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2001年1月13日……星期六……阴
会考结束了,这两天高一、高二期末考,过两天就轮到我们期末和统考。学习氛围却一点看不出高三紧张的样子,班上大多数人都没怎么抓紧,不上自习的时间逛街的逛街,上网的上网,还有不少出双入对去牵手约会的。老班请了假,好几天没看见人了。陈舟对此戏言:“此时不牵更待何时?!当然是要抓紧分分秒秒啊!”
这莫非是“大考大玩,小考小玩”?可我们也没做到不考不玩啊?!放学后,我们班已经“人去楼空”,路过叶培盛他们班,教室里还坐得满满当当的,各个低头做题,无喧闹声,也无走动者。仔细看,没有老师,再看,真的没有老师!真像前两天老班忧虑的那样:“快班抓得不紧,复读班和平行班在奋起直追!”唉!我们这样下去,六个月后会是个什么结果?!不寒而栗。
自习时间,东霞提出要看我的日记。有些事真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一旦开了头就无法收尾,看日记便是如此。好在我是不介意东霞看的,故意和她耍闹了会,之后便顺从地拿出日记本与她“奇文共赏析”了。我的日记并没什么可赏读性,最多算是本劣质的写实小说。
“你以后把它整理整理出本书吧!或者出本笔记体小说什么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可以叫《走向成熟的心路历程》!呃……或者类似的名字也行……”东霞边看边絮叨地品评道,我笑笑,只把她的话当做恭维,不敢真的去做这种青天白日梦。还是收收心,先把眼下的考试应付过去再说吧!
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
2001年1月15日……星期一……晴
今天是期末考的第一天,考语文和英语。考试期间无论是时间性还是纪律性都比上课时松懈,到考场也差不多都是开考前三五分钟。根据上次月考成绩,姐姐奚萍坐在我前面。到考场前,我俩还有说有笑地,相互许诺“考试时对一下答案啊”,可一坐到位子上,她便进入待考状态,不再与我多言。牵涉分数就如同涉及利益,这样也好,她不问我,我也不问她,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我会反思我们的姐妹之情是否过于浅了些。是我做了什么有所疏忽吗?这段时间我照旧常主动去她座位旁和她聊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忙着看书和做题,我聊闲天的行为就显得有些不太懂事。是我耽误她的学习时间了吗?看她和袁英倒还蛮谈得来的,经常聊很久,可我一去,她们的交谈就结束了。是在讨论英语问题吗?还是我太多心了?袁英间歇性地对我爱理不理,我已经见怪不怪,不放在心上了,只是我不想看到奚萍与我之间也变成这样。希望是我多心了吧。
考场里坐在我旁边的是复读班十四班的男生,嘻眯着眼远远瞄了下,卷子上的名字大约是“聂新诚”。除了刚碰面时互相问了下各自擅长科目,和他也没说什么话,只是考前几分钟,坐在位子上相互点头示意或一个眼神的招呼便已心照不宣了。考试时倒是“合作”愉快,他很机灵,我也很配合,除了对答案以外,还相互取长补短、查漏补缺。可考完结束,我却高兴不起来,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合作时越痛快,合作后就越痛苦。这仅仅是期末考,真正的高考怎么办?我总不能寄希望于“旁边坐个既合作又有能力的人”吧?!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没有这么一个人怎么办?把自己的将来交给运气和他人是多不靠谱的事啊!
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在科目短板上陷入瓶颈,如何努力也无法突破,又无法抗拒走捷径的诱惑,总想分数能有个质的飞跃。我鄙视自己这不可见人的肮脏想法,却又不得不承认它存在的合理性。我纠结而胆怯,害怕有朝一日被人发现我原来是个虚伪且实际能力低下的人,害怕黑暗面被曝光、被正义的刺目的光照瞎双眼。可另一种“幻觉”又似乎在告诉我:世界处处都是这种黑暗!与我相同的这些人,无论是否被发现,终将走向社会,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按自己的习惯,抄袭别人的成果,获取自己的利益。就像早上语文卷子里的阅读题说的一样:鲁迅在现在仍是伟大的,伟大于他的“不合时宜”。现在和当年一样,麻木的、懒惰的、被历史洪流驱使的终究是大多数。少数坚持的另类便显出它的“不合时宜”来。
考完试后仍旧是松懈,会考后遗症四处蔓延。“考试的时候你快点做完了给我拿答案去”成了一句时兴的口头禅,被成绩在中段以后的人拿来开玩笑打趣,以彰显他们对考试严肃性的无视。是否真的会去递答案,那就真真假假,看各自的关系和造化了。
晚自习前,教室的电视里放着电视连续剧《鉴证实录》。
“那个‘小棠菜’虽然看着黑瘦,穿婚纱还蛮漂亮的!”
“唉!还是不跟曾Sir在一起的好!爱曾Sir爱的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