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着信去找马皇后告状:“妹子,你瞅瞅,他敢吩咐他爹做事。”
“你不愿意,那我去。”马皇后柳眉一挑,她很愿意帮忙。
朱元璋摸了摸鼻子:“咱都把人送去了。”
他也就是来显摆一下。
马皇后顿时笑起来,起身给他捏肩,笑眯眯道:“就知道你疼标儿。”
等官员去了,朱标便愈发知道了,缺钱到底多惨。
这修渠看似简单,光是需要的铁锨数量,叠加起来就不少,还有搬运泥土的独轮车等,再就是每日伙食凑在一起是个天文数字,一下子就把他的小金库给抽干了,甚至还不够。
他可是太子!
这可是太子的小金库!
朱标肉疼死了,他的心都在滴血。甚至在琢磨赚钱的法子。
于是一
功德碑横空出世。
“凤阳县多日干旱,盼雨祁雨,不如自家有渠,然修渠乃利民千年之前世,以感恩心慷慨解囊,特立功德碑以求捐款修渠。朱标没有把话说的很深奥,这样一般人都能听得懂,他有点纠结,要是没人捐款,那岂不是有点丢人。“罢了。”他皱着眉头,叹气。
不行了就去薅他三个弟弟的小金库。
他们应该也是还有钱的。
没想到,一听说是朱大郎要帮着修渠。各地乡绅还没动作,修渠路线上的百姓先过来捐钱了。
“就只有十个铜板,我家实在没啥钱。”
“我捐二十个,我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我十个,对不住,我还养小孩呢。”
“我三个吧,老头赚不来钱。”
&34;十五!&34;
“二十!”
&34;一两银子!&34;
朱标看着大家拍着队过来交钱,心胸感怀,真的你只要做一点点事情,淳朴的百姓就立马有回馈了。竟也积攒了几百贯。
朱标抚摸着铜钱,心中感怀,大家这样好,让他做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于是趁着地里不忙,这二十公里的渠,便如火如荼地修起来。
朱标在渠首,索性也建了个红砖窑,这样大家买砖的时候,就方便了很多。
现在红砖卖得特别火,便宜好用,又是喜庆的红色,看着就叫人喜欢。
他们喜欢这个颜色。
朱标也喜欢,红色是非常漂亮的颜色。
这边修着渠,村里来往的人就少了很多,青壮男女都去了。但是对食物的需求量大了许多。
凤尾村许多小孩就去卖茱萸豆丝,这东西辣辣咸咸油油甜甜,滋味特别足。
大锅饭难吃,有了这东西,滋味都提了不少。
又不贵,一个铜板能吃三顿。
凤尾村的小孩也高兴,能有这样的机遇,叫他们赚这么多的钱。
朱标在看他种的黄豆,有了雨水的滋润,这就长得特别好。
黄豆是耐旱、耐贫瘠、又耐涝,这样都快旱死了。叫他心疼地不行。
凤尾村有灵泉水背书,甚至已经好很多了,其他地方的晒的苗不长,眼看着就要减产。
朱标想了想,就让人按着功德碑上,去服务点领农药。
众人不懂这是什么好东西,但凤尾村的庄稼就是长得好。他们村的小孩都跟那庄稼一样长得好,叫人羡慕。服务点设在了修渠的边上,用水囊装了,按着功德碑上的名字领,说是回家拌在大缸中,然后把农药撒在庄稼上大家都在眼馋凤尾村的庄稼,听说
是因为这农药,顿时都极为感兴趣。
鲜少有漏领的。
朱标一下子舍出去存的所有灵泉水,依旧肉疼。
他这才知道治国有多难。
原来修这么一条二十公里的小渠,便能掏空他所有存款,所有存货,从小富翁到小负翁,也就一个决定的事。怪不得杨广的隋唐大运河,一边说是伟大的水利工程,一边又骂他劳民伤财。
真的好伤钱!
朱标肉疼极了,他知道这样的事儿要做,但是不影响他心疼钱。
好在是给他们自己开渠,大家还是很上心的,干得热火朝天。
而三娘把钱捐了一半,干起活来就更加卖力了。恨不能一天出两天的豆腐。
朱标却在琢磨,怎么再让百姓能开源。
光是节俭还不行。
磨豆腐
,建立砖窑,这些都是非常基础的东西,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儿,自然能够顺利推行。
他在想,还有什么,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
有时候不光要做得出来,还得有销路,能卖出去才是真的。现在人们的购买力不是很强,因为大家手里根本没几个钱。没钱自然没什么消费欲望。
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去。
衣食住行,衣他们自己织布,食都是自己种的,住有自己家的小窝,行有他们自己的两条腿。
反正能不花钱,就坚决不会掏一个大钱出来。
很快,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决。
因为他问朱元璋要水利人才,对方送了两个人过来。
朱标看着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高高瘦瘦的叫卫伏,矮矮胖胖笑眯眯的叫卫庄。
就见卫庄先是躬身作揖,这才直起身子来,笑眯眯道:“殿下,臣这回过来,还给您带了一样好东西。”说着,他就去门口摆着的背篓里面,从一堆刨子里头,掏出来一个小盒子。
“殿下请看。”
这模型不大,约摸二十公分高,但是制作的很是精美漂亮。
“这是&34;朱标眉眼一凝。
“这是水力大纺车,臣先前见过,觉得挺喜欢的,便做成模型。”这种技术是宋朝就有的,但一般不外传,是各家的不传之秘。而他能知道,能仿制出来,也是因为他的职位,能接触一些很机密的文件。
他又喜爱木工,故而照着做出来了。巴结一下太子,又怎么叫巴结呢。
朱标看着卫庄往边上的小池子里倒水,水车运行,纺车操作起来就简单很多。
看着就省力。
卫庄刚开始并不敢将小模型奉上,还是看见门口的水车了,这才笃定太子喜欢此类。
朱标看了半晌,又问:“那他能纺线吗?”
“能。”卫庄满脸笃定。
他已经试过了。
朱标就让他示范,看着他和卫伏配合的很是默契,不由得挑眉:“你俩是兄弟?”
卫庄就笑:“异父异母的兄弟。”
朱标:
有点幽默,但是没必要。
很快,就纺出来一截丝线,朱标看着,沉吟半晌,还是打算试试,总得找个出路,这纺线也算是出路之一了。毕竟衣食住行,谁也避免不了。
他先叫里正来问了,“你觉得我们村要是开个纺线厂怎么样。”
里正闻言顿时高兴了:“那可好,要是有了,我们还不用再买线了。”
他看着就觉得高兴。
朱标也是想试试,成不成的,先试试再说。试了可能会失败,但不试试永远都不会成功。
他说完,就叫人去凤阳县的告示牌上贴出来,就说凤尾村在造
纺车,若是想学,尽管去学,教怎么做纺车,也教怎么纺线
然而这告示被凤头村的百姓看见了。
他们叫凤头村,对方叫凤尾村,那也是有愿意的,相传在唐朝时,两村还是一个祖宗。
后来凤头村是嫡长子,通过人举荐,进朝当官去了,他留下的村子就是凤头村。
凤尾村就是当年那个小儿子,留在家里种地,最后置办出凤尾村了。
两边谁也不服谁。
都觉得自己是老大,厉害得不行。
这祖宗过去不知道多少辈了,凤尾村突然就比凤头村强了。
凤头村自然不服气,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忍着。甚至有些羡慕,要是当初小朱大人去的是凤头村就好了。现在有了学习的机会,凤头村几乎是倾巢出动,把聪明伶俐漂亮的都挑出来去学。
一定要把凤尾村给比下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
凤尾村已今非昔比,他们整日里吃着被灵泉水浇灌过的果蔬,滋味甚是美好。
就连小孩也长开了,好看得厉害。
不站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当站在一起时,对比就更加明显了。
原本有些畏畏缩缩的凤尾村,在这样情况下,选择挺直腰板。
没有人愿意不如旁人。
凤尾村被压了这么多年,终于扬眉吐气了。
里正立在水车下面,笑地露出牙花子:“这是小朱大人挖的池塘,边上有水车,河里有数不清的鱼,凤尾村都可以随便钓。他朝着凤头村的里正笑了笑,轻笑着问:“你是不知道,村里的娃娃们调皮,现在都不肯吃鱼,说什么吃腻了,真是好日子过多了,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有些人,真是骨头都轻了,叫人拿他们没法子。”里正越笑越开心,看着凤头村那青黑的脸颊,更是高兴。然而-
“朱大人,久仰久仰。”凤头村的里正一见朱标,立马上前躬身作揖,客气极了。
“早先还说,若是能得大人指点,是凤头村百姓的福分,谁知道机会竟然来得这么快。
里正
:?
可恶,别挖我们凤尾村的墙角,早知道就不显摆了。
这可真是气人。
朱标见他进退有度,就笑着问:“你可是读过书?”
凤头村的里正刘志连忙道:“不瞒您说,我们村不拘男女老少,都可以去村学听课,虽然许多人不通诗书,但是几个字还是能认得。”朱标有些意外,这可是他头一回听说,不拘男女老少都可以读书的。
“不错。”他夸赞。
刘志顿时高兴起来,他笑着道:“您是不知道,我们一直羡慕凤尾村,能够得到大人的指点,村民现在都过上好日子了,可惜凤头村是草民无能,不能叫大家过上好日子。“今日来得时候,村民还带着期盼问我,可否叫他们欣赏大人的英姿。”
凤尾村里正:?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