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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扬起欧也妮花白的短发，也将卡罗的骨灰裹挟进大海。

“——生孩子。不断地生。这样，原本自己身上的魔鬼标记，就会顺着血脉被转移到孩子身上，生得越多，标记就会越淡。而被转嫁了标记的孩子身上则会出现各种异变，要么身体畸形，要么精神异常，要么发育不良。我是妈妈活下来的第三个孩子，却不是她怀的第三胎。妈妈自然流产过很多次。他们俩在生活中彼此指责，在造人这件事上却积极到令人憎恶，就像两只只知道□□的动物——不然你们以为我爸爸为什么会死在浴室里？还不是——”

欧也妮深吸一口气，将后半句不堪的真相吞没于喉间。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觉得自己生的不够多。否则，该怎么解释他们逐渐衰老的容颜，和不再旺盛的精力呢？他们早就疯了。我真不知道他们恐惧的是魔鬼的标记，还是衰老和死亡。”

等到将卡罗的骨灰尽数葬于海中，欧也妮才离开了这里。

山姆和史蒂夫并肩站在原地，望着蔚蓝色的海面，一时间竟然无言。

过了一会，山姆幽幽开口。

“所以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他们都是在做恨啊……”

史蒂夫：……

第153章第一百五十三章

作为威尼斯延续四百多年的重要节日之一，救世主节的举办时间是在每年七月的第三个周六，为期两天。届时，威尼斯人会在内运河河道上搭起一座连通主岛和朱代卡岛的临时浮桥，以便人们步行前往朱代卡岛上的救世主教堂祈福。

此时距离节日庆典的举办还有一周的时间，从罗马到威尼斯也不过将近六小时的车程。斯特拉克男爵都活了这么久了，也不着急再晚死一天。

故而，在参加完卡罗女士和真正的倒霉蛋·护工的葬礼之后，史蒂夫和山姆并没有急着出发，而是放慢脚步，开始欣赏起罗马之前被他们忽略的风景。

参观梵蒂冈，打卡斗兽场，在凌晨无人时分对着特雷维喷泉许愿（主要白天排队打卡拍照的人实在太多）。

山姆把这当成公费旅游，自然乐在其中，差点就要忘记自己通缉犯的身份，在ins上传Reels了，和亲友们实施汇报动向了。

史蒂夫比他多了一重心事，眉头即使在参观他最爱的艺术家作品时，也没有松开的迹象。虽然，罗马的波格塞美术馆的陈列品主要以乔凡尼·贝尼尼的雕塑为主，游客也大多慕名前来参观他的传世杰作《阿波罗与达芙妮》、《普拉东抢劫珀耳塞福涅》，欣赏这几乎标志性的巴洛克风格雕塑中强烈的动感和戏剧张力，但史蒂夫还是在逛完整个一楼雕塑展后，坚定地走上二楼，来到了他的偶像——卡拉瓦乔的作品之前。

这位现实主义大师以其画作中独特而强烈的明暗对照闻名于世。他的作品就好像一出舞台剧，背景深邃黑暗，在你以为这就是全部的时候，突然，舞台人物便被一束炫目的光线刺中，让你知道，就是这个人了了，他就是整个故事的主角，整张画的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