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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锦园。
顾时宴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和钟意有了一个完整的结局,他们结婚了,办了一场很隆重,很盛大的婚礼,不少亲朋好友前来送祝福,他们被人羡慕,被人说着般配。
最后,他们还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很乖,很像钟意。
可是画面一转,钟意又掉下了高楼,他抓住了她的手臂,她身体悬在高空中,她的眼中带血,她说:“顾时宴,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
最后,顾时宴并没有将钟意给抓起来,她挣脱了他的手,她摔进了深不见底的万丈高楼下。
最后,他听到“嘭”的一声巨响,钟意好像在他的视线里摔成了一滩血水,直至最后,蔓延得到处都是,甚至还染红了他眼底的一切事物。
“不要,不要……”
顾时宴挣扎着,从睡梦里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入目之处,是一片纯净的白色,他浑身汗津津的,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他甚至松了一口气,他庆幸,还好那只是梦。
可是,他又好想那个梦是真的。
他们真的会结婚,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这时,顾时宴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传来了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
他侧过脸,所有一切事物都在眼底缓缓聚焦了。
等彻底看清时,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敛了下去,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声音虽然沙哑,却很凌厉的问说:“苏云禾,怎么是你?钟意呢?”
苏云禾被顾时宴抽回手的动作给吓得猛地怔了一下,但随即,她还是笑起来说:“时晏,你终于醒了。”
看得出来,苏云禾的脸上尽数都是疲惫,她应该在床前守了挺久的了。
可是这份心思,顾时宴却并不稀罕。
他只是冷着面庞看她,声音沉沉问说:“我睡了多久了?”
脑海里,晕倒之前的画面尽数都涌了上来。
尽管顾时宴的态度并不好,可是苏云禾却还是很乖巧的回答着他的问题说:“已经三天了。”
顾时宴闻言,他想要从床上撑着身体坐起来,可是才刚刚动了一下,他就感觉到胸口的伤口空疼了一下,揪着他,令他一身都汗津津的。
苏云禾见状,赶忙起身去按住了他:“时晏,黎绍医生交代了,说你万一醒来的话,千万不能乱动,伤口要是裂开的话,会很难处理的。”
顾时宴想要起来,却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他就放弃了。
躺回床上后,他缓和了好一阵子,才感觉到身上的冷汗都退散了下去。
等好受了之后,顾时宴才开口问说:“钟意呢?我晕倒的这三天时间里,她有没有来看过我?”
苏云禾摇了摇头,她说:“没有,她没有来看过。”
顾时宴一下子就怒了,大声吼说:“狗屁,她怎么可能不来看我?”
苏云禾看出了顾时宴对钟意的在意,她心里头酸酸涩涩的,有羡慕,更有嫉妒。
沉默片刻之后,她才开口说道:“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佣人。”
也不知道顾时宴是不是相信了,他沉思了好一阵儿,才忽地说:“我要去找她。”
又一次的,他强撑着想要起来,可是才刚刚动了两下,浑身就冷汗直冒的。
苏云禾看他这个样子,很是心疼的对他说:“时晏,你还没痊愈,你就不要折腾了。”
顾时宴很是不满,嗓音沉沉的对苏云禾吼了一声说:“滚,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他猛地一用劲,就从床上强撑着坐了起来,然后就要下床去。
苏云禾赶忙将他给紧紧抱住了,红着眼眶,嗓音近乎哀求的说:“时晏,钟小姐她有自己的生活,你这样,你又是何必呢?”
顾时宴浑身没力气,伤口又泛着疼痛,他被苏云禾抱住,就像是被锁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他咬了咬牙,猩红的眸子凝着眼前的虚无说:“她是我的女人,我差点都死了,她却不来看我,不,我不允许。”
苏云禾放开了顾时宴,她捧着他的脸颊,眼眸通红对他说道:“时晏,你清醒清醒吧,钟小姐现在和陆医生天天出双入对的,你去干什么?”
顾时宴猛地一把打开了苏云禾的手,他冷冷说:“不可能,你是在骗我,她绝对不可能丢下我不管的,她一定在厨房里给我做着养生餐呢,我现在就下楼去找她。”
苏云禾见顾时宴不相信,就拿出了手机给他看:“时晏,你自己好好看看,这照片上面的人都是谁?是钟小姐和陆医生,他们现在一起出门,一起回家,钟小姐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了,她不爱你了,你认清楚现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