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儿心事重重坐在寝宫之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娘娘,皇上有旨!”
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
周月儿连忙起身随他而去。
她来到皇上寝宫外,皇上正独自在殿内踱步,神情凝重。
“陛下。”
周月儿恭敬地行礼请安。
“爱妃平身,此番宫中多事,你可查到什么线索?”
皇上开门见山地问道。
周月儿将这些日子的种种异事一一禀告,末了,又将舒韵与永璇的事娓娓道来。
“皇上,微臣以为,舒韵身为先帝宠妃,居然敢与妖兽勾结,其心可诛,永璇仍在暗中图谋不轨,实在是不可姑息!还请皇上明察!”
周月儿语气恳切,神情肃然。
皇上听罢,沉思良久。
“爱妃所言有理,只是舒韵有异动,却尚无直接证据,永璇身在江南,亦不好轻举妄动。”
“不若如此,先将舒韵软禁深宫,暂且不予发落,永璇那边,着人暗中盯紧。”
“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秘密拿下,押解京城,如此,方不致打草惊蛇,又能将隐患消于无形。”
周月儿连连点头。
当夜,数十名侍卫气势汹汹地包围了舒韵的寝宫。
而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一队宫装打扮的人马,悄无声息地将一处府邸团团围住。
“奉天子密旨,永璇郡王涉嫌谋反,即刻羁押,解京问罪!”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大步上前,沉声喝道。
府中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郡王殿下何罪之有?定是哪个奸佞,又在皇上面前煽风点火,陷害郡王!”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惊怒交加,叫嚷不止。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抬手一挥。
无数黑衣人鱼贯而入,如狼似虎,势不可挡。
“来人!还不快将永璇拿下!”
府内刀光剑影,混战一片。
永璇郡王还未及出面,便被层层包围,束手就擒。
“来人!给我押下!”
黑衣男子挥手示意。
众人齐声应诺,将永璇死死捆住,押上了马车。
马车疾驰而去,绝尘而去。
金銮殿外一阵骚动,数名侍卫快步而入,为首者单膝跪地。
“皇上,微臣等在舒韵宫中搜出了一批密信,其中多有与永璇郡王往来之证,并提及谋反之事,罪证确凿!”
皇上霍然起身,面色铁青。
“来人,将那密信呈上来!”
侍卫恭敬地呈上一个檀木盒,盒中满是绢帛信笺。
皇上与周月儿对视一眼,缓缓打开盒盖。
那些信笺字迹娟秀,隐约可见“璇”、“韵”二字。
信中多有暧昧之语,诸如“故人泪”、“幽会”等字眼,已是此二人私通无疑。
更有甚者,竟提到要“里应外合,扳倒新君”,字字险恶,不可饶恕!
皇上勃然大怒,一把将信笺摔落在地。
“简直猖狂!郡王和后宫妃嫔,竟敢如此僭越!真当朕是泥塑木雕,任人摆布不成?!”
他胸膛起伏,双目赤红。
周月儿连忙上前,轻抚皇上后背,柔声劝慰:“皇上息怒,事已至此,再怒已无益,皇上英明神武,高瞻远瞩,必能将这场风波平定,朝野上下,谁敢不服?”
皇上渐渐平复了气息,沉声道:“爱妃所言极是,来人,传朕口谕,舒韵娘娘通敌谋反,证据确凿,即刻废黜她的娘娘之位,打入冷宫,永不得释放!
永璇身为郡王,图谋不轨,欺君犯上,罪无可赦!即日起永璇削爵为民,发配边疆,终生不得返京!钦此!”
“吾皇圣明!”
消息一出,举国震动。
昔日恩宠艳冠后宫的舒韵,竟沦落至此,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而永璇身为皇亲国戚,前途无量,却因一已私欲,落得如此下场,亦教世人咂舌。
冷宫之中,舒韵披头散发,形容枯槁。
她木然地望着墙上剥落的粉饰:“我好不容易登上娘娘之位,尝尽荣华富贵,怎能说没就没……都怪那个周月儿!是她害我沦落至此!我要诅咒她不得好死!”
京城的上空,阴云渐散。
数日后,皇上忽然感到身体不适。
起初不过是些微的头晕乏力,并未放在心上。
谁知到了夜间,竟突然呕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周月儿连忙呼唤御医,又派人去请太医院的名医。
御医连夜为皇上把脉,开了几服药,却无甚起色。
太医院的众位名医也相继赶到,围在龙榻前,或切脉,或观色,皆是一脸的凝重。
“这……这脉象弦数有力,并无害症,只是气血上涌,非寻常症候啊。”
“莫非是积劳成疾?还是心病所致?”
众说不一,竟是谁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月儿望着皇上苍白的面容。
“诸位太医,皇上的病,可有起色?可有解救之法?”
众人皆是摇头叹气。
“娘娘恕罪,微臣等医术浅陋,实在查不出皇上染的是何种恙疾,从脉象看,并无大碍,只是……只是……”
那老御医支吾着,似乎有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老御医叹了口气,低声道:“微臣觉得,皇上这病,恐怕与心境有关,近来国事繁杂,难免劳心伤神,再加上……”
他顿了顿,似有所指。
周月儿心中了然。
他是在暗指近来宫中发生的诸多变故,尤其是舒韵与永璇勾结之事,恐怕重创了皇上的心神。
一个内侍匆匆而入,俯身禀报:
“娘娘,宫外朝臣们打听到皇上抱恙的消息,都在暗中盘算,传言甚嚣尘上啊!”
周月儿心中一沉。
果然,变生不测。
若是皇上这一病不起,只怕后患无穷。
她对众人说道:“诸位,皇上身子骨一向康健,想必不过是疲劳过度,你们且按我吩咐,为皇上秘制几服补药,再让皇上静心调养,想必不日便可痊愈。”
“这期间,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外传,以免触动众臣的敏感之处,诸位明白吗?”
众人连连点头,齐声应诺。
他们怎会不懂周月儿的良苦用心?
这位昔日的雷厉风行的镇南王长郡主,一旦出手,必能稳定军心民心。
有她坐镇,朝中那些蠢蠢欲动之徒,也断无可乘之机。
当夜,周月儿亲自煎药,伺候皇上服下。
皇上虚弱地握住她的手,嘶哑地说:“爱妃,这后宫,这江山,我都交给你了,你可要为我守住啊……”
“皇上放心。”
周月儿身在后宫,却丝毫没有懈怠。
若是大周江山因此易主,她便是罪人。
清晨,她早早起身,沐浴更衣,在佛前默默祈祷,为皇上祈求平安。
随后,她召集几名心腹宫女,低语吩咐道:“你们去打听打听宫外的动静,若有风吹草动,即刻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