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原形毕露(1 / 2)

老中医 高满堂 5549 字 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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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泉海心想,赵闵堂欺人太甚,居然干出让小铃铛断子绝孙的事情来,这事情不能算完。他气呼呼来到赵闵堂家兴师问罪:“赵闵堂,你为何阉我家的狗?今天你若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你吃饭,我跟着吃;你睡觉,我就躺你身边,等你睡着了,我给你来一刀,让你也风凉风凉。”

赵闵堂一脸苦相地说:“泉海,冤枉啊,我真不知道那是你家的狗,我要早知道,能让它断子绝孙吗?再说那狗怎么会跑我家来了呢?”

翁泉海说:“这就是你做的局!”赵闵堂指天指地诅咒:“我无缘无故做这个局干什么?上有天,下有地,我赵闵堂要是做了亏心事,天打五雷劈!”

翁泉海怒气冲冲地问:“我问你,你儿子怎么搭上我女儿了?”赵闵堂吃惊道:“他搭上你女儿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行,这两笔账咱俩算记下了!”翁泉海说着走了。

回到家里,翁泉海对翁晓杰说:“赵闵堂那儿子油头粉面,一副骨头架子弱不禁风,往后少跟他凑合!”翁晓杰低着头说:“爸,您不能拿外表衡量人,其实他人挺好的。我也不多说了,就一句话,我喜欢他。”

翁泉海说:“好小伙不有的是,爸给你找更好的。”翁晓杰开导说:“爸,我知道这些年来您和赵叔见面就闹,可越闹不是越热乎吗?我爷爷的病,还是您请赵叔帮着治的呢,您要是信不过他,肯定不会请他来。再说,赵家也是正门正派,高小朴您都答应了,赵少博比高小朴强多了。爸,您就成全我俩吧。”

翁泉海沉思良久,就是不表态。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可翁晓杰坐在桌前不动筷子。翁泉海问:“你怎么不吃?惦记那小子呢?”翁晓杰说:“爸,要不您去跟赵叔提……”

翁泉海把筷子拍在桌上,怒道:“我看你是中病了,并且病得不轻!自古以来,哪有女方去男方家提亲的,那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吗?你只顾着想自己的事,就没想想你爸我这张脸往哪儿放!”

翁晓杰吓了一跳,还是大着胆子说:“爸,我没说让您去提亲,我的意思是……是让您去找赵叔聊聊天。”翁泉海瞪眼说:“少跟我绕圈子!你跟那小子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想让我上门去求老赵头,我就是死了也不答应!”

“不答应就不答应呗,爸,您别生气了,吃饭。”翁晓杰给翁泉海夹菜,也大口吃起来。

这边赵闵堂也在质问儿子:“你说你认识谁不好,非认识他女儿干什么?”赵少博说:“爸,我真不知道她是翁泉海的女儿,再说她是翁泉海的女儿又如何?难道您和翁泉海……”

赵妻插嘴说:“你爸跟翁泉海是好兄弟,亲着呢。”赵闵堂摇头说:“陈年往事,说不明白。总之你离她远点,好姑娘有的是。”

赵少博说:“挺好的姑娘,为什么离远点啊?爸,不瞒您说,我挺喜欢她的。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谁让我先碰上她了。”

赵闵堂摇头说:“你可气死我了!就算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这事也得先放放再说。”赵少博着急道:“还放什么啊,我也该成婚了。”

赵妻拍手笑道:“太好了,我就盼着这句话呢,早成婚早给妈生个大胖孙子。当家的,咱家和翁家是门当户对,翁家二闺女长得也水灵,咱儿子眼光不错,得支持啊!”赵闵堂只好说:“二打一,我吵不过你们还不行吗?只是我得把话放前面,那翁泉海可不是个省油灯,这事得看他翁家的意思。”

赵妻倒还明理,说道:“婚嫁之事,哪有让女方主动的?”赵闵堂说:“谁让他看好的是翁家姑娘,要是别人家的姑娘,我就主动登门提亲去。这事绝不商量!”

老沙头知道翁泉海为晓杰的事犯愁,就劝他去找赵闵堂摸摸底,探探对方的意思。摸清了他的底,是进是退都可早做打算。翁泉海觉得,都过了半个月,赵闵堂不来摸底,那就是他不愿意。

老沙头说:“赵闵堂那人你也不是不清楚,他肯定端着呢。”翁泉海说:“那我也端着,看谁端得过谁。”

老沙头劝道:“大哥,咱家可是闺女啊,就怕你端久了……晓嵘的事可摆在前面呢,万一又煮成熟饭了,更麻烦。”

无奈之下,翁泉海只好主动约赵闵堂在雅居茶楼小聚。他在茶楼外转来转去,好一阵子才一咬牙进去了。赵闵堂笑嘻嘻地迎上问:“找我什么事啊?”翁泉海说:“怕你闲着难受,陪陪你。”

赵闵堂一本正经道:“我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工夫跟你闲聊,告辞了。”翁泉海一把拽住赵闵堂说:“都来了,喝口茶再走吧。”“谁花茶钱?”“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啊。你把我家小铃铛的命根子弄没了,这笔账你不认吗?”

赵闵堂说:“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好,我把茶钱交了,咱俩的账就算了了,你自己喝吧。”翁泉海撇嘴说:“小心眼子,成不了大事!”赵闵堂笑道:“我是成不了大事,可我儿子能成大事。”

翁泉海暗示道:“老赵头,你说咱俩的账怎么算?就要看你的心诚不诚了。心诚的话,你自己就清楚这账该怎么算了。”

赵闵堂也暗示说:“老翁头,我心诚啊,要是不诚我也不会来。只是我真不清楚这账该怎么算,要不你划道,我来走,行吗?”“我划出道来,你肯定走?”“那也得看是什么道,你若是要我的命根子,我能给你吗?”

翁泉海笑道:“你真是把自己看高了,你那东西还好使吗?泡酒都浪费酒钱。”

赵闵堂反刺儿:“好不好使先不说,我是没闲着,可有人闲得都成风干的腊肠了。”

翁泉海说:“老赵头,你去我家帮工吧,干一年活,咱俩这笔账就算消了。”

赵闵堂摇头说:“年岁大了,手脚不灵便,干不了活。”“可以父债子偿。”“转来转去,到底是转到我儿子身上了。”

翁泉海问:“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赵闵堂琢磨片刻说:“不答应。”“欠账不还,这还了得,老赵头,今天你休想出去!”“你还想杀人不成?”

赵闵堂朝屋门走,翁泉海起身挡住赵闵堂。二人对峙着。

屋门开了,翁晓杰和赵少博站在门外齐声喊:“爸,干什么呢?”

两个老头尴尬地笑了,各自甩手离去。

这天,老婆告诉赵闵堂,她的小花怀上了老翁家小铃铛的崽子。原来就在赵闵堂洗手做手术前准备的时候,小铃铛就和小花黏糊上了。

翁泉海从翁晓杰嘴里知道老赵家的狗怀上小铃铛的种了,哈哈大笑:“这个老赵头,让你气我,看这回是谁气谁?小铃铛,好样的!”

正笑呢,赵闵堂和赵少博来了。翁泉海说:“呦,是闵堂啊,别来无恙乎?”赵闵堂故意冷着脸子说:“乎什么乎,这笔账咱俩怎么算?你家小铃铛霸占了我家小花,害得我家小花得受生产之苦,什么也别说了,拿钱来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这个蒸不熟煮不烂的老东西!”

赵少博望着翁晓杰。翁晓杰点点头。赵少博跪在地上说:“爸,求您成全我和晓杰,我俩是真心相爱的!”翁晓杰也跪在地上说:“爸,求您成全我和少博吧!”

翁泉海和赵闵堂相对无语。这时,来了提水壶进来,他看到眼前的情景,一下子愣住了。翁泉海打破僵局喊:“快沏好茶!”

春天刚到不久,眨眼就到了夏天。礼拜二又到了,上午,翁泉海摇着扇子,闭着眼睛坐在院内树下乘凉。他想,翁晓杰和赵少博订婚了,再过一个月就是喜日子,这喜事得好好张罗一下。只是赵少博打小就体弱,身子骨亏,翁泉海每个礼拜都会给他配制好调理气血、强身健体的药,让他每个礼拜二都来翁家取药。可是,眼看快中午了,还不见赵少博的影子。翁泉海就让翁晓杰把药送过去。翁晓杰回来说少博没在家,他爸妈说他来咱家取药来了。父女俩感到很奇怪。

当天夜晚,赵少博还没有回家,赵闵堂两口子急了。老婆说:“当家的,我这心慌得不行,都快跳出来了。咋办啊?!”赵闵堂说:“报警吧。”

两口子正着急呢,翁泉海和老沙头来了。翁泉海说:“少博还没回来?闵堂,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啊,但急也没办法,咱俩一块等着。”

到了下半夜,警察来了说:“赵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发现一个人,那个人的相貌和衣着打扮,跟您儿子赵少博有些相似,我们想请您确认一下。”翁泉海和赵闵堂一同上了警车。赵闵堂浑身发抖,翁泉海紧紧握住赵闵堂的手。警车驶到一条小巷口,警察带着翁泉海和赵闵堂走进小巷,来到一间破屋门口。

警察说:“我们进去吧。”赵闵堂颤抖着问:“我儿子在里面干什么呢?怎么不出来啊?”警察说:“赵先生,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赵闵堂的腿软了,差点跪在地上,翁泉海一把扶住他说:“闵堂,你先别急,说不定不是少博呢。要不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

赵闵堂说:“不,我进去。”翁泉海搀着赵闵堂走进去。二人一看,死者果然是赵少博!赵闵堂凄惨地高喊:“儿啊!你可疼死我了!”

赵闵堂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目光呆滞。老婆坐在床边抹眼泪说:“当家的,你可得挺住啊!”赵闵堂轻声问:“你能挺得住吗?”

老婆哽咽着说:“我这不是坐着呢吗?咱俩要是都倒了,谁来给咱儿子报仇啊!”赵闵堂说:“你说得对,我得留命给我儿子报仇!”二人抱在一起痛哭。

夏夜,翁泉海和老沙头坐在堂屋议论赵少博的事。

老沙头说:“大哥,你说能不能是赵少博得罪了仇家呢?”翁泉海摇头说:“我问过赵大夫了,他说少博年少留洋,又刚回来,在上海没有熟悉的人,更别谈仇家了。”老沙头说:“难道是夺财害命?”

翁泉海痛心道:“出门能带几个钱啊,夺财没必要夺命。赵少博身中十三刀,是刀刀要命啊!就算夺财,中了刀无力反抗也就算了,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这事绝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早就盯上他了。”“可杀他图个啥呢?”“等查到凶手,就全清楚了,少博不能白死,杀人得偿命!”

谁都想不到,这事居然跟高小朴有关系。

高小朴在穆小六的指认下,被警察抓走了。在警察局讯问室内,警察让高小朴如实交代赵少博是怎么死的。高小朴问:“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凭什么怀疑我?”

警察说:“因为我们有证人证明,是你花钱叫他跑腿,说有个人每个礼拜二上午会从家里出来,碰上此人后,就让此人去一个地方,说翁晓杰在那里。”高小朴说:“警察先生,您不能单听一面之词,我根本没做过找人跑腿报信的事!我也没杀人,我是被冤枉的!我想见举报我的人,他陷害我!”

警察冷笑说:“我们怎么可能暴露证人身份?高小朴,礼拜二那天上午,你在哪儿?”高小朴说:“我在诊所,我媳妇能证明我在诊所待了一整天。”

警察问:“谁能证明你一直待在诊所里?”高小朴说:“诊所门开着呢,我要是不在诊所,肯定不能开门啊!警察先生,上有天,下有地,我高小朴要是说假话,不得好死!”

警察找到翁泉海说:“翁先生,我们经过调查,得知死者赵少博从他家出来后,去您家取药,可半路得知翁晓杰去了其他地方,所以他去寻找。到底是谁叫赵少博去找翁晓杰,这至关重要。如果高小朴是杀人凶手,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就这个问题,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翁泉海沉思一会儿说:“我想,赵少博通过联姻进入我家,他有可能成为我翁家医派的接班人,这就对高小朴产生了威胁。”

警察问:“翁先生,您是否跟高小朴说过或表现出来要把接班人之位传给赵少博呢?”翁泉海摇头说:“我没有直接说过,但他早有做我接班人之心,就因此事,我和他产生了隔阂,并把他赶出家门。”

翁晓嵘叫苦道:“爸,小朴被关起来,这个时候,您不能因为个人恩怨说假话啊!”翁泉海说:“我没说假话!他谋害我的事我都没说,我给他留着情面呢!”

翁晓嵘顿足道:“谋害您的事就没有弄清楚,您不能确认就是他做的!”

翁泉海说:“高小朴要谋害我,那事你可以不信,但如今赵少博死了,并且有人指证是高小朴做的手脚,两件事合起来,你难道还不信吗?翁晓嵘,我看你是病入膏肓了!我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不知悔改,如今又做出伤天害理的事,这都是他自己作的孽!”

这天,穆小六来找赵闵堂,告诉他说:“赵大夫,我对不起您。要不是我去跑腿报信,您儿子就不能得了这个果儿,我心里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