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1 / 2)

🎁美女直播

日头渐渐西移,崔韵时被谢燕拾使唤来使唤去,挑了一个时辰以后,谢燕拾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花。

崔韵时对她挑了这么久这件事毫不意外,她就是想折腾自己。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谁让她没有较真的资格,只能忍气吞声。

崔韵时说服好自己,右手手指慢慢地将枝条弯来绕去。

一旁的元若几次欲言又止,他想给她打个下手,替她捧住那几截花枝。

那么大的花环,单手制作实在不方便。

可他明白二姑奶奶是故意刁难夫人,她不让夫人的丫鬟帮忙,更不可能松口让他搭把手。

他见崔韵时一直抬着右手,这样的姿势久了手都要麻了。

他说话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夫人休息一会吧,我给夫人捧着花环,不会弄坏的。”

崔韵时想了想同意了:“多谢你。”

元若赶紧道:“夫人哪里的话,我当不起夫人谢。”

崔韵时其实并不觉得累,她的手就算拿刀执剑一个时辰也依旧稳当。

只是因为心中很不情愿,轻飘飘的花枝拿在手里都觉得坠手。

她歇了一会,从元若手里拿回花环继续做,总归是躲不过去,早点做完早点结束。

下人们端上点心,又给谢流忱几人添了茶。

兄妹俩说说笑笑,微风吹拂,送来花香,好不惬意。

谢澄言一直没有回来,崔韵时的目光在她留下的空座上看了一眼就收回。

她没想着坐过去,谢燕拾是存心要她站在一边,像个下人一样给她编花环。

现成的借口都有了:谢燕拾害怕她这张与梦中妖物一般无二的脸。

她若还想着坐下歇一会,最后也只是自取其辱。

崔韵时又花了不少时间,终于将花环做好。

谢燕拾抬了抬下巴,示意崔韵时:“戴在我头上吧。”

她已经十分熟练,毫无顾忌地把崔韵时当成丫鬟一样使唤。

崔韵时短暂地看了谢流忱一眼,见他只看着谢燕拾,并未有制止她的意思。

也是,他之前都能放任谢燕拾,现在又怎么会阻止呢。

他如果有半点不忍,她采花编花环的一个多时辰里,他有无数个时机可以说一句阻止的话。

但是别说为她说一句话,他连让人给她一口茶都没有提。

她自认尽到了夫人的职责,如果为人妻子也有考校,她的成绩不敢说是尽善尽美,无可指摘,至少也能拿个上等的评分。

可他却根本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长兄,这个花环有些小了,你说呢?”

“我觉得大小正合适。”

谢燕拾看他一样:“长兄你就爱和我反着说,明明小了。”

她转而对崔韵时道:“大嫂,你再重新做一个吧。”

崔韵时看着她那张盛满笑意,几乎是肆无忌惮的脸,想给她一巴掌。

但是比她更让人恶心的是谢流忱。

如果不是他纵容,谢燕拾怎么敢这样放肆。

谢燕拾催促道:“大嫂,你别站在这了,快去重新摘花吧。你可要快些做,天要黑了,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等着你。”

崔韵时垂眼:“你们可以现在就离开,我做完了再遣人送给你。”

“那怎么行呢,大嫂为我这样劳心,我当然要陪着你。万一有哪个不懂事的丫鬟心疼大嫂,替你做好了再送来,那我是不依的。”

崔韵时不和她继续口头拉扯,反正她有谢流忱当靠山,有恃无恐。

今日她想离开这里,只能任凭谢燕拾挑刺挑到她满意为止。

这一下午崔韵时返工了四回,每一次做完的花环,谢燕拾都能挑出她不满意的地方。

“加一段满都香进去吧,全是粉白色太单调。”

“这朵花太大了,剪一枝小的来重新做。”

“这一枝花香味为什么没有其他的浓,不行。”

他们兄妹悠哉游哉地品茶吃点心,她却要像个下人一样站在他们身后,听着谢燕拾的意见反复修改,重新编织。

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尽管崔韵时一直知晓自己在谢家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心中早就做好准备:关起门来,她受些委屈没什么,出了这个门,她还是明仪郡主认可的长媳,依旧风光无限,旁人还是会因为她而敬重她的家人。

这些道理她以前想了好多好多遍,告诉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那么矫情,被人羞辱就气得几个晚上都睡不好。

她都多大了,不能再像少年时那样,以为尊严是世上顶顶重要的东西。

她明明想得很清楚,可此时此刻,她还是觉得这一切没意思极了。

她想娘亲,想妹妹了。

她心思一乱,花枝上的刺扎破了手指,几滴血流了下来,血量并不大,但有一滴血还是落在了粉白的花瓣上。

谢燕拾惋惜道:“好好的花环,都快做完了,这下不就废了吗,大嫂,你也太不小心了。”

“我还当大嫂能做好,没想到连丫鬟都不如,白白让我期待这么久。”

崔韵时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想把花环摔在这两个贱人的脸上。

她就这么站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把情绪都克制好,转身出去剪第六个花环的花材。

做到第七个花环的时候,谢澄言找来了。

她不可置信地问:“你们为什么还聚在这?一个下午都过去了。”

她再一转头,看见站在后边的崔韵时,讶然:“为什么嫂嫂还在编花环?”

她原本借口净手离开,不想再留在这里看二姐姐丢人现眼。

可是眼看到了饭点,她院子里的小厨房做了嫂嫂爱吃的五味杏酪鹅,她让丫鬟来请嫂嫂一起用饭,却得知嫂嫂还未回院子。

她不禁想起下午的事,特意跑来亭子里看看,嫂嫂当真还在这里。

她想要冲谢燕拾和谢流忱发火,又忍住了,这事闹大了传出去只会让嫂嫂面子不好看。

大家一问谢家两位小姐为什么吵架,哦起因原来是大嫂被小姑子和丈夫联合起来,使唤得团团转。

谢澄言对谢流忱道:“长兄,我要请嫂嫂一同用饭,我们先走了。”

她心里很气,语气也硬邦邦的。

谢燕拾才不会轻易就让崔韵时这么离开,她闲闲地道:“大嫂既然答应了我,怎么能不了了之,借着吃饭就甩手不干。君子以信义立于世,我不好诗书,读的书没有大嫂多,可是这个道理我也明白。”

她做出请教的样子问:“敢问嫂嫂,你若是就此离开,是否便算失信于我?”

谢澄言沉默两息,忍了又忍,没有忍住,直接拍桌开骂了:“荒唐!你少在这里作出谁亏欠你背弃你的样子,你做了什么我不多说,我就问你,你敢不敢和我去母亲面前,将你今日的一言一行都说一遍,到那时候,你还敢像现在这么颐指气使吗?”

她再转向谢流忱:“至于你,长兄,我只想说,就算拉条狗过来,它都比你会当人丈夫,至少它不会帮着别人咬自己的妻子。”

谢流忱听完毫不动怒,反倒笑了一下:“你这个说法真有意思。”

谢澄言:“……”

她看得出来,谢流忱是真的认为那句话有趣。

她觉得他脑子简直有病,嫂嫂怎么嫁了这样的男人。

若她是男儿,嫂嫂大可来嫁她,她不敢说自己比其他人的丈夫强上多少,但她有自信,必然比长兄好上千万倍。

谢燕拾却没有谢流忱那么好的心态,她根本笑不出来,满面怒容回骂道:“我为何不敢,倒是你身为妹妹,却对我这个姐姐不尊不敬,你敢让母亲看见你这个样子吗?你倒是一贯的会装模作样,母亲还夸你直率爽朗,却又不失细腻心思,你分明是个没有教养又下作的……”

谢燕拾的话还没骂完,就被谢澄言抓住了头发,猛地一提,谢燕拾的骂声瞬间变为嗷嗷的惨叫声。

两人撕打在一起,在场所有下人惊呆了,反应过来后全都一拥而上想要分开她们俩。

谢澄言:“你不是做噩梦梦见妖物长了嫂嫂的脸,怕得要死吗,以后你不会做这种噩梦了,因为以后你的噩梦里都是我的脸!”

谢燕拾:“谢澄言你这个贱货你啊啊啊啊……”

“你接着骂啊,你的头发我抓着很趁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