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岙这才漫不经心的从一旁的走道晃晃悠悠踱步过来,他卡着林子谦的下巴,让他的嘴巴归位,又伸出一只手指点点他的眉心,按住他额间的魔焰图饰,直至将眉心掐出血痕来才出声道:“我警告你啊,不要再有任何试图寻死的想法。下一次,我就不会再卸掉你的下巴了。”
林子谦盯着邢文岙的眼睛没有分毫的转动,黑沉沉的眼眸里燃起暗夜一样的火光来,他一声不吭,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来反抗邢文岙。
邢文岙笑了一下,他在笑林子谦的天真。
他将手背负到身后,从现在开始,林子谦进入执法堂的准备工作就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邢文岙现在可以确定眼前的青年已经没了半点反击的可能性:“你当然可以不信我的话,继续一意孤行,试试看自尽之后的后果。没有记错的话,你虽是岚安的徒弟,终日在霜寒峰上闭门不出,外出做任务也少于其他师兄弟,可也不是全然没有朋友,我想想啊……”
林子谦随着邢文岙的话音而逐渐呼吸急促起来。
“你在外门的时候,有一个四人的合间,合间里面的其他三个人算是你的至交好友对吧?我想想啊,白麓桉……白家的旁支弟子,也是森淼峰的亲传弟子,他的哥哥白凉,是森淼峰峰主旋星的大徒弟,也是白家嫡脉,啧,他可不太方便动啊。”
邢文岙走走停停,时而摸摸下巴像是在回忆收集到的信息:“你的另一个朋友,洛扬风,啊!洛家下一任的家主,手里有个不错的关系网,人脉很广,不过至交好友屈指可数,若是真的动他,可能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就是洛家那边不好交代,嘶。”
林子谦的手微微攥紧,指尖摩擦之间的疼痛感让他的神经又一次受到了刺激,强迫他保持清醒。
“还有一个,就是安沉,戮情峰倨的亲传弟子,好像很是得倨的喜欢啊,又一心扑在修道之上,是个剑修的好苗子。按说我也不应该动他的,可是倨现在和岚安两个人在魔域边界,管不到宗门里的事儿,而且这个安沉的家世背景,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若是想要动一动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卑鄙……”林子谦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这是林子谦进了执法堂之后第一次说出和疼痛无关的话,邢文岙疾步过去,扯起林子谦的额发,让他的脸高高扬起,感受着自己的气息喷薄在他的皮肤上:“卑鄙?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要是说他们有嫌疑,你以为你又救得了谁?我告诉你,你最好把魔修的事儿老老实实给我招出来!别逼我对你重要的人动手!”
“重要……我最重要的人,还得是我师尊啊,呵呵呵呵呵唔!”林子谦的脸被打偏到一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得红肿起来,给他白的像鬼一样的脸上还平添了一抹色彩,让他整个人都看着反而有了活力:“怎么,说到你不敢动的人了?”
邢文岙很不喜欢这种活力,这种样子不该出现在林子谦的脸上:“你不要想着威胁我,岚安若是知道自己被捧在手里的徒弟骗了十几年,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
“你觉得我有什么本事,骗师尊……十几年?”林子谦吐出一口血水,反问邢文岙:“你们说我是魔修,要我认,要我交代,我什么都没做,交代什么,怎么交代?”
邢文岙这下彻底相信副掌门说的所为嘴巴死硬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他冷笑一声放下林子谦的头发,往半山水的牢房外走去,梦魇一般的声音还回荡在牢房里:
“你方才感觉到的小玩意儿,是我执法堂专门用来对付犯人的刑罚蛇,这些小家伙许久没有吃东西了,唔,如果冷了,恐怕还会找个暖和的地方钻进去也说不定,你好好想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