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路明非,就像是绘梨衣,他们两个此时无疑是这个桌上绝对的中心点。路明非刚才的霸气自然不必多说,就连在路明非眼中的是个小傻妞的绘梨衣,也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气质。
“您好,想必您就是陈处长吧,叔叔经常向我提起过您。”
路明非一改刚才那种冰冷的霸气,扬起和蔼的笑容向陈处长伸出了手。后者立马握住了,但却是本能般的用上了双手
叔叔很高兴路明非及时找到了台阶给大家下,亲切地搂着路明非的肩膀,“我侄子在美国上学......”他忽然有点语塞,没法解释为何一个在美国上学的侄儿忽然出现在东京并且出席在两家联姻的重要宴会中。
“因为一些学术调研,我和我的同学要和东京大学做两个月左右的交换生,顺便勤学检工。”
路明非的谎话几乎是不眨眼的就说了出来,不过到也没错,是来日本的‘交换生’,至于勤学检工,给卡塞尔的人工作不就是勤学检工吗?
“这是我的女朋友绘梨衣。”路明非牵起绘梨衣的小手微笑的介绍道,绘梨衣也表现的乖乖的,也很快明白了这个家宴的氛围问题。
很明显她和路明非属于是不亲自来插入其中的两个突兀之人,把气氛给弄的尴尬了。可路明非缓解的很好,虽然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可好歹把气氛拉的不是那么僵硬了。
“你不是有个漂亮的俄罗斯女朋友嘛?”路鸣泽酸溜溜的说道,那表情简直就像是吃了蘸醋的柠檬一样
【零是Saku(划掉)明非的女友,我也是的。】绘梨衣举起了小牌子,Sakura写到一半划掉了,这名字还是让她一个人叫比较好
“哦~~~”叔叔看着自己侄子的眼神立刻就不一般了,充满了审视和嫉妒,这小子,居然还享受起了这只存在于小说中的齐人之福。
路鸣泽的眼神依旧嫉妒,婶婶还是充满敌意,而那个佳佳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以及陈处长的老婆——路明非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种状况下他显然不能过度表现才行,否则就像姑娘把腰勒得巨细胸垫得巨大裙子穿得巨短般出席婚礼......必然是跟新娘有仇,偏偏看这样子,陈处长的老婆和女儿对他还很有兴趣。
没办法,刚才的情况路明非不解围场面肯定会变得更干,但现在看来只是将一个最尴尬的画面变成另一个尴尬的画面而已......
“哎呀以前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个侄子,很有出息嘛,年纪轻轻的就在国外到处跑,自理能力很强啊。”陈夫人的话题三句两句离不开路明非。
“他爸爸妈妈忙,以前一直住在我家,小孩子一直很自立的。”婶婶也只好顺着说了下去,这时候她说路明非的坏话,只会显得她心眼太小。
“以前婶婶很照顾我,要不然我咋能长这么大呢?”路明非赶紧给婶婶倒酒,他努力的想让自己表现的怂包一点,但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好像自从高天原的那一晚上离开以后,路明非就再也没办法变成以前的衰仔了。所以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有这样巨大的蜕变?
“在美国上哪个大学啊?”陈夫人看着路明非的眼神越发的顺了,简直就像是看着一个大大的金龟婿
“一个私立学院,规模比较小,没什么名的,主要做的都是对爬行动物的研究工作。”
“哎哟哎哟还很谦虚,佳佳申请出国的时候我们都研究啦,”陈夫人说,“美国的私立学院,规模越小的越好,都是贵族学院,很少招收外国人的。你爸爸妈妈也在美国?”
“他们搞考古学的,满世界跑,我也好几年没见到他们了。”
“哎哟你们全家都是精英呀。”
......阿姨你莫不是黑王派来黑我的吧?
路明非的头上开始冒冷汗了,他面对龙王的时候都没着感觉,结果面对这样的场面时他居然感觉到了害怕。他不太敢看婶婶,生怕看到那熟悉的死亡凝视。
“是啊,很精英啊。”婶婶幽幽地说,趁着陈夫人把目光转开,冷冷地看了路明非一眼,又冷冷地看了绘梨衣一眼。
绘梨衣用贝壳勺慢慢地吃着鱼子酱,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遮住深红色的眼睛。她是这张餐桌上最沉默的人,却像是宴会的主人,每个人都会不自觉地多看她几眼,又迅速地把目光移开。
因为她吃饭的姿势太像一位真正的公主了,腰挺得笔直,无声地咀嚼,法餐厅中所用的各种餐具在她手里都显得那么顺手那么自然,握住高脚杯的手势都带着美感,仿佛浑然天真自然的习惯一样。
“鸣泽比我好多了!”路明非赶忙把话题转移了出去
这对婶婶来说是种很糟糕的感觉,她心里腾腾地往上冒火,心说不仅侄子欺负她,连侄子泡的妞都欺负她,完全压制了佳佳,进一步还要压制她。
“你这个同学不喜欢说话啊?”婶婶冷冷地问。
“她是天生的,她天生......”路明非有些口不择言,让绘梨衣开口说话还了得,怕不是整栋楼都得被他给拆掉
“我那个学校真不是什么贵族学校,招收标准很奇怪的,入学考试还考韩文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学校!鸣泽可不一样,奥斯丁大学,响当当的大学啊。”
路明非擅长胡说八道而且相当鸡贼,不仅夸奖他表弟称人生楷模巴拉巴拉,更惋惜的表示路鸣泽做人死板不知变通而且其喜欢八卦来增加可信度,反正对于丈母娘一家来说女婿死板老实是好事,甚至可以说是优点。
在他的煽乎之下家宴的话题终于回到路鸣泽和佳佳身上,陈夫人看着路鸣泽频频点头,说想不到鸣泽人缘这么好。路明非心说人缘当然好,我现在跟你描述的其实是仕兰中学一枝花的楚子航同学,最偶像派的欧尼酱,大家都恨不得跪下来亲吻他的鞋面呀。
婶婶的表情变得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大概她也在心想自己没白养这头狼六年时间,多少还是会帮家里说话的。略微抵消了对他的厌恶之情,也摆出长辈应有的态度问问路明非在美国的生活,好像连着一年没通过电话那事儿并不存在。
绘梨衣不会说话这件事让婶婶心里略微有些平衡,原来是个残疾孩子,否则以她的样貌,看衣着又是富裕家庭的孩子,看礼仪从小就是当白富美来养的,怎么看得上路明非?虽然他之前已经勾搭过一个白富美了。
当然,话虽这么说这两个人还是有些扎眼,在路明非这身大名般的打扮前路鸣泽毫无存在感,在绘梨衣的旁边佳佳也没啥存在感,路明非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穿高中校服来了,虽然尴尬,但好歹不会弄的场面这么干。
他扭过头又加入吹捧路鸣泽的对话中去了,充当婶婶进攻佳佳的先锋军,这边绘梨衣居然向着叔叔端起了酒杯,她竟然是在给叔叔敬酒,虽说脸上的表情仍旧像是女王把手伸给臣下,赐他吻手礼一般。
他确实想好好地招待叔叔婶婶一家,也许能借着这个机会跟婶婶和解。婶婶确实说不上好女人,但也未必是个坏女人,就是个有点自私的、整天围着灶台转的家庭妇女。可路鸣泽是她儿子,她偏心路鸣泽也没什么
可抱怨的,要是路明非嘴甜一点婶婶没准会对他好些,可他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熊孩子,学校里的人也都不喜欢他。
毕竟他在叔叔家住了六年啊,六年里婶婶围着灶台给他做了不少饭吃,如果不跟叔叔婶婶和解他暑假寒假都无处可去,只能在宿舍里独自发呆,连芬格尔那种败狗假期都要回德国乡下的老宅。
或许在进来之前路明非还在考虑那个血缘的问题与否,但随着上了桌以后那熟悉的衰仔的感觉涌上心头路明非就觉得呢种事无所谓啦。血脉不血脉很重要嘛?家庭这东西,也不一定要靠血来维系。
总之,接下来的表现不能太牛逼,一定要低调,低调
“对不起先生,今晚我们可能没法为各位提供厨师长菜单上的主菜了,请问能否换成普通菜单?”
阴魂不散的经理走了过来,毫不犹豫的给婶婶又来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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