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上前把挣扎求饶的两人尽数拖了下去,只余下了颖妃的宫人,还在殿上跪着。
周遭静了一瞬,皇后看向颖妃,唤她:“颖妃,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颖妃往上看着祁渊和皇后,忽然勾唇笑了:“陛下既已经下令杖毙了那两人,不是认定臣妾与此事有关吗,臣妾再怎么争辩又有谁会信呢。”
说罢,她看向紫苏,轻叹一声。
她隐隐也猜测自已身边有御前的人,之前也想过会是谁,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给她熬药的紫苏,紫苏可是从她失子后就跟着她了,这样看来,陛下是早就对她心有防备。
可她的孩子难道就白白死了吗!
祁渊冷淡平静的面容上提不起一丝情绪,他出声叫人将红棉押下。
“这些年你这宫女跟在你身边帮你也做了不少事,也是时候该清算了。”
随着这一声令下,红棉有些慌张地看向颖妃,颖妃的语气稍急,却又冷厉,仿佛质问,又像是在强调:
“陛下明知臣妾的孩子是被端妃害死的!难道嫔妾为自已的孩子讨个公道也不行吗——”
“啪——”酒盏彻底摔在了下面,所有人齐声跪下。
祁渊微微垂着眸,凌厉的目光瞥向说出这番话的颖妃:“颖妃,你疯魔了。”
“臣妾知道——当初是太后替端妃求情,才让臣妾的孩子死的不明不白,后来端妃病逝,臣妾无处诉苦,本也想着一报抵一报,可太后娘娘偏要接进来一位沈家姑娘。”
“臣妾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陛下,沈家女的孩子是你的孩子,难道臣妾被害死的那个孩子便不是了吗!!!”
她原本都想着不计较了,毕竟端妃已死,可在这宫里看着第二个沈家女入宫,看着她被祁渊宠爱,更看着她步步走上高位,最后腹中也有了孩子。
她心有不甘,心中的怨气一日比一日更深。
凭什么?
凭什么沈珈芙能安然无恙,凭什么她能被护得这么好。
殿外庭杖的声音不绝于耳,闷棍仿佛打在了一堆死肉上,听得人心中发寒。
颖妃问凭什么。
祁渊便一直看着她,告诉她凭什么:“玉昭仪不是端妃,她与你并无仇怨,你既不愿好好地在芷清宫替已逝的孩子积德,那便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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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珈芙在侧殿等得都要睡着了,那边的殿外血溅三尺,她浑然不知,宫人们落下庭杖的时候都把受刑人的嘴堵住的,也不让人错咬着舌头。
“娘娘困了便先睡会儿吧,陛下也不知什么时辰过来呢。”锦书说着,给她掖了掖被子。
锦柔在熏笼中又加了点炭火,应道:“这照池殿什么都有,胜在方便,咱们再要回玉芙殿都得费些时辰,娘娘不如就在这儿先睡一觉,等陛下过来了奴婢们再把娘娘叫起来。”
沈珈芙强打起精神,说不用,她叫人留在了大殿上听着动静,对颖妃害她的这件事早有预料也不觉得意外,只觉得气愤,明明自已是无妄之灾。
屋内安静了会儿,锦书锦柔都陪着她,瞧见床榻上的人手上的劲儿松下来,握在手里的书册也落在床榻上,对视一眼,悄声过去把书册拾起来,将屋内的烛火又灭了几盏,好叫沈珈芙能好好睡会儿。
深夜里,沈珈芙被动静闹醒,慌忙睁开眼,瞧见祁渊正把她抱上床榻。
“这…哪儿啊?”她问得迷迷糊糊,瞧见祁渊以后就又闭上眼睛了,丝毫没有要打起精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