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温离像是恍然记起,调子拉得老长了,顿了问,“你无事抓他来做什么?小心侯爷怪罪了。”
“侯爷说他下毒,以您和侯爷的情意,要为侯爷作主啊。”莲净捧茶,话说的尤其委屈。
温离抬起脖子,单手接了茶盏,端着,目光定在依旧试图挣脱的段愁生那,轻飘飘地问:“此事当真?”
莲净抿唇,一副事情严重地颔首,“千真万确。”
“摘了,我问问。”温离抬抬下巴示意。
段愁生嘴巴一松,立即便嚎,“放了我!否则陛下不会放过在京城的国公夫人和世子!”
温离微眯眼,眼风像刀子,沉稳道:“这就是你敢这么做的理由?”
段愁生压根不知晓温离就是附离,只记得在京城外边的北衙校场附近见过,当时正闹叛乱,温离受了很严重的箭伤。
他跪着打量高坐的人,直说:“不是我敢那么做,而是皇命难违。”
温离一哂,“倒是忠心啊,求什么?”
“没什么可求的。”段愁生垂头,果决道。
“既然没什么求的,放一马侯爷如何?”温离吹了吹茶面。
“如何放?侯爷不死,陛下是不会信我的,彼时我在京城的一家老小都玩完。”
“不必考虑彼时了,眼下我得知,你觉得你远在京城的家人还能相安无恙吗?”
段愁生拧眉,黑着脸嗔目。
温离浅浅抿口茶,慢慢道:“救不得国公夫人和小世子,但要杀一校尉的亲眷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若不答应,也走不出这扇门了……”
他说得声音渐渐轻飘,默了片刻,是在给段愁生作最后的考虑。
“我答应你,你真能放过我?”
“我要侯爷活命罢了,你不逼我,我何须把事做绝。”
段愁生咽咽口水,“好。”
“你不能光口头答应我。”温离放下茶盏,深思熟虑道,“你要回头用与皇帝传密信的法子告知京城,那夫人与世子不就遭殃了。”
皇帝倘使觉着局势失控,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能将大哥革职查办,连带梅鹤翎也受牵连,兵权一收才真是无力回天。
景司忆是既要梅家为他所用,又要梅二去死。
“我要是把传信的细节告诉你,我一定活不成。”段愁生怕死,但不傻,就正因为这样,活得要愈加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