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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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刚养起来的小东西,有些不识好歹。”

季怜渎瑟缩一下,只是盯着地面。

苻缭皱眉:“我回去就是。”

性子果然恶劣,要以季怜渎威胁他。

分明是不想别人觊觎季怜渎,最后还要他落得一身伤。

苻缭不自觉搂紧自己手臂。

明知奚吝俭的目的,心却不由自主慌得明显,身上出了层虚汗。

既然没回应自己的试探,当务之急是把眼睛和命保住。

苻缭捂住胸口,略施一礼,只送到房门口,便识趣地转身回房,不去探究他们的去向。

奚吝俭瞥了一眼他轻飘飘的背影。

苻缭只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倏地消失,像是从没有人来过。

侯府外,一条暗巷旁。

右侧已有两人等候,旁边停着辆轿。

“他早没看着了。”

季怜渎嗤了一声,向后退开好几步,与奚吝俭拉远距离。

奚吝俭嗤笑一声,指尖扶上腰侧环首刀的龙环。

“自己提出来的,反倒不乐意了?”

无形的威压陡然让周围几人都喘不上气。

季怜渎通体遍凉,手心顿生黏腻之感。

“殿下又不是伶人,演这么真做什么?”他冷笑道。

好的地方没一点真,处处限制他却落得实在。若非为达目的,谁愿假作他的男宠,随时都有可能被软禁?

“说得好听。孤不来,你还想待多久?”奚吝俭嗓音自顶上飘落,冰锥般刺入他的脊骨,“孤已经宽允你一炷香了。”

季怜渎呼吸停了一瞬。

“你早知道……”

自脚底而生的恐惧感教他眼神慌乱,无意间瞥向奚吝俭身后某处。

奚吝俭连长睫也未动一分:“是你有求于孤,还想哄骗孤的人?”

“属下知错!”

头戴黑色樸头,身着深色圆领袍服的年轻侍卫向前一步,抱拳羞惭道:“是属下放走季郎,属下这就回去领罚!”

奚吝俭淡淡看他一眼。

“不急。”

奚吝俭动了动薄唇,身子没转,赏了僵在原地的季怜渎一眼。

“回去,你,看着他受罚。”

“孟贽。”奚吝俭又唤了一声。

面色阴沉的太监躬身,道:“奴婢监管不力,失职,愿自行领罚。”

他声音嘶哑,尽是气音,仿若将死之人。

季怜渎死死攥住拳。

一个贴身护卫,一个贴身太监,都是追随他多年,当真说罚就罚。

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却安然无恙。

“怎么能让世子的心上人受罚?”奚吝俭似笑非笑,“他知道了不得又到府里闹上一番?”

季怜渎目光动了几动,没有说话。

世子骨子里的愚蠢和轻慢可不是那么好装的。

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何况高贵的世子,哪能记住平民百姓之事。

那个从小认识,说是喜欢自己的世子,从不记得自己生辰。

这个人竟然知道自己双脚常年是冰冷的,还愿意给他拿药。

他阻止奚吝俭时说的话像是央求,却没失了自尊,仿佛自己真的是与他平起平坐的密友。

季怜渎咬牙,俊美秀气的脸蒙上一丝阴霾。

……新的变数难以控制,将来必然碍事。

奚吝俭瞥了季怜渎一眼,一瞬便厌恶地不愿再看。

他想起对上苻缭视线之时。

宽远深邃,平静得像潭深不见底的,将要凝固的死水。

丢几块石子试探,澄澈的水面漾起小小的波纹后再无动静,连水花都没扑腾一下,好像自己的举动在这万顷之泊眼里极其幼稚。

让人恼火。

想破坏这份沉静,搅浑这汪湖泊,教沉静的水域掀起万丈波澜,永不得安宁。

他想看看这湖有多深厚,里边究竟藏了什么玄机。

不过——

奚吝俭嘴角微微动了动,转瞬即逝。

“上轿。”他对季怜渎道。

后者握紧双拳,一言不发地照做。

待车帘完全放下后,奚吝俭又唤:“孟贽。”

太监躬身。

“彻查明留侯府。”奚吝俭道,“三月内的变动,一字不差呈交。”

“是。”孟贽应声。

奚吝俭微微颔首,又道:“殷如掣。”

侍卫抱拳。

“去试探苻缭。”

他摩挲着扳指:“孤今夜就要结论。”

想起世子快步上前,因牵动伤处而蹙眉的清瘦面容,他动作稍有一停。

“倘若他真是个冒牌货——”

白玉般未历磨难的肌肤,在突出又脆弱的地儿深深留下自己刻进的印子,鲜明得让人挪不开眼。

如同他虚弱的声音里带着无可置辩的韧性,苍竹般坚贞。

偏生被旁枝末节裹挟。

手上的摩挲陡然变快,似是有些烦躁。

“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