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常云川出了一身虚汗，“多谢沈指挥使提醒。”

沈案看他脸色不好，“常侍读不舒服？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府？”

“我没事。”

常云川不太想和他多说，抱拳行过礼就要离开。

沈案长臂一拦，“既然碰到了，那顺便跟常侍读说一声。”

“前些日子，锦衣卫彻查了京城乃至周边所有药铺和散货商，今年庄稼长得不错，有七八十户农庄备了百草枯。”

常云川眸色一暗，慢慢看向沈案，一直紧绷的心弦再度被拉扯到极限。

沈案继续说道，“没办法，锦衣卫事情多，这两日才有人手顾得上排查。好多农户家的百草枯还在，几乎没用。”

“这东西有剧毒，也不敢随意丢弃。”

“不过有一户农庄运气好，托人转卖了两瓶。”

说到这，常云川脸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下意识捏拳，“谁？”

他心头没来由升起一片恐惧，连看沈案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沈案则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玩笑样，狐狸眼微微一勾，“这人常侍读也认得。”

他倾身靠过来，用手指轻轻点在常云川心口的位置，“就是你放在心尖儿上的苏潋晴小姐。”

这话明明很轻，却如惊雷落在常云川身上，他眼睫难以控制地颤了两下，“没弄错？怎么可能，苏小姐要这东西做什么，她又没有庄子。”

沈案拍手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不能确定那两瓶百草枯最后真的到了苏小姐手中，中间人是苏小姐一间铺子里的伙计，他只说送到了苏宅，是寻常下人收进去的，说是给暖房养着的金丝菊除草。”

常云川微不可查松了口气。

沈案捕捉到他这点动静，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苏小姐不大待见本指挥使，而且首辅大人也不愿意我总去找她，不如请常侍读改日帮我问问苏小姐？”

常云川手脚冰凉，蹙了蹙眉，“你想说什么？”

沈案脸上的笑顿时消失，浑身杀气便泄了出来，“是常侍读催促锦衣卫查常侍郎的死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进展，不是本指挥使想说什么，而是常侍读究竟还记不记得常侍郎是怎么死的？”

沈案的质问如火焰一般烤着常云川的心脏，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父亲的惨状，片刻后又是张绍棠没有血色的面容和无法说话的情形。

这些画面交替闪过，弄得他头疼不已。

“我知道了。”

常云川只留下这四个字便离开，连马都不牵了。

手下看着他的失魂落魄的背影，对沈案道，“这常侍读什么意思，他真会去问苏潋晴？”

沈案抱臂环胸，一副等着看热闹的表情，“那就要看在常侍读心里是老子的仇重要，还是女人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