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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安第一次直面拒绝,“不好,一点都不好。心虚的人是你,我为什么要百般配合你,我们就在这儿把话说清楚吧。你实在想换个地方,那我们就去宴会厅说,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话筒说。”
若说今晚她从未产生过当众戳破应溪另一层身份的冲动,是假的。
可要真将这想法付诸于行动,应溪现在平和美好的生活就会被她搅得天翻地覆,再严重点,兴许还会被毁个彻底。
也因此她现在抛出的这段话,只是个毫无实际效用的威胁。
——她就是这么没出息的一个人,即便到了这份上,也还是不想让曾经生养过她的母亲陷入当众难堪的境地。
应溪自然不敢动,“昭昭,你别激动,我们——”
叶芷安眼皮垂落,看向应溪攥住自己手腕的手,明显用足了劲,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
那么瘦弱的手,数不清曾经有多少次拦下了叶崇唐的棍棒伤害,现如今,却成为刺痛她心脏的利器。
“你真觉得现在激动的人是我吗?妈妈。”
她用冷静至极的腔调说出最后两个字,讽刺感拉满,仿佛有根尖锐的针,扎进应溪耳朵,神经末端连接着她的心,痛感最终蔓延至喉管,堵得她发不出声音,冗长的沉默后,她松垮地垂下了手。
叶芷安垂眼,看着地上飘荡的影子,进入正题,“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骗我。”
叶芷安没有错过这两秒的停顿里,应溪脸上闪现而过的难堪,“你现在的女儿喜欢纪浔也,纪浔也却不喜欢她,更不打算娶她,恰好这时候,你得知了纪浔也和我的关系,也猜出纪浔也不肯听从他爸安排的原因,才想到从我身上找到突破点,故意设限让我误解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纪浔也的四叔。”
她对应溪做不到百分百的信任,所以才会向林薇霞求证照片上的人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但她没料到的是,照片确实没有任何作假成分,应溪只是聪明地隐瞒了部分内容,只留出她想让她看到并误解的那部分。
“那么妈妈,我现在想问你两个问题,你这么做,你那女儿知道吗?”
应溪脸又瘦又小,肌肉紧绷时,下颌骨线条异常明显。
叶芷安无视她的狼狈和焦躁,往下说:“为了讨好现在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不惜伤害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血,对你来说,这么值得吗?”
这两个问题,每个都直击应溪软肋,也是她目前最不愿意承认得事实,她用沉默代替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