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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正神 提笔再战 23477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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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微微一笑,三人推门进去。

他们的气质、气场太强,一进屋后赵廓就安静下来,不再大吵大闹,但是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

高月明与陆风对视一眼,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悄悄摸了一把眼睛,然后庆幸陆风的眼睛不好,没有看见的他窘迫的样子。

璋县的景色已经看过,时辰也不早了,赵廓他们与陆风几人告辞。

平生还有些意犹未尽,闻问陆风是不是要回村子了。

陆风却是摇摇头,“我们去王都。”

“去王都做什么?”

“去见你大师兄。”

第145章远赴王都

吴羽子和袁成杰他们本意是不想和陆风一起前往的,两人像是被陆风散福的那一幕给刺激到了,就想赶紧回去修炼。

但是在听见纪明悟是一人独自过新年时,还是决定一起前往,人多也好热闹热闹。

“先生,我只怕是去不了。”苏木突然出声,“我的本体还在草堂,我无法离开太远。”

虽然苏木也很想和他们一起过去,但是他一旦离开大青槐树,魂体就会越来越弱,就像鱼无法离开水一样。

在璋县范围内还好,但是真的不能再远了。

众人也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但陆风闻言并没有立刻做决定,而是看向苏木,“身上可带有槐木的树枝?”

苏木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有倒是有,只是一截枝丫比不上大槐树,我无法在上面栖身。”

他边说边拿出树枝递给陆风。

陆风接过看了看,十分平静道:“无妨。”

这槐树枝上的气息确实是门口的大青槐树无疑,只是气息太弱,就如苏木所言,一段枝丫无法让他栖身。

不过陆风也不打算让苏木附身在这树枝上。

几人好奇地看着陆风,看他打算如何做。

只见陆风仔细打量树枝,然后在上小施术法,那枝条就变成了毛笔的模样,说不上有多漂亮,不过笔杆上的树木纹路倒是一清二楚。

他掏出一张纸,在纸上豪迈挥墨。

吴羽子和袁成杰两人看见墨迹间隐隐有白光闪过。

不多时,一棵栩栩如生的墨色槐树就跃然于纸上。

吴羽子几人凑近了看,然后齐刷刷地给陆风投来一个佩服的眼神。

陆风神情没什么变化,手里的毛笔也重新变回了树枝,然后被陆风送到了画像面前,槐树枝立马化作一缕白烟融入画中,墨色槐树瞬间变成了生机勃勃的青色。

微风吹来,众人看见那画上的槐树好像是动了动,仿佛一个缩小版的大槐树就在眼前。

“进去试一试。”

陆风发话,苏木就点点头,一跃进入画中。紧接着,他激动的声音从画中传来,“感觉这棵画出来的树,和大槐树相差不大,多谢先生。”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走吧。”

陆风将画仔细放好,然后使出腾云驾雾,带着平生一下子飞到空中。

吴羽子两人见状,各自唤出自己的法器跟上。

吴羽子的剑陆风是见过的,但是袁成杰脚下的东西倒是让陆风感叹这世间无奇不有。

那是一个泛着金光和紫气的威武大印,其上有九条真龙盘踞,下面则刻着主皇大印这四个字,无不在彰显袁成杰的身份。

大印看着很笨重,但飞行的速度却是一跃千里,丝毫不落于他们。

如果说吴羽子御剑是潇洒,那袁成杰御这方大印则是威严十足,他浓眉长袍,双手背负尽显帝王霸气。

两人都是御器,只有陆风踩着白云惹来几双眼睛注视。

平生站在云团上,好奇地蹲下摸了又摸,拍了又拍,胆大的试图把云团扒开,看看底下是什么。

可惜他什么都摸不到,这云如烟如雾,他的手只会穿过其中,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吴羽子两人一直观察着平生的动作,见云真的只是云后,吴羽子实在耐不住问陆风这腾云驾雾的本事能不能教教他。

陆风哭笑不得,不是他不愿意,实在是修行路子不同,他也不知如何教,而且……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道一的剑在前辈的手中已是出神入化,潇洒至极,何须再弄一团云来锦上添花。”

又开始下雪了,零零星星的倒是不大。

青竹竿缩小后插在发间,陆风负手而立,脚踏白云穿过雪幕。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好生潇洒豪迈。”吴羽子看着陆风,“我方才就是觉得驾云新鲜,不过听先生说完这句话,我突然觉得御剑也挺好。”

“至少比御大疙瘩好,不伦不类的。”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袁成杰说的,然后就换来袁成杰一个鄙视的眼神。

“老猿头,你别不服,不信咱们比比。”吴羽子笑呵呵地抚须,眼睛看向陆风,“先生,一起比比看,如何?”

陆风哪里能不明白吴羽子的小心思,他根本就不是想和袁成杰比,而是想看看自己这云能飞多快。

“我这云团虽不能一个跟斗就十万八千里,但是也慢不了太多,二位真要比吗?”

难得听见陆风如此不谦虚,袁成杰也来了兴趣。

陆风看他们两人跃跃欲试,便笑了笑,将没反应过来的平生收进袖里乾坤中去,怕他一会儿被风吹到云下。

不过此举却引起了吴羽子和袁成杰的好奇,他们注意陆风这随意收取的动作很久了,起初还以为是陆风身上有储物的法器,但是这储物的法器可储不了活物鬼魂。

不过想到应该是仙人的独有手段,他们也就忍住了心中的好奇,没有追问,而是活动活动筋骨,专心准备与陆风比一比。

“准备好了?”

“那便开始吧。”

……

高楼屋顶上,享受着尘世喧嚣的七昭突然猛地坐起身,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怎么了?”

皇甫应海提着两壶酒跃上屋顶,大摇大摆地走到七昭身边,壮硕的体格踩得瓦片咔咔响。

七昭皱眉,头一直抬着,眼睛未曾挪动。

“有流星?”皇甫应海也跟着抬起头四处看,可却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七昭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她不确定刚刚看到的、一闪而过的三道光影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太快了,快到她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像是突然眼花了一样。

皇甫应海看着她,“你这表情可不像是看错了的样子。”

“算了,想那些做什么,”七昭伸手从皇甫手里拿来一壶酒打开,潇洒地与他碰了一下,使得酒坛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没想到今夜竟然会与你遇见,幸会。”

他们都是孤身一人出门历练的,而方才两人却刚好在街上遇见。

当初天山之行,他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所以不介意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皇甫应海看了七昭一眼,“我看你像是想家了。”

七昭难得笑笑,“我除了圣地就没有其他的家了,倒是有个姐姐,但我不知道她还活着没有。”

七昭一直以来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治好师父的病,一个是找到自己的姐姐。

第一个已经实现了,所以这一次下山,她并不是单纯的出来历练,也是在寻人。

皇甫应海听出七昭情绪不佳,但他抓耳捞腮的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七昭突然岔开话题问:“皇甫兄怎么会在大虞王朝?”

皇甫应海笑笑,“只怕在大虞的不止我一个。”

他们两人,一个的五大世家之一的皇甫世家,一个是四大圣地中的天愚圣地。

两人虽然都是孤身一人,但是都代表了两个极大的大势力,尤其是七昭。

“据我所知,道一圣地的首席大弟子已经在大虞了,其他人……只怕也不远了。”

从天山回去之后,大家表面都十分淡定,但是除了道一圣地和南宫世家是真的淡定外,其他人都在暗中收集消息,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集在了大虞王朝。

所以皇甫应海觉得遇上七昭一点都不意外,将来遇见其他人也不用意外。

七昭并没有反驳皇甫应海的话,选择默认。

大虞王都上空。

吴羽子和袁成杰终于追上陆风。

陆风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等他们很久了。

“哎~先生真是让人莫尘望及啊,服了服了。”

吴羽子觉得幸好还有袁成杰陪自己,还有个人被他一起狼狈追赶。

他们原本还以为自己与陆风差距不会太大,就是被甩在身后也不会甩太远。

结果哪里晓得,这才开始,陆风就一下子消失在自己眼前,让两人看傻了眼。

袁成杰也不再从容,呼吸微重。想他们修行这么久,还从未觉得飞行如此吃力过。

哪怕是蒋育道,他们都能远远看着对方的背影,但是陆风却是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

陆风不在意输赢,指着下面道:“到大虞了,走吧。”

王都里还有不少修真者,但是陆风三人在上空悠哉悠哉飞过时,无人能发现他们。

这里不愧是王都,可比璋县热闹多了,几人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白鹿书院。

他们飘然落在白鹿书院的院子中。

与外面的锣鼓喧天不同,书院里冷冷清清的。

青竹竿回到陆风手中,三人就在书院里逛了起来。

“是个书香之地,比咱们的太平书院大多了。”

袁成杰道:“白鹿书院乃是一国之书院。”

言下之意就是村里的太平书院确实不能和白鹿书院比。

出钱修太平书院的人是县城的商贾,虽富,但不大富。

修建太平书院的匠人是好,但不是最好。

可白鹿书院用的都是最好的,这如何能放在一起比。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一处院子前,而院中阁楼里灯火通明,那挑灯夜读的身影被烛火映在窗户上,屋外白雪簌簌。

“有人来了,我们先等等吧。”

听见有脚步声从外面来,陆风三人就隐匿身形在旁边看着。

“纪明悟!快开门!我们来了!”

几个裹得非常厚实年轻人手里提着食盒,拿着酒快步走进院子,寒冷的空气无法阻挡他们激动的心情。

“你们怎么来了?”

听见声音的纪明悟放下书打开房门,就见好几个交好的好友朝自己走来,他十分错愕,因为事先并没有约定。

一群人看着纪明悟愣愣的表情,笑着挤进了屋里,把食盒里的东西通通拿出来摆在桌上。

张玉成道:“我在酒楼里遇见院长了,这才知道纪兄你不厚道,竟然一个人躲起来悄悄用功。”

“这是想趁着我们吃喝玩乐的时候,甩我们几条街,然后一举拿下状元是吧!”

“就是!可不能让他如愿,今日定要灌醉他!”

第146章魔物登门

陆风几人隐匿身形看着这一幕,在众人进屋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悠哉悠哉地看着眼前的这群年轻人。

吴羽子手指一勾,刚从食盒中端出来的一盘糕点就落在了他的手里。

“哎?”

拿食盒的展少观在食盒和桌上之间来回地看,满脸疑惑地皱着眉头,“奇怪,我明明记得刚拿出来,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旁边的张玉成见展少观看着食盒发愣,就上前问:“怎么了?”

“我,我方才记得拿出了一盘红糕,但是转眼间,这糕点连带着盘就不见了。”

张玉成听见这话也是愣了一下,这红糕是新年之时家家户户都会吃的喜庆之物,之前他也是亲眼看见展少观亲手放进食盒,然后带过来的。

两人大眼对小眼,几息之后,张玉成道:“罢了,就是一盘吃食而已,可能是拿的时候拿漏了。”

展少观点点头,也不再执着这件事。

而在角落里,吴羽子心安理得地端着盘子,将它递到陆风的面前,“先生尝尝,我觉得比小山村的要好吃一点。”

目睹全程的陆风哭笑不得,伸手拿一块这所谓的红糕尝了一口。糕粉细腻,确实比璋县做糕点的手艺好,口感上略胜一筹,不过味道上大差不差,外形和用料上也没有什么创新。

“先生,现在小纪有许多人陪,我们可还要出去与他一见?”

吴羽子抱着盘子,躲开了袁成杰伸过来的手,装作没有发现地看向陆风。

陆风看纪明悟与友人们相谈甚欢,想着这孩子也不算孤独,但是来了这一趟,若是不出去与他见上一面,让这孩子知道他们来过,感觉又像是白跑一趟。

“再等等看吧。”

无论是见还是不见,都不急于这一时,他也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观察纪明悟最近有什么长进。

陆风既然发话,吴羽子就算觉得这里无聊也不再说什么,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这些年轻人谈天说地。

只是不过一会儿,他突然朝着门外看过去,袁成杰和陆风亦是。

吴羽子鼻子动了动,然后脸上露出一个不带真心的笑容,“这是又来人了?今夜这书院可真是热闹啊!这趟不白来。”

“是那种东西。”

袁成杰眉头紧皱,像是闻见了什么令他不舒服的味道。然后他下意识看向陆风,却见他神色不变,一如往昔那般淡然平静。

白鹿书院外,张君鉴和陶愚松跟在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身后,男人看着白鹿书院的匾额,回头对张君鉴道:“白鹿书院这四个字是先帝亲题,张院长可要守好,别丢了这四个字。”

张君鉴听见这话,在后面直冒冷汗。

这段日子实在是太太平了,以至于让他们放松了警惕,以为新年也不会发生什么。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新年夜,皇帝不好好待着皇宫里享乐,突然就跑出来指名要见纪明悟,现在又对他说这样的话,这让他的心跳七上八下的。

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开书院门。

皇帝身边的太监正要通报,却被皇帝打断,“好了,朕此次是微服出行,不用如此大的阵仗。”

“陛下这边请。”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陶愚松比张君鉴镇定多了,面不改色地为皇帝引路,仿佛就是随皇帝出游的忠心耿耿的臣子。

“文相好像对白鹿书院很熟啊。”

陶愚松拱手行礼道:“回陛下,前些日子老臣的宅子塌了,就在白鹿书院暂时借住,所以还算熟悉。”

“哦对,文相塌房了,”皇帝像是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朕记得文相与书院院长是旧识,借住一段时日也正常。”

瞧着君臣表面和谐,话带不善,跟在后面的张君鉴无声叹息,希望接下来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一行人来到阁楼门口,屋里听见声音的纪明悟几人出门一看,就见一个全身上下透着我不是普通人的男人,被人拥簇着过来,身后还跟着院长和文相。

其他人不明就里,但是纪明悟却看见了院长担忧焦急的眼神,以及文相的郑重和谨慎。

这两人的态度昭示着面前的男人身份不凡,而大虞内外,能让他们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是纪明悟仅犹豫一瞬,便上前对男子拱手行礼道:“参见陛下。”

他的话音刚落,周遭一片静悄悄的,那些没有见过皇帝的学子都惊恐地看着纪明悟。

见没有人反驳他,其他学子终于反应过来,惊慌地行礼。

“参加陛下。”

“都起来吧。”皇帝看了看纪明悟,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反而还对他笑笑,露出肯定的神色,这才抬脚进入阁楼。

张君鉴看向陶愚松,想知道这皇帝突然要干什么,但是陶愚松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仿佛事不关己。

不过张君鉴看见陶愚松这个样子,心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想起当初道一圣地的人亲口说过,纪明悟是道一要保的人,想来皇帝再昏庸无能,也不敢直面道一圣地,所以这么说起来,纪明悟今天不会有什么事,难怪陶愚松这么淡定。

想明白后,张君鉴在心中默念几遍,“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想清楚之后,张君鉴的腰板不知不觉就挺直了。

阁楼里。

皇帝看见桌上那些喝酒游戏的东西,笑着道:“朕的到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张玉成这些人哪里敢说什么,都只能惊慌地拱手,而纪明悟却是在思考这个皇帝突然到来的含义。

只见皇帝坐在高位上,旁边的是他现在最受宠的妃子,可尽管她姿色如何脱俗,也没有人敢多看她一眼。

但凡能多看一眼,就能发现这美丽的躯壳里没有一点生气,双眼空洞如傀儡,不像活人。

“都坐吧,不必如此紧张,你们都是大虞未来的栋梁,朕无非就是过来看看朕未来的臣子罢了。”

皇帝边说边拿起桌上纪明悟平日里写的文章看。

“不错不错,不愧是文相看中的人,确有状元之材,”

旁边,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陆风三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个恶心的味道是从那个女人身上传来的吧,这皇帝身上也有一些,不过看着倒是没有什么不妥,先生觉得呢。”

陆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两位认得魔?”

“原来是叫魔……”听见这个名字,两人就明白陆风也知道那个东西,所以义愤填膺道:“当然认得!”

他们两人活了这么久,自然是什么都见过了,尤其是魔这个东西,恶心到令他们终身难忘。

“不瞒先生,我们与魔交过手,只是不知道那是魔而已,只知道那东西怎么杀都杀不死,实在恶心。”

为了弄清楚那是什么,两人曾经与之大战不知多久,每次看似已经把对方杀了,但眨眼间对方又卷土重来,差点没把频频放大招的两人累死,最后把那家伙逼进丹炉中烧了大半年才把对方烧成灰。

“如果可以,我们真不想遇见这种家伙。”

吴羽子说完抖了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陆风点点头,想起天山中被镇压的魔种对其他人来说确实很难缠,而自己的功德似乎刚好是魔的克星。

“那两位遇见的魔也是这种,吸食他人七情六欲的吗?”

“啊?”吴羽子疑惑。

袁成杰也惊讶道:“难道魔还分不同物种吗?”

陆风从两人的反应中看出,他们遇见的魔与眼前这种不同。

“若陆某猜得没错,魔就像兽一样分飞禽走兽和蛇虫鼠蚁等不同种族。”

陆风看着皇帝身边的妃子道:“眼前的这一种喜好吸食人的七情六欲,会藏匿在人群中,像圈养食物那样时不时吸一吸,不会一次就将人弄死。”

“但若是有危险,它就会立马将之吸食一空,不止是七情六欲,还有精魄血肉,而被吸食的人则会变成一张空荡荡的人皮。”

幸好吴羽子两人看得多,还算镇定,这要是换作其他人,只怕是已经坐不住了。

不过如此看来,混元界的魔物应该并不多,他们活了这么久也就遇见两只而已,不然的话,早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了。

“那这魔物就更不能放过了。”

吴羽子说着就要去掏自己的炼丹炉。

这东西自从很久以前炼过其他魔物之后,他就一直很嫌弃,将之抛在储物袋的角落里吃灰。

哪知陆风却摇摇头,“不急,这妃子的躯壳里只是它的一缕魔气,它的本体应该在魔宫之中。”

它来这里,估计是为了纪明悟身上的竹笔。

上次竹笔伤了它,而且还伤的不轻,现在看来是伤养好了,所以迫不及待来找纪明悟。

那妃子突然身躯僵硬、汗毛直立,它感觉到有几双眼睛盯在它的身上,令它感到恐怖害怕。

可是它四处环顾,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爱妃怎么了?”

“没什么。”妃子摇摇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依偎在皇帝身边,一幅小鸟依人的模样。

“看来对方很是谨慎。”

袁成杰见陆风另有打算,就想看看陆风要怎么做。

倒是吴羽子的关注点十分新奇,吃着红糕饶有趣味的问:“你们说这皇帝知道自家爱妾被换了里子了吗?”

“他沾染的这一身的魔气……啧啧啧!瞧他就不是个好人。”

这皇帝来此似乎真的只是随便来看看,全程都在问些有的没的,问德人大半夜的直打瞌睡。

困倦中,张君鉴一抬头就看见纪明悟盯着皇帝的爱妃看,那叫一个又惊又愁,瞌睡都吓醒了。

一个架不住美□□惑的人,难成大器。

他不愿意相信纪明悟是这样的人,只当自己是多想了。

可下一秒却见纪明悟捂住胸口,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这让他嘴角抽了抽。

第147章皇宫一游

张君鉴看向陶愚松,就见他不动如山,仿佛并没有看见纪明悟的动作。

这让张君鉴心里犯嘀咕,他与纪明悟相处一段时间了,自是不相信纪明悟是好色之徒,但是纪明悟年轻气盛,心智不坚也在所难免。

这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他大可做个媒,成就一桩好事,但偏偏这人……

“哎~”张君鉴无奈叹气一声,心想只能等皇帝离开了,再和纪明悟好好谈谈。

旁边的纪明悟根本不知道张君鉴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他一定会大呼冤枉。

他看那妃子,只是因为从他们一行人进入阁楼开始,他贴身放在怀里的竹笔就隐隐发烫,这种异象他从未见过。

起初还以为是这笔出了什么毛病,但是转念一想,这笔是陆风给他的,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地坏了,所以定然是有什么东西让竹笔出了这样的变化。

能让竹笔产生动静的,纪明悟只能想到不干净的东西。

他扫过屋里的所有人,那些友人之前就和他待在一起,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问题出自后面来的人身上。

张君鉴和陶愚松还是他熟悉的样子,并没有看出与平常时候有什么不同。

他便将重心移到了宫里人的身上,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发现那妃子身上处处透露着诡异。

想起当日在文相府经历过的恶战,纪明悟就情不自禁地按紧了胸口,只有感受到竹笔的存在他才觉得安心。

就在大家各怀心思之时,皇帝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直接问纪明悟:“朕听说你有一只能诛鬼邪的笔?”

纪明悟心中一咯噔,不过他立马就镇定下来。

当日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这个消息被传出去是迟早的事,这样的宝贝谁不想要。

纪明悟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只是之前道一圣地的人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那些有贼心贼胆的人没有下手的机会罢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桦梧才刚走,皇帝就来了。

“确实是有一支笔。”

纪明悟直接将笔从怀里拿出来摆在众人面前,视线却一直落在那妃子身上。

笔拿出来后,身上的温度就更高了,其上隐隐泛着白光,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好笔!”

皇帝称赞一声便要上手去拿,但是竹笔却自己躲开了,这让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纪明悟不急不缓地道:“陛下,此笔认主,常人拿不到,而且若是有鬼邪之物出现,它还会飞出去诛杀邪祟。”

人家都已经认主了,纪明悟就是在赌这个皇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强要他的笔。

像是为了验证纪明悟的话,又像是竹笔再也压制不住,在纪明悟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见竹笔缓缓悬浮起来,笔尖摇摇晃晃地指向众人。

众人大惊:“莫非刚好这屋里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陶愚松看向那竹笔,眼中的希冀一闪而逝,再度变成了那个德高望重、心思却让人捉摸不透的文相。

皇帝见竹笔飞起来,就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喝道:“放肆!天子在此,何方鬼怪敢在此处作乱!”

竹笔扫过周围的人,却在皇帝的方向停了下来,其上白光更是炙热了一些。

激烈地震动着,发出嗡嗡声,皇帝身后的妃子终于淡定不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

她的动作很小很轻,但是现在众人的目光都在竹笔之上,竹笔指向的地方自然也在众人的视线中,她这个动作根本就逃不过众多的眼睛。

纪明悟立马确定目标,确认这妃子定然不寻常。可他正欲动手之时,那竹笔上的光芒却突然暗淡下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纪明悟赶紧上前捡起来,心疼地怕这竹笔摔坏了。

同时心中也很是疑惑,不明白竹笔怎么了,为何一下子就失去了反应。

旁边的人也都面面相觑,觉得纪明悟把这笔说得太过神异了,实则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还经常出毛病。

旁边。

吴羽子和袁成杰看陆风突然出手,就明白陆风是想引出背后的魔物本体,不想现在就打草惊蛇。

只是他们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问:“这笔是先生给的吧,为何一只普通的笔会有这样的威力?”

虽然竹笔没有出手的机会,但是之前那笔身上的光辉大家都有目共睹,就是吴羽子和袁成杰两人面对这笔都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吴羽子已经认出那笔杆是道一的竹子做的,没有什么神异,就是比寻常的物体要坚硬而已,所以关键应该在那笔毛上。

结合那光晕看,一个想法在吴羽子心中生出,然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那笔头不会是先生您的毛发做的吧?”纵使陆风涵养再高,心境再多么平和,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都冒出了一个念头。

吴羽子还是不熟的好,像初见那样毕恭毕敬的还不错。现在一混熟了,就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吴羽子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没经过脑子,遂尴尬地笑道:“玩笑话,玩笑话……”

陆风笑了笑,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

“只是普通毫毛而已,不过在里面另外添了一点东西。”

“原来如此,”见陆风没有细说,两人就明白这添加的东西非同小可。

那皇帝见到竹笔之后像是就没有什么事可做了,起身便要回宫。

浩浩荡荡的人离开之后,纪明悟就拿着手里的笔百思不得其解。

皇帝走了之后,张玉成几人就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可突然,“啊!!!”

展少观突然惊吓出声,这声音也把众人吓了一跳。

“少观兄,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展少观颤颤巍巍指着桌上一盘子,盘中还有一块红糕,“它怎么出现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张玉成却是清楚,在看见这盘子的时候同样被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这副见鬼了的表情!”

在众人的追问下,张玉成说出了来龙去脉。

可却有人不以为意,“或许是眼花了?”

展少观却是信誓旦旦道:“不可能我们两人可是仔细看过的,而且你们方才有在桌上吃到红糕吗?”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没有。

一时间,众人看着那盘中谨慎的一块红糕头皮发麻,了。

“这屋里不会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吧?”

这一说可把众人吓住了,一个两个的也没有喝酒谈天的兴趣了,匆匆与纪明悟告别后就离开了白鹿书院。

甚至还有人邀请纪明悟去自己住几天,但都被他拒绝了。

等众人走了之后,阁楼里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以为竹笔坏了的纪明悟也无心看书,就拿着毛笔细看琢磨。

可突然闪过的一阵光芒吓得他猛地回头。

“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看见突然面前站的人,纪明悟感到不可置信。

陆风三人是凭空出现在屋子里的,这不禁让纪明悟想到那盘红糕,猜到也许三人早就来了,只是见人多或是有其他原因就没有现身而已。

不过无论如何,陆风他们的出现都令他喜出望外,这是他没想到的。

“不止是我们。”

陆风轻轻挥袖,苏木和平生就出现在纪明悟面前。

“你们先聊,我出去一趟。”

知晓陆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纪明悟不敢耽搁,朝着陆风拱手行礼,再抬头时,陆风三人已经不见。

苏木拍拍纪明悟的肩膀,“先生还会回来的,不急于一时。”

“嗯,”纪明悟点点头。

皇城外。

看着载着皇帝的马车进入城门,张君鉴和陶愚松负手而立,眼神晦暗。

“你说今日突然来这一出是想做什么?”

陶愚松摇摇头,“君心似海,不可妄加揣测,反正没死人就算不得糟糕事。”

说完,陶愚松激烈地咳嗽几声,腰不知不觉就弯了下去,旁边的下人见状赶紧过来搀扶。

“你的身体……”

张君鉴看陶愚松这模样不禁担忧,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陶愚松一直在皇帝面前强撑。

“无碍,年纪大了,吹点风就这样,回吧。”

陶愚松由下人搀扶着上了马车,进去后掀开车帘同张君鉴随便打个招呼,然后就被马车拉着离开。

马车很慢,像是车夫怕颠着里面休息的人。

张君鉴看着马车驶入夜色,叹息一声后也离开了。

皇宫里。

回到寝殿皇帝没好脸色地看向旁边的妃子,“那就是支中看不中用的笔,你非要去看一看,可看出什么了?”

那妃子根本没有将皇帝放在眼里,神情凝重的四处环顾,自顾自道:“我从进白鹿书院开始,就觉得有厉害的家伙盯上了我,这才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东西早到手了。”

皇帝对这说法嗤之以鼻。

“你若真的厉害,何须怕别人?”

说起这个皇帝就一肚子火。

之前让人去拿一个小小书生,结果失败了不说,还得罪了道一圣地。

有圣地在,他不能再对纪明悟动手,只能将目光放在陶愚松身上,用上了鬼物修真者甚至面前的这个家伙都亲自出手了,结果还是失败。

想起这些,皇帝眼中就布满冰冷的杀意。

不是陶愚松和纪明悟太厉害,是身边这些家伙太废物了而已。

“你在愤怒和怨恨。”

面前的妃子身体突然以诡异的姿势扭曲起来。

一股黑气从她嘴里涌出来,等黑气全部跑出来之后,地上就只剩一张完整且干瘪的美人皮。

无论多少次看见这个场景,皇帝都会不适地后退一些,尤其这家伙又在吸收他的情绪。

可不待他说话,那黑气却再度紧张地环顾起来,但一圈圈的黑气朝着四面八方飞去,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这不仅让它的恐惧没有消失,反而是更加毛骨悚然,让它丢下皇帝就跑了。

皇帝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发疯,但他对这个家伙没有办法,因为还是得倚仗它。

而在皇帝看不见都地方,陆风三人正优哉游哉地朝着黑气离开的方向追去。

第148章手搓真火

“人的欲望就像是永远填不满的窟窿,为此甚至不惜与虎谋皮。”

陆风三人不紧不慢地跟着那团魔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云间漫步的闲散仙人。

在目睹那皇帝与魔物的关系后,吴羽子忍不住发出感慨,“人这个物种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嫌恶,即使我也是人族。”

听见这一点的袁成杰并没有认同,但是也没有反驳他的话,毕竟人是世上最复杂的一个种族,即使是他们自己,也不是单纯的善恶黑白能划分的。

陆风对此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仿佛他并不在意,双眼一直看着魔物离开的方向。

“找到它了。”

陆风话落,身体就轻盈地落到一处灰暗的宫殿前。

此宫殿灰暗并非是因为它破败,相反这处还十分豪华,灰暗是说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永远笼罩在阴云下,不见天日的牢笼,毫无生气。

“它一定感受到咱们来了,就是不知道它能在里面躲多久。”

三人宛如瓮中捉鳖的猎人,兴致勃勃地谈论里面的猎物能沉得住气多久。

可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大殿的屋顶突然爆开,一团硕大黑气朝着远方遁去,众人瞬间感觉到魔气冲天。吴羽子想也不想就拿出许久没有出鞘的剑冲了上去,袁成杰紧随其后。

那魔物被两人一前一后的拦着,周围魔气十分暴躁。

他们立马感受到这个魔物并没有之前遇见的强,像是受过重伤。

“两位,我们并未有仇怨,何必如此穷追不舍?”

那魔物的声音非常嘈杂,像是男女老少同时在耳边说出这句话,听得人脑子嗡嗡作响。

“既作孽,就算不得是无仇怨,当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吴羽子打架的时候话不多,根本就没有给对方再狡辩的机会,一剑蓄势挥出。

这一剑他已经打磨了许久,就是为了复刻当初陆风的那一剑。

袁成杰在旁边看着,虽然早就清楚吴羽子在剑道上的成就,但是当看见他能发挥出陆风诛邪一剑的七八分威力的时候,还是微微惊讶了一下。

一剑落下,魔物瞬间被劈成两半,然后一点点消失。

“这就完了,是不是弱了点?”

就在吴羽子疑惑的时候,袁成杰捅捅对方,让他往后面看。

吴羽子一回头,就见陆风手里提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只是他并没有用手提,而是用功德将之包裹起来,令那魔物的本体动弹不得。

“这障眼法竟然连老夫都看走眼了。”吴羽子收回剑感叹,两人飘然来到陆风身旁。

陆风依旧平静笑着道:“算不得是障眼法,被你斩掉的分身中有他的一小半本体,所以被迷惑也是正常的。”

吴羽子听着只感觉恐怖,“这家伙竟然能从本体中活生生撕一块下来。”

这就相当于一个修真者把自己的元神徒手撕开,光是想想就够毛骨悚然。

人狠不可怕,可怕的是狠的是敌人。

“像它这么狠的,岂不是说它可以把本体撕成很多快,然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自己就能组建一堆大军,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人的元神是不能这么做的,光是撕开一点就已经在痴呆边缘晃悠了,再撕下去轻则修为尽毁,重者一命呜呼。

但魔这个东西太特殊太陌生了,他们并不了解,所以吴羽子觉得有这可能。

可袁成杰却突然道:“要是如此,它们早就……”

袁成杰突然愣住,想起上次他们遇见魔物,杀了又活,杀了又活,没办法的二人一直守着对方杀了许久。

杀到最后,那魔物甚至不想复活了,最后一次复活他们等了两年。

还记得那家伙睁眼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浑身魔气软趴趴的,有种天塌了的感觉,骂得可脏了。

最后二人懒得守着它了,直接抓进炼丹炉中烧了大半年才彻底弄死。

现在袁成杰后知后觉,“这是不是就是它们的保命手段之一?”

陆风现在也不知,他对魔物的了解其实和袁成杰他们相差不多。

吴羽子觉得袁成杰说得有道理,然后摸出炼丹炉问陆风:“彻底杀死它有一点难,要不要直接炼化。”

陆风摇摇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先生远见。”

其实吴羽子他们之前就有研究过,只是什么都弄不明白,若是换成陆风,说不定还真能有不少的收获。

说起这个,陆风就好奇,“你们是如何想到要炼化它的?”

袁成杰和吴羽子对视一眼,尴尬道:“我们是见这东西能死而复生,就想把它炼成丹药,试试看能不能延长寿命……”

陆风:……

这要是真被他们弄成功了,古籍上是不是就得添一行字。

远古有魔,性凶残,食之可延年益寿。

这要是真行……以人族的欲望和智慧,就算是魔也得吃成濒危物种吧。

被陆风抓住的魔物听见这话也愣了,不可一世的它此刻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明明人族才是它们是食物,什么时候竟然反过来了。

它活这么久了,头一次认识到人族的可怕。

三人落地后,紫雷和黑蛋它们突然从陆风的怀里跑出来,陆风清晰地从它们身上感受到了嫌弃的情绪。

黑蛋更是直接窜上去就要对这个魔物拳打脚踢,但是被陆风拦住了,可是陆风没有拦住紫雷。

于是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一道威力十足的雷霆突然劈在魔物身上。

“嗷嗷嗷嗷!!!”

惨叫声响彻云霄,闻者都有些感同身受了。

看到那雷劫的瞬间,吴羽子和袁成杰同时退后一步,天劫对他们的威胁太大了。

只见那魔物都被劈得烂成一滩,但是这个时候它却突然开口。

“若非是桎梏未破,你们这些家伙岂是我的一招之敌。”

先前这魔物只感觉到两道恐怖气息,自知自己不是对手,就使计让两人离开,自己好趁机逃跑。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气息全无的人,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落入对方手中。

而这家伙就像是自己的克星一样,一落入他手中就本事全无。

陆风三人并没有理这个手下败将的话,而是看着那被魔气侵染了的大殿。

“这魔气久久不散,只怕是会留下祸端。”

魔物突然得意的笑:“没有人能抹去我的存在,没有人能抹杀我们!”

黑蛋有些生气,只是被陆风禁锢着,它只能对魔物龇牙恐吓。

袁成杰一直看着黑蛋。

紫雷和赑屃的来路他们已经了解,但是这黑蛋他们却看不出任何特征,辨不出是什么物种。起初还以为这是陆风的小爱好,喜欢养一些丑萌的东西。

但如今见黑蛋对魔物的反应如此大,不禁怀疑黑蛋和这些个家伙有仇。

而且这魔物被紫雷劈了还能放狠话,但是黑蛋对它呲牙后它却缩起来装鹌鹑。

很难说他们之间没有过节。

“我记得先生说过,黑蛋是解石解出来的,但是赌石的灵石至少要万年以上才能形成,这还只是下品石,是不是说这个小家伙其实已经活很久了,甚至是和魔物是同一个时期的东西。”

两人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黑蛋既然能和天劫赑屃这样的家伙玩到一块,甚至经常打架,还隐隐占上风,可见它也不弱于另外两个。

虽然黑蛋一点气息都没有,可越是这样越是证明黑蛋的实力其实很强,甚至强于天劫。

“哎~先生养的东西……没一个是废物。”

吴羽子都觉得他们在陆风面前已经不够看了,根本排不上名次。

陆风好像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啪的一下把黑蛋拍回袖里乾坤中,又把紫雷它们也一起扔进去。

袖里乾坤不是它们想出来就出来。

耳边安静后,陆风看着那魔气冲天的大殿,手中出现两缕功德。

它将功德放在一起摩擦压缩,生生给搓出三昧真火。

袁成杰:……

吴羽子:……

陆风那白亮白亮还温和神圣的法术,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了。

但硬生生手搓出真火的,还是第一次见,顿时感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两人心里都生出了自己也尝试一番的想法,说不定还真有收获。

这次的三昧真火有些小,只是一缕而已。

陆风将它投入宫殿之中,顿时引来那魔物的嘲笑声。

“一缕火苗就想点燃魔气,简直痴心妄想!”

但是下一秒它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三昧真火投进去以后,整个宫殿瞬间就燃了起来熊熊大火就在眼前燃烧,但是他们却感受不到任何炙热,有的只是温暖。

而且细看之下还能发现那宫殿并没有任何烧毁,一砖一木都不曾损坏,燃的是那些魔气。

“走吧。”

捉拿到魔物后,三人便飞至半空,但还没走远就看见那皇帝在宫人的拥簇下朝着大殿来。

等他到时,宫殿的火已经熄灭,清晨的眼光照在大殿上,那股阴暗残败的气息早就消失不见,就是普通人,那些宫人也察觉到了这宫殿的变化。

但是那皇帝脸上没有丝毫开心。

他迫不及待推门而入,但是门内连个影子都没有。

想起那家伙惊慌离开的样子,皇帝立马明白他不是撒谎,昨天夜里是真的有高人盯上了那魔物。

想到这里,皇帝惊慌失措的四处乱瞄,生怕那人把自己也给灭了。

半空中,吴羽子两人与陆风同站一块云团上。

袁成杰不解的问:“先生为何不处罚那个皇帝?人魔勾结,叛族灭种,因他而死的人肯定不少。”

陆风平静地摇摇头,“大虞的皇帝现在还死不得,我也不插手人的事。”

殿试在即,君主突然暴毙会出乱子的。

一切以生死簿上为准,至少给其他人一个准备的时间。

出了皇宫,陆风与两人分开,朝着文相府去。

时辰还早,天才刚亮。

他并急着上门,而是敲着竹竿来到文相府对面的早茶铺,要了碗馄饨填肚子。

雪下一夜后,这地上堆得越来越厚实。

长街上自有人扫雪,但是一个人力量有限,不少在街上来去的人,裤脚上都沾了积雪,要是不及时拍开,雪化了就会浸湿鞋袜。

而这些人都是在各家各户之间跑腿的小哥汉子,都趁着雪大好挣点跑腿钱。

摊上没什么人,就陆风一个,摊主干脆给自己也煮了一碗,坐下来和陆风一起吃。

“掌柜的,为何新年夜刚过就急着出来摆摊?”

大年初一,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走街串巷,也是忙碌了一年,想趁此机会休息休息,所以街上开门迎客的店都很少,多是饭店酒楼。

这天这么寒冷,摆摊十分困难,还没什么客人。

摊主两口嗦完面道:“我家不在这里,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亲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而且不是我吹嘘,我面摊的味道好,文相府的那位大老爷每日上朝前,都会来我这里带一碗热乎的东西路上吃,我这不是怕不来的话,耽误大老爷嘛。”

说到这里,摊主一脸自豪,他这面摊可是连文相每天早上都要来吃的。

“不过……”

听到摊主的迟疑,陆风好奇的地问:“怎么了?”

摊主仔细打量陆风,然后凑到陆风身边小声道:“我给先生说,先生可不要乱说出去。”

陆风微微一笑。

只见摊主犹豫再三道:“大老爷好像生病了,我今天天没亮就过来的,但是却看见药堂的郎中悄悄从侧门离开,而且今天大老爷上朝的时候都没有来吃面。”

摊主说完后尴尬地挠挠头,“当然了,这两件事也不一定说就是大老爷病了,或许就是这面吃腻了,再说谁没有头疼脑热的时候。”

“就是奇怪……为什么要悄悄请郎中呢……”

摊主嘀咕着收碗去洗,根本不在意陆风怎么看,就是想找个人倾诉心中疑惑。

但陆风却是看着文相府若有所思。

第149章文相治病

巍峨的宫门口,身着各色官服的官员陆陆续续从宫里出来,有人形单影只,也有人聚在一起,将陶愚松围在中间。

“文相,您说陛下今日怎么了?”

今日上朝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做,皇帝根本没有心思听他们在说什么,通常没说两句就被打断,最后皇帝甚至是怒气冲冲地甩袖走了。

陶愚松踏出宫门,脸色如常,仿佛并不在意这一切。

“不管陛下如何,做好自己手底下的事就够了。”

众人人面面相窥,最后也只能齐刷刷地拱手,“是。”

见文相这个主心骨依旧稳如泰山,大家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然后各自上自家的轿子离开。

走到半路,陶愚松的轿子突然停下,后面的轿子立马就追了上来,王耘之下轿来到陶愚松的轿子前,拱手唤道:“恩师。”

轿夫熟练地把陶愚松的轿帘掀开,就见陶愚松稳坐其中问:“何事?”

王耘之看着年过半百、须发花白的陶愚松,担忧的问:“恩师的病可严重?”

今日朝上他见陶愚松并没有开口几次,一直都是闭目养神的样子,隐约间还能闻到身上那似有若无的药味。虽然已经用其它熏香掩盖,但是恰好王耘之出生医药世家,学过一点药理,靠近陶愚松后就闻到了那药味。

只是之前人多嘴杂,他没有机会问。

对于王耘之询问,陶愚松并没有否认,他就知道瞒不过这人,只是道:“无妨,冬日里的寒风所致。”

“是,”既然陶愚松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而是道:“恩师保重身体,晚些学生携妻女来看恩师。”

两人就像寻常师生那般,如果忽略王耘之严肃的表情的话。

“嗯。”

见学生似乎有话要说,陶愚松便没有拒绝。

轿夫放下帘子,抬着陶愚松再次上路,留在原地的王耘之看着陶愚松的轿子远去,无奈叹息,他已经闻出这药味并非是治寒症的了。

长街上的雪已经被人清理到两侧,街上洒满石灰,所以轿子摇晃不大。

陶愚松无力地靠着轿子休息,昏沉间发现轿子突然停了下来,这条路他已经走了无数遍,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到家,便出声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有一个瞎子挡在了路中间。”

陶愚松懒得掀开帘子,直接道:“把路让出来吧,别挡着人家。”

“可是……”下人吞吞吐吐,犹豫道:“让不开。”

自家老爷的脾性,这些做了多年事的下人哪里能不知道,所以在看见这青衣瞎子挡在路中的时候,他们也无需禀报,就直接选择让开。

但是这瞎子像是长了另外一双眼睛似的,他们让朝哪一边,他就挡哪一边,看着是有意为之。

陶愚松眉头紧皱,“这么多人,哪里有让不开的道理!”

他啪的一下掀开轿帘,就见眼前站着一位气质出尘、遗世独立的青衣先生。

先生手里拿着一根青竹竿,双眼虽无法聚焦,不过却依旧清澈明亮,看向自己时,仿佛轻易就被那双眼睛看透了心中所想。

这王都何时出了这样一位不凡的人物?

陶愚松垂眼想了想,对着轿夫道:“落轿。”

他从轿中走出,拢了拢身上的鹅毛大氅,但即使是裹得这样厚实了,他还是觉得寒冷。可是面前的青衣先生衣着单薄,在寒风中却依旧从容不迫,没有丝毫窘迫之态。

这让陶愚松更加认定这人不是寻常人,他来到陆风面前,拱手道:“不知先生拦轿所为何事?”

天地雪色茫茫中,一青一红两道挺拔的身影如此显眼,像生机,亦像火种。

陆风淡然拱手回礼,笑着道:“陆某略通医术,是来为文相治病的。”

陶愚松知道自己生病的事瞒不住有心人,但是他没有想到先来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药味,更无药箱,只有一根青竹竿探路,而且还是当街拦路,看着不像是正经大夫。

但是看陆风的谈吐和举止,他不觉得陆风是来消遣他的,也不像是皇帝派来试探他的。

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敢问先生会治什么病?”

陆风坦然一笑,“无所不治。”

若是寻常大夫遇见寻常人,那说出这话后少不了要掰扯一番,但偏偏是陆风遇见陶愚松,两人的见识和气量远超寻常人。

陶愚松只是稍加思索便问:“先生可否府中一坐?”

陆风拱手道:“自然。”

文相府门口,摊主坐在桌上无所事事,却突然看见早上来这里吃面的先生竟然和文相府的大老爷走到了一起,看样子还是被大老爷亲自引进府的。

他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十分好奇,“那眼盲的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陆风进门之后,见处处井然有序,上次文相府坍塌的事好似从未发生过,不见一点修葺的痕迹。

“先生这边请。”陶愚松将陆风带到书房,很快便有人送茶水过来。

陶愚松挥挥手屏退下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先生真的是来治病的?”

陆风接过茶杯点点头,“病有多种,只是凡病好治,心疾难医。”

书房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二人,陶愚松听见陆风的话眉头微皱,他抬起茶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陆风,“敢问先生从何处来?”

“皇宫。”陆风坦然回答。

不过这个回答却让陶愚松哀愁叹息,“没想到陛下身边竟然还有先生这样的人物,让老朽猜一猜先生来此是为了什么,应该是来确定老朽有多久可活吧?”

陆风笑着摇摇头,不想绕弯子了,“陆某是觉得有些事你或许该知道。”

“昨夜陆某路过皇宫,顺手拔除了宫里的脏东西,还看了那皇帝一眼,见他寿命不多,遂特来相告,还望文相早做准备。”

陶愚松被这一消息听愣了。

不明白什么叫顺手拔除了脏东西,不明白为什么能一眼看出他人寿命?

明明今早他们见皇帝可是面色如常,除了因为生气脸黑外,不见任何短命之像。

陆风见陶愚松沉默不语,便不再开口,只细细品着茶。

半晌后,陶愚松站起身,对着陆风拱手问:“陛下他……可是受邪祟所惑?”

陆风微微诧异,他没想到事到如今,陶愚松最关心的还是那个皇帝,清明的眼中还有一丝希冀若隐若现。

可陆风放下茶杯,沉默不语。

陶愚松见状,便已经明白其中深意。

他放下手,难忍似的咳嗽几声,咳得脊背不再挺拔。

“老朽明白,世上哪有人心不变的,咳咳咳咳……何况是九五之尊。”

他只是还存有一丝幻想,每每想起那孩子在自己跟前读书的样子,想起先帝的托付……他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件事。

“是老臣愧对先帝,罢了,死后再向先帝请罪吧。”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看不开的。

陶愚松回头问陆风,“敢问先生,他还能活多久?”

“不足一年。”

陶愚松点点头,看来心中已有打算,“多谢先生特来相告,想必先生就是纪明悟的先生吧。”

陆风点点头,并未隐瞒。

“先生把那孩子教得很好,他的前途不可限量。”陶愚松感叹一声,“先生就不怪老朽算计他吗,把那孩子早早拉入这局中。”

陆风知道陶愚松在说什么,无非就是让纪明悟成为两方博弈的棋子,几历危险,如果不是道一圣地的人暗中保护,他只怕不能这么安稳。

对此陆风只是笑了笑,然后平静道:“这是他要走的路。”

天下太平不是等出来的,是创造出来。而陆风能做的,就是将路上那不该出现的巨石搬开,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这条路很难走。”

陶愚松深有所感,走到现在他只觉得累,时常觉得力不从心,奸忠之间也并没有那么清晰的边界。

没有明主,同行的人也很少,内有天灾鬼祸,外有群狼虎视眈眈。

陆风饶有兴趣地问:“若是重来一次,文相可会选择安享一生,不接这担子。”

陶愚松想了想,没有立即回答,陆风也无需听到答案。

他起身手指陶愚松眉心,一缕毒气在陶愚松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拔除。

看着一滴青黑的东西出现在陆风指尖上,陶愚松大感意外,他突然感觉身体十分轻盈。

“这是……”

他中毒有好些日子了,一直无法拔除,只能苟延残喘,没想到别人随便一指就让他恢复如初。

这样的手段,只怕是厉害的修真者也没有吧。

难道真的是仙人……

陶愚松不敢相信,注意到纪明悟的时候,他早就派人去璋县打探过,自然知晓那里家家户户都供奉仙人的事。

但是仙人这事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所以当时大家都以为那仙人其实是修真者,尤其是道一圣地出现的时候,更加坚定这个想法。

但是现在他有些动摇了。

见时间过去大半,陆风拱手道:“此行事已了,陆某告辞。”

沉浸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陶愚松下意识拱手送行,再抬头时,书房里却只有他一个人,仿佛陆风没有来过。

“这……癔症了?”

陶愚松揉揉眼睛,赶紧唤来下人,问刚才有没有先生出去。

可是下人却是摇摇头,“老爷,您没有带人回来啊。”

“这……算了,你下去吧。”

陶愚松回到书房,在看见桌上的两盏茶杯后,心中了然。

“眼拙了。”

第150章饿虎学舌

“先生回来了。”

纪明悟远远就看见院子外面的身影。

在此前他已经从苏木他们那里了解到小山村最近的变化,也知道陆风刚回小山村不久就过来看他了。

陆风进到阁楼,就见吴羽子两人正在旁边休息,虽然是休息,但是身上隐隐可见道韵流转,苏木和平生则是在和纪明悟聊天,平生正听王都的事听得入迷。

“先生,我想带平生出去转转。”

苏木见陆风回来了,就想带着平生去王都的街上看看,毕竟他也没有见过王都,不知道一国王都是怎么样的。想生前满怀壮志的上京赶考,可终究是没有走到王都,没有看过这里的风貌。

“去吧。”陆风将身上的钱袋交给苏木。

见两人兴冲冲地离开白鹿书院,陆风这才看向纪明悟。纪明悟似乎又长了一些,看着也老练了许多,就是昨夜睡得少,现在眼底有些许乌青,不过倒是精神奕奕。

看着他这个模样,陆风就坐下来细细问他这些日子过的如何。

纪明悟将自己在王都的事事无巨细地给陆风说,那神态就是离家许久了的游子,话语间都是对王都繁华的惊叹和对小山村的挂念。

闲聊之后,陆风又问了问纪明悟的功课,长进了多少。

时间就这样飞速流逝。

眨眼见天色就见晚,苏木两人大包小包地提着许多东西回来。平生兴奋的跑进来给陆风说他看见了好大的马车,好漂亮的楼,好高的城墙,这里的衣裳比小山村的好看。

苏木则是定了一大桌饭菜,酒楼的人将菜送来之后,忍不住多看陆风他们几眼,而后恭恭敬敬地离开,还格外送了一坛酒。

纪明悟在大家举杯共饮的时候,才真的有了新年的感觉。

晚饭过后,陆风将文气虫交予纪明悟,并嘱咐他要将这文气虫时刻带在身边,用自己的文气好好孕养它,将来对他来说是不小的助力。

除了文气虫外,交给纪明悟的还有一块木牌,这木牌经过改良之后,上面不仅有传送阵法,还可传讯,只是过程有些麻烦,没事儿的时候最好不要用。

纪明悟双手接过这两样东西,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色,而是问陆风:“先生是不是要走了?”

陆风见他这个模样就安慰道:“等到你殿试之时,我还会来的。”

开春就是殿试了,细细算来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听见陆风这么说,纪明悟心中才好受许多,他小心翼翼地收好陆风给的两样东西,拱手道:“多谢先生。”

“好了,我们该走了。”

陆风话落,苏木他们就从屋子里出来,一一与纪明悟告别之后,陆风唤出来的云团就带着众人升空而去。

纪明悟看着云团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心中微微惆怅,但也明白人生如此。

白鹿书院的门突然被打开,就见张君鉴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走来,一进阁楼就四处张望,见院中只有纪明悟一人,他就紧张地问:“你家先生走了?”

纪明悟点点头,好奇地问院长是从哪里知道他先生来了的。

“我今早去看愚松,他说他见过你家先生了,我这才知道你小子竟然不告诉我。”

纪明悟很是无奈,陆风这次来得突然,走得也快,他与之相处的时间也很短,而且陆风如果想见张君鉴的话,自己就去见了,毕竟他都去见陶愚松了。

不过见院长如此失落,纪明悟就安慰道:“许是缘分未到吧。”

离开王都之后,陆风并没有和苏木他们一起回去,而是转道去了兖州府。

大青牛不在,陆风就徒步而行,翻越山林时,遇见了从山中下来的赶山人,并把对方吓得不清。

不怪汉子胆小,实在是这冰天雪地的,突然多出一个人影难免不叫人多想。

汉子镇定心神,上下将陆风打量一遍,看着雪地上留有脚印,他才心有余悸的开口,“我说先生啊,这天寒地冻的,你孤身一人走到山里来做什么?”

陆风尬尴地笑笑,“在下要去兖州府,刚好路过此地。”

“兖州还远着嘞,我看先生还得走几日。”

要是其他人,也走不了多久,脚步快的一两日就到了,但是他细看陆风这眼睛,不迷路都是谢天谢地了。

“哎~天都黑了,先生要尽快离开这山,山里的野兽在大雪天找不到吃的,要是下山觅食遇见你就不好了。”

“多谢告知。”陆风拱手。

汉子说完便提着手里的兔子快步下山,陆风站在原地叹息一声,回头看向大山时,听见山中隐隐约约有虎啸声,声震山林,回荡不息。

陆风拿着青竹竿,继续向前走去,结果没走多远,就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陆风微微一笑站定等着。

只见先前已经离开的汉子三步一叹地跑过来。

“天黑了,先生不如去我家先歇一晚。”

他本来是不愿意管这闲事的,但是走到半路听见虎啸声,想起陆风那眼盲秀气的模样,实在是狠不下心将人丢在这山里。就算对方命大没丧命于兽口,但是一个瞎子进入深山怎么听怎么荒唐,多是进得来出不去的。

汉子只能边叹息边往回赶。

陆风笑着拱手,“那在下便叨扰了。”

两人作伴,下山的速度就快了一些,但是下山后天还是黑了。

不远处,一座茅屋孤零零地座落在山脚下,屋里透着昏暗的亮光。茅屋门口则有一妇人在门口来回踱步,脸上尽是焦急之色,直到看见汉子的身影才如释重负,快步迎了上来。

“你今日下山怎么这么晚,可担忧死我了。”

妇人跑上来这才发现回来的不止是自家相公,还有一位年轻人。

汉子三两下便将遇见陆风的事给自家媳妇说了说,然后领着陆风往茅屋里走,到院中时找了个东西把野兔子关了起来。

屋里桌上的饭菜还有一些余温,只是三个菜都是素的。妇人给陆风拿了碗筷,在碗中乘满了米饭,汉子看了看自家媳妇的空碗,将自己的的饭拔了大半到媳妇的碗里。

两人动作很轻,以为陆风没有发现。

饭后,茅屋里冷的冻手冻脚,给陆风勉强收拾出一个睡觉的地方后,夫妻二人就打算去睡了,毕竟坐着实在是废蜡烛。

可就在汉子关门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大晚上的,谁会来?”妇人很是奇怪,小心地拉着汉子的衣服。

这山脚下就他们这一个茅屋,其他人都住在前面的村子里,鲜少有人来他们家,就算是亲戚也鲜少串门,而且是大晚上。

汉子也是眉头紧皱,朝着院子外面大喊一声:“谁啊!”

敲门声戛然而止,几息后,一个声音传来,“三侄儿,是叔,快开门。”

院子的大门已经被汉子用柱子抵死,很难从外面打开。

汉子在听见声音之后,心中放下戒备,对旁边的媳妇道:“是村里的叔,你先去睡吧。”

就在汉子欲要去开门时,陆风突然从屋里走了出来,杵着青竹竿道;“我和你一起。”

汉子虽然不明白陆风要干什么,但也没有拒绝,因为院子的大门也敲得越来越急。

“来了,来了!”

汉子慌忙搬开两个拳头粗的柱子,丝毫没有注意到那急躁的挠地声。

“嘎!!”

大门打开,汉子看见门口站的东西后只觉得心肝颤抖。

面前的哪里是人,明明就是一只大虎。

饿虎看着汉子,露出森森虎牙,喉咙间发出人的声音,“三侄儿,快开门……”

听见饿虎吐出人言,汉子终于反应过来,想要关上门却已是为时已晚。

只见饿虎张着血盆大口朝着汉子扑过来。

“啊啊啊!!”

饿虎说人话这事太有威慑力,汉子怕得双腿一软就倒在地上,危急关头,他突然听见身后的声音。

“孽畜!休得放肆!”

一道白光出现,正中饿虎眉心,将之一下子打飞出去。

饿虎爬起来,看自己即将到嘴的肉被人夺走,它仰天长啸,而后朝着白光所来的方向看过去。

捡回一条命的汉子也被身体的本能控制着,爬起来后就往身后看去。

就见身后只有陆风一人,而他的身上仙气缭绕,身上光辉照亮了黑夜。

听见声响跑出来的妇人也看见了这一幕,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

饿虎看着陆风愣了几息,然后拔腿就跑,本能告诉它,它再继续待下去会死得很惨。

但是陆风那里能如它愿。

能学人舌的野兽已经不是普通野兽,它在山上安分守己的话无所谓,但它却下山吃人,如此作乱下去,不知会有多少人命丧它口。

“敕令!”

一把长剑破空而去,与汉子擦肩而过,直直插入饿虎喉咙之中,将它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陆风眨眼就出现在饿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它,“念你是初犯,我不杀你,但你已然有了下山吃人作乱之心,便不能轻易放过你!”

在饿虎惊慌畏惧的目光中,陆风抽出插入它脖子的剑,顺势破了它学人舌的手段,抹了它的记忆。

这一系列事情做完,那饿虎的脖子上却没有一点血迹和伤口。

而饿虎也不知道是痛晕过去了,还是单纯的被吓晕了,硕大的虎头垂在地上一动不动。

长剑消失,陆风抬手一指,地上的饿虎就凭空悬浮起来,跟在陆风身边。

陆风看向那对夫妻,拱手道:“今日多谢款待,陆某告辞。”

说罢,陆风脚下生云带着饿虎离去。

而夫妻两个还沉浸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直到寒风吹到他们身上,两人打了个冷颤才恢复点理智。

汉子双腿一软就跪坐在地上,妇人赶紧上来扶着他。

“刚刚……你看见没有?”

妇人自然是观了全程,激动道:“看见了,是仙人。”

“真的是仙人,不是我在做梦。”汉子癔症般拉着媳妇跪在地上,朝着陆风离开的方向狂磕头,“仙人保佑,仙人保佑!”

等确定仙人不会回来之后,两人这才浑浑噩噩地回到屋里。

“这是……”

妇人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纸,只见上面写有四个字:保家护宅。

两人定睛一看,纸上隐隐还有白光闪过。

汉子大喜,“快快快,贴墙上!这一定是仙人写给我们的。”

他们夫妻二人不曾读过书,自然不识纸上的字,但是他们相信既然是仙人留下的,定然是好东西,说不定还能成为传家宝。

这边离开茅屋的陆风带着饿虎飞回了山林。

陆风直接去到深山,确定这地方鲜有人迹后,就将饿虎寻了个位置放下。

他已经破了饿虎学舌的手段,又抹去了它的这段记忆。

等它醒过来,它就同普通野兽没有区别。

做好这一切后,陆风便驾云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