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太不由深吸一口气，接着笑了，既然丈夫说自己吃多了酒，那就是吃多了酒吧，于是朱太太继续道：“是，你觉得我吃多了酒，那就是我吃多了酒，我就是想问问你，若我跟你回到家乡……”

“没有回到家乡这一说，而且，我家里那个，也是晓得你这个人的，她也没有念叨过要见你。”朱掌柜打断她的话，还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晓得，你必定是吃多了酒，就想起年轻时候的事儿了，你这会儿也不年轻了，还学什么新媳妇撒娇呢。”

朱太太的神色变得黯然，接着朱太太就笑了：“你说的是，我都不年轻了，也就不能学年轻媳妇撒娇了。”

“等我再做些年，也就辞了工，让我们的儿子来做这个掌柜，到时候，谁不称你一声老太太，到时候，我说不愿意回家乡，着人把她接来，到时候，她还要在你手心里过日子呢。”

朱掌柜在那哄着，朱太太笑了笑，笑容之中带着苦涩，这就是男人的承诺，仿佛这样做，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可是，让她们陷入这样难堪境地的，明明是男人的举动，而不是女人们的争夺。

此后几日，翠玉带着小春小月她们在城内四处转悠，此地毕竟曾数为都城，和别的城市是不一样的，况且因此地近草原，仿佛女子也比在家乡时候大胆许多。

街上能看到高门大户的女子被人簇拥着去店铺之中，但和翠玉在店铺中不一样，翠玉每次遇到，都会停下脚步仔细看着，仿佛想看看，到底这是什么样的城。

而城中的古刹名寺更是不少，至于小春曾听说过的九龙壁，这回也看到了，那琉璃建成的九龙壁，在阳光之下，仿佛龙会随风而去，或者，这龙，会……

“这龙的眼睛，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小春在那端详了半天，笑着对翠玉说。

“听说，除了这里，只有京城还有这么一面九龙壁，而且是在皇宫花园之中。”小月觉得跟着翠玉出来，也多了一些见识，小心翼翼地说着。

京城，皇宫，那些仿佛遥远至极的地方，翠玉却生出了别的想法，她勾唇微笑：“也许，我们会有一天，去京城瞧瞧。”

“难道大奶奶还要把分号，开在京城吗？”小月疑惑地问，翠玉唇边笑容没有变，不，不是把分号开在京城，为什么自己只能做永盛号的东家呢？自己该像那鸟一样，在天空中飞翔。

城内的寺庙去过了，听的城外还有什么石窟，据说，最早是南北朝时候传下来的，现在虽然香火不那么旺盛了，但还有好事之人前去观看。

翠玉也动了好奇心，带上人往那里去，此地离城还有几十里地，山路崎岖，来一天去一天，朱太太听说翠玉要去，还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大奶奶怎么会动了这样的心？不过是个年久失修的石窟，大是大极了，但若不是虔心向佛的人，哪里还有兴趣去那里。”

“我只想去瞧瞧，况且，从这里往草原去，只怕就见不到山了。”翠玉的话让朱太太笑了笑，接着她就道：“怎么会见不到山呢？草原之上，虽说山少，但还是有山的。”

“你在草原长大，想来……”翠玉话没说完，朱太太已经瞧着她：“大奶奶以为我们那里就是什么蛮荒之地？我们那里，自然也有城，有城，必定也就有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