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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涛和其他侦查人员连连铩羽,只能向蒋贺之传达了嫌疑人的意思。
现有的证据只能为杨曦定罪,却不能指证他幕后的沈司鸿。为找到案子新的突破口,蒋贺之强忍心中不快,走进讯问室,坐在了杨曦身前。
“嗨,老同学。”对方见他果然欣喜,又笑出了一对迷人的大酒窝。
“我并不想见到你。”蒋贺之直白地说。
“为什么?”
“于公,我们曾是同学,可能会影响案件最后的公正处理,我应当回避;于私,”蒋贺之敛了敛眉头,冷声道,“从你打算伤害他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不是朋友了。”
“我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他,相反,”杨曦轻轻耸了耸肩膀,“倒是他想伤害他自己。”
“什么意思?”他的心脏重锤一下。
“难道你感觉不出吗?我也是警察,我也曾在危急关头与劫持人质的歹徒对峙或看着别人与歹徒交涉,毅然的不少,慷慨的也多,但没人是盛宁这样的。那一刻,他的求死之意真真切切,他的眼里也有阴影——”就像多年夙愿一朝实现,杨曦竟笑着说下去,“这才是我放弃点火的原因。”
“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神经病。”对方这番疯话触及了他心底最深层次的担忧,蒋贺之当即甩脸欲走——
“诶,老同学。”审讯桌后的杨曦再次出声唤住了他,“你既然已经不姓‘蒋’了,以后升职怕是不容易了,这样吧,我送你一个升职的机会。”停顿一下,又道,“沈司鸿到底是省长秘书,行事非常缜密,他给我布置任务的时候从来没给过我录音留证的机会,只有一次——就是他命我埋伏去东胜化工厂杀掉你的那次。我不知道你之前跟他说了什么,但他真的是气疯了,竟直接在电话里给我下达了‘必杀令’,而就这一次,我录音了。”
就在案件出现重大突破的当口,沙怀礼却将蒋贺之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对他说,省厅那边发话了,说这件案子由他们接手,让我们别管了。
“凭什么?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救出人质、抓住嫌犯,省里一句话就要把人带走?”蒋贺之来了少爷脾气,直接回绝领导,“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这是付厅长亲自下达的命令,谁能不同意?”老沙暗暗腹诽:你若还姓“蒋”倒够格不同意,现在,没你说话的份儿!想了想,老沙眯了眯豆眼,怀疑道,“蒋贺之,你非扒着这件案子不撒手,该不会有什么私心吧?”
“我是人民警察,公义面前,没有私心。”蒋贺之扪心无愧,慨然道,“我担心的是沈司鸿常年在周省长身边,定然知道不少内情。如果他的案子由省厅接手,最后只可能出现两种结果,一是有人会故意徇私将嫌犯放跑;二是有人担心丑行泄露,会直接在嫌犯外逃途中,暗中指使特警将其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