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柠出生不久,她母亲就去世了,从来没有体会过一天母爱的她,很喜欢也很依赖你母亲,也可能是嘉柠小时候跟你长得有几分像,让你母亲产生移情作用,最后答应成为我的太太。”
这话其实有点美化现实,事实上,当年他是借用嘉柠的由头,非要将应溪留在身边的。
在那之前,应溪不是没有动过回明港镇把亲生女儿接到身边的念头,或许她一开始离开梦溪镇,就是为了有一天重获安稳生活后,再好好将女儿抚养长大。
是他一次次骗了她,谎称她女儿已经和她母亲离开梦溪镇,在另一座城市过得很好,她要是在这节骨眼出现,可能会破坏她们的生活,她这才慢慢放下对女儿的念想,尝试将自己所有的感情投入到嘉柠身上。
“你母亲生你养你七年,却养了嘉柠十五年,单论心血的投入,叶小姐,说句难听的,你不及嘉柠,现在她会做出这种选择,也算合乎情理,不该受人指摘。”
叶芷安越听越荒唐,对着利益记得者的嘴脸嘲讽一笑,“是你太太让你来当说客,调和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说她残忍也好,无情也罢,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应溪断绝关系和来往,旁人干预得再多,也只会稍稍动摇她的坚决,而不是彻底让她打消念头。
程宗文否认了,“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我当然也没这么伟大,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在让你母亲知道你不再怨恨她的前提下,尽早远离她的生活。”
这几天,应溪的状态糟糕到极点,梦魇频频缠身,说的全是同一句话:“对不起,昭昭,别不要妈妈。”
然而这些,程宗文不会让叶芷安知道。
沉默了会,叶芷安反问:“程总,你是算在威胁我?”
“是威胁还是奉劝,得看你怎么理解。”
“你装出一副为了她好的模样,来对我进行说教,我相信其中有一部分确实是因为你爱她,但我想更多的是,你怕她顶着程太太的头衔,在外面有个私生女这事被别人知道,会损害你程家的名声。”
说着,她眼神又冷了几分,“跟她开诚布公那天,我原本打算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我跟她真正的关系,出于各种原因,我没有这么做,但不代表我永远不会这么做。”
听她在面前大放厥词,程宗文想起一句话:兔子急了还咬人。
倒也贴切。
他没说话,洗耳恭听她的反威胁。
“愿不愿意继续跟她来往,都是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非要强行更改我的意志,那你最好有让我悄无声息消失在北城的能力,不然到时候,我一个不高兴,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我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是我们私下里的第一次谈话,也会是最后一次……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先走一步。”
叶芷安拿上包,起身走出两步,忽然停下,“既然你能把你太太的家底翻个底朝天,那我猜,你应该顺带查出了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