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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猛地起身,抄起桌上的果汁就泼在他身上,泼完了整个大堂都安静了,角落里的钢琴声像按下暂停键一样无影无踪。
“认错态度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白雪说完松手,七彩丹霞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砰的一声,缤纷的色彩如绚烂的烟花绽放,
她拿起桌上的合同翻看一下,举在手里挥一挥,“分手费我收下了,徐老爷后会无期。”
她说着从沙发里翻腾起来,扔掉盖在腿上的毛毯,起身向售楼处门口走了几步又背对徐昭林停下,“哦不对,还是要见的,等你回上海,我们去把证领了。”
她说到这里回头,十分困惑地歪着头俯视坐在沙发上仰视她的男人,他锋利如刃的眼睛里浓浓的恨意快要倾泻而出,却还在隐忍不发,
“徐昭林,你说你那天在民政局按着我的手干什么呢?三十天有必要吗?”
徐昭林接过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大堂经理递来的毛巾,边擦脸和头发边轻蔑地笑着说:
“也许是我也在挣扎呢?明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做过什么样的事,可还是跟在你屁股后面一路赔笑脸赔到兰州,去白银的车票买了一张又一张,退了一张又一张,越来越舍不得,但说实话越舍不得我就越害怕,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没办法糊弄自己,没办法就这么算了,
我确实没办法像我说的那么不顾一切地爱你,但我也想过就这么跟你过下去,就在今天,就在十分钟之前我还在想,要是你回上海了,这套房子是卖了还是给你留着,可我一想到你……”
他深吸一口气,“一想到你写的那些东西,一想到你连顿饭都没给我做过,我受了伤回来还得求着你哄着你给我涂药,我一想到珍珍那么爱你,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妈妈,可你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所以白雪,我也有困惑,我没生病,所有事情我都记得,有时候我真希望我也能得个精神疾病把什么都忘了,但我比你坚强,我要带着这些东西活下去,逃避没用,生活在别处也没用,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如果你能选择直面自己的话。”
白雪站在原地看着他一点点把头发和脸擦干净,面无表情朝他伸出手:“钥匙。”
徐昭林:“……哦。”说完从夹克内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到她手里,“这个是防盗门钥匙,这是内门钥匙。”
“嗯,拜拜。”白雪说完在万众瞩目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藏青色夹克像披风一样在身后飘扬,留徐昭林一个人在原地接受众人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