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逐出师门(1 / 2)

老中医 高满堂 4693 字 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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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泉海在考虑接班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大漏洞,他药房里的砒霜被人动过!

他从腰间掏出小钥匙插入锁孔,打开药箱,见装砒霜的药箱门板上,有一点散落的砒霜粉末。他查看锁孔,锁孔上有磨痕。

翁泉海摸着磨痕想,这肯定不是外人干的。可是院里的这些人,是谁动这剧毒的砒霜呢?动砒霜干什么?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小朴。于是一连串的测试开始了。

一家人坐在桌前准备吃晚饭,翁泉海望着饭碗问:“谁给我盛的饭啊?”翁晓杰说:“爸那碗是姐夫盛的。”

“小朴,你给我盛这么多干什么?我吃不了,来,分给你点。”翁泉海说着给高小朴拨饭。高小朴端着饭碗说:“拨这么多啊。”翁晓嵘说:“小朴,你要是吃不了分给我点,我盛少了。”

高小朴刚要给翁晓嵘拨饭,翁泉海说:“饭哪能拨来拨去的?不合规矩!你要是不够吃自己盛去。”翁晓嵘只好说:“好了好了,先吃着吧。”

高小朴心里不畅快,只吃菜不吃饭。翁泉海吃着菜说:“小朴,你光吃菜不咸啊?”高小朴说:“这菜不咸。”

翁晓杰笑着说:“爸,我姐夫爱吃什么吃什么呗,你管人家干什么?再说您的饭也一口没动呢。”翁晓嵘说:“晓杰别说了,咱爸也是为你姐夫好。”

高小朴端起碗吃饭,翁泉海也端起碗吃起来。

饭后,翁泉海在书房看书,高小朴提着暖壶进来给水杯倒水。翁泉海说:“小朴,你陪我坐会儿。”高小朴坐在一旁,翁泉海让他喝水。高小朴说他不渴。

翁泉海拿暖壶欲倒水,高小朴忙接过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翁泉海端起水杯说:“喝吧。”高小朴说:“水太热,等晾凉再喝。”

翁泉海把高小朴的水倒进自己水杯里,倒了几遍说:“这样就不热了,喝吧。”

高小朴端着水杯说:“爸,我真不渴。”翁泉海说:“都倒上了,喝吧。”高小朴只好喝水。翁泉海假意喝水,偷眼望着高小朴。

高小朴喝完放下水杯问:“爸,您有事找我?”翁泉海说:“小朴啊,我老了,往后这个家你要多担待担待了。”

高小朴说:“爸,你才六十岁,怎么都得活上一百啊!”翁泉海一笑:“我要活上一百,那不成精了?你们还有出头之日吗?”

高小朴诚心地说:“什么出头不出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在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心里有底啊!”翁泉海点点头:“这话热乎人,行了,你回屋吧。”

高小朴提着暖壶走了。翁泉海急忙走进药房,抱出装砒霜的药箱察看锁孔,掏钥匙打开药箱,拿起小铜戥子称砒霜。

翁泉海的身体时好时坏,高小朴给他开方煎药。煎好药,高小朴端药走到床前说:“爸,药煎好了。”翁泉海躺在床上说:“放床边吧,你去忙。药太热,等晾凉我再喝。”

高小朴催促说:“不热了,现在喝正好。等您喝完药,我把碗刷了。”翁泉海大声道:“我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不用你管。快走!”高小朴无奈地走出去。

早晨,高小朴扫地,见翁泉海从卧室出来,就问:“爸,身子感觉好点了吗?”翁泉海说:“好多了。”

高小朴笑道:“看来药对症了,等我再给您煎去。”翁泉海摆手说:“病好了还煎什么!小朴,我怎么没看见你妈呢?”

高小朴一怔说:“我妈她……她不是走了吗?”翁泉海愣了一下问:“走了?去哪儿了?对,是走了,我怎么给忘了?”

一连几天,全家人和徒弟们都发现翁泉海脑子好像出了问题。

翁晓嵘知道赵闵堂赵大夫治疗这类病很有一手,赶紧把他请来给爸爸看病。

赵闵堂来了,他对翁泉海说:“伸过手,切脉。”翁泉海瞪眼问:“你是谁啊?看着有些面熟。”

赵闵堂说:“连我都不认识了?再想想。”翁泉海打量着赵闵堂说:“你是乔大川?谁得狂犬病了?我想起来了。”他猛地掐住赵闵堂的脖子,“你贿赂法官,陷害我坐大牢,我掐死你!”高小朴和老沙头赶紧上前拉开翁泉海。

翁晓嵘说:“爸,他是赵闵堂赵大夫!”翁泉海皱眉说:“赵闵堂?不对,赵闵堂怎么会长得跟头老山羊一样?你来干什么?赶快滚蛋!”说着走进卧室。

翁晓嵘说:“赵大夫,我知道您在神经科上研究颇深,望您一定把我爸的病治好。”赵闵堂说:“此事不急,先让他再折腾几天,等把精力耗尽再说。”

赵闵堂回家说起翁泉海患病的事,老婆感到奇怪,问道:“那翁泉海是多精明的人啊,怎么突然傻了呢?”赵闵堂说:“谁知道他哪根弦搭错了地方。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我饿了,弄饭吃吧。”

这天,一只脖子上挂着铃铛的小狗跑进翁家院里。来了、泉子等几个人追不上,小狗跑到翁泉海面前不动了。翁泉海蹲下身伸出手,小狗舔着翁泉海的手。翁泉海抱起小狗说:“小铃铛,看来你跟我有缘分啊!留下吧。”

夜晚,翁泉海发现书房的门缝透出灯光,他走进书房,看到高小朴坐在桌前看医书《神经学》。

翁泉海问:“为何不回你屋看去?”高小朴说:“屋里孩子闹,看不进去。爸,我不看了,回屋睡觉去。”翁泉海冷笑道:“别,想看就看,这屋子早晚是你的,你得拢拢自己的气儿啊!”

高小朴回到自己屋里对翁晓嵘说:“看了《神经学》,也没有闹明白爸的病。”

翁晓嵘说:“别着急,脑子的病是慢病,得慢慢治。咱爸的身子还是挺虚弱的,要不你先弄点药给他补补吧。”

高小朴点了点头说:“这倒没问题,就怕咱爸不喝我的药。”翁晓嵘说:“你只管弄你的,我让他喝。”

早晨,翁泉海抱着小狗坐在堂屋椅子上给小狗梳毛,翁晓嵘端药碗进来说:“跟小铃铛聊得挺好?爸,小朴给您煎了碗大补汤,您喝吧。”

翁泉海摇头说:“我身子骨好着呢,不用补。”翁晓嵘说:“用不用补就这一碗,喝了总比不喝强。再说这是小朴的一片孝心,您得喝。”

翁泉海看着小狗问:“小铃铛,你想喝吗?晓嵘,要不你让小朴给小铃铛煎碗大补汤吧,它确实需要好好补补。”

翁晓嵘无奈道:“这……行,我叫小朴给它弄。您赶紧喝药,一会儿就凉了。”

“那我回屋喝。”翁泉海放下小狗,端药碗进了卧室。

上午,翁泉海把高小朴叫进药房关上门,指着装砒霜的药箱说:“你看看它少没少?”高小朴愣住了,说道:“我得称称才知道啊。”

翁泉海一字一顿道:“一天少三分,已少二钱七分!”高小朴蹙眉道:“怎么可能少了呢?钥匙在您手里啊!”

翁泉海双目利剑般盯着高小朴说:“锁孔有磨痕,一定有人撬开了锁!撬锁,就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拿砒霜出来干什么?这可是剧毒的东西!砒霜每天少三分,已经少二钱七分,一钱砒霜就会要命,这样分散开来,就是想让毒素积攒在我的血液里,等攒足量之后,我的心肾功能就会衰竭,我会死得无声无息,好高明的手段啊!”

高小朴瞪眼说:“爸,您说得太吓人了,谁会这么干啊?”翁泉海厉声道:“那就看谁给我煎的药了!高小朴,话都说到这儿,你还不认账吗?”

高小朴呆若木鸡:“爸,您难道怀疑是我干的?!”翁泉海说:“因为你想置我于死地!”

高小朴惊恐道:“爸,这话您可不能乱说,我……我怎么会……爸,您冤枉死我了!”翁泉海声色俱厉地说:“我医了大半辈子病,见了太多的人,红心黑心,我什么心没见过。高小朴,我冤枉你了吗?你低下头,看看你自己的心吧!”

高小朴把此事赶紧告诉翁晓嵘,翁晓嵘对翁泉海说:“爸,您怎么能冤枉小朴呢?!”翁泉海说:“我没冤枉他,我早就看出来他的狼子野心,他想谋害我,然后霸占我的名望和财产!”

翁晓嵘喊:“爸,您说话得有证据!”

翁泉海不动声色地一一道来:“当然有证据,其一,他跟我说不会贪图我的名望和财产,可到头来跟你生米煮成熟饭,娶了你!其二,他趁我外出,私自坐堂开诊,野心毕露。其三,因为我在书稿上没署他的大名,他怀恨在心。其四,我多次装病考验他,他在我病前和病后的嘴脸完全两样,可以说我病前他是小猫,我病后他就变成大老虎!其五,这几天他天天在我书房待着,我知道他是等不及了。其六,我病的这段日子,诊所药房的砒霜一天少三分,已经少二钱七分,他每次给我煎药放三分,想无声无息要我的命!你还要为他狡辩吗?!”

翁晓嵘说:“爸,我觉得这都是您猜测的,证据不足。再说药您都喝了,不也没事吗?”翁泉海冷笑道:“我会喝他的药吗?他的药我都攒着呢!”

翁晓嵘说:“您可以拿药去西医院化验,如果正如您所言,那再说不迟。”翁泉海语重心长道:“晓嵘,你以为我糊涂了?你才糊涂呢!我之所以没拿药去西医院化验,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是看在我外孙的面子上,我是给他留了一条退路和悔过的机会。如若真拿去化验,这事可就见天了,证据确凿,他好得了吗?关进大牢,你们娘儿俩怎么办?苦守一辈子?”

翁晓嵘沉默良久说:“爸,我觉得您冤枉小朴了,他不是那样的人。”翁泉海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晓嵘,你醒醒吧!”“爸,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求您不要捂着,就让它见天日吧!”“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了天日,你们俩的日子就到头了!”

见女儿“执迷不悟”,翁泉海把他对高小朴的怀疑讲给老沙头听。老沙头琢磨片刻说:“大哥,恕我多句嘴,听你说的这些,还不能确定此事就是高小朴做的。”翁泉海肯定道:“不是他还能是谁?来了、泉子、斧子还是小铜锣?这几个人中,也就他来路最邪,野心最大!”

老沙头说:“可他这么做图的什么呢?他是大女婿,只要他做得好,稳稳当当日后当家做主,是早晚的事。我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你百年之后,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直起腰来,没必要急于一时。”

翁泉海摇头说:“话不能这么说,万一我活得比他长呢?再说自古争权夺位之事还少吗?哪个皇子不想早点当皇上?”

老沙头说:“大哥,不管这事是不是他做的,都得弄清楚,咱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走恶人。”

翁泉海固执己见地说:“这事就是高小朴干的,错不了,我敢拿脑袋说话!老沙,这屋里除了我那两个女儿,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你得帮我拿拿主意。你说高小朴如何处置,何去何从啊?”老沙头蹙眉不语。

翁泉海咬牙切齿道:“高小朴心怀鬼胎,屡教不改,这样的人留在外面就是祸害,应该关进大牢!”老沙头说:“他进去了,晓嵘和孩子怎么办?”

翁泉海叹气说:“就是有他们娘儿俩牵着,我这心才狠不下来。家里的男人没了,家就不是个家,他们娘儿俩得苦守一辈子啊……”

老沙头劝道:“大哥,如是这样的话,还是放他一马吧,孩子不能没爹。”翁泉海长叹不语。

翁泉海把他的决定告诉翁晓嵘:“赶走他,这已经是最轻的了。”翁晓嵘说:“我可以给他担保,他绝没有害您之心!他还让我跟您说,事出必有因,要小心。”

翁泉海冷笑道:“贼喊捉贼的把戏,就你能信!姑且不是他,你说是谁想要我的命?他不走我寝食难安,我今天活着,明天就可能死了!”翁晓嵘还想挽回,翁泉海决绝道,“他不走我走,我们两个人只能留一个,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