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哪有犯困了就回去睡的道理，这会儿，主人们都还在呢。

不远处，突然传来鞭炮声，接着，黄婆子就带着下人们走了进来，对郑太太和翠玉跪下，高声道：“新年新岁，处处大吉。”

翠玉的瞌睡全都被这一句赶走了，郑太太已经笑着道：“好，新年新岁，万事大吉。”

外面，鞭炮声已经连成了一片，子时已过，新的一年就来到了。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有人在放烟花。

烟花绚丽，仿佛是一场幻梦，所有的不好，全都在旧年过去，新的一年，带来新的希望。

郑太太已经拿过一个小匣子，里面是早就准备好的红封，翠玉从郑太太手上接过红封，挨个送到下人们手中，每个下人都笑嘻嘻着，口中说着吉利话，等散完了红封，众人又磕了头，也就各自散去。

“你去睡会儿吧，这会儿，也算守过了岁。”郑太太笑着对翠玉说，翠玉应是，也就带着小春小月离开。

“这郑家过年，和我们家，真是大不一样。”小春等走出上房，就伸手去捶腰，小月在一边抿着嘴笑。

张嬷嬷的声音传来：“要不是新年，我怎么都要说你几句，这就是我们的家。”

“嬷嬷。”小春讨好地叫了一声，翠玉走到张嬷嬷面前：“嬷嬷守着这屋子，辛苦了。”

“辛苦什么，我呢，原本我儿子也要接我回去过年呢，我说，每年都有压岁的红封呢，等初一再回去，他一听，有这压岁的红封，也就不说三十就让我回去的话了。”翠玉晓得张嬷嬷其实是想陪自己过年，毕竟不管张嬷嬷哪天回去，这红封是少不了的。

这会儿故意说这个，是不让翠玉担心，翠玉已经点头：“嬷嬷说的是，这红封啊，少不了的。”

说着翠玉就拿出两个红封：“嬷嬷就该吃个双份子。”

“那我给我小孙子的红封，又多了。”张嬷嬷接过红封也笑吟吟地说着。

“嬷嬷，您要有小孙子了！”小春大惊小怪地叫着，张嬷嬷笑得额头上的皱纹都深了：“我儿媳有喜五个月了，我想着，拿银子雇个做粗使的婆子，也免得她操劳。”

这屋内的炭火，烧得没有郑太太屋内的炭火热，但翠玉觉得，这个屋子比郑太太的上房要热闹多了，和她们说说笑笑，倒像个过年的样子。

等进到屋内，张嬷嬷让小春服侍翠玉睡下，又把被子掀开：“你好好地睡一觉，别的事儿，都不要多想。”

翠玉困得不行，只点了点头，就倒在那睡着了，张嬷嬷又叮嘱了小春几句，这样熟悉的，让翠玉仿佛回到过往的声音，足以让翠玉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