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领命而去,很快便带回了消息。
原来朝中有几位势力颇重的大臣,正暗中勾结,意图趁皇上病重,发动政变,夺取皇权。
周月儿听后,并不惊慌,反而冷笑一声。
“这些尔虞我诈的把戏,本宫见得多了,几个乌合之众,就能撼动大周的根基?”
她对身旁的心腹嬷嬷吩咐道:“去,帮我备车,我要去一趟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乃是关押重犯之地,阴森恐怖,但周月儿却泰然处之。
她铁骨铮铮地踏入牢房,几名神情狼狈的大臣正被锁在栅栏之后,见到周月儿到来,纷纷跪地求饶。
“娘娘恕罪,是……是大人指使我们的,我们不过是替他传话,并无谋反之心啊!”
“娘娘明鉴,微臣参与了那些勾当,但并未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行动,还请娘娘网开一面啊!”
周月儿冷冷地扫视着他们,不发一言。
“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内情?别忘了,我周月儿当年在镇南王府,掌管锦衣卫多年,你们的小把戏,我还没放在眼里。”
她冷笑一声,眼神凌厉:“今日我来,不为别的,只为警告你们一句:皇上虽病重,但朝政国事,依旧运转如常,谁若敢趁机生事,我第一个不饶他。”
说罢,她转身就走,留下牢房中瑟瑟发抖的众人,面面相觑。
回到宫中,周月儿立刻遣人将消息放出:
皇上病重,但并无大碍,不日便可痊愈,而皇后娘娘心系社稷,暂代皇上处理政务,后宫诸事,一切如常。
消息传出,顿时朝野大哗。
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也都望而却步,不敢轻举妄动。
周月儿身处后宫,但她的威名,早已深入人心。
她暗中控制朝政,而那些心怀鬼胎的奸佞都不敢造次。
皇上的病情时好时坏,周月儿却从不离他左右。
她亲自煎药熬汤,端茶送水,夜以继日地守在龙榻前,一刻不曾合眼。
宫人们都暗暗佩服,这位娘娘不仅能撑起朝政,还能如此贤惠,当真是女中豪杰。
皇上的病情止住了恶化,却始终不见起色。
而周月儿也渐渐消瘦下去,眼底青黑一片,愈发显得憔悴。
这么过了几天,皇上终于悠悠转醒。
睁开双眼的第一眼,便望见了周月儿憔悴的面容。
他颤巍巍地抬手,抚上了妻子的脸庞。
周月儿握住他的手。
皇上虚弱地笑了笑,轻声说:
“皇后,委屈你了,你为我,为这江山,受尽了煎熬。”
周月儿摇摇头,泣不成声:“妾身受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皇上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
“你为这偌大江山殚精竭虑,朕又怎会不知,国之重器,非你莫属。”
他直起身子,端坐在龙榻之上,一改往日病恹恹的模样,突然威严满布。
“来人,宣旨——”
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宫殿中炸响。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皇上苍白的脸上。
一道圣旨缓缓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周氏,贤良淑德,夙兴夜寐,辅佐朕躬,皇后代朕监国,励精图治,内则妇道,外则王章,贤后之名,实至名归。
今朕恩准皇后,凡后宫事务,一应由其专断,若要上朝,亦可面圣封事,同商国是,钦此。”
周月儿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臣妾……臣妾……”
皇上缓缓起身,走到周月儿身旁,一把将她扶起。
“皇后,你起来,这江山社稷,尔后还要你多费心啊。”
皇帝的病情本是渐有起色,可近日来却又急转直下。
他整日昏昏沉沉,连翻身都显得力不从心。
太医们束手无策,就连周月儿亲自煎的药,也难见成效。
御书房内,周月儿正一脸忧色地看着药案上的方子。
“皇上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反复无常,一日好一日坏?”
身旁的太医院判恭敬地回禀:“娘娘,微臣以为,皇上这病,恐怕不是寻常的内伤或疾病。”
“哦?此话怎讲?”
太医院判犹豫片刻,压低了声音:“微臣怀疑,皇上的病,可能与鬼神之事有关。”
周月儿心中一惊。沉吟片刻,吩咐道:“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声张。我自有分寸。”
“是,娘娘。”
而此时的袁天罡,正躲在钦天监的密室中,盯着眼前的铜镜。
镜中映出皇宫的情形,皇帝正躺在龙床上,面色灰白,形容憔悴。
“怎么回事?惑心丹的效果竟然这么强?”
他回想起炼制惑心丹时的情形,似乎并没有什么差池。
可皇帝的反应,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莫非……是我在丹药上动了什么手脚,却误打误撞,激发了惑心丹的副作用?”
“这下可坏了!我只是想控制皇帝的心智,却没想到会伤及他的身体啊!”
袁天罡懊恼地捶打着石桌。
若是皇帝真的因此丧命,那自已的如意算盘,岂不是都要落空了?
他连忙运起心法,双手在铜镜上划动。
很快,皇帝的身体上就泛起一层淡淡的黑气,那是惑心丹的药力。
袁天罡试图运功将其驱散,可黑气似乎并不受控制,反而愈演愈烈。
“不好!惑心丹的药性已经侵入了皇帝的五脏六腑,再这样下去,只怕……”
他咬咬牙,心一横,双手猛地用力,竟硬生生将那黑气从皇帝体内抽离而出!
皇帝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而那黑气也在空中盘旋片刻,又悄然没入了铜镜之中。
袁天罡脸色苍白,踉跄着倒退几步,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法力。
“这惑心丹厉害,但也不过尔尔,若是施展自如,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袁天罡冷笑一声,目光阴鸷。
皇帝的身体暂时得以康复,但那惑心丹的药力,却已经深入骨髓。
若是自已稍加控制,何愁不能令其俯首帖耳,成为自已手中的傀儡?
到那时,天下就再无人能挡自已的道路!
袁天罡志得意满,他快步离开密室,重新戴上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
王予御风而行,如一尾灵活的游鱼,在京城的上空穿梭。
一座恢弘的宫殿映入眼帘,气势非凡,端的是皇家气派。
那正是钦天监。
王予在宫殿的重重庭院中搜寻着什么。
忽然,他的瞳孔微缩,锁定了一个方向。
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人,正昂首阔步地走在游廊之上。
可不就是钦天监的总管袁天罡。
此时的袁天罡,看上去神采奕奕,丝毫不见异样。
他嘴角含笑,悠然自得。
在王予的目光下,袁天罡的伪装,如同薄冰般瞬间破碎。
他清晰地看到,在那副完美的皮囊下,竟是一具濒临崩溃的身体。
那身体枯瘦如柴,青筋暴起,散发着一股死气和腐朽的气息。
“袁天罡,你的修为竟然大涨,但这副皮囊,却已经撑不住了吧?”
王予已出现在袁天罡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