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昨复抬头看向卫乐游的视线带着惊恐。

卫乐游垂眼看他，眼底尽是冷漠：“没想到本宫会知道？”

陈昨复做吞咽动作，想到什么慌乱的眼神逐渐被阴沉取代：“徐氏那个疯婆娘果然是被皇后娘娘带走的。”

“她跟皇后娘娘说了什么？说秦王殿下后面的人是三皇子？”

卫乐游平静盯着他没说话。

“一个疯婆子说的话皇后娘娘竟然也信。”

“你倒是在这种事情上显示出了忠诚。”卫乐游讥笑。

陈昨复不知她这话的意思，微微拧紧了眉心。

“秦王跟你说你们是在为三皇子做事，你想当然的以为他给你下发的命令就是三皇子的意思，当真是个蠢货。”

陈昨复咬紧牙关：“我不知道皇后娘娘什么意思，我从来没见过三皇子，从何替三皇子效命。”

“你最好到了皇上面前也这样说，若是把文集牵扯到你跟秦王的腌臜事情中，不用文集动手本宫就先了结了你。”

带着冷意的声音让陈昨复浑身一颤。

卫乐游这短短几句话他瞬间也明白了什么。

皇后娘娘找他过来问话不是要借助此事除掉三皇子。

而是要保住三皇子？

为何？

这难道不是替她儿子铲除异己最好的机会吗？

陈昨复的想法就这样明晃晃写在脸上。

“不要用你那肮脏的脑子去揣度本宫的想法，更不要去揣测本宫几个孩子的手足之情。”

陈昨复惊愕：“怎么可能……秦王殿下明明说皇后娘娘专宠，非亲生的几个孩子受打压排挤……”

对上卫乐游的眼神陈昨复狠狠颤了一下。

后背麻酥酥的像是有无形的东西慢慢爬上来将他吞噬。

有什么东西他一瞬间想明白了。

可随之而来的是心底那个牢固的信念手碎裂的声音。

完蛋了。

“怪不得，怪不得……”

陈昨复嘟囔出声。

卫乐游静静盯着他，片刻之后看到对方发出笑声。

“怪不得秦王从来不让我见三皇子，也从来没给过我三皇子的亲笔书信。”

笑着笑着他神色有些崩溃。

卫乐游或许能明白他为何如此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在按察使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依旧没有得到重用的机会，觉得此生也就如此时终于遇到了伯乐。

那伯乐是皇子，是有机会继承大统，而他从皇子年幼之时一路追随，等江山落定，他便位极人臣，尊享太庙。

可如今有人告诉他，他所效忠的主上另有他人。

而他所预想的未来不过是一场美梦。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接受不了。

陈昨复趴在地上许久才从这种情绪里面脱离。

他抬头看向卫乐游，不大的双眼里面闪烁着什么。

仔细看，那是未能流淌出来的眼泪。

“罪臣作为皆是秦王胁迫，还请皇后娘娘看在罪臣迫不得已的份上饶恕罪臣家人。”

说着他重重磕在地上。

卫乐游哼笑。

原来是鳄鱼的眼泪。

“一句迫不得已就能抹除掉你的罪名？秦王那边本宫自然会让人调查，至于你陈昨复，你所作所为桩桩件件哪个是被迫，哪个是你私心所为，本宫也会让人细查！”

“至于你的家人，哼，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你家哪个值得饶恕？”

陈昨复被识破了心思脸色瞬间变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