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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我们外,洛家是最清楚自身清白的,洛晟这回咬紧要查戚卓,大有报复的意思,你小心些,别被宦官牵扯进去了。”
梅鹤卿的言下之意指的是以后,他们要做的是搅浑楚廷的水,坐山观虎斗,而不是陷进去,也变成一枚受时局操纵的棋子。
温离被吻得晕眩,轻点头。他又挨抱入怀,一声叹息般地呢喃在耳边响起,“我的卓兰啊。”
叹息里是浓浓的爱意,他听懂了。
“原谅我擅作主张,干系大嫂母子的性命,我不能与大哥坦白,当今外患犹在最忌君臣离心,说了恐怕南晋气数便就到头了。”
“你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却要担心那么多的事。”温离脑子清醒地讲了句大逆不道的话,“气数没了,你解了束缚,大哥也依然是领兵打仗的主帅。其实,有何不可?”
梅鹤卿胸膛暖烘烘的,“不要做令敌人痛快之事。依大哥脾气,他定会无诏返京去向皇帝讨个公道,被撤职的风险很大,届时我在北楚受的苦便付之一炬。你想他打回去,不可能。”
“可是,我们如今都不在京,不方便救人,且国公府一有风吹草动,以皇帝多疑的性子,他恐是要疑心梅家造反。”温离眉头微皱,“怕是,即便能救也不能救。”
“我想的是离京前将承诺大哥的事办妥,不料却弄巧成拙,成了裹挟。目前而言,要解决就得先解决眼前的了。”梅鹤卿意指监视自己的段愁生,皇帝忧心他不肯乖乖就范特意留下的眼线。
温离退了怀抱,隔着点距离对视,“我明白了。”
泛凉的掌心捧过脸,这样的手掌在从前的冬日是热的,像聚了两团小火,一想他便心疼了,还不及他的手心暖。
他覆上凉凉的手背,闭着眼由指腹慢慢地摩挲他的脸颊,他的眉宇,他这辈子是戒不掉梅二了。
梅鹤卿压着他后退两步,脊背抵到了墙壁,攫住了唇。
夜里风荷来敲主子的门,里头答应一声,他便推门进来。看披外衫的主子正坐茶案,面前铺了本书,到近处一睹,上面的横竖撇捺的,写的全是他瞧不懂的字符,“主子,姓段的不见人了。府中的下人说过午出的门,这会戌时了还未归。”
梅鹤卿简单的簪子挽发,翻了一页纸,温声道:“许是卓兰请去喝茶了。”
“是公子出手了?”风荷一听大喜。
“前日在茶舍谈了,段愁生就交予他办。”
“是。”
温离方沐浴出来,穿了身熏过的衣裳。莲净早把抓来的段愁生关在书房,这一片是主子的住处,白夜在屋檐当值把守,不容任何的仆从丫鬟靠近。
温离撒着青丝步在笼光照映的廊庑,推了书房的门,莲净正守在挨捆绑了手脚的段愁生边上,嘴里塞了布条,呜呜呜地不晓得叫唤什么。
“你不是要我主子么?他来了。”莲净抱胸,稍微让了点位置。
段愁生艰难回头,盯着温离走过,坐去待客摆设的座位。
温离落座便翘起腿,胳膊肘一搭茶几,歪头枕着指背,挑挑眉,“啊,这是哪位?”
莲净上前,拎起林兔备好的茶水边给主子斟茶边回话,“是侯爷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