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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语老师?”
季明珠冷笑道,“好一个手语老师,我们小念为什么要找手语老师?你是笃定了这辈子要让他当个聋哑人么?”
季明珠反身过来,一把将男孩的胳膊拎提起来,“小念,你跟妈妈学,妈妈,爸爸,来,大声点!
妈妈!
叫!”
小念是天生的双耳失聪,根本给不出任何反应,可是此时的季明珠却像是疯了一样,扯着他孩子的耳朵,歇斯底里大喊大嚷。
小念被她狰狞扭曲的脸孔吓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阮太太!
你干什么!”
季云姿无法容忍孩子被这样对待,登时上前一步想要把孩子抢下来。
没想到季明珠看着如此瘦小虚弱,癫狂起来却也是一身的蛮力。
“你算什么东西!
我的儿子要你管!
想给这孩子当后妈的人不止你一个,省省吧!”
“季明珠!”
阮亭深铁青着脸,上手然将孩子从季明珠的臂弯里挣可过来,“你疯够了没有!
今天秦老师才第一天上门,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不怕人笑话么!”
“我怕什么?”
季明珠眼眸赤红,呼吸起伏:“阮亭深,你嫌我给你丢人了是不是?”
她眼里噙着泪,声嘶力竭的样子在季云姿看来都十分可怜。
她以为他们曾有盛世欣羡的豪华婚礼,她以为他们这三年来早已把日子过成神仙眷侣。
然而事实上——
一个沉默拒绝沟通的丈夫,一个歇斯底里精神失常的妻子,还有一个先天双耳失聪的残疾儿子。
共同组成了这个家里近乎一千天下来的鸡飞狗跳,这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要报复的人么?
季云姿站在阮亭深身后,说不清自己怀着怎样一种心态看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是解恨是窃喜?
或者,她早就不该再有其他任何情感上的动容,只剩下对儿子单纯的心疼就已经足够了。
“抱歉秦老师,让你见笑了。”
阮亭深把季明珠带到楼上,给她服了镇定类的药,然后才下楼来。
看到季云姿此时正抱着小念,坐在钢琴前,用大手拖着孩子的小手,一下一下按着黑白键的时候,阮亭深当场愣住了。
给盲人讲红色,教聋哑人弹钢琴?
“秦老师,你这是——”
季云姿这才转身过来,将食指搁在唇边,嘘了一下。
“你以为音乐是要用耳朵听的么?是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