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队列慢慢移动起来。
人们为这巨物感到恐惧,以及因为清楚这种力量掌握在自己一方手中涌起了豪情。整个奥德河边区基地里都在响起欢呼,虽然在陆行舰队那巨大的动静中显得微不可闻。
卡兹戴尔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残酷的内战被快速了结;惨痛的悲剧没有发生更多。阿特拉斯成功地营造出了一个“凝结核”,让整个萨卡兹都团结到其周围,形成了统一的卡兹戴尔国家。
这无疑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理论上也应该受到相当高的关注——毕竟这跟全泰拉曾被萨卡兹鞭挞的惨痛经历密切相关。随着萨卡兹再度统一,谁知道他们的枪口会对准哪一个目标呢?
然而在后来的泰拉历史研究中,泰拉的历史学家们惊奇地发现,当时的泰拉各国其实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件事。哪怕卡兹戴尔统一战争是人联军事体系在泰拉上的第一次公开亮相,有着革命性的意义和颠覆性的成果。
而这一切的根源,其实还是在卡兹戴尔以北的地方。在那里,有一场更加让人吃惊,更加引人注目,更加名声响亮的战争——
与革命!
乌萨斯整合运动的旗帜用他们那响亮的名头,激进的手段和鲜明的特征,将整个泰拉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掩护着人联势力在泰拉上的行动。
PS:思维已经变成作业的形状了~
第八章返回乌萨斯下
相较来时,离开时的舰队规模缩水几分。这是因为在卡兹戴尔的奥德河开发区,阿特拉斯留下了整整三个巡洋舰-驱逐舰中队。
即便如此,这一路上也没什么人敢招惹有多增添了几艘运输船的庞大舰队。哪怕是舰队从卡兹戴尔一路北上,开始沿着乌萨斯帝国与大炎帝国的边界航行。
由于泰拉文明以移动城市为主要聚落,辅以移动城市和陆行舰主要航道上的部分中小型城镇和固定乡村。这样一来,“国境”这种东西就只有约定俗成,没有双方都认同的成文规定,更没有边境勘定之类的事情可说。
所以,荒野之中就是事实上的无政府状态,更没有什么边防哨所和边防官兵——对于两边而言都是这样。而这种地方也只能用人迹罕至来形容,属于鸟别说生蛋,连屎都不想拉的。能在这里出没的生物,没一个好相与。
但问题是,随便哪艘都是数千上万吨,乃至更加离谱的陆行舰,哪怕只是舰上的一门近防炮,都是完全超出散兵游勇们的规格的。就像刚刚路过的那艘乌萨斯小型陆行巡逻舰——它甚至还不知道舰队的存在,就被从天而降的地狱打击导弹贯穿水平装甲,诱爆弹药库,整艘巡逻舰炸成了敞篷舰。
所以,这支舰队凭借超越时代的侦察-打击能力排除了一切障碍和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地沿着炎乌边境北上回到了乌萨斯北部,然后西转回到了乌萨斯北方的整合运动根据地。
总得来说,这次航程平平无奇,枯燥无味。但康曼德对这次航程印象深刻。
。。。。。。
行驶中的陆行舰外部甲板从来不是个让人舒服的地方——
该死的,铺天盖地的扬尘!
但例外总归是有的。
塔露拉在“自然选择”号打击巡洋舰舰桥的观景台倚着舰塔矗立,仿佛一柄被包裹在精致剑鞘中的利剑。德拉克少女的脸颊和身段只是稍加保养,就从西北冻原上的干瘪粗糙变得像艺术品般精致漂亮;可她那双灰色的眸子从来没有改变,就像刀柄护手与刀鞘之间不经意间露出的锋镝,不过寸长却寒光逼人。
塔露拉的气质就这样带有了金属的质感,锐利得可以切碎一切无比坚固的铠甲,捅进被凝视者的心间,刺入和拔出都能带出鲜艳的血红。
她就用这样锐利的眼神盯着康曼德,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地柔和下来。
“问了一圈才找到这儿来。你为什么跑出来吃灰?”
塔露拉斜过眼睛瞥他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泰拉大地上仿佛永不改变的单调荒漠。
“。。。。。。看的是西边啊。。。。。。”
康曼德沉默了片刻,问:“龙门?”
于是那把剑从削铁如泥变了,变得本身就像泥般柔软。塔露拉从贴墙站直变成了靠墙站住,目光垂了下来。
康曼德放轻了声音:“按航线和龙门现坐标,看不到的。”
“没什么。只是看看。。。。。。看看。”塔露拉也放轻了声音,“我,我还记得。。。。。。记得——算了。”
语气陡然一转,稍带自嘲。康曼德知道塔露拉的心结——被黑蛇盯上过,脑袋里的哪段记忆能是可靠的呢?
“说吧。”康曼德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我就当故事听。”
“。。。。。。小时候,小陈睡不着,老喜欢跑到我房间里钻被窝。我们两有时候就缩在一块儿睡。也有的时候,我们就在阳台上缩着看月亮。。。。。。还有,那个叫诗怀雅的小老虎。我在学校里为了她出头打架来着。还有个叫林雨霞的小老鼠。。。。。。”
塔露拉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微弱得听不清了。
康曼德只是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最后,又听见抬起头来的塔露拉在喃喃低语:
“看不到啊。。。。。。”
从某种角度上讲,康曼德是相当不解风情的。因为他回答:“没有理由让舰队进入任何城防炮的射程之内。”
塔露拉又垂下头来。简短的沉默后,她猝然抬头,表情已经像之前那样锐利坚定:“随他吧。过去连用来品味都不够可靠了,那我只有选择把握当下,和追求未来了。”
女孩稍一停顿,加重语气:“至少,我还有事业,理想,和志同道合的你——你们。”
康曼德转头看看她,没能从凌厉如剑芒的表情上看出什么。他摇摇头:“没必要这样。问题既然在那里,就迟早要解决。在乌萨斯问题结束后,我们就该考虑怎么与龙门打交道了。到那时,还少不了你。”
于是那凌厉的眉头倒竖起来:“哦?还有吗?”
康曼德回答:“还该有什么呢?”
于是雅特利亚斯小姐皱起眉头,像遇上了什么极为难缠的敌人那样盯着康曼德,旋即又露出了稍显无奈的表情。
康曼德笑起来。而塔露拉恼羞地瞪起眼睛,那赌气般的语气,实在跟她一贯展示出来的印象截然相反:“为难一位女性是这么有趣的事情吗?我看错你了。”
康曼德笑着举起双手:“没有的事儿。我觉得你这样挺可爱的。”
塔露拉再次皱起了眉头,短暂的愣神之后,女孩的肩膀松弛下来,她叹了口气:“与你相处可太奇妙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有人说我可爱是在十几年前,那还是我十岁生日的时候,后来别人就都用更加浮夸的辞藻来赞美我了。”
“啧,意思是十岁以后你就从可爱向美丽转型了。”
“嘶。。。。。。你这跟女人聊天的本事是从哪儿学来的?为什么这么熟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