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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秾站起来迎接他。“谢将军,快请坐,阿棉,给将军煮茶。”
谢赓摆手:“不了不了,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不知你可有空,随我去幽馆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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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秾笑道:“将军来访,我必然有闲暇。”
谢赓来找李秾,是因为那日在城外下葬陈婶时,看她的神色实在不好。那天不知为什么,谢赓在她眉间看到紧紧纠结的忧伤,好像浓得化不开的积雪。他想问问她,如果可以的话,听她说说心事,也好开导一下她。
幽馆的窗外是一片热烈的初秋景象,李秾和谢赓在窗边的雅间里坐下。
“李秾,陈婶是看着赵君刃长大的长辈,她对你也一定很好吧?”问出这句话,谢赓心里闪过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李秾应该去过很多次赵宅吧。
李秾点头。
“人死不能复生,我想劝劝你,节制哀伤,别一直沉沦在斯人已逝的情绪。你看你一直这样紧紧地纠着眉,长久不伤身体么。我今日来找你也是为此。”
谢赓还是那个谢赓,他一点都没变。
李秾恍然想起那年初入谢府,位高权重的巡防营大统领会注意到府上一个养马的小厮穿得异常单薄,特意交代人给她拿来冬日的棉袍。谢赓是那种对友人好得润物细无声的人。几句看似平静的规劝,藏着他对李秾细微的关心。
原来她的心事竟已经漫上眉眼间了吗?连谢赓都看出来了。
李秾自从鹿台岭回来,刻意压制下所有后果不去想,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让自己看起来只像是一次寻常的染疾。只有镇定下来,她才能腾出脑子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后该怎么办。可事实是,她的镇定只是装出来的,有的心事因为太过沉重,是无法压制的,那是命运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泰山压顶的重量……她怎么可能藏得住。
谢赓看出来了她的变化,认为她是在因为陈婶的逝去而悲伤,毕竟李秾少时而孤,也许在相处间把陈婶当作了家人。
“将军,谢谢你。我有你这样的友人,是生平一大幸事。”
“你看,这是我今日准备的酒。”
谢赓指着面前的两坛酒,一一拍开酒坛上的泥封,“听说最近京中酒家新酿了一种酒叫桃花酿,连谢府中下人们都津津乐道,我索性便买来尝尝。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幽馆地道的浊酒,也要了一坛。你看,你要哪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