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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直播

第24章入V

蓝·河如同魔鬼般在空寂的街道上行走,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等待在角落里,烦躁地抽着烟,警惕地盯着周围。

是个妓女,蕾拉。

蕾拉只是随手选了个相貌身材过得去的女孩,她并不想赢得什么狗屁比赛,只想快点结束,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可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真实到让她不敢去死。

偏偏,她还倒霉到抽中了一个妓女,平日里还得装模作样地应付老板和客人,才能免遭一顿毒打,简直糟透了。

有时候她渴望能赶快结束,真的站在这里,又忍不住害怕起来。

今天也是她的一个老熟人非要叫她出来,她本不想来,却在面对老板的威逼利诱退步了,逼不得已地来到这里。

这两天的报道她看过了,非常充分地知晓有个杀人魔在夜晚徘徊,而那很可能就是跟她一样的玩家。

好在不远处的汽车里,还有两个盯梢她的人,估计出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一想到等会儿要应付该死的客人,她就头皮发麻。

“嘿,蕾拉,我好想你,快跟我来吧,宝贝。”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脸上写满了油腻的欲望,搂着她的手不老实地来回晃动,恶心得她直想吐。

好在等会儿进了房间,就可以摆脱他了,蕾拉也只能暂时忍受。

两人搂着上了汽车旅馆,打瞌睡的前台根本懒得瞅他们,简单地给了个房间门牌,就继续摸鱼了。

狭小的楼梯阴暗无比,简单的木制台阶,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一打开门,一股霉味铺面而来,呛得蕾拉不断咳嗽。

老男人去洗澡了,蕾拉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酒,摆放出来。这个蠢货酒量特别差,又爱喝,灌他几杯酒不省人事,省了很多麻烦。

做完这一切,她无聊地对着镜子发呆,手指焦躁地点着桌面。

等等,那是什么?

恍然间,她好像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黑影。眨了眨眼睛,她凑过去想要看更清楚一点。

是个穿着黑色兜帽,宛如死神般的人。

一瞬间,蕾拉害怕到了极点,站起身想要尖叫,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被死死地捂住嘴巴,很快就无力地倒在地上。

蓝·河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儿,才将她抱起,消失在了窗台。

等男人从浴缸出来,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忍不住发出一声咒骂。

蓝·河将蕾拉带到了木屋里,确认手脚都捆绑好,才锁上门,再次出动。

没错,这次他盯上的是两个人。

熟睡中的男人,被用同样的手法迷晕。看上去并不瘦弱的身体,在蓝·河的面前却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轻松就拎走了。

可等他回到木屋里,却眼神一凝。

蕾拉不见了!

蓝·河瞬间大怒,比起女人逃跑后给他带来的麻烦,他更不能忍受的是猎物不被掌控的痛苦。

他扔下男人,转身钻入林子。

蕾拉崩溃至极,高跟鞋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了,此时正赤脚在树林里蹦跑,坚硬的石子、锋利的树枝,割破了她的掌心,传来钻心的疼痛。

可她不敢喊疼,更不敢有一刻的停留,只能在黑暗的、几乎看不见的密林里,尽可能地远离木屋。

当时她的三个道具,有一个名为金蝉脱壳,为了保护自己的小命,就选了这个,没想到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只是她方向感不好,此时天太黑、林子又密,根本找不到方向。

就在这时,身后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惊慌失措地朝后看去,可到处都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剧烈的心跳在寂静的树立里,如雷般响动,骇得她恨不得按住胸口,让其不要再跳。

蕾拉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跑。即使已经泪流满面,即使已经满身疼痛,可除了跑,她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蓝·河已经离她很近了,如同胜券在握的猎犬般,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欣赏着她最后挣扎的姿态。

现在是席溪的睡觉时间,没什么可看的。钱塘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蓝·河这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仅仅三天时间,蓝·河就已经找到了四个蓝队玩家,请准得如同卫星定位一般。

先不提这个概率有多低,他又怎么能那么笃定自己的选择没错?

这里面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道具吗?

不,不对。如果是道具的话,一局只能使用一次,可蓝·河两局游戏,杀了那么多人,根本不够用。

还有现在。

游戏直播是开了特殊效果,才能让观众在黑夜中也看得一清二楚,但是蓝·河和蕾拉可没有这么先进的设备。

在这样的环境中,正常人应该像蕾拉那样看不见方向,可蓝·河却如同拥有雷达般,在落后那么多距离和时间的情况下,依旧追上了蕾拉。

钱塘抿紧唇,心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

他不知道蓝·河有什么手段,但这对席溪来讲太不利了,一旦两人照面,很可能就会暴露!

可他在游戏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心里为他祈祷。

第四天

席溪驱车来到莉萨家,却发现门口停着警车。见房门并没有拉上警戒线,他才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莉萨,她双目通红,头发乱糟糟的,像是经历了无法接受的痛苦。看到席溪,立刻投入他的怀抱,放声痛哭。

席溪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目光投向屋内,看到了坐在特丽雅对面沙发上的两位警官。

“愿主保佑您。”

来的是托马斯探长和他的助手佐伊,见席溪走进来,托马斯目光犀利地看向他。

是位漂亮的神父。

作为本市的探长,他自然也了解席溪的大名。但他本人并不信教,很少与他打交道,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倒是第一次。

席溪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那是一种超乎性别的美,就像是壁画上的天使一般,拥有着圣洁的容颜和难以拒绝的神性。人们看见他,第一时间就会放低戒心,下意识地服从。

这是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体质,却也是……最佳的掩护。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几名受害者的讯息,托马斯礼貌地点点头。

“托马斯,很高兴见到您,神父。”

席溪画了个十字架,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悲怜。

“有时候缘分是一种让人无法拒绝却又充满悲伤的东西,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提供帮助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托马斯锐利地盯着他,如同嗅到腥味的鲨鱼一般:“我还没有说,看来您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席溪环视一圈:“除了拉尔夫先生,人都在这里了。他虽然平日里忙于工作,却是个很顾家的人,只要不是应酬或者出差,都会按时回来照顾孩子。现在特丽雅神色悲痛,孩子惶恐不安,再联想到这几天的报道,我多少有点想法。”

这么说,倒也滴水不漏。

托马斯欠了欠身,邀请他坐下:“既然来了,就一块说说吧。”

席溪也没有隐瞒,将自己跟拉尔夫一家结识的经过说了一遍。

托马斯看得出来他没有说谎:“您今天过来是做什么?”

“回访,莉萨送回来之后,修女们还有些担心。按照教堂的惯例,要进行连续七天的回访,确保他们的心理不受污染。虽然有些打扰到特丽雅夫人,但她还是应允了。”

托马斯接着问:“好吧,您的担心确实没有问题。拉尔夫不见了,就在昨天晚上。我们询问过他公司的同事,他是七点钟下班,七点十分进入停车场,在此之前都还有人看见他。”

“之后,他的人和汽车就一并失踪了,整夜未归。特丽雅夫人是早上六点报的警,据她描述,拉尔夫昨晚并没有应酬,也没有出差,这么突然失去联系,十分反常。”

“再加上‘守夜人’持续作案,我们现在也非常担心,希望能尽快找到他。”

“请问,七点十分到现在,您都在什么地方?”

席溪微微一顿,又很快说:“晚上七点钟,是我在告解室的时间。因为昨天晚上前来告解的信徒不多,八点我就从告解室返回房间,看了一会儿书,进行了晚间的祷告,最后沐浴休息,一直到早上六点半起床。吃完饭,我就来到了这里。”

他细微的神色立刻被托马斯捕捉到了,他在说谎,在隐瞒些什么!

可同样,他的说法无懈可击。因为众所周知,告解室不能见面,席溪大可以说不出昨晚告解的人是谁,他们也无从调查。

托马斯不动声色,继续询问:“请问你对拉尔夫有什么看法吗?最近拉尔夫先生似乎有些焦头烂额,甚至连自己心爱的大女儿离家出走都没有注意到。如果不是您的帮助,小女孩的命运还未曾可知。偏偏他又是个异教徒,在您的心理,是不是会对他有些成见?!”

席溪无奈地叹了口气:“托马斯探长,请不要用异教徒这个词来形容拉尔夫先生,这个用词十分不当。如果不信仰神明就是异教徒,那不是全世界大多数人恐怕都是我们的敌人了。他只是个普通人,虽然有些职责不到的地方,但已经足够优秀。否则,别说是我,就是换了您,恐怕都不一定能维持得住这个家。”

托马斯被他刺得一顿,好吧,倒也没有错,六个孩子,他可养不起。

席溪:“拉尔夫先生是个非常正直而富有爱心的人,他努力工作,负担家庭,爱护妻子,疼爱孩子,我很尊敬他。”

托马斯不置可否:“话虽如此,可莉萨告诉我,她曾经怀疑自己的父母被魔鬼附身,这件事她谁都不敢说,只告诉了你,这算不算是您怀疑拉尔夫先生的缘由?”

席溪愣住了,目光下意识地转向莉萨,却只对上一双懵懂的漂亮眼瞳。

这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呢?

“是,但是这些说法都天真地可笑。拉尔夫先生和特丽雅小姐只是在缺少人帮忙后,有些手忙脚乱。但从孩子的视角,却觉得父母没有曾经那么重视她。

我非常理解她的心情,但由此断定拉尔夫先生是异教徒,简直太天方夜谭了。作为一名神父我不会相信,站在探长先生您的立场上,您会相信吗?”

托马斯放松了身体:“当然不会,抱歉耽误您这么多时间。”

席溪并没有放在心上:“没关系,都是我应该做的。”

见警察还要继续询问特丽雅,席溪也没有多打扰,选择了离开。

依旧是莉萨将他送到了门口。

女孩的脸上除了难过,还增添了愧疚。

“抱歉,陆斯恩神父,我……我不知道这样说会给您带来麻烦。我当时太害怕了,他们问什么,我就回答了什么……”

她说得太激动,眼泪都从眼眶里蹦了出来,看起来格外可怜。

席溪爱怜地看着她,将手放在她的头顶上方:“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赐予你安稳和祝福。莉萨,不要总是这么强撑坚强,你只是个孩子,面对接二连三的变故,你已经足够坚强了。这根本不是麻烦,是你该做该说的。接下来的时间,多陪陪你的母亲,愿主保佑你们。”

莉萨也画了个十字架,目送他的车远去。

托马斯和佐伊从拉尔夫家中出来,在路边的汉堡店里买了两个汉堡和可乐,坐在车里,打算先填饱肚子再出发。

“等会儿,让人好好查查陆斯恩。尤其是昨天晚上七点,他一定没有在教堂。”

佐伊艰难地咽下一大口面包,抱着可乐狠狠灌了几口,才缓过来劲儿。

“就算陆斯恩刚才表现的有些异常,也不可能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吧。他可是本市最有名的神父,听说是红衣主教直接派过来的,说是神父,其实跟枢机主教没什么两样,权力很大。”

“而且名声特别好,多次组织富豪权贵募捐,善款都用于帮助苦难之人,是人人称道的圣者。完全没必要干这些事,让自己堕入地狱。”

托马斯也清楚这一点,但比起年轻幼稚的佐伊,他更了解上层人的残忍可怕。

有时候越是看起来善良的人,背地里越是黑暗无道。

更何况,陆斯恩的身份带给他很多便利。作为神父,他可以自由地行走于城市之间,不受任何人的怀疑,完全符合乱抛尸的需求。

因为拥有光环,可以很轻易地跟任何人拉近距离,即使是不信教的普通人,也方便获得被害人的信息。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死者的身份能确认的他们已经细细收集过了,可却没从这些人身上看出一丁半点的共通之处。可凶手并不是随机杀人,他会先选择,再在之后动手,否则也不会放过莉莉丝。

那么凶手挑选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当他看到席溪的时候,就有了点想法。

神明之前,众生平等。

席溪的选择不需要有太多理由,可以完全凭借内心的认定。或许是一个眼神,或许是一个话语,都可以成为他下手的契机。

当然,这样的怀疑还太过草率。他需要更多的线索来支撑自己的论点,将凶手定罪。否则,以席溪的身份,想要将他送上法庭,简直难于上青天。

托马斯两人刚回到警局,就被告知又发现了残肢。

看着纸条上的地址,托马斯皱紧眉,这次竟然有两个地点!

一路风驰电掣,汽车停在了街角。

就在垃圾桶旁边,摆放着一个假模特的上半身,就在这个假体上面,却披了一层人皮。

皮肤沿着浅筋膜剥离,部分地方还粘连着劈下的肌肉组织,可见剥皮的刀具非常锋利。人皮上干净无比,没有留下任何属于凶手的痕迹。

但这一次又与往常不同,托马斯发现人皮的胸口、腹部留下很多浅细的伤口,应该是被人用刀口反复戳刺形成。这两个部位都具有敏感性,刀刃刺入又带有性qin的色彩。

很明显,凶手这次非常愤怒,已经无法保持自己的犯罪美学。

受害者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愤怒?

这一次发现现场的是一名清洁工。长期没有女人的生活让他难耐,远远看见放置的模特上半身塑像,忍不住走过来想要捡回家使用。

等走近了,才发现有些奇怪,看到上面的血迹和肉块,顿时吓软了腿脚,赶紧报了警。

暂时还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女人的身份也还未查明。不过这几天的新闻报道足以让大家提升警惕,接到报警的时间不会太久。

托马斯又来到了第二个案发现场,这里距离刚才的案发现场只有两个街口,不算太远。

现场遗弃的只有一双新鲜的耳朵,之所以被发现,是因为一条狗发现将其叼到了主人面前。

除了狗的牙印,耳朵很完整。只是这一次丢弃的地方并不算显眼,而是在路边的灌木丛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就更奇怪了。

凶手一直以来的抛尸手段,就是故意扔在显眼的地方让人发现,这是一种炫耀,也是对警方无声的挑衅。

可这一次,他抛尸的地方却相对隐秘,不容易被发现。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佐伊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法医推测,剥皮应该是在凌晨十二点到四点这个阶段,有出血,是生前形成。除了刺穿的刀痕,还有许多稀碎的摩擦痕迹,从里面发现了一些细小的颗粒,像是在树林、沙滩这种天然石子地上形成的。”

“割耳,则是在三点到五点之内,是……死后割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伤痕。”

托马斯皱紧眉,竟然是死后,这更加奇怪了,难道这两起案件不是一人所为?其中会不会有拉尔夫?

“派人到市内所有的树林、沙滩去寻找,再让人对这附近的住户进行询问,问在五点到六点半这个时段,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是!”

另一边,席溪照例来到奥兰德的家中,为他进行祈福和驱魔。

这一次,他的脸色要比往常好很多。

在仪式结束后,他专门拿出了珍藏的红酒,给席溪倒了一杯。

是上好的美酒,口感非常细腻,有羊绒一般的触感,优雅轻柔,芬芳迷人。

席溪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真是好酒,感觉年份不少。”

奥兰德得意地点点头:“足足五十六年了,三十多年前我得到了这瓶好酒,当时就是珍品,本想直接品尝,又觉得不是时候,就留存下来。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不过也没关系,这个时候打开,更好。”

席溪不置可否。

奥兰德似乎瘪了很久,见到信任的人,忍不住打开话匣子:“已经第三天了,也没人来取宝石,看来我是安全了不少。多亏有神父您的帮助,才能震慑住那些异教徒!”

嘴上说得恭敬,其实奥兰德从本心上并不信什么恶魔索命。他更相信是有人在暗中搞事,之所以邀请席溪,就是为了用他神父的身份为自己争取一个保障。

再加上最近城市被那个可怕的连环杀手搅得天翻地覆,想要偷取宝石要他性命的贼人,现在估计也被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手。

想到这,他愈发得意。

席溪叮嘱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掉以轻心。蓝宝石您要放好,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奥兰德神秘兮兮地凑近:“保险箱我专门派了两个人轮流守着,肯定不会有差错。不过,那只是用来遮蔽人眼的方法,真正的蓝宝石……”

说着他打开了自己的怀表,里面掏空了,赫然放着的就是那块蓝宝石。

他的脸上写满了志满意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又能想得到蓝宝石就藏在我身上呢。”

席溪微微一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奥兰德先生真是有智慧极了。”

相谈甚欢之后,席溪又裹上了斗篷,在男仆的带领下,从后面溜了出去,悄无声息地融入到夕阳之中。

回到教堂,已经快六点了。收拾收拾吃完饭,他就换好衣服来到了告解室。

“尊敬的神父,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那个偷吃了别人墓碑前贡品的乞丐,多谢您的宽恕,我已经得到了神明的奖励和赏赐。”

“现在我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找了一份简单的工作。今天刚去工作第一天,感觉还不错,感谢神的庇佑。”

席溪温声安慰:“这很好,神所想看到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男人更加高兴,很快又显得有些犹豫:“可是……我今天早上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我很害怕,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上一次,我已经告诉了警探,他们也没有什么发现。如果这一次,我再说,要是被凶手知道,很可能就会推断出我的身份。”

“我很矛盾,所以在警方询问时,保持了沉默。可之后,我又很愧疚,如果因为我的沉默,让凶手继续逍遥法外,杀死更多的人,这些罪孽会不会算在我的身上?”

“神父,我究竟该怎么做?”

席溪并没有慌张,声音依旧平缓,如同潺潺的溪流,抚慰住焦躁的心灵。

“你看到的足以让警方抓住凶手吗?”

“不,不……当然不!和上次一样,我只在朦胧中看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当时我躺在不远处草坪的椅子后面,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我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个袋子,倒在灌木丛里,就转身离开了。”

“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还是跟以前一样,只看出来个子不矮,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席溪点点头:“既然你的目击并不能对案件产生直接的影响,那就把一切交给神明的旨意。如果有需要你认领的时候,神明会指引你。”

男人跪倒在地上,感谢神明的教诲。

等他离开后,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神父,您害怕吗?”

又是他。

男人低沉的声音如同熟悉的音符般涌入到他的耳朵里,让席溪一下子就辨明了他的身份。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了第一次的苦闷,也没有了第二次的癫狂,反而透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窥探。

席溪不动声色:“我受神明指引,无惧无畏。”

男人低笑一声:“如果真的有神明,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遭受苦难,无法自拔了。现在,比起信仰你的神,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吧。”

“我听说,警方那边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之后,他们会如同鬣狗一样,紧咬着你不放,直到抓住你的马脚。你会被送上绞刑架,直接绞断脖子!”

一片浓郁的黑暗中,男人死死地盯着他,像是饿狼盯上了羔羊的脖子。如有实质的目光,在他的脸上、脖子上徘徊,似乎在等待他的破绽,一口将他咬碎。

席溪优美的下颌线在昏暗的光线中,宛如上好的艺术品般精致又脆弱。

可当他低声絮语时,又透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强势。

“首先,那不是我,清者自清,神明会印证我的清白。”

“其次,警方只是怀疑,就算他们紧盯着我,到最后也会发现我什么都没有做。”

“最后,我不会上绞刑架。如果我有罪,审判我的也是教廷,而不是法院。”

男人顿住,片刻后轻笑起来,笑声好似大提琴震动,声波拉扯周围的空气。

“你太单纯了,这是个大案,你知道这些天警方的压力有多大吗?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替罪羊,他们不会轻易放过。”

席溪不为所动:“我跟托马斯探长打过照面,他确实怀疑上了我,但是他并不是为了功劳会胡乱冤枉人的垃圾,我相信他会认真严肃地调查,将真正的凶手抓捕归案。”

“至于替罪羊,如果警方真的想走,比起一个难以撼动的神父,我相信他们更愿意找一个流浪汉。”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说:“您还真是滴水不漏,比起您美丽的容貌,您的性格才更令人着迷。”

“现在想来,比起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我这样根本算不得什么。早知道就不应该那么轻易地放过那个老东西,这么死真是太便宜他了。”

他的胸口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扭曲,好似挣扎破茧的蝴蝶,充满痛苦。

等到他的痛苦都发泄殆尽,席溪才开口。他的声音比起男人来讲要脆弱单薄很多,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却沉稳而充满力量。

“罪已降临,鲜血染红你的双手,既然是罪,就没有大罪小罪之分。你嘲弄旁人,旁人也同样嘲弄你。弑父之伤,与无休止的杀戮,没有谁比谁更残酷。

不要沦落到与恶魔相比的地步,而是要守住自己的心。因为一生的因果,都是由心发出的。”

男人捏紧手指,用力到发白,眼眸里绽放出不可思议的震撼。

“你怎么知道……”

“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许久,男人才缓缓起身,靠近格窗,伸出手指。

席溪没有转头,微微皱起眉:“你应该明白告解的规矩。”

可男人依旧固执地停留在那里,压抑的声音里透出鼓动的燥热。

“我明白,可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神父,作为我的救赎,请碰触你的信徒。这是我的祈求,你必须允许。”

明明是卑微的乞求,却透出不容拒绝的强硬。他在仰视神明,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神明拉下地狱。

席溪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扭过身,将手放在了他的手指上。

男人炙热的温度,透过两人相接的地方,传递到他的掌心。这一刻,他们的距离仿佛近得没有隔阂。

第四天结束了,席溪依旧什么都没有做。

直播间原本三百万多的观众,此时已经降到了可怜的一万多人,仅排在倒数第二。

有多高的期待,摔得就会有多惨,席溪正是这样的例子。

【他睡得可真安稳啊,看得我都快困了。熬了好几天夜,现在也不想继续看下去了,正好补补觉。】

【现在红蓝比分6:3,就连不知名的新人,都已经表现得比他强太多,简直丢脸丢大发了。这样下去,取得胜利的一定是蓝·河。亏得当时我还为他各种辩驳,现在感觉好打脸啊……】

【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这么聪明,在第一场游戏里表现出色,为什么到了这场游戏,却始终不动。事若反常即为妖,我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剩下的这些人里,真爱粉就多了,不论是颜粉还是事业粉,都还在坚持。

毕竟还没有到任务完成的截止日期,谁又能预料到最后会发生什么?

钱塘握紧拳头,眼中闪过激动。

是的,他也是坚信者之一,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

此时,他敲击键盘,提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给粉丝们注入一剂强心针:“在他选择角色之后,受到了不少的嘲笑。可你们没发现吗?即使蓝·河嗅觉如同猎犬般灵敏,席溪却没有被他发现。我怀疑他早已看透了蓝·河,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第五天

特丽雅失踪了,抛下六个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莉萨被迫担负起照看弟弟妹妹的责任,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很可靠。

好心的邻居太太赶紧通知了警方,又带来了儿童保护协会的人,来进行帮助。

看着一大堆嗷嗷待哺的孩子们,大人们的眼中全是沉痛。原本家里的顶梁柱不知所踪,就令人绝望,现在唯一的支撑又不见了,简直是雪上加霜。

托马斯探长将最大的莉萨叫到一边进行询问,佐伊则对邻居们进行走访。

“能跟我说说昨晚的情况吗?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担心。”

坚强的莉萨虽然眼眶红肿,却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好的,探长先生。”

昨天家里乱成一团,特丽雅心烦意乱,总是搞错事情。好在有莉萨的帮忙,才弥补了不少漏洞。弟弟妹妹们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很快安静下来,早早上床休息了。

等弟弟妹妹睡了,莉萨开始收拾家里的卫生,帮妈妈减轻负担。

就在这时,她听到妈妈似乎在跟某个人打电话,好奇的她忍不住走过去偷听。

“我不敢走得太近,怕妈妈发现后难过,所以听不太清。只看着她哭得非常非常伤心,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不断地诉说着内心的痛苦。电话那头的人似乎约她见面,她确认了时间地点后,挂断了电话。”

“我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也返回床上假装睡着。妈妈过来看了我们一眼,就急匆匆地出门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托马斯赶紧写下纸条,让手下去查当时拨出的电话号码。

又问了些其他问题,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后,托马斯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被莉萨抓住了衣角,女孩的眼睛里透出怯生生的希望。

“托马斯探长,神会保护妈妈吗?”

一股灵光涌入到托马斯的脑海里,让他热血沸腾。

他爱怜地凝视着可怜的小女孩:“会的。”

一天的繁忙工作让时间很快过去,截止到晚上十点,依旧没有发现抛弃的尸体。

托马斯精神大振,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但现在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撑。

叮铃,门口的风铃响了,佐伊风尘仆仆地走进来,长满雀斑的脸如同会发光一般。

“查到了,是个公共电话亭。”

听到这,托马斯已经忍不住翻白眼了,好在他觉得以佐伊的性格不可能为这么点小事兴奋,又耐着性子继续听。

“虽说是公共电话亭,却有目击证人。他当时在角落里抽烟,害怕被妻子发现,正好是个死角,才没有被对方注意到。”

“据他所说,当时接电话的是陆斯恩神父。因为神父不应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所以他感觉很奇怪,专门看了眼手表,十分确定。”

“不过,我又问了教堂的修女,他们都说神父在告解室,根本没有外出。”

托马斯冷笑,没有外出,全部都是胡扯的谎言。

不过说完这些,佐伊又忍不住困扰地挠挠头:“可这也说不通,按照那个杀人魔的手法,今天应该把拉尔夫和特丽雅的肢体抛出来,可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收到相关的报警。”

托马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忽略了一件事,拉尔夫和特丽雅是夫妻。”

“拉尔夫是在前天晚上失踪,也就是和被剥皮和切掉耳朵的两位受害者在一天。或许原本凶手打算一口气处理他们三个人,可那位女子却给他带来了很多困扰,耽误不少时间,以致于他只能匆匆割掉男人的耳朵,随便扔在路边。”

“在这之后,他必须返回到某个地方,开始工作,才能不暴露自己。”

“所以,他很有可能是没有时间,才留到昨天。又或者,他已经有了计划,打算将两夫妻一起处理,才没有动。”

“可就在昨天晚上,特丽雅又打去电话,向他倾诉内心的痛苦,诱发了他的行动。你想想,刀割在一个人身上,却让另一个人更加痛苦,一定能让凶手比以往都要兴奋。这是属于他的,新游戏!”

佐伊听得两眼直放光,不停地点头,表达自己的赞同。可等激动之后,他又陷入了沉思,许久,与托马斯面面相觑。

“可,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尸体,根本无法定罪。”

甚至连耳朵和人皮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托马斯吹了口烟斗,眼中满是沉重:“凶手只抛弃了部分肢体,说明剩下的尸体还被他隐藏着。那个地方,一定非常隐秘,隐秘到让人发不现……”

“对了,陆斯恩的教堂最近有没有新增添什么东西?”

佐伊飞快地在脑海中回忆,犹豫地说:“有是有,但跟藏匿尸体恐怕没什么关系。”

托马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少废话,赶紧说。

“就是三尊天使雕像,也不知道他从哪弄过来的,还专门举办了祈福仪式,当时好多信徒去参加,不算什么新鲜事。”

天使雕像……大张旗鼓……

托马斯猛地站起来,握住烟斗的手直颤抖。

第25章梦想城市08

神圣的教堂庄严肃穆,五彩斑斓的玻璃窗绽放着梦境般瑰丽的色彩。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光影在教堂内跳跃,神秘又优雅。

席溪站在圆顶玻璃棚的下方,手持圣经,讲述着圣经的奥义。湛蓝色的眼珠,如同天空最纯净的颜色,高贵而圣洁。

教徒们坐在下方,虔诚地聆听着他的教诲。那一瞬间,他就像是圣子降临于世的化身。

托马斯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警方已经将这里包围,很快就会把这个伪善的穷凶恶极的凶手捕获。

当然,到目前为止,他还给席溪,给这些信徒,留了一点面子,没有大张旗鼓地过来。

但是很快,随着法院的判决和陪审团的裁定,新闻会如同长了翅膀的小鸟般飞遍整个城市,让他名声扫地。

眼看着仪式快要结束,他对修女索非亚说:“好了,现在可以把陆斯恩神父带过来了。”

索非亚怒目而视:“你们这是诬蔑,陆斯恩神父是再崇高不过的人了,神会惩罚你们!”

话虽如此,在托马斯的威逼下,她还是走了进去,确保信徒都离开后,才将人带到席溪面前。

托马斯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飞快地扫过三尊等人高的天使雕像,最后停留在席溪的身上。

“昨天晚上,你与特丽雅通过话,对吗?”

席溪不动声色,没有否认地点点头:“是的,她原本打了教堂的电话,可还没说两句,电话就断线了。”

“这两天她的情绪很低迷,我怕发生什么意外,就赶紧赶到外面的电话亭,给她拨了过去。但当时正好是告解时间,我分身乏术,只能让助理神父先行顶替,伪装成我还在的样子。”

这一番解释还真是滴水不漏,托马斯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劲敌,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将他拿下,恐怕就算上了法庭,他也能逃脱罪责。

他的身份拥有天然的庇护,再加上过于美丽的脸,绝对会让陪审团同情偏袒。

可恶!

一想到这,他心中的怒火就难以熄灭。

“你当时约她出来见面了,对吗?”

席溪一愣,摇了摇头:“没有,当时天色已晚,不太方便。再说她家里还有那么多孩子,我不可能将她叫出来。”

托马斯冷笑:“狡辩,我问过莉萨了,她说当时特丽雅夫人记下了时间和地点。”

席溪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叹了口气:“是寄宿家庭的地址……您知道作为神父,我经常会去到访寄宿家庭,为里面的孩子祈福,对此有比较多的了解。

拉尔夫先生骤然失踪,特丽雅精神崩溃,既想要去寻找丈夫,又放不下几个孩子,所以想要找个靠谱的寄宿家庭,先把大的两个孩子放过去。等女仆珍妮还有她的家人赶到后,再接回来。

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就给了她地址。至于时间什么,我从来没有说过。”

托马斯并不相信,莉萨是特丽雅的至亲,又是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在这上面撒谎。倒是席溪,反正没有证据,怎么说都可以。

席溪看了他片刻,忧心忡忡地询问:“您大老远地抽空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托马斯咬紧牙关,看这无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有多担心。

可实际上,这就是杀害那么多无辜之刃的凶手!

“特丽雅夫人昨晚接到你的电话匆匆出去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家。”

席溪愣住,皱起眉头:“可是我当时打电话的时候她在家里,我也并没有将她叫出来……”

托马斯大手一挥,已经不想再听他多说了。他们现在的困境就是找不到尸体,一旦找到,所有的罪名就能明确。

“我听说,这三尊天使雕像是你最近弄到教堂的。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突发奇想要这么做?毕竟你也来这里任职两年多了,从来都没有大动作,偏偏就是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运来雕像。”

席溪目光浮动,只是淡淡地说:“神说一切皆为缘起,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您问这个,又是什么意思?我想这与案件恐怕没什么关系。”

托马斯嗤笑,示意手下上前:“有没有关系,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了。”

看警员们拿着工具,气势汹汹地朝天使雕像走去,席溪也忍不住怒了,恶狠狠地瞪向托马斯。

“你们有搜查令吗?如果没有的话,这是非法的!”

托马斯知道他急了,这个凶手恐怕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设计的藏尸地点会被发现!

他胸有成竹地说:“所有后果,我一并承担!”

随着警员把等人高的雕像推倒,断裂的石膏洒得到处都是,可除了石膏,什么都没有。

托马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放下烟斗,飞快地走过去,用脚将石膏碎片踢散开。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

他一把夺过警员手中的锤子,狠狠朝石膏块砸去。就算没有完整的尸体,也可能藏着尸块。

可直到石膏都砸成粉末,也什么都没有。

托马斯有些恍惚,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云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猩红着双眼,看向剩下两尊天使雕像,不顾警员们的阻挡,冲过去将其砸碎。

索非亚修女跪倒在地上,紧握十字架祈求着神的宽恕。席溪双目悲悯地看着这一切,低头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托马斯坐在一堆碎片里,大脑全是空白。

没有,他弄错了,冤枉了席溪,还毁掉了天使雕像。

不不,为什么会这样,究竟哪里错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走在一团迷雾中,隐约能看见前方亮着一盏灯,可走过去时,却落入了深不可见的陷阱中。

许久,一只手映入他的眼帘。

他缓缓抬起头,看到是席溪那张如同天使般的脸,那张脸上有严肃的愤怒也有无奈的怜悯。

托马斯羞愧到脸发热,却还是拉着席溪的手,站了起来。

席溪:“现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我可以对着神明起誓,真的没有叫特丽雅出来,更没有杀害那些无辜的人。如果我做了,就让我堕入地狱,日日承受烈火的灼烧。”

作为神职人员,能立下如此重的誓言,已属非同寻常。即使托马斯不信教,也不免有些动容。

“但是!您对神的大不敬,还是要赎罪!既然您毁了三尊天使雕像,为了获得神的宽恕,请您亲自用石膏,重新雕塑三尊天使雕像。”

托马斯知道,席溪这么说,虽然表面上看着是在为难他,实际却是在帮他脱罪。否则,以他这样的行为,绝不是仅仅停职的简单之事了。

可是……他皱紧眉头,面露为难。

佐伊小心翼翼地挪到席溪身边,态度低到了尘埃里:“陆斯恩神父,这一次确实是我们的错,任何惩罚我们也都愿意接受。

可您也知道,那个杀人魔一直在城市里游荡,可能遇害的人数已经高到六人。为了寻找他的痕迹,托马斯探长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从来不敢懈怠,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做雕像。能不能烦请您想想别的办法,求您了。”

席溪面色复杂,长长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天使雕像是神的化身,摧毁它们,就是对神的侮辱,必须要赎罪。但信徒们的安危,更是神明之怜爱,决不能允许恶魔将死亡的阴影洒遍城市。”

“既然如此,我将以托马斯探长的名义,亲自重塑三尊雕像。但重塑雕像所需的材料,必须要由他出钱购买。托马斯探长,你觉得如何?”

托马斯探长没想到席溪这么温和仁慈,这样的安排,就算是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多谢您,陆斯恩神父。”

他欠了欠身,再没了刚才的傲慢。

席溪接受了他的行礼,一场误会也算是化解于无形。

目送托马斯等人离开,索非亚才嘟嘟囔囔地开始打扫,足以可见她气得不轻。

至于席溪,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毕竟祈福和驱魔仪式,需要七天才能完成,不能再在这里耽误了。

蓝·河看完今日的报纸,恼火地将其塞入垃圾箱里。

昨天,他没有找到目标,所以根本就没有动手。再加上那天扔掉耳朵的时候有些匆忙,总觉得暗地里仿佛有一双眼睛窥探着他一般,让他心神不宁。

他并不害怕有人来找他麻烦,但如果被人怀疑定罪,就会被直接淘汰出局。他可不想还没赢了席溪,就直接卷铺盖滚蛋,到时候岂不是会被笑掉大牙。

所以,即使昨天他的内心血液沸腾,却依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没有动手。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敢把自己干过的蠢事,嫁祸到他的头上,平白让他背了罪名。

这让一向高高在上的蓝·河无法忍耐,他凹陷深邃的眼神中充满着凶狠。

别让他把那个人抓到,否则他会将他撕碎!

直播间又热切了起来。

【刚才那一波好吓人啊,虽然知道席溪什么都没做,但还是好担心。】

【不是,你们没觉得有些奇怪吗?为什么托马斯探长突然怀疑到了席溪身上。】

【如果注意到席溪的话,他确实值得怀疑。第一,神父的身份。他可以自由地行走于城市,而不需要怀疑漫无目的的目的地。他可以轻易地获取别人的信任,而不会被防备。

第二,性别,个子,性格。根据目击者所说,凶手个头很高。能将受害者带走,要么力气不小,要么有交通工具。喜欢折磨受害者,又对警员挑衅,这种人平日里看起来不吭不哈,但内里却是再残忍不过。这些标准,他都符合。

第三,居住条件。凶手想要藏匿那么多具尸体,肯定要有不轻易被人发现的住所或者其他房屋。席溪身为神父,不仅掌管整个教堂,还有不少房产,当然是重点调查目标。

不过最最重要的还是,他与特丽雅昨晚的电话,那可真是太不寻常了,我总觉得处处透着诡异,却又琢磨不上来。】

【你琢磨不出来很正常,有时候呢,人就要多几个朋友,这样才好聚在一起,看看别的玩家的视频。不然只会像现在这样,被一个视角所愚弄。】

钱塘一顿,凝视着这个评论:他是什么意思?

第六天

天有些阴了,像是被脏抹布浸过水的颜色,风呼呼地刮,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席溪驱车来到特丽雅家中,没有了两个大人,家里更加乱了,到处都是孩子们的哭声。即使想找到合适的寄养家庭,也需要时间,可现在这些孩子们最没有的就是时间了。

小区派来的护工,手忙脚乱地哄着孩子,可缺乏了父母亲的怀抱,又或者说感受到家里不同寻常的气氛,让两个小家伙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只能用哭闹发泄内心的恐惧。

四五岁的两个孩子还好点,此时没有了平日打闹的活泼模样,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莉萨和十岁的妹妹,坐在桌子上,还在写作业。

看到席溪来了,莉萨跳下桌子,飞快地奔到他的身边,紧紧将他抱住。

她已经大了,更明白失去父母,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

席溪温声安慰了她两句,走到护工面前,从她的手里接过了三个多月的小婴儿。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气息令人感到安定,婴儿很快停止了哭闹,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他。

随着婴儿停止哭泣,一岁多的小女孩也不哭了,挣扎着从护工的怀抱里下来,紧靠在他的腿旁,也想要抱抱。

席溪轻松地将她也抱了起来,柔声讲述着圣经里的故事。小家伙们当然听不懂,但不妨碍他们喜欢他的声音和语气。

护工们松了口气,在这片安宁中也放松下来:“多亏了您,神父先生,要不然我真的被这些小家伙哭得头皮发麻。”

席溪笑着说:“您们辛苦了,照顾六个孩子,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对了,我给您们带了点礼物,放在门口,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忙拿一下吗?”

护工当然没有意见,尤其是在见到礼物还有她们一份之后,更是喜笑颜开。

席溪给孩子们带来了合适的冬装,还有一些小零食。给护工的,则是两张购物卡,可以到附近的超市采买商品。

就在这时,特丽雅家的房门被敲响,随着冷风吹入,一个打扮得格外时髦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和特丽雅长得很像,都有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眼睛是翡翠般的碧色,个子倒是高了不少,即使风尘仆仆都遮掩不住她的美丽。

进了门,她如同到了自己家一般,飞快地脱掉外套围巾鞋子,上前抱住了莉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护工们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赶紧拿来纸巾。

这是特丽雅的妹妹,詹妮弗。

詹妮弗夫人眼眶红红,声音哽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姐姐姐夫是那么好的人,谁这么残忍非要将他们害死!我听说还没有找到尸体,是不是……是不是还有生还的希望?”

护工们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切的同情。因为她们知道,落在那个连环杀手手里,死恐怕还是一种解脱。

既然詹妮弗来了,席溪也就没有多停留,安慰了她几句,就选择了离开。

莉萨依旧将他送到门外,稚嫩的小脸已经不复曾经的天真。

席溪叹了口气,蹲下来:“不论如何,詹妮弗夫人都是你的小姨,有她照料,比普通的寄养家庭会好很多。她没有养过孩子,慢慢就会好了。”

实在是詹妮弗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照顾孩子,倒像是来度假一般。明明姐姐姐夫下落不明,却穿着红色的外套,着实让人不放心。

但有人照顾总比没人照顾强,他去过不少寄养家庭,更清楚里面温情脉脉外表下的暗流涌动。

所以,他还是希望莉萨能跟着她生活,有血缘关系在,总归好点。

莉萨苦笑了一下,又飞快地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返回家中,将房门轻轻关上。

混乱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明天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能赶到。

席溪又到奥兰德家里转了一圈后,回到教堂,已经快下午五点半了。

托马斯探长派人送来了雕塑需要的工具和材料,十分贴心地将说明书奉上。

席溪好笑,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不过托马斯探长恐怕还不知道,他在神学院学习的时候,曾经加入过雕塑社团,对这份工作并不陌生,否则也不会亲自将其接下。

托马斯今天依旧一无所获,凶手没有再作案,对他们而言是个幸事,也同样不幸。

如果凶手从此之后收手,他们恐怕永远都无法破获这个案子,更无法找到尸体,让受害者家人得以平静心理。

只要一想到这,就连向来自信满满的他,都忍不住有些沮丧。

这个狡猾的家伙!

不过佐伊的到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探长,搜查的警员在城南的树林里找到了血迹!”

托马斯探长立刻抓起帽子,冲出大门。

树林非常密,虽然树木不够高也不够茂盛,但却依旧能阻挡住视线和脚步,让人迷失方向。因为天气寒冷,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

地上铺满了细小的红白石子,可以看见杂乱无章的脚印。托马斯拿尺子量了量,小码,没有纹路,应该是一个女性赤脚跑过留下的痕迹。

这一瞬间,他骤然明白过来,最后一次的杀戮为什么那么匆忙。

因为凶手控制的那名女性逃跑了!

随即,他跟随脚步来到了血迹前,只有滴落的些许痕迹。凶手发现了她,将她控制住,却没有打算在这里杀死她,而是弄伤她,给了她一个教训。

没有返回的脚印,应该是凶手把她扛了起来。可是这里却没有凶手的脚印,应该是细心打扫过现场。

要处理这么多事可不容易,所以他才没有费劲功夫去折磨另一个男性受害者。

很快,一名警员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在三点钟方向,发现了一个小木屋,里面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托马斯大步走过去。

非常狭小的丛林木屋,应该建了很多年,表面都已经腐朽斑驳。但里面却很干净,一层灰都没有,显然有人经常打扫。并没有摆放什么家具,是空荡荡的一片。

地板很明显被人用水洗过,还能摸出潮潮的触感,这里应该就是凶手对受害者进行剥皮的地方,才会有大量鲜血流出,打湿地板,迫使他不得不彻夜打扫干净,以避免被人发现。

托马斯很快在门上发现门锁被破坏的痕迹,受害者很有可能是提前苏醒了,而恰巧这个时候自信满满的凶手外出去捕获另一个猎物,才让她抓到了机会逃走。

可惜……

他的内心深感悲痛。

凶手也不傻,门是锁上的。老式的锁链,可以拉开一臂的宽度,却无法从里面挤出来,但这个距离已经足够摸到铁锁。

他蹲在地上,仔细寻找,很快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锁。

锁芯被人用铁丝破坏了!

拥有这种技术的人,要么是警员、或者开锁匠,要么就是……下九流的人。

“去查,女性,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从事警员、开锁匠、小偷、妓女之类的行业,外出后失踪。”

佐伊赶紧记下来,将笔记撕下,递给了等候的警员。

托马斯又琢磨了片刻,对着要离开的警员大声说:“重点查查妓女,她们应该是最好被钓出来,失踪后却无人关注的群体!”

等警员挥手离开,他又问:“这里都搜索干净了?”

佐伊点点头:“没有发现尸体的痕迹,目前正在附近的河流打捞,最大可能是将尸体附带石块沉入水里。”

托马斯站起身,朝远处看去,从这里根本看不到什么河流,可见距离有多远。

“不,可能性不大。不过还是确认一下,也好安心。”

即使发现了不少线索,他的心情也没有振奋多少。他能感觉得出来,这个凶手,就如同庞然大物一般难以撼动,让他感到格外棘手。

第六天结束,席溪依旧什么都没有做。

这个夜,除了呼呼的风声,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

直播间已经没有了活跃,死水般沉闷,除了寥寥数条无关紧要的评论,再也没有人发言。

钱塘的好友涂修缘勾住他的脖子,有些同情:“你说说你,粉谁不好,非要粉他。我跟你说,你就是被他上一局的表现给骗了,真以为他有多厉害。实际上,一局游戏有一局的风格,获胜者实力也有强有弱。很显然,席溪就是其中的弱者。”

“别人吧,也就是看个热闹,或者赌个小钱。你倒是好,还真情实意地喜欢上了,这可是大忌。兄弟,我劝你还是放平点心态。”

“从现在来看,要么明天席溪完成不了任务,直接被淘汰,要么他确实能杀死奥兰德,也无关紧要。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曾经的王者,而是被人碾压的可怜虫了。”

钱塘不喜欢听他诋毁席溪的话,直接将他推到一遍。

“不会,我相信席溪有他的打算。”

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细节,隐藏着他缜密的心思,只不过现在他还猜不透看不出。

但是他相信,等到明天,一切都会真相大白。那些嘲笑他、不看好他的人,都将会臣服在他的脚下。

涂修缘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觉得好友已经走火入魔。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看着蓝·河在家里磨刀霍霍。

只有这样的家伙,才配得到游戏的胜利,更能吸引无数粉丝。

席溪太仁慈了,所以注定成不了大事。

夜深了。

詹妮弗夫人站在阳台上抽烟,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莉萨一家也是个独栋小别墅,虽然比不上别人的金碧辉煌,却也不错。

她得意地趴在栏杆上,悠闲地看着远处的夜空。风从她的脸上吹过,却只是让她惬意地扬起嘴角,半点没有白日里的伤心难过。

她品尝着姐姐家珍藏的红葡萄酒,感慨着世事无常。以前她还嫉妒姐姐嫁了个好人,过得比自己强一千倍一万倍。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大的一笔遗产就要落到自己手里。

唉,所以人还是要靠命。

此时的她却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

第26章梦想城市09

第七天

比分已经变成了7:4,红队遥遥领先,全靠蓝·河支撑,蓝队因为没有席溪的发力,此时落后不少。好在也有不少能人,倒也不至于0那么难看。

看着改变的比分,席溪轻勾嘴唇,虔诚地跪在十字架前,继续祈祷。

下午五点,他按照约定,又提着装满箱子的衣服装备,来到奥兰德的家中。

此时的奥兰德已经完全放松,再看不出来半点紧张惊恐的样子。

不过为了给席溪面子,他还是完整地接受了祈福和驱魔。

结束后,他愉悦地开了瓶香槟,给席溪倒上,庆祝自己的胜利。

从今天起,他终于可以自由了。

“呼,现在看来,你说得很对,是我太紧张了。谢谢您,愿意一直帮助我。之后我会组织一次对教堂的慈善捐款,希望您能接受。”

席溪笑了笑:“感谢您的慷慨,您一直都是神明忠诚的信徒。”

奥兰德已经完全放下了心,走到留声机旁,将新买的胶片放了进去。这可是他最喜欢的歌手艾莉·汤姆斯新出的唱片,非常难买。

就在他背对着席溪的时候。席溪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用带着迷药的手帕,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嘴,直到他无力地瘫软在自己的身上。

神父也具有相当的医学知识,甚至能够购买相应的医学药品,放置在教堂内,以方便帮助困难的人们。

这就是身份带给他的便利。

席溪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用衣服裹住,塞进奥兰德的柜子里。又将他用一个蜷缩的姿势,摆放在箱子里。

呼,这可是个不容易的活。好在奥兰德虽然有大肚子,个子却非常矮,挤一挤也能塞得下。

他拎起箱子,打开门。

外面等候的男仆恭敬地低下身,为他引路。

两人很快来到了后面,席溪打开后备箱,将箱子放了进去,这才开车离开。

天空逐渐变得沉闷,仿佛凝固了一般,远处传来低沉的雷声,宛如大自然的怒吼。

树叶沙沙作响,树枝也摇摆不定,冰冷的闪电划破天际,映照着整个城市。

暴风雨要来了。

席溪悄然来到了奥兰德的花园外面,那里有一个缺口,像是特意留下的狗洞一样。

这个时间,正是奥兰德家人聚在一起用晚餐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到来。

进入花园,他找到地上的下水道盖,将其掀起。里面却不是什么下水道,而是一排狭窄的楼梯。

顺着楼梯下去,是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

通道的尽头爬上去,则是一道紧锁的门,不过席溪早已从奥兰德身上得到了钥匙,挨个试了试,很快将其打开。

果然,门的后面就是奥兰德的办公室。

将自己背在背上的枕头,绑在肚子上,换上奥兰德的衣服。看着怀表里的时间差不多,就又钻进了地道。

从花园出去,他直接上了汽车,等三楼的灯亮起后,才发动车子离开。

将车子开进河里,他披上黑色的雨衣,在暴风雨中,返回了教堂。

洁白的墙壁上贴着巨大的十字架,机器的轰鸣声嗡嗡作响,黑云压顶的教堂仿佛还回荡着白日唱诗班优美娴静的歌声,美丽的白鸽早已不见,只留下黑羽的乌鸦停留在屋檐下梳理着被雨水打湿的羽毛。

闪电划过,白色的光照亮了奥兰德惨白的脸色,惊恐的表情如同惊悚的电影画面,凝固在其中。

席溪穿着围裙戴着手套,调制着石膏。等确认形态差不多之后,就将奥兰德提到了底座上。

他微笑着注视着奥兰德的眼睛,将石膏涂抹上去,一层一层,直到他停止颤抖。

【恭喜你完成任务,现在将为你发放奖励。】

【年轻的奥兰德和两个伙伴一起,投奔其中一人的亲戚。那位亲戚名叫艾米瑞,是一个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成功男士。他开了一家工厂,凭借精明的头脑和勤奋的拼搏,让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

【陪伴在他身边的是青梅竹马的恋人瓦伦西亚,两人已经结婚,刚刚生下一个可爱的男孩,生活有滋有味。】

【这一次接受三个年轻人,不仅是因为他们可怜,也是想要培养他们,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慈善的心,未必会得到慈善的回报。】

【那个雨夜,电闪雷鸣。】

【其中两个男人兴致冲冲地上了楼,另一个则在房间里搜刮,而奥兰德就坐在一楼的客厅里,颤抖着手,拿着刀,对准艾米瑞。】

【他不敢看艾米瑞的眼睛,心虚扩大了他内心的凶狠,让他用刀刺穿了艾米瑞的眼睛。】

【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看着刀刃上的血和倒在地上的艾米瑞,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这个高高在上、总是对他们颐指气使的男人,此时就如同可怜虫一样,只能在他脚边哀嚎。这声音可是太美妙了,让他愉悦到颤栗。】

【楼上传来刺耳的尖叫,如同刀一样刺中艾米瑞,让他分离挣扎。过了许久,其中一个男人走了下来,衣服没有穿戴整齐,手里怀抱着一个婴儿。】

【可怜的哭泣声,让艾米瑞绝望哭泣,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看到奥兰德的杰作,男人不耐烦地拎着手中的婴儿,让他发出更惨烈的哭泣。】

【“皮特,别这么心急,我们还要留着他,将其榨干。”】

【奥兰德,哦,不,当时应该叫皮特,脸色涨红地喘着气:“放心,只是刺伤了眼睛,看不见并不影响他说话。”】

【男人翻了个白眼,将婴儿扔到艾米瑞面前:“奉劝你赶紧把金条存放的密码说出来,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掐死他。”】

【艾米瑞妥协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他可以付出全部。】

【男人确认没错后,让奥兰德去取。大约两个小时后,奥兰德提着重重的箱子回来,脸上写满了喜悦。】

【见状,男人笑了起来,蹲下来,拍了拍艾米瑞的脸:“感谢您的慷慨。”】

【可就在艾米瑞放松的下一秒,他抓起地上的婴儿,狠狠摔在地上。尖锐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如一把刀狠狠插在艾米瑞的心口。】

【他甚至连哭泣都忘了,反应过来后,慌乱地在地上乱拱,直到脸颊碰触到一滩血肉,才如同断了魂般瘫软在地上。此时的他,虽然活着,却已经死了。】

【看着他的模样,奥兰德和另一个男的放声大笑起来,不像是看见了什么惨剧,倒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

【不多时,第三个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衣服的前襟全是大片血迹。】

【他走到艾米瑞面前,用脚踢了踢他,笑着说:“你老婆可真是有滋有味,身材火辣,皮肤柔软,简直是难得的极品。就是叫声太刺耳了,我实在听不下去,就割了她的喉咙。瞧瞧,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说完,也大笑了起来。】

【可艾米瑞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三人觉得没意思,就轮流上前,将他砍成了肉泥。】

视频到此为止,席溪依旧带着笑,只不过笑意显得格外阴沉,半点不达眼底。

看着已经凝聚成一个巨大圆球的石膏,眼中闪过遗憾。

真是太便宜他了。

【第二个任务目标卡西安,七天内将其杀死,可开启下一级任务。】

席溪细细读了一遍卡西安的生平简介,沉下心,拿起锤子和锥子,开始雕刻。

雨哗啦啦地下着,暴涨的水流冲刷掉了无数痕迹。

直播间终于在沉寂许久之后,赢来了一小波高峰。

【天,看得我毛骨悚然了,这种杀人手法还真是残酷得有些可怕。到现在那些人要是再觉得席溪心慈手软,可就神奇了。】

【精彩的绝地反击,真的,即使是作为粉丝,作为从头到尾观看的观众,我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太刺激了。

可是看完之后,我却心有戚戚焉,如果这么看的话,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看破了所有的人,才布下了这么一张密闭的网??】

【什么意思?快解释解释,我真没看出来哪里不同。】

【额……我智商有限,感觉解释不清楚,有没有哪位大神过来分析一下。】

钱塘面带微笑,明明参加游戏的人不是他,此时他却与有荣焉的挺起胸膛,飞快地打着字。

【一些浅薄的拙见,欢迎大家来补充。】

【首先是针对蓝·河,我怀疑他选择神父的身份,是有更深层次的意义的,这个意义就落在蓝·河身上。虽然缘由我还没有想明白,但目前看来,他的选择没有错,即使蓝·河拥有可怕的追踪方式,也没能发现他的存在,甚至没有任何一次交集。更高明的是,不是他主动避开蓝·河,而是蓝·河主动躲避他。

其次,告解室内的三个人。乞丐,可以明显看出,席溪在指引他。不过目前来看,乞丐的作用并不大,虽然是目击证人,却并未能指证蓝·河,所以我还不清楚他的真实意图。

那个男人,至今都不知道他的姓名,我只能这么称呼。他在无意之中为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奥兰德房间里的密室以及他会见情人的方式,这给了席溪关键的布局条件。有意或无意,我也不清楚,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最后莉萨……我怀疑,她是玩家,还是红队的玩家。他早已看穿了她的身份,才会放任她诱导警探,最后造成巨大的误会,让自己从遮掩隐藏变为光明正大。他的误会已洗清,甚至借助托马斯警探的名义,重塑天使,明晃晃地摆在教堂里,无人再敢怀疑。】

【哇哦,真的有这么神吗?】

【鬼扯,都是你的臆想,哪能那么厉害!】

【确实有点本事,但有一点我要提示你们一下。莉萨可不仅是玩家哦,她还是红队的追杀者,这场对决将精彩无比!】

这七天过完了,比分并没有变化,依旧维持在7:4。

莉萨不解地看着窗外忙碌的警探,难道真的不是他?自己弄错了?

托马斯只觉得自己最近是走了霉运,以前几年也不一定有个命案,现在倒好,连环杀手、命案接二连三地发生,他都要忙吐了。

佐伊探查过一遍,凑到他身边说:“应该是醉酒坠楼。不过也不可以理解,自己的姐姐去世,心情不好,站在阳台上多喝点酒,结果一个眩晕,倒了下去。啪叽,摔死了。”

托马斯瞪了他一眼,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来看生死不明姐姐姐夫的人,怎么可能伤心到这种地步。

可是据邻居说,确实看到詹妮弗小姐从七点半左右就一直在阳台上喝酒,之后太晚了,他们就睡了,没有再注意。不过按照这个时间计算,确实喝了不少,也难怪佐伊怀疑。

只是,他总觉得哪不对劲……

可这个房子里,目前只有六个孩子和两个护工。护工都是临时聘请的,甚至连詹妮弗是谁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在她来的第一天动手杀死她。

剩下的都是孩子,年纪也都不大……

等等,托马斯想起了莉萨。这个孩子,有着普通孩子没有的个性,有时候像个孩子般天真,有时候又带着格格不入的成熟,令人捉摸不透。

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一点,还是因为陆斯恩神父。

在作出那样的蠢事之后,夜深人静时,他也忍不住挠头反省,究竟是怎么踏入这么一个局。

也就是在那时候,他想到了莉萨。

这个可怜的女孩先是告诉陆斯恩神父自己的父母可能被恶魔强占了身体,哪哪都不正常,制造两方间的矛盾。

为此,陆斯恩神父不得不经常上门,查看情况,以求安心,也就制造出了两方的连接。

父母失踪之后,又用言语来引导他们,点明陆斯恩神父的嫌疑。

综合起来,陆斯恩神父就变成了头号嫌疑犯。

不过她可能年纪太小,不知道警方抓人定罪,必须有确切的证据,以为仅凭这三言两语就能把陆斯恩神父送上绞刑架。

所以,在他鲁莽行动后,才暴露了一切。

只是他不明白,年纪小小的莉萨究竟跟陆斯恩神父有什么矛盾?

“先把尸体带到警局,让法医解剖看看。”

佐伊一脸为难:“刚才我们已经跟詹妮弗的父母通过电话了,他们不同意解剖。”

托马斯愣住:“为什么?他们不想知道詹妮弗的真实死因吗?”

佐伊叹了口气:“或许他们更希望詹妮弗是失足跌落,而不是像特丽雅那样被人抓走折磨杀害。接连痛失两个孩子,对两位老人是个不小的打击。他们情绪很激烈,根本无法说通。”

面对这种情形,托马斯也没有办法,他想,这大概也在凶手的算计之内。

“那就先放在停尸房吧。对了,你再帮我好好查查莉萨。”

莉萨?特丽雅的大女儿,十岁的小女孩??

佐伊满头问号,不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一切都听托马斯的,就算问也不会问太多。

“好的,我会去试试。”

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汇报的警员又来了。

“拉尔夫和特丽雅的残肢也出现了,媒体已经蜂拥而至,现场没有保护好,恐怕今天就会直接见报。”

同样的胡同角落,拉尔夫的舌头扔在了垃圾桶旁边的袋子上,特丽雅的□□也是一样。

佐伊看了看:“都是活着割下来了是,手法非常老练,还是那个凶手。”

托马斯忍不住用烟斗敲了一下佐伊的头,都已经跟了他一年多了,怎么还是这么笨!

“这是一起模仿案,拉尔夫和特丽雅恐怕不是凶手杀害的。”

佐伊愣愣地摸了摸脑袋:“为什么?不论是选择的场所,还是抛尸的行为,都跟凶手一模一样啊……”

托马斯眼眸冰冷:“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凶手对女性没有□□,当时在掳走丹特的时候,虽然咬下了玛丽嘉儿的手指,却什么都没有做。还有第三个剥皮的女人,她的皮是完整的,并没有刻意割掉两个□□,更没有任何把玩的痕迹。”

“我分析过,凶手长期受类似于母亲或者爱人这种女性控制,对女性更多的是一种恐惧和敬畏,所以才从来没有衍生出欲望。”

“上一个死去的女性受害者,是在活的时候被剥皮,却在死后被刺伤腹部,也就说明凶手不敢在活的时候对她表现出□□。”

“可这一次,凶手却专门割下了特丽雅的□□,这种充满暗示意味的行为,跟凶手的心理完全不符。”

“还有,你们有些先入为主了,又没有凭证,你们怎么能认定这就是拉尔夫和特丽雅的肢体呢?”

佐伊哑然:“现在失踪的就他们两个,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而且根据时间,也该是他们了。上次认定丹特的眼睛,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托马斯:“那能一样吗?丹特的眼睛是他的父母和玛丽嘉儿专门来辨认过的,他的眼球受过伤,当时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现在拉尔夫和特丽雅,也需要他们的父母过来确认。”

佐伊轻呼了口气,这也太残忍了。

可这已经不是托马斯优先考虑的事了,更加迫切的情况已经到来。

随着报纸的报道,真正的凶手一定知道有人模仿他作案,还把罪名扣在他头上,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受?

他焦躁地摸了摸嘴,叫来所有警员,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加紧巡逻。

看着还没有放晴的天空,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

卡西安是当地赫赫有名的珠宝大亨,他在N国拥有超级大的钻石采集厂,出产的钻石纯度很高。为了提高利润,又挖来了几名厉害的珠宝设计师,成立了高端品牌伦贝尔,经过二十多年的经营,已经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他抽着雪茄,开始查看信件,大部分都是商业上的事,只有一封奇怪的信秘书也无法判断,只能放在他的桌子上,让他决断。

卡西安有些奇怪,信封上面并没有写明邮寄的地址和人名,也没有邮票,倒像是被人直接塞进信箱里似的。

秘书已经确认过没有安全问题,他才悠悠打开。

可映入眼帘的字,却让他皱起眉头。

信很简单,就是一张白纸,上面用报纸上剪下来字体贴成一排。

“下一个就是你。”

什么意思?

卡西安将信件反复查看,可除了这几个字,再无其他。虽然搞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但对方显然来者不善。

他拿起电话,想要拨通警局的号码。这么多年,作为有名的富豪,他在警局自然有自己的人。

可片刻后他却又放下了手。

如果告诉警探,到时候询问起来会很麻烦。他的过去太敏感,不能暴露一丁点。

也许,他该找个私家侦探?

不过卡西安还没有想好。

下一个……下一个……

那么上一个又是谁呢?

卡西安坐直了身子,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电话簿,上面只有两个号码。可就是这两个号码,他已经快三十年没有联系过了。

会不会是他们?

现在一切都未明朗,或许他需要再等等。

天空终于放晴了。

乞丐,哦,不,现在的清洁工约翰,再次带着苹果和花来到了墓园里。

当然这里也算不上什么墓园,很多连墓碑都没有,只能算是个坟场。

大雨将这里的泥土冲刷得到处都是,不过他还是准确地找到了自己心怀愧疚的那块墓碑,将东西摆放好,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

他一直都是孤单一人,现在多了个陪着自己的死人,倒是比以往觉得没那么寂寞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花束,所以专门准备了这种带土的花。虽然没有那么名贵好看,但胜在生机勃勃。让它们再陪你一段时间,等到明年春天,就可以真正地绽放花朵,长久陪伴你了。”

说完,像是感应到了对方的响应般,开始将表面的土和已经死去的花弄掉。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墓穴上的盖子竟然没有盖好!

约翰不敢置信地加快速度,果然就发现了撬动的痕迹,联想起上一次他感觉到的不对劲,顿时脸色涨红,怒火暴涨。

这些日子,他已经把墓里的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是他给了他新生,也是他给了他幸福。然而现在,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人居然撅了他的墓,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让他实在难以忍耐。

该死该死!

如果让他抓到是谁,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可偏偏这里根本就没有看守墓园的管理者,就算墓被撬了,也无处申冤。

约翰知道,现在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帮助。

想到这,他用手飞快地开始刨土,直到墓穴完整露出来。这些粗活他干着并不觉得费劲,毕竟比这困难一百倍的事情都干过不知道多少了。

深吸一口气,猛地把墓穴盖子推开,他想要直到对方撬开这么个墓有什么目的,这里又不可能有金银财宝。

可等他看到墓里的东西,却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下一秒又暴跳如雷地蹦起来,差点没气炸。

不要脸的东西,就该下十八层地狱,让烈火狠狠灼烧他肮脏的灵魂。

约翰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像个自责的孩子。明明他发过誓,要好好保护他的,可是现在……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一定要找出凶手,狠狠地给他一巴掌。

想到这,他又把盖子盖上,大步朝路边走去,骑上自行车直奔警局而去。

他相信,托马斯探长一定会将凶手抓捕归案!

第27章梦想城市10

托马斯接到报案,本来不想管的。现在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连环杀手的身上,这种案子交由其他警员去办也是一样。

可约翰的一句话却让他猛地站起身来。

“七天前,也就是那场暴雨的第二天,我就发现墓前的土像是被人动过的样子。只不过恰逢雨天,我还以为是雨水冲刷造成的,就没有多想。可现在想来,恐怕就是暴雨的那天晚上,有人偷偷撬了墓穴!”

七天前,暴雨……

托马斯的脑海中有灵光一闪而过,让他浑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

“你怎么能确定不是之后有人干的?”

“因为那天暴雨把墓穴上面的花和泥土都冲掉了,我又专门带来了新的花,种在了上面在,那之后都没有有人动过的样子。”

听到约翰的这番话,他心中的想法愈发确定起来。

戴上帽子,穿上外衣,他匆匆忙忙的坐上警车,前往约翰所说的地方查看。

墓园非常偏僻,周围还有茂密的树林,几公里之内都看不到人烟。葬在这里的人大多贫苦,没有钱购买专门的墓地,所以前来扫墓的人也很少,是个非常合适的抛尸地点。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约翰与坟墓里的人产生了一丝联系,又发现了现在的状况,恐怕很多年都不会暴露。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墓穴被再次打开。

扑面而来的腐臭味儿熏得人直想吐,根据尸体腐烂的情况,可以推算死亡时间有10天往上了。不过,墓穴里的潮湿密闭会加快尸体的腐烂,所以这个时间还可以往后再推推。

但很明显,这具尸体死亡的时间绝对是在连环杀人案发生之前。

身上没有打斗伤,致命的伤口是后心里的那一刀。尸体是在死后被肢解的,肢解的手法并没有那么熟练,略显有些生疏和粗糙。

越看,托马斯的眼睛就越亮。

这可是一具非常完整的尸体。从上面能够找到的线索,绝对比寥寥的残肢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