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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直播

第51章“这是喜事啊。”

给予舒眠一直以来“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公主人设,所以江窈一路上开车时都在胆战心惊,越想越觉得害怕,后背汗涔涔的。

小时候一个人呆着的时候看过的百八十个偶像剧不受控地从脑子里闪过,又臭又长的剧集里包含了女主角得癌症为了让男主放弃自己然后谎称自己出轨最后两个人不欢而散结果男主又遭遇车祸的狗血画面,一旦将女主角的脸替换成舒眠那张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脸蛋,江窈顿时被自己的幻想无语的汗如雨下,顺便对舒眠那张脸微微一硬以表尊敬。

回过神来之后,江窈赶紧晃了晃脑袋,将那副诡异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里甩走,随即集中精神开车,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不管怎么样,就算舒眠真的得了癌症要和自己分手,他也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抱着这样坚定的想法,江窈在工作室楼下停完车,拎着兔笼子乘电梯的时候,那表情不像是要去见心上人,反而像是拎着炸药包去炸敌人的碉堡。

——眼底带着视死如归的坚定和清澈的愚蠢。

而此时,舒眠并不知道江窈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他被自己身体的变化折磨的难受不已,整个人像是弓起的虾米,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埋进被子里,随即用指尖用力攥紧江窈的衣服,然后将脸凑过去,像是瘾\\君子般,鼻尖抵着江窈散发着信息素的衣服领口,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

白檀的香气温柔地散发起来,如同袅袅的白烟,缓缓笼罩住了Omega娇小的身形,又像是温暖又可靠的怀抱,让舒眠感觉安心又舒服,似乎连疼痛也缓解了。

舒眠脸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耻的,红扑扑的,像极了熟透多汁的水蜜桃,隐隐露在被子外面皮肤吹弹可破。他像个小蜗牛似的,将脸埋进江窈的衣服里,越来越深,像做贼似的再闻一闻江窈的衣服,但下一秒,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从十几米处传来,几秒后,休息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惊得舒眠脊背一僵,险些炸毛,而与之同一时间响起的,还有江窈急吼吼的声音——

“舒眠,你没事吧!”

舒眠:“”

他本来神经就有些敏感,差点没被江窈关心则乱搞出的巨大动静吓出眼泪来,下一秒,整个人就连同被子一通被江窈抱了起来。

面前的alpha俊秀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江窈捧着舒眠的脸,轻轻摸了摸,盛满了焦虑和紧张的瞳仁里倒映出舒眠睡的有些懵的脸蛋:

“怎么了,哪里难受?”

话音刚落,舒眠刚才还茫然的眼睛,陡然就红了。

江窈不回来还好,在电话里,舒眠听着江窈的声音,还能聊以慰藉;但江窈一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关心了,舒眠那颗本来就委屈难耐的心陡然被戳中,他整个人眼尾下垂,委屈地伸出双臂,揽住了江窈的肩膀,缩进他怀里,带着绵软的哭腔道:

“江窈,疼。”

“哪里疼?”江窈怔了一下,急的忍不住伸出手探入被中,在可能发生疼痛的部位简单地检查了一遍:

“腿疼?是不是今天走太多路了?还是饿的胃疼?要吃饭吗?”

面对江窈如同连珠炮般的问题,舒眠红着脸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要告诉我哪里疼,宝宝。”看着舒眠抿唇低头,一副什么话都不肯说的模样,江窈急的眉毛都要起火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哄自己的Omega:

“告诉我好不好?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无论你生了什么病,或者是有哪里需要我,我都会离开你的。”

他顿了顿,开始搜肠刮肚地想着安慰的话,来给舒眠足够的安全感:“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照顾你的。”

“真的?”

许是江窈的话真的起了些许作用,舒眠耳朵悄然动了动。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贝齿咬了咬唇,随即缓缓抬起头,像是个蜗牛探出了自己的壳,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

“当然。”江窈毫不犹豫道。

他想了想,捧起了舒眠柔软的脸蛋,郑重其事地在舒眠的唇上落下一吻: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Omega,我不能没有你的。”

“”

看着面前这个alpha认真坚定的神情,舒眠心中的某一根柔软的神经忽然一下被触动了。他眼神一动,瞳仁深处似乎闪过了一丝光彩,随即他再度低下头,小拇指指尖磨磨蹭蹭地勾住了江窈的尾指,轻声道:

“那说好了哦。”

“说好了。”江窈纵容着舒眠骨子里的那点小任性和幼稚,和舒眠拉了勾,勾起唇角,轻声道:

“不反悔。”

“”

得到了江窈的保证,舒眠这才缓缓冷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江窈,随即磨磨蹭蹭地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和衣服都踢开,露出全身只着一件白衬衫的身体。

看着浑身白的好似发光的身躯,江窈:“”

脱衣服?什么意思?

江窈有些迷惑。

他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你想再来一次?”

舒眠:“”

见舒眠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江窈便愈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神情里透出些许无奈的纵容:“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想要多少次,直接和我说就行了。”

舒眠愈发:“”

他看着在某方面总是如此自信的alpha,撅了噘嘴,表示无语,随即无视江窈傻笑的脸,素白的指尖落到衬衫的扣子上,一颗一颗地解开了扣子。

白皙精致的锁骨逐渐出现在江窈的视线里,上面还带着斑驳的红痕,接下来就是微微鼓胀的胸脯,和那好似白雪落梅的地方——

等等,鼓胀???

江窈从那莫名的兴奋里回过神来,微微一愣,双目圆睁,视线再度不可置信地落在了那处地方,耳边陡然传来一声断线般的嗡鸣,整个人当场就傻了眼。

舒眠那里怎么回事?!

而舒眠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快速打开衬衫衣服给江窈看过后,随即又合上了,但合上衬衫的过程中显然动作过大,掌心不小心按到了哪里,痛的他轻轻喘息一声。

伴随着这声如同猫挠似的轻吟,淡淡的湿润浸透了白色的衬衫,空气中的蜜桃香逐渐被萦绕的淡淡的奶香取代。

“你这是”

江窈就算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整个人傻的像个雕塑,张了张嘴,许久,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舒眠自己也疼,隐隐的胀痛让他有些受不了,眼泪从眼眶里忍不住掉下来,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胀的我好疼。”

“”江窈整个人再度呆住了,如同被雷劈一般僵在原地,许久没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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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窈是见过怀孕期间的Omega的,一般孕中后期的Omega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涨奶,但问题是舒眠没有怀孕啊,之前都是骗舒启添的——

我靠,不会是真怀上了吧!

这样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划过江窈的大脑,将他的大脑炸的一片空白,所到之处一片虚无。

他浑浑噩噩地坐在床边,盯着舒眠的胸口一个劲儿地看着,像是要透过那薄薄的一层布料将里面看穿似的。

他不知道,他现在手足无措又六神无主的模样,像极了被丢弃在外还被路人踢了一脚的傻狗。

此时的舒眠被他看的有些害羞,胸口又涨得疼,一时间难受极了。

他本能地去寻求自己alpha的安慰,哭唧唧地伸出手,揽住江窈的脖颈,像个无助的小猫崽般,茫然道:

“江窈,我这是病了吗?”

“”

被舒眠一问,沉浸在恍惚中的舒眠才陡然回过神来。

他盯着趴在他胸口的舒眠,omega圆圆的发旋和柔软的头发就近在眼前,而鼻尖的奶香愈发浓重,让他喉间陡然一渴,心中升腾出一股一样的冲动,忍不住掩饰性地动了动喉结。

片刻后,他动了动僵硬的指尖,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属于自己,连灵魂都好似飘在半空,只能机械地安慰道:

“没事的。”

他摸了摸舒眠的头,字句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这个大嫂有经验,我去问问他吧。”

“”

舒眠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正想问些什么,江窈就如同失去高光的游魂一般站起了身,随即魂不守舍地晃出了休息室。

走到无人的角落,察觉到身后的迷茫的视线消失了,江窈才浑身一松,悄然摔坐在沙发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看见的——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到底啥时候怀上的啊?!

江窈满脑子只有这样一个念头,大脑飞速闪过无数的画面和猜测,纷乱的记忆如同雪片般朝他飞来——

是在山区的那几次吗?不可能啊,他那几次都只是在外面

还是在舒宅的那次?他做了吗?他没做吗?做了几次来着?

由于不断在现实和未来之间穿越,江窈的记忆出现了严重错乱,他捂着头仔细回忆的,但最终却连他自己也不记得最一开始和舒眠做艾是什么时候不过他记得很清楚,他虽然标记了舒眠,但从来没有进入过生\\殖\\腔啊?

难道腔外设矜也可能中招?!

他有那么强吗?

江窈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强打起精神来,给楚成宛打电话确认自己的猜想。

电话嘟了几声,片刻后被楚成宛接了起来,对方似乎没有想到江窈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声音里带着意外的口气:

“江窈?”

“嗯,大嫂,是我。”江窈自己的衣角都快被他揉烂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在楚成宛疑惑的“怎么不说话”的问句中开了口:

“就是,那个,大嫂啊,我想问你个问题。”

“嗯,你问。”楚成宛的声音依旧温柔。

掌心里渗出了细汗,江窈闭了闭眼,片刻后,面上显出了视死如归的模样:

“就是大嫂,我想问问你Omega在什么时候会出现涨奶的情况啊?”

“”

话音刚落,两边同时熄了声。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滋啦的电流声中被无限放大,等反应过来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委婉、就这样直接将想说的话说出口的江窈尴尬的脚趾抠地,正想挂断电话落荒而逃,电话那头便再度传来了楚成宛的声音:

“Omega涨奶一般都是出现在两种情形之下,一种比较例外特殊我就不说了,结合之前我听到的消息,舒眠应该是因为孕期出现激素波动,所以才出现涨奶的。”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江窈还是被“孕期”两个字劈的两眼一黑,差点没过去。

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被这样一个消息砸的整个人话都不会说了。

电话那头的楚成宛见江窈许久没有说话,呼吸语气却愈法急促,显然还有些哆嗦,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这什么反应?舒家不是早就放出消息说舒眠怀孕,你要有孩子了吗?”

他纳闷道:“这是喜事啊。”

喜事

江窈苦笑地心想:关键是之前的消息,都是假的啊

现在的他,完全没有做好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准备

江窈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片刻后,为了不露馅,他只循着本能,麻木地问道:

“舒眠说他疼我该怎么办”

“疼的话,你给他吸出来不就好了。”楚成宛顺嘴说:“这个不难的。”

“啊?”江窈完全还处于没有反应过来的状态,整个人魂游天外道:

“用什么吸奶啊?”

“”电话那头陡然沉默片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楚成宛竟然久久没有说话。

片刻后,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问的并不合适的江窈听到电话那头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一个男人接过了电话,对着江窈轻飘飘地吐出了几个字,声音是江荨特有的清冷慵懒:

“你猜啊?”

江窈:“”!!!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取个名字吧。”(本章内含副cp戏份,请斟酌后再购买)

听到自家大哥用慵懒中透露着隐隐威胁沙哑的语调,江窈麻木地将电话挂了。

回想起大嫂孕期时被大哥“金屋藏娇”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足不出户的模样,江窈就知道大哥是怎么解决大嫂的涨奶问题了。

那段时间,怕是连大嫂家政的阿姨和保姆都鲜少见到自己的大嫂,那副落满了alpha痕迹和浓郁信息素的身体,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江荨对楚成宛做了什么。

不过,说来很奇怪,其实没有人知道,楚成宛和江荨的恋爱故事开始并不像所有人想象的那般甜蜜。

江荨在很早以前就对飒然清逸、年轻轻轻就当上上校的楚成宛一见钟情,但他性子冷,嘴巴也不甜,不太会表达自己的爱意,在楚成宛的一种追求者中显得如此木讷,所以江荨一直选择默默地跟随在楚成宛的身后,在暗中保护他,照顾他。

但一开始O装A进入军营的楚成宛桀骜不驯惯了,对江荨这种看上去像个行走的大冰块的人不来电,甚至本能地抵触被alpha标记、被控制这件事,所以一开始对江荨的敌意很大,认为对方是个浑身充满铜臭味无耻的商人,也不想因为一个alpha断送自己的事业生涯,甚至对江荨对自己的关心也认为是江荨想要讨好自己的父亲,所以一直无视江荨笨拙的示好和追求,甚至坏心眼的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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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但江荨从未对楚成宛的行为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或者失落,甚至在楚成宛受伤住院的时候,依旧推了所有的事情,第一时间赶到场,照顾他、安慰他。

因为受伤所以很可能无法继续执行前线任务的时候,是楚成宛一生中最灰暗的时刻,他经常莫名其妙地情绪失控,无缘无故地冲着江荨发火,朝他摔东西,或者穿着病号服跑出去喝酒,和别的alpha贴身热舞,或者当着江荨的面喝掉别的alpha递过来的酒,挑衅地朝江荨挑眉。

但是每一次,江荨都会站在角落里等他疯够了醉倒了,然后任劳任怨地将喝醉的他带回医院,随即喂他喝下解酒汤,再换掉他满是酒渍的衣服。

那样的温柔在每一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都能萦绕于周身,alpha轻柔又带着安抚性的忍冬花香似乎宛如上好的安神药,驱散了久久不散的噩梦和阴影。

在江荨的日复一日的精心照顾和陪伴下,逐渐的,楚成宛也不再那么的暴躁了,情绪逐渐变的稳定下来,不会再跑出去和别的alpha喝酒了。许是接受了自己以后也许再也不能执行前线任务的事实,楚成宛虽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但整个人也开始变的沉稳温柔,不需要再众人面前伪装成一个alpha的他逐渐有了一个omega的影子和模样,连楚成宛的父亲都说楚成宛变了,变的他都快不认识了。

但本以为两个人的感情就会因此稳定下来的众人却惊讶的发现,江荨在这个时候却忽然选择了放手让楚成宛离开。

也许是忽然想明白了自己这样的性格不会是讨楚成宛喜欢的类型,江荨深思熟虑之下,将身体重新恢复正常的楚成宛送回部队,然后一个人站在门口看了楚成宛许久,随即离开了。

许久之后,楚成宛便收到了来自江荨的短信。

一向沉默寡言的男人这次话忽然多了起来,对话框里长长的一段,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笨拙和诚恳。

江荨说,自己在这段时间也想明白了,爱的价值,由被爱的方式决定。一直以来,他都固执地单方面对楚成宛好,却忽视了一个事实——爱不是给予而是被接受,如果爱没有被接受,那就不是爱,不管他付出了多少。他一直单方面、片面地认为,只要真心付出,毫无保留地付出,就能证明自己的爱——但这是错的。真正的爱,一定需要被接受,他之前的付出,实则是假借爱之名但却行逼迫威胁的道德绑架行为。

说完这些之后,江荨还祝楚成宛能找到真正喜欢的人,并表示不会再打扰他了,之后便没有再和楚成宛联系。

楚成宛当时还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稍微失落了一段时间,然后便安慰自己可以找到比江荨更好的alpha,但这样的想法在看到江荨和别的Omega站在一起时被全然打碎。

他想要去找江荨问个清楚,却因为部队纪律森严而不得外出,等他好不容易请了假跑出来的时候,去发现江荨看到他的时候,眼底再也没有当初的柔情,只是像对待一个朋友一般,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楚成宛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江荨,想要了解他,但江荨始终退在朋友的位置上,丝毫不越界,甚至在楚成宛装醉靠过去想吻他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他。

alpha一旦心硬起来是很难挽回的,尤其是在重新认识、了解江荨的日子里,楚成宛逐渐发现,自己当初对待江荨的方式有多折辱人的自尊——当着面扔掉送的花、生病住院的时候冲着人家的脸砸玻璃杯子发泄,愿意和别的陌生alpha喝一晚上酒、但在江荨处理工作一晚上没睡第二天赶到医院给他喂药时,即使伤口不小心碰疼一下,他都要扇对方一耳光表示愤怒。

可恨的是楚成宛这时候才醒悟,惊觉在一次次的任性之中,alpha看他的眼神也逐渐变的心灰意冷起来,然而尽管是这样,江荨还是将他照顾的健康出院时,才选择体面地离开。

楚成宛一直觉得他会遇到更好的alpha,但直到那时候,他才意识到,再也不会遇到比江荨对他更好、更绅士、骨子里更温柔的alpha了。

尽管他在重新想要追回江荨的过程中,依旧因为放不下面子而屡屡对江荨口出恶言,但江荨一次都没有对楚成宛生过气,他好像总是这样,无声地包容着、保护着周围的所有人,直到因为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不了的时候,才倒下。

而在江荨住院的过程中,全程陪伴在侧的只有他尚在国内读高中的弟弟江窈——甚至江荨住院这件事,还是楚成宛从江窈的口中无意中知道的。

看着躺在病床上打点滴、面色苍白的男人,楚成宛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男人实际上也会受伤和难过,只不过他从来不肯说,所以他也当做不知道罢了。

他享受了江荨的爱,本以为能爽快放下,但最终却受不了男人不再注视着他的视线。

之后,楚成宛便变了,他开始变的不再任性,学着怎么做一个温柔的omega,怎么去照顾、去爱自己的alpha,但江荨却对他说不必麻烦、不必对自己费心,依旧是自己一个人抗下江家的一切、照顾两个尚在读书的弟弟和年迈生病的爷爷、具有精神病的爸爸,接受因为经营出现的失误而遭到的母亲的训斥。

或许是连江荨也不再认为自己可以得到幸福,虽然对楚成宛依旧态度温和,但楚成宛知道,alpha的心冷了,他想要挽回,但alpha却说,成宛,你很优秀你说的没错,你值得更好的,我这样只会算计的商人,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

他记得楚成宛说过的每一句话,包括这句所以到最后,甚至都不再唤他阿宛了。

温柔的外表下藏着的是千疮百孔的心,楚成宛也哭过,也摸着江荨额角被玻璃杯子碎片划出的伤口问疼不疼,但道歉来的太迟,江荨看着楚成宛,只是说——

不疼。

他道:“成宛,那些事都过去了,不重要我们都向前看吧。”

江窈不知道楚成宛之后是花了多大的劲儿才和江荨重修旧好的,但他知道,照顾楚成宛那段时间,江荨在暗地里准备的和母亲爸爸进行抗争开设的分公司正在准备上市,那段时间哥哥一个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江窈想都不敢想。

想要架空爸爸和母亲的权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甚至可以说难如登天,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一向坚强清冷的哥哥甚至在酒后抱着他哭过,但宿醉醒来后依旧要顶着头痛上班、然后再抽空赶去医院照顾受伤的楚成宛,甚至还要因为身上有酒味被嫌弃。

后来楚成宛和江荨重新在一起的时候,江窈曾经问过,如果大嫂后悔了,要离开他怎么办,江荨沉默片刻后,道:

“我尊重他的一切选择。”

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他也许我根本不会爱人,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回心转意,应该是可怜我或者是同情我但无论如何,他既然要我和他在一起,我就会照顾好他。”

所以在楚成宛怀孕涨奶、出现强烈孕期反应的那段日子里,江荨几乎是衣不解带地贴心照顾着,无论楚成宛说什么提什么要求都说好,而涨奶自然也由他上嘴亲自缓解,没有劳烦什么“取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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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眠和楚成宛相比,说不上谁更幸运,但如果要楚成宛自己说,他一定会选择像舒眠那样,始终如一地都深爱自己的alpha,然后好好和自己的alpha谈一次恋爱,而不是在伤害别人之后才后悔莫及,差点失去了心爱之人。

“好好照顾舒眠。”

不一会儿,楚成宛的消息就发到了江窈的手机上,这样的语气不像是几年前尚且骄傲自矜的他,多了几分柔和温雅,细细叮嘱道:

“如果要使用取奶器,用之前一定要记得要消毒,选择材质好一些的,不然很容易弄疼自己的omega。”

江窈拿着小本本将这些叮嘱记了下来,记完之后给自家大嫂发去了“谢谢”的表情包,之后便回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舒眠已经等了他许久了。

omega一见他推门进来,就张开双臂,委委屈屈地要江窈抱:

“江窈,抱抱。”

“嗯,抱抱。”江窈笑了一声,张开双臂将自己的Omega拥入怀中,顺带虚虚亲了一下怀中人的发旋,掌心慢慢在舒眠娇小柔软的身体拍了拍:

“怎么了,还难受是不是?”

“有点。”舒眠点了点头,柔软白皙的脸蛋在江窈的衣服上蹭出层叠的褶皱:

“你为什么出去了那么久啊。”

舒眠内心有些不安:

“你是不是”

话音刚落,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变白了,看着江窈,声音低了下去:

“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啊”

江窈:“”

怀孕的omega容易乱想,江窈也是见过的,但他没有想到,舒眠心里的想法,竟然会如此离谱。

他本来慌张的心情在遇到比他更慌的omega时候奇迹般的安定下来,表情也不复刚才的茫然,逐渐冷静,像是试图逐渐成长为一株可以为他人遮风挡雨的树,开始学着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于是他低头亲了亲舒眠的发旋,轻声道:

“不会的。”

他说:“宝宝,既然怀孕了,就生下来吧。”

江窈捧起舒眠的脸颊,亲了亲omega通红的眼尾,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虽然才25岁也没有当爸爸的经验,但是我会尽力照顾好你和我们的孩子的。”

“江窈”舒眠眼睛更红了,细看还能看见其中泛起的泪花:

“谢谢你”

“谢什么啊,傻瓜。”江窈失笑。

他摸了摸自己的傻Omega的头发,然后托着对方的臀部将其抱了起来,让舒眠揽着自己的脖颈,随后左手穿过对方的臂弯将他打横抱稳,然后右手拎着兔子笼子,踢开门往外走。

“二姐不是在工作室周边送了我们一套房子吗?”

江窈将舒眠放进车里,笑道:

“你怀孕了,休息室地方小,床也太硬,我怕你躺着难受还是带你去新房子里面住着吧。”

“那我的衣服,和,和”那两个字舒眠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欲言又止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然后被江窈捏起下巴轻了一下:

“别急。”

Alpha的声音带笑,带着些许无奈:

“等到了家,我帮你处理,好么?”

事实证明,前人的经验还是很有用的。

取奶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丢到了角落里,踩在柔软床单上的白皙脚背猛然绷起颤抖的弧度,随即又重重落下。

舒眠仰躺在沙发上,眼神放空,额头和身上都汗津津的,胸口的胀痛有所缓解,却再次被酥麻的感觉取代。

腰被一双大手牢牢揽住,江窈从他身后凑了过来,抱住他,在舒眠的脸侧亲了一下,问:

“还疼么?”

舒眠摇了摇头,随即转过身,看了江窈一眼,然后又钻进江窈的怀里,小声埋怨道:

“挤。”

他问:“为什么不去床上?”

江窈:“不好意思。”

他坦率地承认:“你的味道太香了,我实在没忍住。”

那股奶香味不知道为什么对江窈的诱惑极大,他甚至没能撑到进卧室,两人亲吻发出的水声甚至盖过了笼子里母兔躁动的蹬腿声。

“那个兔子好吵。”

被江窈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对他的吸引力,舒眠有些害羞地侧过脸,假装转移话题:

“你买的么?”

“嗯。”江窈显然也发现了,觉得这个兔子活泼好动的有些不正常,但他此刻心情不错就没有细想,一边揉着缓解舒眠身上的痛楚,一边在他耳边轻声道:

“她叫免免。”

“绵绵?”

舒眠动了动耳朵:“怎么和我一个名字?”

“是免费的免。”江窈笑:“叫起来是不是很可爱?”

听到自己的alpha在夸别的生物可爱,舒眠暗暗吃醋了。

他不开心地鼓起脸,踢了踢江窈的小腿,道:

“讨厌鬼。”

“我哪里又讨厌了?”江窈愿望,动了一下,手臂不小心按到沙发角落的遥控器,面前的电视无声而开:

“我还不是怕你无聊,所以养一个。”

“借口。”舒眠伸出指尖戳了戳江窈的脸颊,直到在上面戳出浅浅的窝:“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养。”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江窈败下阵来:“小公主,我错了。”

“哼。”舒眠佯装生气要哄,随即背过身,不再看江窈,用眼睛盯着面前的电视机,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随即忽然道:

“新闻里的是二哥?”

“嗯?”江窈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电视上西装革履的男人,于是笑:

“是啊,他最近当上外交官了,随行去了A国,忙的一个电话就得跟着全世界到处跑,二嫂产检还是大嫂和管家轮流陪着去的。”

“哇。”舒眠说:“好忙哦。”

“确实。”江窈想了想,说:“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学的外语种,他和二嫂的故事啧”

这个“啧”字里包含了很多意味深长,不过舒眠对别的alpha没兴趣,于是又再度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他说:

“你不是也跑到国外去读书了,害我差点找不到你。”

“有吗?”江窈装傻:“我哎哎哎疼——”

舒眠揪他耳朵,皱眉:“孩子的爸爸是个大坏蛋。”

“别生气,宝宝。”

江窈被揪着耳朵,也只是笑:

“怀着孕呢,别生气。”

“等孩子出生了,我就告诉他们的爸爸有多坏,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害得我也跟着到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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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窈的学历算是很高的,他甚至跳级读了书,早早就修完了所有的课程,开始社会实践。

“25岁就拿了那么多奖,你不知道我在台下给你鼓掌的时候,有多讨厌别人看着你的眼神。”

舒眠越说越不开心,伸出手揽住江窈,自顾自和想象中的情敌们较劲:

“现在,你是我的!”

他啵唧在江窈的唇上亲了一口:

“我的alpha,我孩子的父亲!”

“嗯嗯嗯,是你的,都是你的。”江窈只是看着任性傲娇的Omega笑,半晌叹气道:

“我的天哪,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舒眠脸皮薄,被夸的脸上又是一红,蹭进江窈的怀里,哼哼唧唧地说:

“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那你要我怎样弥补才能不生气?”江窈顺势道:

“我把AQ金奖拿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那个很难的。”舒眠仰起头道:

“很多人努力了一辈子才能拿到这个国际设计奖。”

“不难。”

江窈说:“这个奖,是我打算送给你和宝宝的,当作是出生礼物吧。”

“你可别说大话。”舒眠笑:“你才25岁,上一届拿奖的都52岁了,没拿到金奖不丢人。”

“我试试吧。”见舒眠不信,江窈也没说,只是再度将他搂紧怀里,道: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比其他人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域和赛道,你就是我踏上设计之路以来的老师和引路人。”

舒眠笨拙地摸了摸江窈蓬松的头发,轻声道:

“江窈,你在你所在的领域,已经是最顶尖的一批人了。”

只是少了一些资金、一些机会和人脉,又因为真的太过年轻,而缺少经验。

“不过没关系,我会陪你,”舒眠说完,想了想,执起江窈的手臂,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将江窈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腹上:

“我和孩子都会陪着你的,不管成功还是失败。”

他说:“一直。”

“”

江窈已经不知道几次被舒眠感动到了,他搂紧舒眠,轻声道:

“我爱你。”

舒眠动了动脑袋,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忍不住补充道:“还有孩子呢。”

“孩子出生了再爱。”江窈不以为意说:“一个还没成型甚至名字都没有的胚胎而已,哪有你重要。”

“那你给它娶个名字不就好了。”

舒眠训道:

“你是个冷酷的父亲,小心孩子听到,长大就不亲近你了。”

江窈:“”

都说一孕傻三年,他老婆现在这就开始了?

思及此,江窈想笑又不敢笑,片刻后,无奈地正想认错,就听舒眠道:

“江窈,给孩子娶个名字吧。”

舒眠垂下头,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尚平坦的腹部,轻声道:

“江窈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谁的牙印

对于江窈来说,在遇到舒眠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结婚,更遑论要一个孩子。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么舒眠就是他人生计划中的意外,而孩子,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所以舒眠在提出这个要求之前,江窈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吗?

江窈心中这么想着,面上默不作声地垂下眼,骨节分明的指节忍不住顺着怀里Omega柔软的腰肢往下,随即轻而易举地掀起衣角,探入内里。

舒眠忍不住被这酥麻的触感惊得忍不住微颤,因为潜意识里想要保护肚子的崽而蜷起身体,而下一秒,江窈的温热的掌心就落在了他的腹部。

江窈的手并不冰,反而带着让人无比舒服的暖意,舒眠下意识一抖,随即感受到alpha珍而重之落在他后颈上的吻,

“还是你来取吧?”

江窈说:“生下来,孩子就姓舒,好不好?”

舒眠闻言,耳朵一动,下意识侧过身,看向江窈。

他圆润的后脑勺压在江窈的手臂上,抬眸看向自己心爱的alpha,青丝扫落的瞬间,一双漂亮的杏眼像个星子般轻轻闪着光。舒眠凝视着江窈,看了很久,才轻声问道:

“为什么?”

“孩子是你生的,和你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窈想了想,回忆起舒启添说想要孩子生下来就跟着舒家,于是道:“我不在意这个的。”

“”

孩子姓舒还是姓江都没有什么关系,一切以舒眠的想法为准绳。

舒眠蹙了蹙眉,思考片刻后,随即斩钉截铁道:

“不要。”

舒眠像个兔子似的哼哼唧唧地钻进江窈的怀里,随即伸出白皙柔软的双臂揽住了江窈的脖子,

“我不要。”

江窈早就看透了舒眠的黏人本性,从善如流地将他揽进怀里,两个人一时间靠的极近,不留一丝缝隙,顺便在舒眠的发旋上轻轻亲了一下,声音低沉充满磁性:

“为什么?”

“我想要一个江窈的孩子,”舒眠乖乖抬起头,看向江窈,眼睛亮亮的,干净的好像水晶珠子:

“要江窈的。”

江窈没懂舒眠的思维,于是奇怪地问:

“就算和你姓,也是我的孩子啊。”

“那不一样。”舒眠抠了抠手指,嘀嘀咕咕道:

“要江窈的。”

从头到脚都得是有江窈的印记才行,这样别人每次看见,都知道江窈和他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有爱情的结晶,有血脉的留存,那么那些不长眼的人,就不会再将目光放在江窈身上了。

“”看着舒眠这幅执拗劲儿,江窈虽然没有太理解舒眠的思维,但还是习惯性地迁就他:

“行行行,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样都行。”

舒眠这才开心起来,脸埋在江窈的胸膛上蹭了蹭,然后又噘着嘴要江窈亲他,江窈轻笑着低着头给他留下一吻:

“好黏人啊。”

江窈感叹道:“宝宝你太黏人了。”

像个香香软软又甜的小糖糕,好吃是好吃,就是粘牙。

“就黏你。”舒眠就喜欢和江窈贴贴,闻言还有些不开心道:

“你嫌弃我啦?”

“哪里敢啊。”江窈表示冤枉:“现在万事你最大,好不好?”

“哼。”舒眠踢了踢江窈的小腿,被对方按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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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孩子取什么名字?”

“嗯”

江窈想了想,挠了挠头道:

“我取名字很没水平的。”

舒眠又轻轻踢他:“那你也得认真取啊。”

江窈无奈只能说“好”:“行行行,我想想啊”

他细思片刻,忽然灵机一动道:“大哥的孩子叫楚星,不如我们也从星字辈,叫槐星,好不好?”

“江槐星?”

舒眠眨巴眨巴眼睛,一念念了几步,片刻后很是开心地点头:

“可以!”

他说:“男生女生都可以用,我喜欢!”

见舒眠开心了,江窈悬在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伸出掌心摸了摸舒眠的后脑勺,问:

“饿不饿,我叫外卖上门,或者出去买菜给你做饭吃。”

“叫外卖吧。”

舒眠说:“这里冰箱还是空的,等你搬过来,然后孩子出生了,我们再自己收拾一下,就可以开火了。”

话音刚落,江窈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舒眠要自己搬过来?!

江窈的面色隐隐有些变了——

理论上来说也不是不行,但是他搬过来后,家里的舒眠要怎么办?

那个也是舒眠,也是他喜欢的宝贝,江窈不想冷落他。

何况那个舒眠本来似乎身体就不太好,所以一直呆在家里,做饭做菜也笨手笨脚的,如果自己不在,谁来照顾他呢?

江窈的心顿时乱了起来,而舒眠久久没有听到江窈的回答,动了动脑袋,疑惑地抬起头:

“江窈?”

江窈瞬间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揽住舒眠,将他抱的紧紧的,随即努力缓下口气道:

“舒眠,我过一段时间再搬过来,好不好?”

“啊?”舒眠说:“为什么?”

“嗯”

江窈含糊道:“因为有点事情还没有处理完。”

只要家里那个舒眠还在家,江窈就不可能抛下他不管。

“啊,那好吧。”舒眠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听话:

“那你要尽快搬过来哦。”

舒眠摸了摸肚子,道:

“孩子会长大的,不能没有父亲陪着。”

“好好好,我会尽快处理的。”江窈哪能不知道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在委屈,于是掌心贴着舒眠的后腰用力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轻声道:

“我会尽快回到你身边的。”.

晚上,在舒眠依依不舍的目光里,江窈给躁动的兔子喂完食,然后就驱车离开了。

一路上,江窈都在想,要不要让未来的舒眠先离开家,去舒家住一阵子?

但是未来的舒眠会起疑吗?

他那么敏感,又那么脆弱,江窈实在担心,未来的舒眠会因为他这个举动又开始胡思乱想。

他心不在焉地驱车离开,往常三十分钟能结束的车程,硬是被他拖了快一小时。

等回到家,江窈还没来得及打开客厅的灯,身体就先于意识张开双臂,牢牢地将蹦到他怀里的舒眠接住。

“你回来啦!”

舒眠还是那副黏黏糊糊的模样,整个人攀在江窈的身上,像是个树袋熊:

“你今天又好晚!”

“晚高峰车流多呀,宝宝。”

江窈单手托着舒眠的臀部,另一只手顺便将灯打开,习惯性地问:

“穿鞋了吗?”

“穿啦。”

舒眠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片刻后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蹙着眉戳了戳江窈的脖颈,轻声道:

“你说要给我买新棉拖的,买了吗?”

“”江窈揉了揉头发,“最近事情太多,不好意思,忘了。”

“呜”

舒眠有些不开心,但他又舍不得怪江窈,鼓着一张脸,自顾自地生着闷气。

江窈最看不得他这幅委屈模样,于是叹了一口气,火速滑轨认错:

“对不起,别生气了,我明天去给你买,好不好?”

“没事的。”

舒眠将脸埋在江窈的脖颈处,闷闷道:

“我可以用外卖app让跑腿小哥送上来。”

“哎哟,宝宝别委屈了。”

听着舒眠沉沉的哭腔,江窈简直哭笑不得:

“别哭,我明天给你买,这次一定记得!”

听着江窈的再三保证,舒眠红着眼睛,在江窈的安抚下,好不容易忍住不开心,眼泪却还在眼底打转,抿着唇,看上去可怜巴巴的,像是淋湿的小猫崽。

“别难过啊,这次是我的错。”

江窈将舒眠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去抚摸舒眠柔软的脸颊,像哄小孩儿似的,道:

“我错了,下次不会让你伤心了,嗯?”

“嗯!”舒眠用力点点头,看着江窈紧张的神情,忍不住破涕为笑。

他靠在江窈的肩头,用脸蛋紧紧贴着江窈的胸膛,感受着里面沉稳的心跳,一颗不安的心逐渐变的安定下来,黏唧唧道:

“那你明天早点回来给我,好不好?”

他说:“江窈,你最近回家都好晚哦,我特别特别想你。”

言语之间,暗示意味甚浓。

江窈:“”

他心想要不是一年前的你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我也想早点回来陪你啊。

他轻轻叹了一口,随即道:

“舒眠,你最近回舒家住两天,好不好?”

“为什么?”

舒眠想哭:“我不要回去!”

“但是我要是工作忙,不能及时回来陪你怎么办?”

江窈问:“怕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太无聊,不如回舒家”

“那我也不回去。”

舒眠抱住江窈,打断了江窈的话,像是个黏人的兔子,气的发抖,用力在江窈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他一连说了三个不要,可想而知是有多抗拒了。

“嘶——”江窈倒吸一口凉气,摸着脖颈处的一圈牙印,苦笑一声,到底还是没舍得再逼他,于是道:

“好好好。”

他心想,宝贝绵绵啊,你实在是太黏人啦。

他真的完全放心不下呀.

江窈心里惦记着事情,所以一晚上没睡好。

天刚刚擦亮,他就爬了起来,看了看被窝里尚还在睡的香甜的舒眠,在那温香柔软的脸蛋上亲了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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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防止自己晚上又忘记,于是牢牢记得这事,开车先去超市给舒眠挑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绒拖鞋,顺手放在副驾驶,,才开车去舒眠家接他。

舒眠上车时,正想坐上去,却眼尖地发现一个鞋盒,便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

“棉绒拖鞋,送你的。”江窈一直把现在的舒眠和未来的舒眠当一个人,有时候大脑一时间短路,也不能马上反应过来:

“你把他丢到后座上去吧。”

“没事啊,”一听到江窈是送自己的,舒眠有些开心地弯了弯眉,抱着那个鞋盒子不肯撒手:

“谢谢江窈!”

“没事”

前方忽然窜出一个大卡车,江窈险而又险地踩了刹车。

车轮胎和地面发出的急促的摩擦声令江窈浑身出了一声冷汗,也将他一夜难眠而恍惚的神志陡然唤醒。

他猛地回过头,看着副驾驶上喜滋滋地抱着鞋盒的舒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蠢事。

江窈将车停在路边,拉了手刹,然后用掌心按了按脑袋,片刻后,才头疼道:

“宝宝,这个棉拖不一定对得上你的尺码,我晚点陪你去买新的好不好?你先把这个放下。”

“啊?”

舒眠说:“可是我想要这个兔子的拖鞋。”

他有些爱不释手地看着盒子里面放的写字,有些依依不舍:“我就要这个。”

“”江窈转过头,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迟疑片刻道:“可是”

“江窈。”舒眠不知道江窈为什么忽然变卦,故而敏感地觉察出些许不对劲来。

他回过头,盯着江窈的脸,敏锐的视线似乎能看穿一切,忽然落到了江窈衣领敞开的某处,神情逐渐变得奇怪,几乎是在瞬间就警觉起来,像是兔子竖起了耳朵:

“你脖子上为什么会有牙印?”

他看着下意识用掌心捂住脖颈的江窈,心中愈发咯噔一下,随即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问:

“谁给你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个预收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麻烦大家看一下,有什么意见可以和我提一提,谢谢大家!

主攻预收《公主病攻怎么也有老婆》文案:

江彻寒,A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帅比alpha,桀骜不驯,我行我素到极点。

而隔壁艺术学院的舞蹈生omega祝千湘却肤白貌美,性格温柔,堪称大众情人,堪称行走的万人迷。

在所有人眼底,江彻寒和祝千湘是因为性格迥异所以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但鲜少有人知道,其实江彻寒其实暗恋祝千湘已久,但因为性格傲娇,迟迟不肯表白,却在心底一直认定祝千湘也对自己情根深种——

“祝千湘的睫毛真长,如果他和我表白,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然后摸一下他的睫毛吧。”

“祝千湘的唇看上去好软好好亲啊,如果他现在强吻我怎么办?我挣扎几秒钟再亲回去?”

江彻寒就这样盯着祝千湘看了半天,正胡思乱想着,下一秒,面前的祝千湘就主动凑过来,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唇上。

果真如愿被强吻的江彻寒:“”

他表面淡定,内心却撒起了花花:“他果然喜欢我!!!”

被一股奇怪的不可抗力操控着、吻过去的祝千湘在亲吻的一瞬间听到了江彻寒内心戏:“”???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

但怪异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每一次祝千湘遇到江彻寒,都会被一股奇怪的力道吸引过去,而在肌肤相触的瞬间,祝千湘总是能听到江彻寒内心奇奇怪怪的想法:

“老婆唇好软,如果能再给我亲一下就好了。”

于是祝千湘被迫送上了唇:“”

“老婆的腰好细,好想摸。”

祝千湘内心抵抗,却被神秘力量操纵着伸出手让江彻寒揽住自己的腰,麻木地任由对方上下其手:“”

他不情不愿却被迫和江彻寒做尽了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直到有一次他被江彻寒牵着到聚会之上,有人问江彻寒,他们两个人是谁追的谁,江彻寒勾唇邪笑,洋洋得意道:

“当然是他追的我了,他根本离不开我,特别黏人。”

祝千湘:“你小子又在胡说八道是吧?!”

他这句话尚未说出口,下一秒,江彻寒就凑过来,霸道地揽住了他的腰,而在此刻,祝千湘又再次听到了江彻寒的内心戏:

“呜呜呜老婆真好看,爱死了嘿嘿嘿,我要永远黏着他!你们这些人都没有机会了哼╭(╯^╰)╮!”

祝千湘:“”

行吧。

他无奈地撸了一把江彻寒的狗头,在众人面前主动给自己的alpha送上了亲吻,唇齿交缠间有一声轻笑溢出,几不可闻:

“你说,到底是谁黏人了?”

江彻寒惊恐瞪大眼:“!!”

你怎么听得到我想什么!!!

1.傲娇自恋公主病攻×只对攻宠溺大美人受

2.攻有心想事成的能力,受则有听到攻心声的能力。

3.双处,彼此初吻都在的那种处。

4.受清冷万人迷,攻前期单箭头受,后期受回箭头。

第54章触及真相

对于江窈来说,他这辈子被爸妈关在阁楼里想办法生存的时候,大脑都没有转那么快过,差点连CPU都当场干烧了。

他在几乎0.1秒内就想出了近五种解释的答案,其中不乏走在路上被丧失啃了一口,但是又在0.01秒内否定了这个方案。

看着江窈一直不说话,舒眠心中的疑惑已经达到了顶峰,他猛地爬到江窈的驾驶座上,凑过去,低下头在江窈的脖颈处和衣领处细细闻了闻,随即像个小狗似的皱起眉头:

“你”

江窈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我换新香水了!”

“你身上怎么会有我的信息素味?还这么浓?”

两人的话语在狭小的车内空间内同时响了起来。

江窈本以为舒眠已经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吓的眼睛都闭上了一只,小心翼翼地觑着舒眠的脸色。

但没想到,舒眠的一句话直接将他救出生天,证明了他的清白,他差点被没开心的落下泪来,赶紧打蛇随棍上:

“是啊是啊,都是你的信息素。”

他昨天被舒眠缠着要到半夜,从里到外都要被那股蜜桃的信息素味腌入味了。

“不对啊。”舒眠秀气的眉头越蹙越紧,像是有些不相信,于是又凑过去,拽着江窈的衣领闻了又闻,这才相信这确实是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江窈还没有被别的人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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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他于是又将话题转回了那个牙印身上,杏眼微微睁大,像是猫崽炸起了毛,伸出粉色的软垫轻轻往江窈的身上拍:

“你这个牙印,怎么回事!从实交代!”

江窈感觉自己像是警局审询室里被审问的犯人,心里直呼愿望,但在辩解的同时,还不忘伸出手,虚虚护在舒眠的身侧,防止舒眠没坐稳掉下去:

“是你留的啊。”

江窈决定实话实说,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舒眠:

“千真万确是宝贝你留的。”

“我不信,”舒眠眯眼,径直坐起身抱着臂,这个动作让江窈愈发胆战心惊地伸出手想要护着他,生怕他有一点不测:

“昨天我根本没有在你身上留这个痕迹。”

他说:“你身上每一处痕迹留在哪里我都一清二楚,这里”

舒眠伸出白皙的指尖,在江窈的脖颈上用力戳了戳:

“我昨天,根本没有咬在这里,我明明咬的是唔唔唔——”

“祖宗,小公主,我求你别说了行吗?”眼看着话题背景逐渐朝黄色的部分狂奔而去,为了晋江审核盯上,江窈无奈地捂住舒眠喋喋不休的唇,假装没看见自己Omega因为被打断而气红的眼睛:

“真是你留的,宝贝。”

江窈说:“不信你看,这个牙印,上面还留着虎牙戳进去的洞,除了你谁还长这么尖的一颗虎牙啊?”

舒眠的虎牙只有一边,而且长的比较外面,舒眠之前想去矫正,但是江窈床上的时候一直夸他好看,他就一直没有去磨平。

舒眠愣了一下,果然凑过去看了一下,果真发现那颗牙印上有一个被戳出淡淡紫红的小血洞,不难想象咬的人使了多大的力气。

也就是舒眠咬的江窈才没反抗,还担心自己肉太硬会硌着舒眠而纵容对方发泄咬到咬出血的程度,如果换一个人,江窈早就削他了。

舒眠看着江窈真诚的脸庞,鼓起脸颊,还是有些不信。

看着舒眠依旧对他发射死亡射线的神情,江窈无奈了。

但自家老婆生气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主攻乐园]

“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舒眠抱着臂,很认真地想了想,片刻后,很严肃、很凝重道:

“再让我咬一口。”

舒眠说:“如果牙印的角度对得上,我就相信你。”

江窈:“啊???”.

几分钟后,舒眠从江窈的怀里探出头来。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严肃认真,但此时已经多了一些疑惑,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在他说话时若隐若现:

“居然真的一样啊。”

他的指尖在那严丝合缝重合的牙印上摸了摸,喃喃道:

“一点出入也没有。”

“这下你信了吧,祖宗。”

江窈都不敢去看自己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锁骨,知道那边肯定又光荣新添了一个小血洞,他都不知道是该怪自己那里的皮薄,还是应该顺势夸夸舒眠牙口真好。

“好吧,这次就勉强相信你了。”

铁证确凿,舒眠也不得不打消江窈背着自己出去鬼混的想法。

见舒眠不闹了,江窈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低下头,亲了亲舒眠的额头:

“好了小公主。”

江窈说:“我这辈子,从身到心都是你的,绝对做不出背叛你的事。”

“哼╭(╯^╰)╮,谅你也不敢。”

舒眠被勉强哄好了,两个人一路各怀鬼胎,往公司而去。

吃过早饭,舒眠就把工作室近期接到的订单都揽过去做了,他知道,江窈现在既要考试又要准备冲击国际奖,这些小事,都由他来做可以。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手头的事发出的窸窣声。

舒眠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数位板画着草图,一边偷偷瞄老板椅上江窈垂下头落笔的专注模样,心中莫名生出些许心满意足。

其实舒眠本来到高考填志愿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未来要做些什么,是通过江窈,他才真的喜欢上了设计。

人的一生有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待在家里,家是遮风避雨的港湾和在钢筋泥土浇筑的冰冷的城市里唯一喘息的空间,能设计一个让人满意的地方,相当于搭建了一个足以温暖慰藉他人的地方,在看到客人笑脸的一瞬间,这会让设计师有一种意外的满足感。

也正是这样,舒眠才逐渐明白了设计的意义。

不过,他没有江窈那么大的野心,他跟着他的脚步走太久了,到最后甚至心甘情愿地站在他身Hela后,做他的追随着。

江窈在为别人创造遮风避雨的港湾,那他舒眠就成为江窈的依靠。

设计是他舒眠的一个事业,但江窈则是舒眠一生的所有。

在舒眠的人生里,没有什么比江窈更重要。

过去的舒眠在那场车祸中或许已经死去了,现在的舒眠是因为江窈才获得新生的。

所以舒眠在此刻,前所未有地意识到,他不能失去江窈。

他和孩子,都不能。

意想之外的偏执在他的眸中氤氲开来,像是一滴墨化进了清冷的池水。

笔在数位板上一划,划出一道扭曲的痕迹,舒眠陡然如梦初醒,对上了江窈疑惑的眼神。

“宝宝,你在做什么呢?”江窈问:“看你一直在发呆啊?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舒眠垂下头,指尖轻轻发着抖,尽量不要让江窈看到自己此刻因为奇怪的念头翻涌而逐渐变的狰狞的表情:

“你做的你的,别管我。”

本以为这么说以后,江窈会低下头自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但下一秒,江窈就一个闪现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高大挺拔的alpha此刻不管不顾地半蹲下身,与舒眠的视线平齐,随即执起舒眠的指尖,眼睛里溢满了担忧:

“我怎么能不管你啊!”

江窈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看着江窈紧张的视线,舒眠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那个诡异出现的牙印和自昨天起心中就愈发郁结的违和感,片刻后,径直将自己的手从江窈的掌心里抽了出来,避重就轻道:

“我没事。”

舒眠说:“真的。”

“”江窈眨巴眨巴眼,抬头看着舒眠面无表情的脸,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一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不是心里特别憋得住事的人,之前和父母决裂也是直接说了从不拖延,如今张了张嘴,就想问舒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瞒着自己,但下一刻,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

“叮铃铃——”

江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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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烦躁地想要挂掉电话,但余光飘到手机屏幕上来电人显示的一瞬间,移到挂断键的动作却一顿,片刻后,接起了电话:

“喂?”

他说:“二哥,什么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过去抱住舒眠,舒眠越是挣扎,他就抱对方抱的越紧:

“你说。”

“江窈。”

电话里原本沉稳清亮的声音此刻变的无比焦躁急促起来,甚至带着沉沉的喘息和跑步声:

“你听我说。”

他说:“我这两天出了国,你二嫂的产检一直是由大嫂和管家陪着去的,但今天管家带着你二嫂去了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连保镖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下?”

“!”

江瑰的话音刚落,江窈的动作就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忽然回忆起之前去江家时爸爸看着二嫂肚子时那个疯狂又偏执的火热神情的,他当时光顾着说自己想说的话差点忽略了这个细节,但现在想来,真是处处透着可疑。

之前他们忽然想要回国也是听说了二嫂怀孕的事情,来找自己求和也是传出舒眠有了自己的孩子,难道说——

难道说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大人,而是腹中的孩子?!

一想到这层关系,江窈像是个弹簧般跳了起来,一边安抚着电话那头的二哥,一边拿起衣服往门外跑,跑出去一段路后又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来,在舒眠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道:

“宝宝,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

舒眠刚刚离江窈那么近,自然听到了电话里在说什么,也知道话里的严重性,于是点了点头,乖巧仰脸道: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去吧。”

见舒眠如此保证,江窈也放下了心,火急火燎地担负着二哥的“重托”,出门去了。

等江窈一走,舒眠独自一个人在留有江窈气息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直到味道散去,他才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门。

办公室里很安静,江窈走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周围空无一人,甚至连电脑运行的声音也如同被一层薄膜隔离在真实世界之外,只剩无尽的真空。

舒眠忽然这寂静静的他有些心慌,心脏如同鼓点般跳了起来,顿时有些口干舌燥。

他于是走到饮水机前,心事重重地接了一杯水,随即捧起热水,让冰凉的指尖被逐渐烫起来的杯子捂暖。

但就在他接完水,心不在焉地回过头时,面前忽然闪过一张病态如鬼魅的脸。

那张脸皮肤白的像纸,但唇如沾了血般红,眼底有着深深的黑眼圈,尤其是一布满红血丝的双瞳,更给他扭曲的脸增添的一层刺骨的阴森和恐怖。

舒眠甫一回身便看见如此惊悚的场景,心脏吓得陡然慢了一拍,手中的杯子情不自禁地脱手,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在舒眠逐渐往后退的动作里,那个妖艳病态如魅鬼的人忽然开了口,赫然是一声清朗的男音:

“怕什么?”

蓝竹烟笑道:

“你是我儿子的老婆,害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不测不成?”

舒眠双手都还被吓的发颤,强装镇定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蓝竹烟意味深长地看着警惕的舒眠,缓声道:

“我儿子护你护的和宝贝似的,宁愿和我决裂,也不让我来见你”

他说:“既然他不愿意带我来见你,那我就只好亲、自、来、见你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也会见你?”

舒眠不动声色地将手机藏在背后,试图拨通求助电话。

但下一秒,他的动作就被蓝竹烟的一句话顿在原处: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江窈和你在一起了,却好像一直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一样?为什么他的一言一行处处透着不对劲?所以你一直想了解江窈的一切,但却发现无从入手,感到很痛苦?”

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舒眠今天心不在焉的原因,并且成功地吸引了舒眠的注意力。

面前单纯的omega抿了抿唇,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

见此,蓝竹烟的脸上愈发得意。他看着舒眠愣怔的脸,笑起时眼角带着淡淡的细纹,道:

“你要是想知道答案,那就和我走。”

他的语气里还是那样轻飘飘的,像是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掌控在内,但最后一句话却几不可闻,让舒眠听的一头雾水:

“毕竟,要是没有我,你怎么可能成功走到江窈的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55章美人爸爸,在线发疯

蓝竹烟最后一句话声音很轻,落在舒眠的耳朵里,却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字句,几不可闻。

舒眠并不在乎蓝竹烟来这里的目的什么,他也并不是怕事的性格,本想直接掉头离开,但却蓝竹烟所开出的条件牢牢抓住了心。

告诉他有关江窈的事情吗?

舒眠想,若是和蓝竹烟走了,他是不是就能从江窈的亲生爸爸口中得知,那些江窈并不愿意诉诸于口的回忆和过去,是不是就能足够了解他的alpha,然后牢牢抓住江窈的心了?

思及此,舒眠脸上的犹豫愈发明显。

而他这幅纠结的神情,全然倒影在了蓝竹烟的眼底。蓝竹烟此刻面上的笑意愈深。

他本来生的极其美艳,标准的巴掌大的鹅蛋脸,秀眉朱唇,皮肤白皙,就算是上了年纪,脸上也绝对没有一丝岁月的留影,时间仿佛在他脸上定格了,不仅看不出医美的痕迹,甚至一丝松弛和衰老也没有。

也就只有他这样的omega,才能生出三个极其出挑又俊秀非凡的儿子。

但他似乎从来未曾意识到自己究竟拥有些什么让人羡慕的东西,而与他丝毫未曾改变的容貌一般,一生似乎都沉溺坠落在了被绑架在车上封住口鼻、动弹不得的灰暗地狱里,再也看不到任何光彩——直到他那个柔软中带着婴儿馨香的小女儿出生的那一天,他听到那声啼哭,才如同得到了救赎般,走出了那被枪声包围的恐惧与阴影里。

时至今日,蓝竹烟还记得,他紧紧抱着襁褓中啼哭不住的女儿的那天,他是如何痛痛快快释放出挤压在心里的恐惧,一同痛哭出声的。

从此之后,只有抱着女儿的那一刻,听到女儿嫩草尖上露珠般幼嫩的声音,他才不再害怕噩梦中数度萦绕耳侧的枪声再次响起。

女儿死后,有时候他看着面无表情的江窈,偶尔会想起自己永远如同太阳般灿烂带笑的女儿,而江窈逐渐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他本作为江峣镜像双生子另一方的局面,得到了改变。

他的容貌愈发成熟、超然。

他不像她了,一点也不。

一旦意识到江窈并非江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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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儿死了,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蓝竹烟便忍不住握住了轮椅的把手。

在轮椅之下,是他因为自残划伤的大腿,稍一动作,便会钻心的疼。

“和我走吧。”

蓝竹烟无视了腿部的疼痛,像是已经麻木了,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痛苦,只直直地看向舒眠:

“你会得到你想知道的一切的。”

“如果我说不呢?”舒眠问。

蓝竹烟闻言,轻轻笑了一下。

他笑时眼睛微微弯起,但嘴角勾起的弧度却诡异地扭曲了一阵,衬的他弯眉的动作愈发渗人:

“没有人能违抗我。”

蓝竹烟道:“我的三个儿子是,你也是。”

他看着舒眠仍旧后退的动作,轻轻动了动指尖,示意身后的保镖上前,鲜红如血的唇中吐出轻飘飘的几个字,如给舒眠判了死刑一般,轻飘飘将他钉在原地:

“既然我有办法支开江窈,就有办法收拾你。”

他冷酷道:“给我带走。”.

他要带自己去哪?

舒眠在蓝竹烟强制带上车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样一个念头。

他想问,又不敢问,只能看着车流从自己的身边迅速划过,一切人脸和树影都变的模糊起来,清晰的他几乎能听见时间滴答溜走的声音。

江窈会发现他消失了吗?

舒眠默默地垂下眼。

他的指尖动了动,随即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将一个黑色长条的物体塞进了自己的腰侧。

舒眠甫一做完这个动作,一直在前面闭目养神的蓝竹烟似乎是听到了舒眠发出的窸窣动静,猛然睁开眼,转过头,阴鸷中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盯着舒眠看了一会儿,随即对舒眠周围的保镖低声吩咐道:

“掀开他的衣服。”

蓝竹烟说:“他身上藏了东西。”

“录音笔丢了,手机给我,马上。”

一分钟后,腰侧的录音笔全部从车窗口丢了出去,摔落在沥青路上,在路边缘的草丛里散落成无数的碎片。

舒眠本来还无比镇定的心,此刻如同被丢出去的录音笔一样,摔成了无数稀烂的碎片。

他整个人如坠冰窟,连血液都变冷了。

他此刻心脏快的几乎要跳出心脏,整个人不自觉地发慌,掌心也出了一层冷汗,满心满眼都在想——蓝竹烟到底想干什么?又想带他去哪里?!

通讯工具的离身让舒眠在接下来一段路中都变的魂不守舍起来,在被保镖推下车的时候,他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了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等到蓝竹烟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陡然回过神来。

理智甫一回笼,一阵阴冷的风就从舒眠的身上窜过,连血液里似乎都搀上了冰渣,凉的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他急忙抬起头,入目就被面前这幅几乎要看不到尽头的墓地震的汗毛倒竖。

这里埋葬的,全是死人。

舒眠见过死人,但并不代表他看到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坟墓的时候,不会感到害怕。

蓝竹烟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是想在这里把自己暗杀了吗?

一想到面前这个患有精神病的疯子也许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舒眠整个人心脏都快骤停了,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却被几个保镖挡住了离开的步伐。

“往前走走吧。”

蓝竹烟被人推着,一边说,一边还有心情回过头,对胆战心惊的舒眠笑,像是没看出舒眠眼底的害怕之情:

“陪我去看看一个人。”

舒眠抬起头,看了几乎比他高处一个头的保镖们,半晌,默默放弃了从他们的手下逃出去的想法。

往常身为alpha的江窈即使使了五分力,都能轻轻松松将自己整个人扛到肩膀上,这些保镖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alpha,舒眠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敢逃跑,他会被这些人一拳抡死在这里。

到时候正好,连殡仪馆的电话都不用打,也不用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拉人,直接就地掩埋好了。

直到这个时候,舒眠都还有心情苦中作乐地和自己开玩笑。

他拖着腿,迈着沉重的步伐,和蓝竹烟来到了一处墓地。

蓝竹烟转动轮椅,在一个墓碑上停下了。

墓地上放着几束向日葵,再往上,是一个小女孩笑颜如花的模样。

“这是我的女儿。”

舒眠没有主动开口,从始至终,都是蓝竹烟在自说自话:

“她很漂亮吧。”

舒眠抬起头,仔细盯着墓碑上方放着的照片看了一会儿,看着那和江窈有些相似的五官,随即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很好看。”

听到舒眠在夸自己的女儿,蓝竹烟惊讶地回过头,此刻的面容平和,丝毫看不出疯批和发病时的歇斯底里,面上唯有淡淡的怀念:

“我以为你会怪我,甚至恨上我的女儿。”

“一码归一码。”舒眠说:“孩子是无辜的。”

他顿了顿,又道:

“尤其是这个女孩子她真的很可爱。”

蓝竹烟听到这句话,很开心,“是的。”

他道:“女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蓝竹烟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些许温柔,此刻的他,真的像一个无私奉献的母亲,浑身充满着柔情:

“你知道吗,我女儿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那么瘦弱,就像个营养不良的小猫似的,但是我却越看越喜欢。”

舒眠抿了抿唇,没说话。

“你不知道,生下他,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多大的快乐。”

蓝竹烟说:

“我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喜欢她穿着粉色小裙子拿着风车朝我跑过来的样子,喜欢她被我抱起来的时候咯咯笑的样子,她真的太可爱了,像个天使一样。”

蓝竹烟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之中,还想继续说下去,但下一秒,就被舒眠打断了:

“或许,你的女儿真的很可爱。”

他道:“但是江窈呢,他不是你的儿子吗?”

一提到江窈,蓝竹烟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恼怒和烦躁,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舒眠:

“是,但那又怎么样?”

他的面容逐渐扭曲起来,隐隐有了发病的前兆,声音也逐渐高了起来:

“他本来不应该出生的!”

蓝竹烟死死地抓着轮椅的把手,苍白消瘦的指尖攥紧,甚至能看见手背的青筋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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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出生,分走了我女儿的生命,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舒眠:“”

他几乎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疯子,不敢相信,真的会有人偏心偏到如此疯魔的程度,甚至直接将女儿的死亡,归因到了自己儿子的出生这件事上。

“我看你是真的发疯了。”此刻,舒眠的心中再也没有恐惧,只剩下越烧越旺的愤怒,冷冷地看着蓝竹烟:

“我对你女儿的去世感到十分抱歉,但我要声明,这件事,和江窈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娇小的身体此刻仿佛蕴藏了某种深不见底的能量,令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进蓝竹烟的耳朵里,在他的神经处引起了强烈的震颤:

“江窈,他也是你的儿子,同样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许你将他看做罪恶的源泉,不幸的开端,因为对我来说,在遇到的那一刻,我曾经很感谢上天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蓝竹烟,所有发生的一切,真正的罪人是你。”

舒眠握紧拳头,看着蓝竹烟风雨欲来的神情,咬紧了后槽牙,忍着恐惧和害怕,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我有女儿,我为有你这样是非不分、冷血无情的爸爸感到耻辱和恶心。”

“你住口!”

舒眠的话音刚落,蓝竹烟忽然失控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当场抬手给了舒眠一耳光。

耳光扇在脸上时,引起火辣绵密的痛意。舒眠被他打的偏过头去,捂着脸,眼睫轻轻颤了颤。

蓝竹烟本以为这下舒眠会闭嘴,但没想到,片刻后,舒眠依旧毫不示弱地回过头,即便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稍微动了动睫毛就能掉下来,但他依旧坚持地说了下去:

“蓝竹烟,你不爱江窈,但我爱他,我和他马上就会有一个孩子,我们一家三口,会过的很幸福。”

“是你这辈子再也不会得到的幸福。”

“是吗?”

蓝竹烟此刻真的被倔强勇敢的舒眠惹恼了,他阴森森地看向面前这个Omega,对方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了他的恼羞成怒和彻底疯狂:

“很快,你的孩子,就会变成我的孩子了。”

“你的肚子,不过是她再生的温床而已。”

“”舒眠被蓝竹烟这句不明所以的话惊到了,他下意识捂着腹部,后退几步,正想问蓝竹烟想要做什么,然而下一秒,后颈忽然猝不及防地挨了重重的一下。

舒眠整个人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情不自禁地倒了下去。

在意识完全消失的那一刻,舒眠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白胡子老头,他的眼睛像睁不开那般,微微眯起,如同狡诈的狐狸,轻轻启唇道: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我们加快了他们见面的时机,小姐重生的母体已经找到了,现在,就是要将她的灵魂,引入这个人的身体里了。”

舒眠想:疯了,这群人都疯了。

他和江窈,为什么会这个倒霉,遇到这样一群疯子?

明明他才刚刚怀孕,也只是想过好自己的生活而已,而什么这样简单的事情,也不能够做到?

在不受控地完全闭上眼的那一瞬间,舒眠满脑子的念头都是,这个为了失去的女儿走火入魔、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和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诈骗犯

他们联合在一起,到底想借助自己,做些什么?

江窈会及时发现自己的失踪吗?

舒眠的意识重重沉入了漆黑之中,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他这次可以平安地回到江窈身边

那他以后,都不要和江窈闹别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失踪了?!

等江窈赶到的时候,江瑰派出去的保镖和私家侦探已经先他一步,来到医院了。

据他们在医院地毯式搜查的调查结果显示,百分之八十的目击者都说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性beta带着一个金发的omega去产科产检完之后,两人就一同从后门出去了。

“后门?一同?”

江窈抓了抓头发,看了看手中的地图,有些疑惑:

“他们去后门做什么?难道是把车停那里了?”

“不。”私家侦探是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女性Beta,容貌普通但却很难看,尤其是气质,浑身上下透着严谨和认真:

“根据医院的监控调查显示,他们把车停在了医院前面的停车位上,不存在特地去后门绕一个弯浪费时间的可能性。”

“那他们到底去哪了?”江窈看了一眼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和冷静理智的私家侦探,问:

“二哥请你们来,就是让你们站在这里看监控的?”

“不。”其中一个保镖头头开了口,晒黑的皮肤像是镀了一层古铜色的皮,半张脸藏在墨镜底下,显得有些深藏不露,高深莫测:

“贸贸然出动,我们生怕管家被逼急了,会对二夫人不利。”

毕竟江瑰刚才打电话告诉他,如果他夫人少了一根头发,他都得提头来见。

“”江窈闻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藏了太多的情绪,有疑惑、茫然、不可置信和一丝无语?

等等无语?

保镖还没有从层类似于无语的情绪中品出一点“言外之意”,下一秒,他就看见江窈转身,往门外跑去了。

江窈像是根本没有顾及保镖们所说的话,直接朝医院的后门跑去。

Alpha敏锐的感知力让他迅速通过地图和管家、宁枳离开的路线判断出了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官,等江窈急匆匆地赶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小巷子时,正好看到宁枳挥舞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铁棒,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直接将管家敲倒在地。

江窈:“”

宁枳虽然怀着孕,肚子很笨重,但身手仍然保持着怀孕之前的熟练度和反应度,还没等管家对他做出什么不测的举动,他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