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在他心底的往事,终于得见天日,他下颌收紧,也许即将接近真相,平静无波的心中,难免起了波澜。
晏鹤眠:“我的父母,在二十年前被谋杀。”
一开口就这么劲爆,江知棠连忙坐直,找了找没看到瓜子,她就端着纸杯打算边喝茶边听晏鹤眠说那过去的事。
“警方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至此,案件成为悬案。”
晏鹤眠闭上眼,似乎回到了那噩梦般的一天,推开门,父母被残害的尸体倒在客厅,血流的到处都是,血腥味充盈鼻腔,让他不停干呕。
只一瞬,他便睁眼,神色如常地说:“当时现场只有玄武,我想请你问问玄武,是否知道凶手情况。”
茶还没喝一口,他话就说完了。江知棠还以为能听个紧张刺激充满爱恨情仇的故事,结果就这……
“好,我帮你问问。”江知棠放下纸杯,倾身手指屈起敲了敲透明盒子,“玄武,你不是要让我帮眠眠嘛,刚才眠眠的话你也听到了。想说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转告给眠眠的。”
眠眠,晏鹤眠神色一怔,自从父母去世,他便没听过这个称呼。
目光不由落在江知棠身上,她水润润的眼睛看着玄武,声音甜甜的诱哄它说话,脸颊酒窉若隐若现。
双马尾一晃一晃的,雪白粉嫩的脸蛋像夺目的明珠。晏鹤眠指尖摩挲,心情莫名放松,他看着像只毛发雪白垂耳兔的江知棠,无声笑了下。
明明是玄武说要帮助,现在却不说话。
还好江知棠哄动物的功力见长,对它是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终于让玄武开口。
[我知道谁是凶手,但光凭我的话,不能当做证据证明是他杀的。]
玄武一直待在晏鹤眠身边,它看着晏鹤眠为父母的事到处奔波,自学法律,因此它也知道一点法律常识。
可它只是只乌龟,谁会相信乌龟的话?
[而且二十多年了,已经过了案件追溯期。]
江知棠昨天看刑侦剧的时候就发现,游戏里的法律法规和现实一样。
晏鹤眠就算找到凶手,可一没其他证据,二是已经过了追溯期。
玄武说得很有道理,“但他有知情权。我相信晏先生一定一直在寻找凶手,不想错过任何找到凶手的机会,即使过了追溯期他也不曾放弃,对吗?”
“我们没有权力替别人做决定,也许你认为瞒着是件好事,可真相近在咫尺,谁又甘心放弃?”
晏鹤眠从话里听出问题所在,他沉声道:“玄武,你知道的,我要真相。”
[好,我说。]
玄武缓缓爬到晏鹤眠对面,它小小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疲惫。
[眠眠,有些话二十年前,我就想对你说了——不要伤心难过,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守护你。]
江知棠把玄武的话一字不差地转告给晏鹤眠。
“谢谢你,玄武。告诉我真相吧。”晏鹤眠阖上眼,语调微颤,他摸着左腕佩戴的腕表,冰凉的触感让他情绪缓解,再睁眼时,多余的情绪已消散。
玄武:[眠眠,凶手是二十年前你父亲的好友,王炳文。那天他突然过来,一进来什么都没说,在客厅用随身带的刀把你父亲杀害了,你母亲恰巧这时回家,也被……]
[他杀完人处理了指纹,拿走了家里的钱财,还把门锁破坏,所以当时警方一直误认为是入室抢劫杀人。]
江知棠把玄武的话说给晏鹤眠,她难免想起自己与晏鹤眠相似的经历,不过自己比晏鹤眠幸运,因为她把凶手们都送进监狱了。
自己亲手为父母报仇,可晏鹤眠却不能。
她知道这是游戏,因此行为没有克制,她坐到晏鹤眠身侧,戳了戳他的腰,哇,小腰蛮劲的。
晏鹤眠身体瞬间绷起,侧头目光冷淡地看向江知棠,细链并未晃动,金色链条与他英俊的脸相得益彰,像古时禁欲优雅的贵族小姐,以此约束仪态。
江知棠眨眨眼,她眼角下垂,看人时十分无辜,像是没发觉晏鹤眠的冷淡,她认真地说:“别难过,等找到那个混蛋,我替你狠狠揍他一顿。”
晏鹤眠眼中撩过一丝惊讶。此时玄武也说[我的爪子很锋利,我要把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抓花!]
江知棠把玄武的话说给晏鹤眠听。
他轻笑了声,“在父母葬礼时我见过他。”回忆起那一幕,晏鹤眠语气不明地说:“他说同我父亲是多年好友,要收养我。被我拒绝后,没多久听说他举家搬到国外了。”
江知棠不解:“收养你?这算凶手仅剩的良知吗?”
晏鹤眠不这么认为,可他不想打破这份珍贵的纯粹和天真。
“吱吱,多谢你。”时间不早,他站起身,“我有要事需回去解决,我们下次见。”
江知棠感觉自己成了个工具人,不过她对好看的人包容度一向强,她主动要了晏鹤眠的联系方式,“一路顺风哦,记得和玄武常回来看看。”
他点头,“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
晏鹤眠走了没多久,阎明推门进来,急切地说:“吱吱,有人在农贸市场被杀,你要不要一起出现场?”
“要!”
——
坐在警车上,江知棠好奇地问系统:“你知道晏鹤眠有什么急事要回去吗?”
[抱歉吱吱,我不能透漏游戏npc信息。]
江知棠并未失落,她猜到大半,晏鹤眠的急事大概率王炳文有关。
到达案发现场时,法医及技术科已经开始勘察,曼玲拿着本子询问周围群众,见到阎明和江知棠过来,连忙上前,“阎队,吱吱,死者是市场买菜的小贩,根据群众描述,凶手戴口罩帽子,左手臂有麒麟纹身。”
阎明目光环视周围,瞥到市场里的监控摄像头,他问:“监控查了吗?”
曼玲点头:“李哥已经去看了。”
江知棠想起麻雀妈妈的话,打量四周。
“吱吱”,阎明看向江知棠,见她转着脑袋左右看,笑了下,轻轻拍了拍江知棠的肩膀,“在看什么?”
江知棠很认真地说:“听说有凶手杀完人后会回到案发现场,我在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阎明赞许地点头,“没错。或许昨夜犯人就在小吃街看着我们,但小吃街人流量大,小路四通八达,没办法拦截各个路口排查。”
这时刘法医走过来,对阎明和江知棠打了声招呼,“死亡原因和小吃街死者一样,不过有一点很特殊,你们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