解“魔神”的事迹。
丹赋圣正在给白愉打字,忽然一只手伸到他胸口,在他胸膛上摁了一下。
丹赋圣默默抬头与手的主人对视。
晨归说:“是这里受伤了,你其实可以让我动手,那东西能压制魔族,但是压制不了我。”
丹赋圣眨巴眨巴眼:“我只是看看那个仿的镇魔锁有多厉害。”
晨归嗯了一声,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随后他开始在丹赋圣受伤的地方摁来摁去。
丹赋圣字打到一半,还没有发。
“你恢复得很快。”晨归说。
“呃……啊,对。”丹赋圣点点头,“毕竟我修为还行。”
晨归继续摸。
丹赋圣:……
晨归从储物器里拿出疗伤的丹药,他一手托着丹赋圣的后脑勺,一手把丹药递到了丹赋圣的嘴边。
丹赋圣的手抖了一下。
他默默张开嘴,晨归把药放进他的嘴里。
递完药之后晨归又给他拿了一杯热水:“喝吧。”
丹赋圣惊疑不定地接过水喝了两口,喝完之后他认真感受了一下:“水里没毒?”
晨归点点头。
丹赋圣又认真品了品:“灵泉?还是甜的?”
晨归继续点头。
丹赋圣看着莫名殷勤的晨归,他明白了:“你是不是想看我那本子上写了什么?”
晨归没有拐弯抹角:“可以吗?”
“行啊,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这样,我看了你本子三页,我让你看我本子三页。”丹赋圣直接把本子递给晨归,“看吧。”
晨归说了声谢谢,他终于能翻开封皮了。
然而第一页丹赋圣没有写他,丹赋圣写的是师父。
晨归抬头望向丹赋圣。
丹赋圣解释:“师父捡了我,虽然师父的性格奇奇怪怪,但他在我生命中的占比很大。”
晨归点点头,他认可了丹赋圣的说法。
丹赋圣花了上百万字写师父,百分之六十都是坏话。
他不像晨归,他的记录极其主观。
这种主观看得晨归直皱眉头,但又让他迫切地想知道丹赋圣对他的描述。
关于师父的记录在第二页中段才结束。
紧跟着是师姐,写师姐也很合理,丹赋圣是师姐带大的。
晨归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这三页根本没他吧?
好在丹赋圣还没有那么坏,在师姐的记录结束之后晨归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晨归在他七岁的时候成了我师弟,那时我第一眼看他就觉得这孩子他】
嗯?断了?没有标点符号?哦,要翻页。
晨归刚想翻页,丹赋圣的声音就响起了:“咦,师弟,你不是看完三页了吗?”
晨归的手顿住。
丹赋圣在笑:“是想小小地耍个无赖吗?”
晨归默默把本子合上:“没有。”
丹赋圣提醒他:“你知道的,你想耍无赖,师兄也没办法。”
“我知道。”晨归把本子还给丹赋圣。
晨归询问:“你能不能让我看后面几页。”
想从他这儿得到许可吗。
丹赋圣为难地发出一道拖长的音的“嗯”。
晨归紧紧盯着丹赋圣的双眼,等着丹赋圣接下来的话。
丹赋圣笑出声:“不是很想让你看诶。”
晨归:……
丹赋圣原本有些不爽,但现在他的心情重新好了起来:“啊~我该去看看我种的那些菜了。”
晨归不出声。
玉獒在一旁无奈道:“你直接看嘛,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玉獒刚才受不了和晨归一起等,晨归想做好人,他不想。他直接拿起笔记开翻了,翻完之后他想给晨归透露,但是晨归打断了他。
晨归不接受这种行为。
“那样不好。”晨归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那活该你被丹赋圣欺负。”玉獒觉得晨归没救了。
这天晚上,丹赋圣做了一场梦,他梦到了自己的那些老朋友。
梦里的司封朗难得地和丹赋圣坐在一起喝酒。
那时魔族和人类还没有彻底闹掰,丹赋圣认为自己的计划是可行的。
“我的天分不高。”司封朗能感受到丹赋圣的进步,“再过不久,你的修为就要追上我了。”
丹赋圣摆摆手:“算了吧,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难说,现在魔族里多的是看我不顺眼的。”
“你在意生死吗?”司封朗问他,“看你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我还以为你无所谓死去或活着。”
“之前不在意,因为手上什么都没有。现在我可太在意了,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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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司封朗挑眉。
“魔和人就是一类东西。”丹赋圣点头,“都是人。”
司封朗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明白。”
“你又明白多少呢?”丹赋圣切了一声,“总有一天我会证明这点的。”
“还是聊点别的吧。”司封朗扯开话题,“我见过你师弟了,我觉得他好像讨厌我。”
丹赋圣嗯了一声:“你的感觉没有错。”
司封朗沉默片刻,随后他还是开口:“这话我说了希望你别生气。”
“怎么?你要骂我师弟?”
“不,你还记得我与你第一次相见吗?实不相瞒,在我误伤你之后便被人给打了,我没看清打人者的脸。”司封朗皱眉,“是不是你师弟做的?”
“怎么可能?!那时候他还未成年。”
“那能是谁?”
“我师父。”
“你又开玩笑了。”司封朗完全不信,“我还是怀疑你师弟,他是不是会什么秘法?”
“我觉得你师弟的眼神有些吓人。”
“吓到你了?我师弟只是有点呆呆的。”
“是真的吓人。”
哪儿吓人了?他师弟就是个夯货啊。
丹赋圣翻了个身,他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
丹赋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正好和晨归对上视线,
晨归紧贴着他,盯着他看。
丹赋圣:……
“做噩梦了吗?”晨归询问。
丹赋圣摇摇头,只是醒来的时候被吓到了。
晨归放下手里的毛巾。
丹赋圣:“你刚在干什么?”
“帮你洗脸擦身。”晨归解释。
丹赋圣惊讶:“我昏迷几年了?!”
“你刚睡着三个小时。”晨归说。
“那我瘫痪了?”丹赋圣实在不明白晨归为什么要帮他清洁身体。
“没有,你睡着了。”晨归把毛巾放好,“睡着了没法洗脸,所以我帮你。”
“我睡前洗漱了。”
“嗯。”晨归爬上床,“但你有可能还想洗,只是睡着了做不到,所以我帮帮你。”
听着还怪贴心的,不过:“你跑我床上来做什么?”
晨归解下贴身系着的布包,布包里都是鸡蛋:“孵蛋,让你监督。”
丹赋圣:“啊?我不是用术法……”
“这样更有诚意。”晨归伸手轻拍鸡蛋。
丹赋圣感觉自己睡不着了。
偏偏晨归还在小心翼翼地看他。
“你想多看一页?”丹赋圣问。
晨归:“嗯。”
丹赋圣狠狠闭上眼,按住了自己的眉心:“不行。”他后面还没编完。
随后他重新睁开眼,发现晨归正侧躺着注视他:“那你睡吧。”
丹赋圣:“我还醒得过来吗?”
晨归以为这是丹赋圣的玩笑,虽然他不理解,但还是配合着哈哈了两声,随后收敛起所有表情,继续盯丹赋圣。
丹赋圣:……
第029章上吧!耀灵真人!
血流出来了,滴落在丹赋圣的脸上。
抬头就能看到扭曲的面庞,丹赋圣与那张脸只隔着一层金属网。
他仰头看着,他不能哭出声,他得活下去。
“师弟?”
“师弟!”
有谁在摇晃他的身体,丹赋圣睁开眼。
他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呼吸粗重。
那条红色巨龙用尾巴托着他,墨绿的眼瞳中满是忧虑:“又做噩梦了?”巨龙口吐人言。
“师姐。”丹赋圣撑起上半身。
托着他的巨龙化为人形,将丹赋圣抱在怀中。
“我给师父递传音,让他来一趟。”应忘忧觉得自己这个小师弟很累,脸色苍白,止不住地发抖。
这位小师弟才来几年,魔神血脉是他修行路上的增益,可丹赋圣的心性跟不上。修为太高,根基不稳,那修为就像空中楼阁,极易塌陷。
在提到师父后,丹赋圣轻轻抖了一下。
“怎么?”你还怕师父?
丹赋圣试探性地询问:“师姐不怕吗?”
“他有什么可怕的?他又没有威严。”
应忘忧这话说早了,当她看到那个五颜六色的男人跑进她洞府时,应忘忧没忍住破口大骂:“你见师弟就不能正常一点吗?!一天到晚这么个鬼样子!师弟以后被你整出毛病了怎么办?!”
丹赋圣看着那个两米高的彩色巨人,他抖得更剧烈了。
彩色巨人从师姐怀里抱走了抖动的丹赋圣,他笑得爽朗:“你师弟这不挺活泼好动的?他震得我都快看不清他的五官了。”
“呦!牙齿打节奏了!不错啊小子!”犹清真人夸赞。
应忘忧的脸上开始浮现出龙鳞,如果犹清真人继续恐吓小师弟,她就把这个破烂师父打成烙饼。
犹清真人看到应忘忧的变化之后迅速正色,他伸手放在丹赋圣的额头上,感受丹赋圣体内躁动的灵力。
在平息躁动之后犹清真人也面露忧虑。
这个弟子很容易跑偏,若是心性不定,生出心魔是迟早的事。
而且这徒弟这么胆小……
就怕他什么都不肯说啊,难不成他要养个小哑巴了吗?
几十年后,犹清真人明白了自己养的不是哑巴,他养的是个小祖宗。
三十多岁的丹赋圣搂着荷叶包,七拐八弯地来到师姐的洞府。
师姐洞府已经对他设了禁制,他如今没法轻易进入了。
丹赋圣琢磨了一会儿,最后他找到了阵眼,硬生生钻了进去。
这种时候师姐就该打他了,但丹赋圣打开了怀里的荷叶,露出了荷叶里头的东西:“师姐!来!好玩意儿!”
犹清真人找过来的时候,丹赋圣和应忘忧已经把荷叶里的东西吃完了。
犹清真人来的时候没动静。丹赋圣连忙把荷叶重新包起来,他想把这玩意儿扔到灵泉里沉了,结果被师姐拍了脑壳。
他的动作迟了许多,犹清真人已经注意到了他:“那个是我池里的灵荷吗?”
“咦?是吗?”丹赋圣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蔫巴巴的荷叶,“真是吗?师姐你看看?”
应忘忧认真琢磨,最后她摇摇头:“它和普通的荷叶长得也没两样。”
犹清真人:“荷叶上面那个骨头有灵气……嘶,是我养的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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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吧。”丹赋圣默默把荷叶包好。
犹清真人微笑,丹赋圣也微笑。
最后丹赋圣被赶去照顾仙鹤了,而犹清真人则是跟大弟子商量要把新入门的三弟子交给丹赋圣养。
“你说的那个新弟子是霄国人对吧?”应忘忧撑着自己额头,“他父母离世,如今已经七岁了?”
犹清真人点头。
应忘忧眉头紧皱:“霄国那些修士开智早,盛产老古板。小丹他才三十多岁……”
犹清真人提醒应忘忧:“三十多不小了!若你师弟是普通人,他如今孩子应该都有十多岁了。”
“我不是担心小丹,我是担心那个孩子。”应忘忧以前担心丹赋圣太过内向,她现在担心丹赋圣不知收敛,“你忘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告别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的?”
以前犹清真人用穿裙子逗丹赋圣,而应忘忧告诉丹赋圣要奋起反抗。
最后丹赋圣在极度压抑之后……他疯癫了。
那天犹清真人特意选了条抹胸红裙,他摇着扇子扭着胯去见自己的小徒弟,结果那天小徒弟喝多了。
再次被师父调戏的丹赋圣怒从心中起,在犹清真人坐在他身边的同时,他伸手搂住了犹清真人的腰。
犹清真人瞬间就不动了。
但丹赋圣还在动,丹赋圣凑近犹清真人的颈侧,轻轻吸了一口:“美人儿,你好香啊。”
那次之后,犹清真人失去了一个爱好,而丹赋圣掌握了对付师父的技术。
“赋圣变成这样我是不是也得负一点责任?”犹清真人问。
应忘忧指着自己:“我变成这样你也得负责任!你真觉得那样的小丹能照顾好一个七岁就丧父丧母的小孩吗?”
“这不是让他锻炼责任心嘛。”犹清真人很无奈,“他如今开朗是开朗,可他心境依旧不稳,我是担心……”
“你想让他负起责任试试?”应忘忧并不认可犹清真人的处理方式,她也不认为犹清真人的想法是成熟的,毕竟这个老东西当年养她的时候让她活活饿了一个月。
她是大弟子,什么苦她都吃了。
“这只是其一。”犹清真人伸出一个食指,随后又把中指伸了出来,“二是我见过了那孩子。”
应忘忧:“他和小丹的脾气很合?”难不成还没被腌成老古板?
“不不不。”犹清真人摇摇头,“他和你我的脾气相当不合,那孩子是我见过最犟的犟种,他父母是被处死的,他们家被抄了,但他一开始不肯跟我走。”
应忘忧嗤笑:“他不知道留下来就是送死?”
“他就是要送死,他觉得他父母没错,他不打算跑,跑了就算心虚。”犹清真人摸了摸额头,“我跟那孩子聊得一脑门汗,我是真害怕。”
应忘忧:“……他多少岁来着?”
“七岁。哦对了,我忘了说了,他跟我对话的时候是跪着的,五体投地!”
应忘忧立即接茬:“他和小丹实在太合适了!一个火热一个沉稳!”反正她不敢养这种小古板。
“你这么想?哎哟!不谋而合啊!”犹清真人连连鼓掌。
他俩商量的时候,丹赋圣被犹清真人的血傀抓去养灵荷了,他时不时打个喷嚏,总觉得有谁背着他做了什么缺德事。
不久之后,年幼的晨归一脸郑重地朝他作揖行礼,丹赋圣沉着脸默不作声。
那是晨归记忆里唯一一个丹赋圣有师兄派头的片段。
而那时的丹赋圣只是在想——那老东西怎么往外跑一趟还能造这么大个孽丢给他?
丹赋圣有想过和晨归打好关系,他认为两个弟子要打好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牺牲上位者的形象。
丹赋圣毫不犹豫地抖落出了他师父的女装爱好,晨归大为震惊。
丹赋圣又说他能带着晨归去调戏师父,让师父给他们跳个舞。
晨归严厉地斥责了丹赋圣,并且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念叨丹赋圣。那个时候丹赋圣就知道,他和这个师弟是好不了了。
其实丹赋圣后来跟司封朗最大的共同点也是这个,他们根本没法理解自己的师弟。
“我一开始对你有偏见,一是因为你是魔族,二是因为司琛。”司封朗猛灌了一口酒,“他跟什么都能交朋友。”
“他有人魔妖三族的朋友吗?”丹赋圣问。
“这不是人魔妖三族能概括的,他七岁就敢跟外头那些江湖术士交朋友,差点被邪魔外道拉走炼丹。”司封朗当时一听丹赋圣是司琛的朋友,警惕心就上来了。
“虽然我如今对你的品行没有意见,但你救司琛那次实在太过头了。”司封朗忍不住提醒,“救命之恩,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肯给,你何必让司琛抹着胭脂水粉跟你走一路?”
丹赋圣打断他:“等等,你等一下!我让他抹胭脂水粉跟我走一路?”
“不是吗?他说你觉得两个大男人走一路没意思,就用他做替代。”司封朗说。
丹赋圣:……
司封朗看着丹赋圣:“这样不好。”
“他是自告奋勇替一位女子做了‘祭品’,本想惩奸除恶,结果阴沟里翻了船。”丹赋圣就说司封朗和司空仿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差,“人家发现了他是个男人,但是那位‘新郎官’觉得他长得挺好,想将错就错。”
“如果不是我赶到,你们庾国皇室可就跟人家山头联姻了。”丹赋圣不知道自己居然背了这么久的黑锅。
司封朗:“啊?”
“不过你放心,那人挺尊重你师弟的,他看出了你师弟是个厉害的修士,所以没有强迫你师弟。”丹赋圣安抚司封朗,“我赶过去的时候,那人自己趴下了。”
司封朗:“……司琛被控制着没法跑?”
“也不是,你皇弟也觉得那人挺尊重他的,他在寻思要不要将错就错。”只是那人在“迎亲”之前埋伏了丹赋圣曾经待过的村子,丹赋圣为了报仇把那个山神窝子端了。
其实丹赋圣在看到司琛的瞬间,有一股亲近之感油然而生。
虽然长得不一样,但是司琛和犹清真人的打扮风格太像了,让丹赋圣有种回家了的亲切感。
“他没来得及琢磨出结果,那个‘山神’就被我打死了。他硬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那时候不知道他是庾国二皇子。”丹赋圣怕那个怪男人以身相许,那种莫名其妙的亲近很快就消失了。
那人跟着他来到了庾国的地界。
丹赋圣想要拜访被阻拦,司琛立刻就跳出来“美救英雄”。
司封朗听了这话之后沉默了许久,他仰头望月,长长地叹了一声。
司琛就是这个时候带着酒和肉过来的。
司封朗听到他乐呵呵的动静之后眉毛一竖。
司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直接跪到了地上。没有困惑,没有疑问,司琛两手一松,酒和肉都掉在地上,他嗷一嗓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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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封朗朝他一步步走过去。
司琛颤抖:“皇兄,皇兄别……我朋友还在这儿,皇兄……啊!!!”
丹赋圣围观司封朗抽司琛,最后司琛抱头鼠窜。
跑开之后过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司琛嗷嗷叫着跑回来,他捡起地上的酒和肉,又嗷嗷叫着跑走。
司封朗只觉得头疼:“还是你师弟好啊,沉稳,不张扬。”
丹赋圣冷笑一声:“你这皇弟跪得快,我那师弟可是宁死不屈的。”
“吃饭睡觉,他都能挑你的刺。晨归刚来宗门的时候,我说句话的字数比师父上句话多他都要皱眉纠正。”丹赋圣觉得晨归都快把师父搞自闭了。
师父以前是多么开朗,多么放荡不羁的一个人啊。
他偏偏得在晨归面前捡起他作为师父的尊严和架子,这活儿就不适合犹清真人干。
“一旦他觉得他没错,他就会倔强地看着我,对我说‘如果你想让我屈服,就在这儿打死我’。”丹赋圣也给自己猛灌了一杯酒。
他和司封朗对视一眼,两人齐齐叹气,碰了个杯之后抬头看向月亮。
“孽缘啊。”司封朗说。
“冤债啊……”丹赋圣回应。
……
……
“师叔?!师叔回来了!”吵闹声惊醒了丹赋圣。
丹赋圣睁开眼,随后他发现自己身下的触感不太对。
丹赋圣伸手往自己脑袋后面摸了摸,嗯,挺弹手的:“师弟?!”
晨归把他搂在怀里了吗?
“你睡得怎么样?”晨归的手还在按压丹赋圣的太阳穴。
“挺,挺好的。”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不!不对!
丹赋圣立即警惕:“什么师叔回来了?!”
“司琛。”晨归解释。
下一秒,一道响亮的“呦”声响起,那读音被拖得老长,几乎发成了“腰”的音。
“这院子挺不错啊~这辣椒长得,啧啧。”司琛在外面一边走一边打量,他师父终于愿意放他这个魔主老朋友出来了。
司琛身后跟着一众弟子,那些弟子有许多话想问,但司琛明显没时间回应那些问题。
他是冲丹赋圣来的。
丹赋圣推门出来。
司琛的银色长发编成了麻花辫,挂在身前,发尾处还绑着绢花,骚包得很。
他与那个没恢复记忆的司琛完全是两种性格。
在见到丹赋圣之后,司琛取下了脸上几乎遮住他半张脸的墨镜:“亲爱的魔主大人,我改邪归正回来做师叔啦!”
来阻止他抢地的吗?
丹赋圣眉心微蹙:“司琛?!你真的是司琛吗?”他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
难搞了,司琛这倒霉玩意儿。
“我,我想起来了。”司琛看起来也很动容,“赋圣。”这老东西还想抢地盘?成不要脸了。
丹赋圣做梦!
丹赋圣:“阿琛!”
司琛:“赋圣!!”
丹赋圣:“阿琛啊!!!”
司琛:“赋圣啊!!!”
他俩激动地朝对方跑去,拥抱了彼此,力气极大,双目含泪,令人动容。
“等等,等一下,别碰!”冷漠的晨归一手一个,分开了他们。
随后晨归指着司琛:“你想起来了是吧?”
“对,我和丹赋圣是旧……”
“行。”晨归打断了他,“千庾门门人的死很可能是你那个师父干的,你也有嫌疑,你不准动,我已经报警了。”
司琛:“啊?”
他重新看向丹赋圣,想要上去继续装模作样:“赋圣!你了解我的。”
“别!”晨归单手将他拦住,“他和你是朋友,他的供词不算数。你也不准接触他,他实力太强了,可能会给你做假证据。”
司琛:“我……”
“在警察来之前,你一步都不准挪。”晨归再次打断他,“不准说话,不准传递消息,你是嫌疑人。”
“眼神也不许有交流。”晨归发现司琛还在看丹赋圣,“你现在做不了师叔,你只能做嫌犯。”
晨归威胁丹赋圣是用的“同归于尽”,但他威胁司琛完全不用:“这几天你去了哪儿,经历了什么,最好完完整整交代清楚。”
司琛被限制了。
丹赋圣还在外面演:“师弟,是不是搞错了,他很善良的。”
“他心怀天下苍生,不可能对自己的弟子动手啊。”丹赋圣拉住了晨归的手,“虽然他可能被他师父洗脑,虽然现在的司琛可能不是过去的司琛,但师弟你就不能对他温柔一点吗?”
那些被发展惊到的弟子也沉默了。
是啊,他们记忆里的师叔是沉稳的,是严肃的。
现在这个司琛,除了脸以外,没有一个地方像他们师叔,他真的还是师叔吗?
装什么装?!司琛咬牙,讲坏话就直接讲呗,拐弯抹角!阴阳怪气!
司琛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大弟子,他无奈道:“赋圣的怀疑有道理,我会去自证,只是这段时间就拜托……”
他被下了禁言术。
他弟子明明都开始动容了!
干什么啊!
“交头接耳,你想做什么?”晨归冷声,“我一开始没有封你,是对修士的尊重,你自己再开口就是不尊重我了。”尊重都是相互的。
丹赋圣的结界里。
正在看早教绘本的司封朗忽然收到了丹赋圣的传音。
丹赋圣:“你还记得我们关于师弟的讨论吗?”
司封朗皱眉,他不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
“不记得了?”丹赋圣问。
司封朗:“我可以尝试回忆……”
丹赋圣:“无所谓。”
丹赋圣:“我赢了。”
司封朗:???
丹赋圣:“嘻嘻。”
司封朗想要将那段还没能出现的记忆彻底阉割掉。
但是丹赋圣帮他冲破了禁锢,强行帮他回忆起来了。
司封朗:“你这人真他妈的无聊!!”
结界外,丹赋圣忽然靠在了晨归的后背上:“结界里那个人在骂我。”
对司封朗没有好印象的晨归皱起眉头:“他没有素质。”
第030章只需微微出手
“晨归!你太强了!你强得可怕!”丹赋圣疯狂揉搓晨归的脑袋。
“保持距离,魔头。”晨归皱紧眉头。
丹赋圣在他脸侧亲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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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也来一个!给我也来一个!”玉獒在丹赋圣的腿边蹦跶。
丹赋圣搂起玉獒,在玉獒的毛脸上也亲了一口:“还想抢?他们自己走的,现在想抢回去?!美得他们!”
“就是!跟我们抢?!他们有几个胆子?!你再亲一个!”玉獒扑腾着腿,巨大的尾巴摇来晃去。
他已经毫无掩饰了,之前他还摆出一副痛恨魔头的姿态,现在他就是一条彩虹大狗。
晨归觉得这样不好:“你毕竟是上千年的妖,灵智已开,这样不好。”
他已经谴责过玉獒好多次了,前几回玉獒还会有所收敛,现在他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了。
玉獒看着晨归,就在晨归以为玉獒会短暂收敛的时候,玉獒开口了:“在我脑门顶上再亲一个!”
丹赋圣依言亲了上去。
“你太惯他了!”晨归看不下去,“他已经开过情窍了,你这样不妥。”
“不妥吗?”丹赋圣把玉獒放地上,他猛搓玉獒的狐狸脑袋,“是不是不妥呀?”
玉獒张着嘴哈气,没一会儿就躺倒在了地上。
他四脚朝天划来划去,丹赋圣对着玉獒的肚子就是一顿猛搓,随后他把脑袋埋进了玉獒的脖颈毛上,深吸了一口。
晨归:“……你们?!”
白愉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丹赋圣捧着玉獒的脸:“谁是我们家最聪明的狗儿?!谁是我们家最懂事的狗儿?”
白愉默默停下脚步。
丹赋圣:“是玉獒!”
玉獒:“汪汪汪!”
白愉露出一个浅笑,真温馨啊。
感慨完他就进耳房睡觉去了,他配合这边的同事做调查,一晚上没睡觉,他快顶不住了。
“你没觉得奇怪吗?”晨归问白愉。
“一开始觉得不对劲,但是后来就好了。”毕竟丹赋圣他们是强大的修士,而白愉只活了一百多年。
“虽然我觉得一千多岁的妖族这么撒娇不太对劲,但是你们大能讲究百无禁忌嘛。”白愉也琢磨过了,“既然光着身子待狗笼里很正常,那搂搂抱抱肯定也很正常。”也许上嘴亲吻也是正常的,只是白愉暂时还理解不了。
白愉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屋睡觉了。
而玉獒和丹赋圣还在玩乐。
晨归觉得这样不好,他后来单独找到了玉獒,希望他和丹赋圣保持距离。
“你怎么不去劝丹赋圣?”玉獒问他。
“我劝他从没成功过。”丹赋圣这辈子就没听过晨归的话。
“但他听我的诶。”玉獒让丹赋圣帮他买染毛膏丹赋圣就买,让丹赋圣帮他做衣服丹赋圣就做。
晨归不说话了。
玉獒甩了甩他的狐狸尾巴:“你是他的师弟,你应该是有特权的,只是你没有发现。”
“什么特权?”晨归不理解这些。
“我问你个事儿,你哭给他看过吗?”玉獒用爪子扒拉自己脖颈上的小铃铛。
“为什么要哭给他看?”晨归有落泪的时候,但他从不在人前落泪。
只有一次,他与丹赋圣几乎是死斗,那时候两人都杀红了眼。晨归一边落泪一边一剑一剑朝丹赋圣劈砍而去。
而丹赋圣笑得张狂。
晨归也没觉得自己眼泪有什么用。
他把这事儿告诉了玉獒,玉獒无奈撇嘴:“那不叫哭,那叫情绪发泄。”
玉獒是真觉得晨归浪费:“三大特权你占了俩,结果你不会用。”
“什么三大特权?”晨归不明白。
“你们都没父母,你算是他的兄弟,这是至亲。你是他养大的,某种程度和孩子差不多。”玉獒也是丹赋圣养大的,但晨归对丹赋圣的意义不一样。
这都不会利用?这都不会撒娇?
晨归虚心求教:“那第三个特权是什么?”
玉獒一顿,他垂眸沉默了半晌,随后轻轻叹了一声:“爱人,也算是最特殊的一项。”无关血缘亲情。
“不过你不用在意这个,丹赋圣不可能有爱人的。”玉獒爽朗道,“你只需要在丹赋圣面前稍微柔和一点点。”
晨归依旧不能理解,他不喜欢暴露自己的脆弱。
玉獒又说:“你想想,如果有一天丹赋圣忽然流着眼泪对你说他好累,他想要你的一个拥抱,你会怎么想?”
“阴谋。”晨归已经被丹赋圣坑出心理阴影了,“要防备。”
玉獒:……
算了,玉獒不打算跟晨归聊了,他甩甩尾巴走开,继续去找丹赋圣撒娇。
这些年玉獒受了太多伤,他需要疗愈自己的内心。
而晨归还站在原地琢磨。
如果丹赋圣有天哭了?
丹赋圣经常哭啊,他之前忽悠司琛的时候不就哭了吗,司琛现在正在受审。
丹赋圣累的时候会哭吗?
好像不会,丹赋圣只是喜欢哭着玩。
所以丹赋圣难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
丹赋圣和千庾门的门人们聚餐完毕,他哼着歌回家,发现晨归坐在石凳上盯着那些还没孵化完全的鸡蛋看。
晨归似乎有心事,不过丹赋圣懒得管这些,他要去看自己的菜地去了。
晨归听着丹赋圣的脚步声远去,他想起了玉獒的话。
于是晨归吸溜了一下鼻子。
动静不大。
原本已经走到菜地的丹赋圣闪现到了他的身边,丹赋圣捏住晨归的下巴,把他脑袋抬起来:“你怎么了?”
“没怎么。”晨归有点被吓到了。
玉獒说的是真的?
“噢……”丹赋圣松开晨归,他又往菜园走了几步,随后他站定,扭头看向晨归,“真没事?”
晨归微微垂头:“没。”他这声音有些颤。
这不是晨归的刻意扮演,可这达到了相同的效果。
丹赋圣走不掉了,他回到晨归身边,再次托起晨归的脑袋:“到底怎么了?我才一会儿不在,你被心魔影响了?”
“没有心魔。”只是在丹赋圣来到他身边的瞬间,晨归明白丹赋圣身上的某些情绪也许不是扮演。
晨归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新发现,他需要平复情绪。
但是他反应越大,丹赋圣就越不可能留他一个人在这儿。
丹赋圣发现晨归的嘴唇在微颤,他有些无措。
他这死板师弟到底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变成这样?
都不叫他魔头,都不让他走开了。
“你先平复一会儿情绪,心情好一点了再说。”丹赋圣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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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归张嘴差点喊出一声师兄,不过他憋回去了:“你……”
“我?”丹赋圣没等来晨归后面的话。
晨归的眼眶都憋红了。
“哎哟!哎哟!”丹赋圣受不了了,尽管他不知道晨归的哭泣和他有什么关系,但他立刻顺着晨归的话往下,“师兄错了!都是师兄的错!”
“不是。”晨归摇头,“你……累不累?”
丹赋圣微怔。
“你想不想让我抱你一下?”骗人也好,玩笑也罢。
丹赋圣勾唇微笑,他立即说:“累啊,你抱吧。”
晨归起身把丹赋圣搂怀里了。
“我有特权吗?”晨归问丹赋圣。
玉獒进入小院,他本来想让丹赋圣抱他的,在听到晨归的问话之后玉獒原地掉头走了。
该死的!!这种事情彼此心照不宣就行了!晨归怎么还带问出口的??
“什么特权?”丹赋圣问。
“玉獒说我有特权,而且我的特权比他高。”晨归如实相告。
丹赋圣明白了:“噢?你试探我?!你演技这么好?!”
“没有演。”晨归坦白,“我只是吸了一下鼻子,然后你就过来摸我的脸了。”
“你在复盘你拿捏师兄的过程吗?”丹赋圣问。
“不是,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在乎我。”晨归的左手搂着丹赋圣的脑袋,而他的脸颊贴在自己左手的手背上,“我没想到你真的喜欢我。”
丹赋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晨归搂了他很久很久,从下午一直到晚上。
最后丹赋圣忍不住了:“咱们修士没有时间观念很正常,你还准备抱多久?”
“我不知道。我怕我一松开,你又会变回原来那个样子。”晨归在逃避,“我跟你说了我有特权,你肯定不会再吃这一套。”
“那我能怎么办?给你做个保证?可你又不信我。”丹赋圣很无奈。
晨归不知道,晨归把丹赋圣搂得更紧了。
丹赋圣没办法,他直接挣开了晨归的怀抱,在晨归重新把他搂进去之前,他捧住晨归的脸颊,又在他脸侧亲了个响的:“好了!这就算盖章了!等我睡醒之后我还是你的好师兄!”
“你有特权,特权一直都在,安心。”丹赋圣拍了拍晨归的肩膀。
晨归捂住自己的侧脸,他盯着丹赋圣看。
不是监视,没有防备。晨归的眼睛睁得有些大,似乎在期盼些什么。
丹赋圣又说:“真的。”
晨归眨了眨眼:“我说话你会听吗?”
“会的!”丹赋圣发现晨归眼眶又红了,他最怕自己这个师弟真情流露了。
“那你下次不要跟玉獒过分亲近?”晨归试探性地提意见。
丹赋圣:“好好好,没问题。”
一直躲在门外的玉獒:“汪汪汪!!!”他妈的!他妈的!恩将仇报!这是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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