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璟知顿了一下，又瞥了一眼郭安德的方向。

郭安德心惊胆战垂下脑袋，大气不敢喘。

“皇上不用怪郭公公，臣妾若是想知道有的是办法大打听。”

姜璟知嘴唇动了动，问：“你说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糊弄朕呢？”

卫乐游顺着他的后背，说：“皇上息怒，去年西北雪灾频频，鞑靼和瓦剌情况更不乐观，他们冻死的牛羊数不胜数，去年冬天能挺过去也是靠着向西北借粮食。”

“饱腹都成了问题，这才开春没多久，皇上觉得他们哪里来的人力兵力向我们开战？他们现在做这些小动作，无非就是觉得大应刚刚结束内战不会跟他们开战，想借机打秋风。”

“月朝余孽谋逆祸乱江南，西北丝毫没受影响，鞑靼既然不老实，那咱们就集结兵马，让他们看看嘉峪关的实力，届时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鞑靼畏惧。”

姜璟知眉眼依旧没舒展。

“臣妾说的这些，想来方才内阁那些大人都已经跟皇上分析过了，皇上是如何想的？”卫乐游问。

姜璟知长叹一口气，说：“他们都已经去办了，像你方才那样说的。”

“那皇上为何还如此烦躁？”卫乐游笑着说，“让臣妾猜猜，朝廷虽然缺人，却也不是没了一个左明彰就无法运作了，皇上自然也不是因他如此烦躁。”

“那就是太师请辞致仕之事了，皇上舍不得太师大人，是吗？”

卫乐游话落，姜璟知许久沉默。

关于姜璟知所思所想卫乐游全都知道。

“太师是皇上的老师，您依赖他是理所应当，可皇上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年纪轻轻需要辅政大臣才撑得下去的小皇帝了。”

“太师心系大应，若是实在放不下皇上是断然不会提出致仕的，上次是因为月朝谋逆定太师站出来主持大局，如今朝堂实行新政，朝堂之上都是皇上心腹，太师自然放心离开。”

姜璟知神色别扭，“可是……”

“皇上别忘了太师已经古稀之年，身体和精力已经大不如前，您难道舍得他这么大年纪还要为朝堂之事殚精竭虑吗？”

姜璟知自然是不舍得。

卫乐游这些话倒是把他心里的烦躁慢慢抚平。

原来他只是太依赖太师了吗？

“皇上您应该对您自己有信心，更对太师有信心。”

姜璟知长长叹了一口气。

“朕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他牵着卫乐游的手把玩，把心里话说出来。

“儿时朕脑子不灵光，就连父皇都不重视朕这个儿子，当时只有太师尽心尽责教导朕，后来教导朕为君之道，太师之于朕感情非同一般，朕也习惯了有他在朕身边督促，他要致仕朕当真是舍不得。”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皇上该往前看。”

姜璟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卫乐游在旁边跟他说说话他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太师昨日进宫知道了杨楚华跟兰若芙勾结谋害你之事，恳请朕允许他把杨楚华带回家，由他们杨家的人看管。”

看了卫乐游一眼，姜璟知说：“朕已经允许了，你不会怪朕吧？”

“不怪，臣妾没皇上想的那么不明事理。”

姜璟知笑着把她拉到腿上，“少诬陷朕，你若是不明事理那朕身边就没有明事理的人了，用午膳了吗？”

“等着皇上呢。”

“等朕做什么，走，去用膳。”

卫乐游被他牵着离开桌案。

“皇上如何安排左明彰？”

姜璟知斜视他一眼，“提到他朕就生气，既然他想去江南那就让他去，再想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