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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退后!所有人不得出城!”
那嚎啕之声一起,城门处立刻悲声四起,接着人群跪倒一片,纷纷开口求恳的朱裒放他们逃生。
这一年来,京中遭遇了多次暴乱,可城门处这些百姓都不是暴民。只是一群被疫症吓怕了想要逃生的普通百姓。
朱裒握着剑丝毫不退,只能硬起心肠那些下跪求恳的人视而不见。可城门处的百姓不仅不肯走,还越聚越多,这么僵持下去绝不是办法。
横街远处远远驶来一辆马车,起初并未引起注意,可李秾很快看到,马车里坐的人是钱漱徽。
钱漱徽先从马车上下来,随后下来的人穿着金丝龙纹锦袍,李秾定睛一看,竟是祯王皇甫兆玉。
有守军给钱漱徽和祯王行礼,人群很快注意到这两个身份不一般的人,有的普通百姓在城中生活了一辈子都没有亲眼见过尚书令和皇子。
城门处有少顷的短暂,接着不知谁带头,又沸腾起来。
“放我们出去,朝廷不能把我们关在城中等死。”
“多少权贵高官都离开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走!”
“开城门,开城门!”人群不管不顾,又向前挤了几寸。
钱漱徽和祯王登上城门处,钱漱徽用他老迈的嗓子冲着下面喊道:“各位乡邻街坊,各位大晛帝京的子民,我是朝中的尚书令钱漱徽。我听说阊阖门惊变,因此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务赶到此处。老朽很是理解各位想要逃生的心情,老朽的家人也全都在城中,但是我想告诉各位,城门一定不能开,请各位听我一言,让我给大家陈述利害……”
“我们不信!你们家眷早就送出京城了!当官的都跑了,倒霉遭殃的都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下面有人嘶吼着,可那嘶吼也带了哭声。
“谁说当官的跑了?”
众人抬头凝神看去,说话的是钱漱徽身旁的华服男子,很多人不认识他是谁,却有人小声嘀咕道这是当朝皇弟祯王皇甫兆玉。
“至少我手里的这一个,他就跑不了。”
只见皇甫兆玉从身后将一个包袱拎起,拎到半空。城门下众人定睛凝神看过去,隐隐看到一个头型轮廓和掺着血水的一撮乱发,有粘稠血水从城门上滴落。这是……这是一个人头!
“众位街邻不必恐慌。此人叫做常安,是朝廷的一位御史,就在今日凌晨,他利用权势和财物,对守城军士威逼利诱,要军士开城门送他一家老小出城去。身为朝廷命官,不遵朝廷政令,不在城中救民之急,反而利用特权想带头退缩。常安已被本王斩杀于城门处,没有牵累他的家眷。各位帝京百姓,我斩杀常安,是为让大家看到,圣上和朝廷,对官民一视同仁,自城门关闭之日起,不论是皇室宗亲,还是世家权贵、朝廷官僚及家眷,都绝无离城的特权。”
自绍元宫变皇甫震霆登基后,皇甫兆玉在朝中几乎隐身不问朝事。张武忍不住小声地问李秾:“东家,祯王殿下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