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抽出牙刷放下,季忆蹲下身抽泣,双手紧紧环住膝盖汲取着自身的温暖。
习墨,你剥夺了我单纯的快乐,离开你我可以重新获得快乐的对吗?虽然开始会很痛。季忆低声问自己。可是她低估了习墨在她心中的分量,他和君颂程不同,君颂程离开她她会伤心痛苦,但绝不会自暴自弃,习墨伤害她这份痛足够她记一辈子,即使伤好了疤痕也永远磨灭不了。
今天对沈雅惠来说同样重要,只是意义不同,她当然要好好打扮一番。
沈雅惠真正到达季忆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季忆也已经收敛好了痛苦的情绪。
来到楼下,看到坐在车子里的沈雅惠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季忆不得不承认人靠衣装。低头瞧了瞧自己一身的休闲服,自我满意的点点头她弯腰坐进了车子里,她穿的才是她的风格,她这样安慰自己。
这次的记者会沈雅惠也是下了血本的,从选址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明明不用半小时就可以结束了的记者会她却租了本市最高档的六星级酒店当会场,一盏盏的水晶吊灯闪得季忆眼球都快碎了。
一大推记者比她们更早的到达了会场,当沈雅惠推开会场的大门的时候一群大炮筒、一堆话筒全向季忆挤了过来,瞪大了眼睛她惊慌失措。
“季小姐,今天你召开记者会是想说什么呢?”
“你和‘习氏财团’
的习总裁的关系真的像报纸上写的那样吗?请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的记者会为什么习总裁没有来?”
看到这样的阵势季忆都傻眼了,如果不是沈雅惠推着她往前走她也许会被这一群来势汹汹的人潮挤出门外吧。
“麻烦让让,记者会马上开始,有问题待会会上问。”酒店的工作人员护着沈雅惠和季忆,为她们开出了一条通畅的路。
坐进席位里沈雅惠的私人公关队伍的代表首先站了起来“首先,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到来。”那位公关代表向到场的媒体深深的鞠了个躬。“今天的记者会是在季忆小姐的强力要求下才举行的,下面,让季忆小姐来说来。”那名代表转向季忆做了个有请的手势后就坐下了。
坐在沈雅惠旁边的季忆看起来局促不安,一看到现在这么多记者都两眼放光的看着她,而且这场记者会还是现场直播她就慌了神,一时竟然忘了站起来。
她感觉自己两眼发蒙,意识在一点点留出身体外,周围的人声离她渐行渐远,仿佛从另一个空间传来,虚无而飘渺。细密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她紧了紧自己的拳头,但心依旧发慌。
沈雅惠在桌底下用尖细的干跟鞋狠狠踩了她一脚,季忆吃痛,意识瞬间清醒,眼泪也随之溢上了眼眶。
面对镜头沈雅惠优雅的绽开一抹甜美的笑容,“她只是有点紧张。”这是季忆回
神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她怎么不说她的脚还有点痛呢。
吸了一口冷气季忆战战兢兢的站起来,“那个……感谢你们百忙之中能来我的记者会。”季忆本来就是一个马虎的人,好好的感谢词被她说出了一种:“感谢你们百忙之中能来参加我的婚礼”的味道。
“季小姐开始宣布事情吧。”其中一名记者开始催促。
“就是,开始吧。”随后记者群开始附和。
“最近,我和习总裁的事情闹得是人尽皆知,在城里引起了很大的反应。本来我是想等事情自己淡下去的,但是事态没有减弱的趋向反而越闹越大,对‘习氏财团’和周围的人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响,因此我不能不站出来说明事实。”握紧话筒季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沉稳。
这些话一字一句都是她从新闻稿上学来的,练了一个晚上,她不想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失误,无论是为了谁都好。
“那你是想说你和你们习总裁的关系不像报纸上所写的那样吗?”有记者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整个记者团声音此起彼伏。
“是的。”她说的斩钉截铁。“我和习总裁只是普通的上司和职员的关系,至于报纸上的照片纸是一场误会,习总只是想扶喝醉了的我一把,不巧这一幕都人拍了下来。这次事件给‘习氏财团’的声誉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作为‘习氏财团’的一名员工我有责任出来澄清此事,希望
大家不要再对我和易的关系加以报到。作为新闻工作者,你们应该很清楚习总前几年就和沈雅惠小姐订婚了,我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波及到他们的感情,希望你们理解。”季忆诚恳的鞠了个躬。额前的发垂到眼前的时候她合上了眼眸,将快夺眶而出的泪水忍住。
可是记者们并没有因为她这个举动而收声,狗仔队从来都是没有人情味的。
“习总那么优秀,每天和他工作在一起难道你就不动心吗?”
“听说习总不好女色,他的行为难道不是说明他对你有意思吗?”
新的一轮问题又向她夹击而来。
“习总是很优秀,但我对他只有尊敬没有一点私人感情。因为我个人给公司带来的极差影响,我感觉很愧疚,为了平息事件我决定……在近期内离职。”想到辞职后和习墨的关系真的就完全断了,季忆犹豫了一下。
这种情况沈雅惠早就预想到了,对公关人员使了个眼色旁边有人来到季忆旁边。“季忆小姐我们先走吧。”工作人员向她伸出手。
现在的季忆对沈雅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了,出了酒店司机就直接往她家开去。
可以了吧?习氏财团不会再因为他们的事情被波及了吧?坐在车里季忆低着头沉默不语,神情呆滞像失了灵魂。
开记者会的地方离她的住所不近,当车子开到“习氏财团”附近的时候出了事故——一辆汽车
拦路杀了出来。司机迅速扭转方向盘,车子紧急一霎,季忆来不及反应撞上了前面的椅背,额头一阵吃痛。
“司机,发生什么事了。”扶额,她抬起头询问情况。
“有车子插道。”司机也因为这突然的事故撞到方向盘上,好在车速不快又有安全带护着。
“哦,这样,没事就好。”虚惊一场季忆也无暇再想习墨的事了,伸长了脖子努力想看清车子外面的情况。
司机打了几声喇叭,奇怪的是,那辆插道的车子并没有走开,一直横挡在道路中间,后面的车子逐渐多了起来,一同都被堵住了,喇叭声此起彼伏,不满的情绪正在这一条路上蔓延。
“我去看看。”这种情况司机只好亲自去查看,后面的人有些也把头探出了车窗查看情况。
司机刚走到引起事故的车窗前敲了几下,那辆车的车门就突然被打开了,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司机开始和他交谈起来。由于距离造成了观察的困难,季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看到负责送她回家的司机拿出钥匙对着他们这辆车按了一下。
之后,肇事车的司机向这边走过来敲响了季忆的车窗。
她把车窗摇下一半,“有事吗?”
“出了点意外,你的司机让你去帮个忙。”中年男子善意的笑笑。
其实他这句话疑点重重,但是神经大条的季忆一点都没有发觉,没有一丝防备就下了车。向那辆
车子走近,她看清了沈雅惠司机的表情,似乎有点为难,但季忆没有并没有深想其中的原因。
在那辆车的门前停住,季忆试图透过漆黑的车窗玻璃向里面张望,但是无果。忽然,车门有了动静,在车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愣住了,车子里坐着的竟然是习墨!
反应过来季忆立刻反向就跑,但是习墨不会让她得逞的,顺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习墨用力一拉,不消一刻季忆就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在中年男子的帮忙下季忆被推进了习墨的车上,倒进了他怀里。
随后中年男子也回到了驾驶位上。
“开车。”
随着习墨的一声令下汽车扬长而去,留下沈雅惠的司机和一排被堵在后面的车辆。
习墨的身上仍旧用着她最喜欢的青草味的古龙水,原来她多么喜欢这样清爽明朗的他,可是这味道现在对她来说讨厌至极,她甚至觉得他留在她身上的这种味道还没有消散尽。每次午夜梦回,她都被这股青草味点醒,一遍又一遍撕扯着她的神经,残忍的让她想起让她最不能释怀的画面。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把头从他胸前撇开,她费劲的在他怀中挣扎,她一刻都不想再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那股味道让她感觉耻辱无比。
“安静,不要惹怒我。”垂眸,习墨的目光直直落在季忆的脸上,怒意展露无遗。
刚才的记者会他看到了,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被
他从肖特那里知道了,一向将情绪掩饰得很好的他怒了,真皮制的老板椅上被他抓出了五道深深的印痕,曲曲折折一路蜿蜒。
肖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态,脸上像凝了一层冰霜,随后怒意一点点从眼眸中喷薄而出占领了他所有的理智。肖特将咖啡放到他桌上的时候被他一手扫掉了,像一只愤怒的野兽。
季忆对他很生气,她一刻都不想被她圈怀里,她已经被他操纵够了,她想要反抗,但是对上他此时愤怒的神情她还是沉默了。压抑着不满的心情看向窗外,她希望能得到哪怕一点的缓解。
季忆刚缓解一点的心情在看到停车的地点后又被推到了崩溃边缘。习墨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那天晚上的那间公寓,他到底要羞辱她几次才够?季忆的心痛成一片,那个夜晚的心情又回落到了心里。
即使知道不会成功她也要反抗,她不想再回到那个房间里。一只手死拽着门外的一棵树她恶狠狠的瞪着他。
“习墨!放手!”她的声音带着不屈的坚持。
加重了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习墨眼眸半眯,“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程度。”一句话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
用另只手掰开她环抱着树干的手习墨毫不怜惜的把她拉到了门外。纵使季忆万般不情愿还是被带进了那个房间里,屈辱的记忆血污一般涌来化作一力道从小小的身体里面爆发出来。
她挣脱他的钳
制,“习墨!放开我。”眼瞳中泪光点点。
看到习墨她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胸口,她试过忍耐,但是做不到,能伤你的人都是你爱的人,她季忆也反抗不了这个规则。
“季忆!”直呼她的姓名习墨一把把她推倒到了玄关处的墙上,身体随即覆上。“你太让我生气了。”一只手控制住她的手举过头顶,习墨狠狠吻上她的唇。
紧闭着唇季忆凌乱的摇摆着头,她讨厌他这样,更讨厌在这间房里被他索取。这样的耻辱一次已经够伤了,她不想再要。
他从小就霸道惯了,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他讨厌被人违抗,特别是她季忆。她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他的怒火上浇了一把油。
“应了我。”停下动作,他空出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眸光深深。
她也怒了,怒不可遏。“放开我!”季忆不知道自己被他当做了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多么可笑,自己信以为真的感情。
为什么?明明已经被丢弃过了一次,她还是学不会爱情的规则?被伤了一次又一次?她不想在习墨面前流泪,就像当初不在君颂程面前哭泣一样。但是这回她真的做不到,怨恨的看着习墨她不争气的哭了起来,但季忆从他脸上看不到一点的怜惜。
“这样的你让我很生气。”
唇瓣明明柔软温热,但季忆却觉得冷极了,没有一丝温度。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抱
着沈雅惠的时候会不会这样?随后她的脑海中闪出了一个画面,那条刻着沈雅惠和习墨名字的项链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扑闪而过,她立刻觉得自己很可笑,到了这种时候还要为自己可怜的真心找一丝安慰。
“够了,你到底要羞辱我几次才够?”季忆的愤怒有增无减。
“呵……羞辱?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其他人都看懂了为什么你还是不懂,到头来还说我侮辱你?”习墨不怒反笑,神情是悲恸的,他的痛只有季忆能给。
扭动手腕季忆再一次试着挣扎,但是并不成功。“这里是你和沈雅惠一起住的公寓,你在这里一次又一次的玩弄我,你知道这对我是多大的讽刺?”
习墨的语气沉下来。“这只是个普通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