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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点头道,“可以,再过个把月,就该给他解禁了,提前让他出来走动走动也好,希望他这次受了教训后,能争气些吧。”

说起这个话题,皇上就觉有些不甘心,这次进京谢恩的主角,都是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有为之士,将他的这些儿子给衬托得更让人失望了。

柳明月知道皇上的那点复杂情绪,可是对于皇上的子嗣中,除了年龄最小的两个,其他那些,连女儿女婿在内,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特别出色的事实,她也无可奈何。

在外人看来,可能会觉得她这个皇后为稳固太子的地位,不愿看到其他皇子受重用,仗着自己能临朝,又深得皇上信任,不给那些皇子出头机会,可是天地良心,她还真没干过那种事。

倒也不是说她品德有多高尚,或者说是对自己和太子有信心,才不将其他皇子放在眼里。

主要是因那些皇子,没有天资特别聪明出色的不说,性格方面也都各有各的问题。

总而言之,就是没一个能继承到他们父亲的本事,徐氏宗族祖传的野心贪婪倒是不缺。

连曾被原主被为大敌的五皇子在内,都是年纪越大,某些性格上的缺点也都越明显,相较之下,太子耳根子软,有些迂腐的缺点,都被衬得不算什么了。

所以压根就等不到柳明月出手,皇上自己就主动将那些人给摁了下去,不愿给他们出头的机会。

因为在经历过平国公府的谋逆后,皇上对这些变得更为警惕,他不想在有朝一日,亲自对儿子出手,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手足相残,就从开始就不给那些皇子们野心膨胀的机会。

反正有皇后全心全意的全力帮他,他也不需要让那些儿子、女婿们在朝堂上帮他,仅用一些无关紧要的闲差打发了他们。

柳明月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对相关安排发表任何观点,在这件事情,皇上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她懒得在意外界所流传的那些风言风语。

考虑到皇上的身体状态,同时也为获得皇上的欢心,何忠回京后,第一时间进宫汇报消息时,就提起了左子兴的身份。

见皇上有些不敢相信,何忠十分肯定的回道。

“陛下,老臣已经当面确认过,那左子兴,真的就是少将军,他已知道平国公府的罪行,并为此自称是戴罪身,对陛下并无怨言。”

因骤然听说他那大侄子还活着的消息,被震惊得站起了身的皇上闻言,喃声道。

“那孩子跟他爹的性子截然不同,是个知道好歹的,当然不会记恨有朕,只是朕若早知道他还活着,可能……”

柳明月知道皇上想要说什么,从旁接过话道。

“陛下若早知道,不仅您左右为难,也让咱们大侄子难做,如今这般,乃是天意,所以陛下完全不必因此而感到有负担。”

有了她的这番肯定和安抚,皇上激动而又懊恼的心情,这才得以缓和。

“只是那徐继宗再怎么不是东西,可他毕竟是清平的亲爹,朕却亲自下斩了他,就算清平是明事理的,感情上,怕是也很难不对朕心生芥蒂啊。”

柳明月却对此持不同看法。

“陛下既然认为咱们大侄子是个知道好歹的,就该更相信他一些,他被那刘氏派人追杀,被迫流亡海外隐姓埋名,有家不得归时,只有陛下愿意为他出头,他那个亲爹有还不如没有,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加入战队,重回大安后,都没想过要来找陛下,还不是怕给您这个伯父添麻烦。”

何忠赶紧附和道,“娘娘说得是,老臣见到少将军时,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觉得因为他与平国公府的人,让陛下的清名一再受损,特别对不起陛下,平国公府的那些人都死不足惜。”

皇上才欣慰的坐了回去,这才注意到何忠还跪着,抬手道。

“你赶紧起来吧,赐坐,一段时间没回来,你倒是变得拘谨了不少,这次幸好有你及时发现了此事,让朕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要不然,当众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大侄子,皇上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当众失态。

眼瞅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个的都不争气,当年那个聪明伶俐、有勇有谋,让他感到无比投缘和欣赏的大侄子,能活着回来,也算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欣慰。

同时也让他对徐氏血脉稍微多了点信心,应该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恭喜陛下,清平侄儿能平安归来,也算是让陛下多年的夙愿得偿,实在是可喜可贺。”

已经彻底平复好情绪的皇上笑着点头道。

“同喜、同喜,朕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战队竟然能将清平从海外带回来,给朕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想起皇上每次提起这个大侄子时的盛赞之辞,柳明月笑着道。

“臣妾当年与这位大侄子没什么接触,对他也不怎么了解,不过通过他在加入战队后的表现看,陛下确实没有夸大其辞,大侄子确实称得上是人中龙凤,才能先是在海外创下一番基业,加入战队后,又能在短时间内,凭自身能力折服所有共事之人。”

说起这些,皇上显然也是颇为欣慰。

“是啊,这孩子当年就没有辜负朕的厚望,哪怕被迫流亡海外,依旧能在逆境中奋发向上,着实令人欣慰啊,可惜……”

可惜,大侄子竟摊上那么一个爹,而他,却没摊上这么一个好大儿。

皇上虽然没将自己的遗憾说出口,但是柳明月能领会得到,要是原主,肯定少不了会对此有意见,但她是真不介意,还为朝廷多了这么一位栋梁之材感到欣慰。

“既然知道左子兴是大侄子,陛下可以重新考虑一下对他的安置问题,不过依臣妾之见,陛下最好先在私下里见见他,听听他自己的想法。”

皇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以左子兴在加入战队后立下的功劳,能获封四品镇海指挥使,绝对是得益于他与皇后的有心提拔和器重。

但是以其本为徐清平,是皇上最为欣赏和倚重的大侄子身份,这四品镇海指挥使的官位,就有些配不上对方了。

而平国公府犯下谋逆重罪,被判满门抄斩在前,若是现在就大张旗鼓的公开他的真实身份,哪怕他的名字已被以早亡之名,从宗室玉碟上划去,也势必会引来朝野上下的质疑和非议。

皇上无奈叹了口气道,“还是皇后考虑周到,待朕询问过他本人的想法后,再考虑要将他安排哪个位置上才合适的问题。”

想了下,他又忍不住道,“朕欲将当年就想给他的平王之位,封赏给他,皇后意下如何?”

柳明月觉得皇上对这位大侄子的喜爱之情,尚在那些皇子之上。

“臣妾对此并无异议,不过臣妾想劝陛下缓缓再办此事,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目前还没给皇子们封王,先给大侄子封王,怕是会给他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皇子们即便不受重视,没什么实权,可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身为皇上的儿子,势必会引来一些追随者。

若那些皇子因封爵一事而仇恨徐清平,难保不会让那些自命甚高的皇子感到受辱,由此而此引发的怨愤和恼恨,不敢冲着宫中发泄,却有可能发泄在徐清平身上。

听出柳明月话中的深意,皇上当即眉头一皱,可是随即便想到徐清平之所以会失联这么多年的原因,不禁有些气馁,有心算无心,让人防不胜防,他纵为皇上,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保全对方。

“皇后说得对,朕还是在见过大侄子后,再考虑这件事情吧。”

分别坐在一旁与站在一旁的何忠与苏福,将帝后的这番对话听在耳中,对皇上到底有多么喜爱和重视那位平国公长子的事,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和认知。

也难怪皇后会拿诸位皇子的态度,委婉的劝皇上暂先打消封王的想法。

两人都能想像得到,若皇上在没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封王的情况下,先给侄子封王,相当于是在公开打诸位皇子的脸,让人知道他们当儿子的还不及当侄子的受宠和受重视。

所以听到皇上答应了皇后的提议,他们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若是皇上非要坚持这么做,朝野上下的反对声,绝对会很大,他们固然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皇上这边,可是在他们看来,目前做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合时机。

皇上显然是因出于私人情感,才会以稍显急躁的冲动情绪,提出封王一事,还好有皇后能从旁劝着,皇上也还算愿意听劝。

左子兴知道何忠进宫后,肯定会提起他的事,但他不知道,皇上在得知他的消息后,惊喜之余,竟然冲动到想为他直接封王。

他还是在大安正式开国立朝之前的那段时间,到过京城,在京中生活过一段时间。

如今再次进京,心情分外复杂的同时,还觉得京中十分陌生,见身边的同伴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好像首次进京,不时发出一声惊叹的模样,深感无语。

“你们才离京不到三年,就将京城中这些都给忘记了吗?”

搞得好像他们才是离京多年的样子,至于吗?

吴尚青抱着一堆东西回道,“子兴兄有所不知,实在是我们虽然只离京三年,但是这次回来,却有种恍如隔世船的感觉,这京城中的变化也实在太大了些,热闹了好多,也增加了好多从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奇物件。”

蒋清言也同样挽着大包小包,还不时往嘴里塞块点心。

“就是,明明只离开三年,却让我觉得仿佛离开的十年不止,这京城里面的变化也太大了,子兴兄,说来你可能不信,此地在早前,是块又破又挤的地方,没想到这里现在竟然变大变模样,完全看不出过去那脏乱差的旧模样。”

左子兴却道,“清言兄可能忘了,我曾跟你们提起过,当年就是我带着大安军首先攻入京中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原本的模样?你们见到过的,可能已经是开国后,经朝廷整顿过的模样。”

在那样的乱世中,纵然是京城中的居民,尤其是这些底层居民,处境有多么艰难,他可是比谁都清楚。

没想到开国仅七年,这京中就焕然一新,固然有着在去岁遭遇地动的原因,可是若非朝廷处置得当,又舍得不吝代价的赈济百姓,如何能有现在的繁荣昌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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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第127章

任务

“看到此地环境与人的前后差别,我才真正明白,何所谓先贤所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连左子兴在内,都曾是读书人,听到魏长延这么说,都觉深有同感。

在外闲逛了大半天,在外用过晚饭后,一行人才回到朝廷为他们安排的住处,左子兴有些好奇的问道。

“难得回京,你们就不想着去拜访一下同窗故友?”

他是因为情况特殊,才不准备去见谁,结果他这些同伴,似乎也都有意往外跑,在外消磨时间,左子兴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为了照顾他。

吴尚青迅速回道,“子兴兄,你可别多想,你那天应该也有听到何大人的提点,我们是通过大招募入仕的,与科举出身的那些故交,有些不同,目前形势不明,最好的方式,就是彼此先远着些,以免在不知不觉中做下什么错事,害人害己,悔之不及。”

魏长延等人点头附和,进京后,得知今年又要举办大招募,大批来自各地已通过初选的应招者,现在都被聚集在城外的庄子上接受培训。

可以说,宫中对第二场大招募的重视程度,甚至还在他们那批之上,而他们那批人,现在多数都已有了各自的大好前程。

若没有何忠的提醒,他们可能不会多想,但是何忠既然特意点出‘出身’这点,肯定有其深意,由不得他们不多思多虑,多有顾忌。

“原来如此,我倒是忽视了这些,也是,咱们的前程得来不易,肯定是小心无大错。”

左子兴的外祖父是位有着举人功名的教书先生,所以他在那个乱世,虽然没能考取什么功名,但他没少读书,再加上外祖父的悉心教导,让对某些事也知道一些。

只是随着他伯父开国称帝,他因身份成了宗室子弟,已经不用考虑功名出身问题,这些年又一直远在海外,更没再考虑过这些,不过听他们一解释,他就能理解了。

蒋清言忍不住感慨道,“所以说,还是海上呆着最舒心,压根就不用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

魏长延叹了口气道,“大家心里明白就好,反正我们在京中呆不了几日,尽量避着些、注意些,应该问题不大。”

三年来,他们开始还曾与同窗故友有联系,后来给常出海,联系的就少了,对京中的事情并不了解。

之前在船上听到何忠的提醒时,他们心中其实还有些疑惑,通过大招募入仕,怎么就成出身了?还值得让何忠这等人物特意提点他们?

等到了京中,听到的消息多了,知道的多了,他们才隐约明白过来。

而他们这群四品、五品、六品、七品的新晋官员进京,势必也会引起一些重视,若是他们不知注意分寸,可能在无意间坏事了,自己还毫无所觉。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次日一早,还没到预定好的入宫时间,就有宫中内侍前来宣召他们三个四品的先行进宫。

知道左子兴真实身份的几人,下意识看向他,左子兴心中有些紧张和激动,面上却不显。

“大家不必多虑,我们都坦然遵照内官的安排做就行,回头在宫中再见。”

左子兴也能猜到,应该是他伯父在得知他的消息后,想要先见见他,叫到吴尚青和魏长延,有掩人耳目之意。

因当天会在宫中举行献宝和封赏仪式,仪式结束后,还会举办盛大在庆功宴,所以早朝结束得较快。

左子兴被人带到勤务殿的后室见皇上,柳明月在勤务殿中接见吴尚青和魏长延。

“本宫虽在当年看出你们都是有勇有谋的有志之士,但是当时也没料到,你们竟能在短时间内,成长到如此地步,让本宫十分欣慰。”

两人赶紧谢恩,随后由魏长延便语气真诚的回道。

“臣等实在不敢居功,若没有娘娘的鼎力支持和关照,给战队和商队提供了最好的待遇和条件,臣等也没有机会取得这些成就,若非遇上左指挥使,以臣等浅薄的见识和经验,恐怕也应付不了海外那些危机。”

吴尚青也跟着回道,“是的,这趟出海,若非有左指挥使屡次在危急关头力挽狂澜,臣等恐会有负陛下与娘娘的厚望,却能得陛下和娘娘如此提携,臣等惭愧!”

柳明月很欣赏他们这份坦诚和义气,笑着颔首道。

“此行出海的经过,你们都曾向陛下与本宫禀报过,所以,对于左子兴的功劳,陛下与本宫心里都有数,你们不用再当面强调一遍。”

听得出皇后提起左子兴时,语气轻松,即便发现他们的那点小心思,也没有与他们计较的意思,两人都暗自放心不少,又赶忙请罪。

柳明月摆摆手道,“你们不必紧张,召你们过来,本宫也有件事,要嘱咐你们一下。”

说着,柳明月抬手示意了一下,冯氏姐妹随即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一幅图。

“这是蒋清言呈上的海图,你们应该不陌生,若本宫没有记错的话,在这边的这个方位,应该有一座面积颇大的岛,在这座岛上的许多人,都是世代以当海盗为生,也是多年来,无数次袭扰我们海域和沿海区域的祸首。”

过去的两年多,他们的船没往皇后所说的那片海域去,但是他们只需稍作回想,就能知道皇后所说是哪座岛、哪些人。

他们没少遇上,也没少灭杀,只是此前没有刻意针对过那些人而已,现在听到皇后郑重其事的指出那座岛,两人都有些不解和意外,却听皇后接着道。

“所以,我们双方是不死不休的世仇,本宫这次要交代给你们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从现在起,首先是要重点剿灭从这个岛上出来的海盗,其次,就是多方打听那里的消息,与他们通商也是一种方式,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了,这座岛上的人,绝对不可深交。”

听得出柳明月语气中的冷厉,两人心中一惊,毫无异议的一口应下,恨不得再来个赌咒发誓,让皇后能够相信他们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决心。

柳明月满意的点头,“咱们大安人,向来讲究要以和为贵,你们也不必刻意做什么,更不用急,这是一个长期任务,知道吗?”

两人再次应下,其实心中很有些疑惑不解,不过他们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逻辑也很简单,都是‘不死不休’的世仇的,当然是对方都得死,自家大安才能活得好的关系。

说完这件事,双方又聊起一些海上见闻,柳明月结合她自身所知道的一些信息,也给他们提了一些建议,方便他们下次出海时,顺道找找那些海外特产。

看到皇上带着左子兴过来,柳明月看着这个正在给她行礼,因在海外多年,皮肤变得黑黄,身材健硕,与原主印象中的那个气质儒雅的大侄子样貌截然不同的青年,扶起他,叹了口气道。

“这些年,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不过能看到你平安归来,我与你伯父都十分欣慰,以后留在京中好好调养一番。”

左子兴闻言,感激之余,愧疚的回道。

“多谢伯母的关心和爱护,只是侄儿已经禀明伯父,相比较回京,侄儿已经习惯了海上生活,更喜欢留在海外。”

柳明月皱眉道,“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又得知你在海上生活与作战经验丰富,任由你留在海军任职也就罢了,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不留在京中,见一面不易,岂不是要让你伯父时常惦念。”

【作者有话说】

128

第128章

激动

关键是这出海的事情吧,风险实在太大,不知道左子兴的真实身份时,柳明月认为对方是位非常难得海事专业人才。

这样的人才,用在合适的地方,不仅能为商队出海护航,还能为海军培养出更多的海事人才,势必能为大安的海军事业发展与腾飞,做出巨大贡献。

知道左子兴就是皇上心心念的大侄子后,柳明月再怎么感到遗憾,也只能做好让左子兴退出海军的打算。

哪怕这一决定可能会给海军接下来的发展,带来巨大损失,可是皇上的身体最重要,若这位大侄子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又在海外出个什么问题,以皇上现在身体状态,很有可能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毕竟出海,从来都是一件拿命做赌注的事,若不是柳明月比谁都清楚,如今的大安若不尽快培养出强大的海军实力,将会给后世留下巨大的隐患,柳明月也不想让这些人去冒这个险。

加入战队近一年的时间,左子兴算是亲自体会到了宫中对战队上下的重视,不仅给尽量提供最完善的保命措施与装备,还给提供威力最强大的新式武器,专为战队研制的战船,更是一艘接一艘的下水,这一切的代价都不菲。

而负责主持这一切的人,都是他这位伯母,在其那么重视战队的情况下,却选择让他留在京中,是对方非常关照自己的表现。

“多谢伯母的关心,选择留在战队,是侄儿进京前,就已经做好的决定,侄儿已经适应海上生活,与同伴们也已培养出的默契,留在那里,侄儿不仅可以一展所长,也能活得更舒心,已经难以适应这京中繁华。”

皇上叹了口气道,“皇后,清平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我们做长辈的,只能尊重他的决定。”

柳明月深知他对这位大侄子的重视和爱护。

“陛下,您盼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盼到他能平安归来。”

“知道他平安就好,何况我们已经为海军争取到了最大的自主权,倒也不用担心他会在那边受什么委屈,只能让他们在以后出海的时候,务必要多加小心了。”

左子兴也赶紧应道,“伯父、伯母放心,侄儿在海外多年,别的不说,保命本事绝对被锻炼出来了,对侄儿来说,能继续留在海军,才是最好的安排。”

柳明月也只能无奈应下,“好吧,你是个有主意的,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与这些时刻惦记着要为你表功的同伴之间,确实感情深厚,留在海军,对你而言,可能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能得偿所愿,左子兴松了口气,赶紧道谢。

吴尚青和魏长延都觉有些意外,不过他们也都为此感到颇为欣喜。

毕竟他们比谁都清楚左子兴的本事,对方能继续留在海军,对他们而言,都相当于是多了一重保障。

不过在他们看来,左子兴放弃留在京中,也有些可惜,被内侍领到一间偏殿中休息,等待封赏仪式开始时,魏长延忍不住道。

“子兴兄,既然陛下和娘娘待你毫无隔阂,你为何不答应留下呢,你在海外这么多年,比谁都清楚出海的风险之大。”

他们都能感觉得到,皇上、皇后依旧视左子兴为自家子侄,是真心希望他能留在京中,不要继续留在海上冒险。

亲自感受到伯父、伯母对他的关照,左子兴彻底轻松下来,心情很好的回道。

“可我更喜欢在海上冒险的生活,能有机会参与大安海军的组建和发展壮大,对我而言,绝对是一件幸事,我当然不会放弃。”

哪怕他皇伯父直言,当年为他准备的王位,一直给他留着,他也坚持要以左子兴的身份,继续留在海军,而不是留在京中当徐清平。

海外的生活经历,让他十分清楚人生的短暂,生命的脆弱,他只想利用自己有限的生命,拼尽全力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而不是留在京中,为名利地位汲汲营营、勾心斗角,而且他也很担心,自己会在将来的有一天,彻底忘记自己原本的初心,甚至是变成像他父亲那样贪心不足的人。

几人退下去后,柳明月也忍不住感慨道。

“咱们这位大侄子,是真的很优秀,不仅能力出众,还心性坚定,难怪他能在历经九死一生的磨难后,还成长得更为优秀,心性也更为豁达。”

皇上十分赞成她的评价,“是啊,这孩子是真难得,他不欲在人前公开身份,也不想要王爵,只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继续低调的当左子兴,朕答应了他,是咱们老徐家对不住这孩子啊。”

“老徐家也对不起陛下啊,可陛下对得起大侄子,而且看得出来,大侄子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知道好歹,能够理解陛下所做的一切,您实在不必有负担。”

皇上笑着点头并感慨道,“皇后现在真是越来越会劝人了,听到你这么一说,朕这心里确实好受了许多,同时还发现,难怪朕会这么喜欢清平,咱们爷俩这辈子的遭遇,还真有些相似啊。”

大侄子是爹不爱母早逝,由外祖父、外祖母养大,他是父母双全却跟没有一样,由祖母有养大,他们两个都精明能干有本事,不像大多数徐家人那般愚蠢和贪婪。

柳明月早就发现,皇上之所以对这位大侄子如此重视,或者说是偏爱,除了对方确实很聪明能干,是那种长辈都会很喜欢的小辈外,还存在因两人那相似的成长经历与处境,而下意识产生的移情心理。

还好这位大侄子品性皆佳,是位值得信任和偏爱的人。

两人的时间也很紧张,简单聊了几句后,就分别换上各自的正装,出席接下来的封赏仪式。

即便这次被送入京中的金银珠宝和奇珍异宝,都只是船队带回来的一部分,但是仅这一部分,被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给相继抬入大殿内,又给逐一打开,展现给所有看时,还是成功让在场所有人都被晃到双眼。

再加上特意被放在两个托盘上的大叠金票和银票,令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若有谁能给自己赚这么多的钱,他也会不遗余力的满足对方的要求。

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那些自恃是百年望族出身的官员,也有被震惊到。

他们那些人家纵有数代、乃至十数代人积累下的大量土地与财富,都给抖出来算算,也未必能有船队出海半年,给皇上、皇后赚回来的多。

且不说有多少人在当场就动了心思,打算回去后就召集族人商讨组建船队出海的事。

在近两三年中,早已被大开了眼界的柳明月和皇上,虽对船队此行的收益感到十分满意,但是他们都很端得住,没表现出什么激动反应。

不过看到最后被抬上来的那些半死不活的苗,大小不一,看着灰突突的根状疙瘩,以及一些黄白色的颗粒时,柳明月差点在当场失去表情管理。

即便如此,她还是双眼晶亮,整个人都在瞬间变得特别振奋,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吴统领,这些都是何物?你们,快给介绍介绍。”

察觉到柳明月的激动之情,皇上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就想到皇后曾与他提起过的事,她曾嘱咐船队在途经海外异邦时,顺便搜集些大安没有的作物种子,尤其是高产的粮食种子。

莫非船队真的找到了,下方这些就是?皇上也骤然双眼一亮。

看到他们本来打算留着在私下里敬献到宫中的东西,也被当成宝物端上了过来,吴尚青有些窘迫,听到皇后直接问起,他只好硬着头皮给介绍起来。

“回禀娘娘,这些都是臣等遵照您与陛下的嘱咐,在海外寻找的一些陌生作物,其中两样,据说是来自海外大陆的高产粮食,一为此物。”

吴尚青拿出其中一个灰色疙瘩,“此物为甘薯,据说亩产能在十余石,易存活,不必占用良田,一般的山地都能种植,臣等曾在船上尝试过种植,侥幸种活一些,只是受限于环境条件,收获并不理想,倒是收获了不少能当菜食用的叶茎。”

有人下意识回道,“亩产十余石?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亩产如此之高的粮食品种?”

吴尚青不卑不亢的回道,“在下也曾质疑此事,不过根据目前在尝试种植的结果看,此物确实是一种产量高,能饱腹的粮食品种。”

说完,吴尚青又拿起那颜色鲜艳的黄色颗粒。

“二位此物,名为玉蜀黍,据说亩产也能达到十石以上,只是受限于船上环境,而且种子得来不易,臣等没敢擅自尝试种植。”

柳明月紧盯着那两样熟悉而又陌生的粮品,心情十分激动,她万万没有想到,船队首次出海,就能有如此大的收获。

在她看来,这两样东西,才算是船队此行的最大收获,只要能带回这两样东西,哪怕在其它方面一无所获,她也觉得不亏。

“好、好,非常好,没想到你们此行,竟能有如此收获,陛下觉得,此事该如何安排合适?”

皇上立刻回道,“依朕之见,先将这些得来不易的种苗,分别交给司农司和皇庄,让他们进行分批试种,一旦能够证实它们确实是高产粮食,朕一定会重赏所有有功之士,尤其是当居首功的商队和战……海军。”

柳明月点头附和道,“陛下英明,若被证实这些作物的产量能高达十石以上,这绝对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大功,确实该重赏。”

【作者有话说】

129

第129章

疑惑

“陛下,依老臣之见,年轻人做事,难免有些不谨慎,能亩产十石以上的粮食,乃是亘古未有之事,何必为此兴师动众?”

皇上大义凛然的沉声回道,“民以食为天,就算这些粮种的产量达不到十石以上,能为我大安增加两种新粮,也是大功一件,朝廷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人,也绝对不容怠慢任何与民生有关的事情。”

柳明月笑盈盈的站起身,拱手施礼道,“陛下圣明!今日能得这新粮种,实乃我大安百姓之福,也是江山之幸,恭贺陛下!”

皇上满意的笑着颔首,“嗯,皇后说得对,无论如何,能得新粮种,本身就是是我大安百姓福,江山之幸。”

眼看皇后已经下了定论,皇上龙心大悦,殿内众官员,就算是仍在心中存有疑虑者,也只能跟着一起称颂和恭贺皇上。

再敢跳出来说些什么,不管是扫皇上的兴,还是惹得皇后失去耐心的后果,都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表面热闹非凡,暗地里却暗波涌动,充满各种试探、权衡与算计的庆功宴结束后,魏长延一行人心情激动而又复杂的回到暂住处。

蒋清言扶着额头道,“我一直自负海量,没想到在这种场合,还是不够看啊,还好咱们常留京中,要不然,仅喝酒这一关都难过。”

吴尚青道,“对于这件事,你倒是不用担心,听说娘娘早在去岁代理朝政时,就曾有言在先,喝酒容易误事,谁要是因酒误了本职工作,罪加一等,宫中也从那时起,非必要,很少举办宫宴。”

蒋清言闻言,顿时生出一种与有荣焉之感。

“这么说来,宫中为给我等庆功,竟然特意举办这么一场宫宴,还真是我们的荣幸啊!”

吴尚青笑着点头道,“是啊,不过这里面可能也还有别的用意吧,不过此事过后,你们海军那边,应该可以放手扩充规模了。”

蒋清言的脑子还没转过来,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就变了,魏长延就已经接过话道。

“是啊,此事过后,我们海军以后不愁生意了,幸好子兴兄选择留下,要不然,我还真撑不起来。”

左子兴笑着道,“长延兄不必妄自菲薄,比起我,你不过是缺了些经验而已,这趟下来,你的进步极快,也完全具备可独挡一面的能力。”

蒋清言有些疑惑的看着众人,觉得本就昏沉的脑子,似乎变得更为不听使唤了。

“你们都在打什么哑迷,我怎么就没听明白呢?难道是我错过了什么重要旨意?”

吴尚青笑着解释道,“这倒没有,清言兄不必多虑,我们说得是钱帛动人心,这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交我们此次出海赚到的钱,肯定会让许多人心动,从而决定也要组建船队出海,这么一来,你们海军岂不是不愁生意了。”

蒋清言点头道,“是啊,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来,不过想要组建船队,可不是件容易事,就算规模小点的船队,也得投个上百万两银子吧,有钱人能有那么多?”

魏长延对此比较了解,“这有什么,一家钱不够,多拉几家一起合作,不就行了。”

吴尚青随后接过话道,“你们可别小看那些大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家底都厚实着呢。”

说着,他还给几人介绍了几位在外素以两袖清风,生活简朴而著称的大人,实际上是个什么出身,家里估计有多少顷地,多少产业。

“虽在此前就已发现,尚青兄在打探消息方面,特别有一手,但在此次进京后,我才发现,之前在海外,实在限制了尚青的发挥啊。”

听到左子兴充满钦佩的感慨,魏长延大笑着回道。

“哈哈,他当年可是我们书院里最有名的包打听,说来也怪,我们时常在一起,偏偏就他总能知道些我们毫无所觉的消息。”

被魏长延揭了老底,吴尚青也恼,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自得。

“哼,娘娘说了,能当包打听,也是一门了不起的本事,她在发现我有这方面的特长后,十分赞赏,还说希望我能将之发扬光大,好好用在正途。”

听到此话,其他人都有些意外,蒋清言更是下意识道。

“你不是在吹牛吧?娘娘那般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会觉得善于察三访四、东捱西问是特长?”

吴尚青不满的撇了对方一眼,看到对方真敢在宫宴那等场合喝得醉醺醺的样子,也就懒得跟这个缺心眼的家伙计较了。

“清言兄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难道你连稽查司的存在都不知道吗?”

听到稽查司三字,蒋清言觉得自己本来有些昏沉的脑子,瞬间清明了大半,赶紧回道。

“尚青兄说笑了,在下怎会连稽查司都不知道,现在想想,若尚青兄没有加入商队,而是加入稽查司,肯定也将大有所为!”

吴尚青哼了一声道,“相比较稽查司,我还是觉得能去商队更好,在那里,我同样也能一展所长。”

左子兴对此深以为然,“不错,尚青兄善于打听消息的本事,在海外依旧能发挥重要作用,这次能带回那两样令陛下和娘娘欣喜的粮种,尚青兄当居首功。”

在这件事情上,其他人也都认同,哪怕是在语言有交通不便的情况下,这位依旧能在不引人瞩目的前提下,将他们愿意高价换购高产粮种的消息悄悄放出去,打听到当地是否有高产粮种,从而换来那两样让宫中高度重视的粮种,确实居功至伟。

面对左子兴的真心夸赞,吴尚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连连谦虚了几句。

虽然除蒋清言外,其他人都用各自的方式避酒,但是大家都多少都喝了点,尤其是陪皇上、皇后一起举杯同庆的酒,都是实打实的都给喝了下去,众人聊了会儿后,就各自回房休息。

左子兴一直到回房后,才放任自己露出真实情绪,他在得知自家族伯先是*让皇后代理朝政,后来又让皇后继续临朝的消息后,其实一直心怀隐忧。

因为以他对自家族伯的了解,知道若非必要,对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可能会动摇其皇权地位的决定。

哪怕民间都说是因帝后伉俪情深,皇上才会如此信任皇后,从而造就二圣临朝的佳话。

可是左子兴跟在皇上身边的那段日子里,虽然很少见到他那位伯母,但也察觉得到,这对夫妻之前的感情,并不算和睦,更别说是所谓的伉俪情深。

所以这次进京、进宫,他也带着想要解开这一疑问的目标,然而这趟下来,他不仅没能释疑,还感到更为疑惑了。

他最担心的,是他族伯在去岁的西北之战中身受重伤,身体虚弱,承担不了日理万机的辛劳,才不得不放权给皇后,让皇后继续临朝帮忙理政。

可是从今天看到皇上不仅精气神正常,且在宫宴上,因心情好而喝了不少酒,却没什么不适反应的状态看,实在不像是重伤未愈的样子。

他还有另一个担忧,就是担忧是不是他那位不太熟悉的伯母,因当上皇后而野心膨胀,又获得了代理朝政的机会,还代理了半年多,趁机做了什么,让他族伯忌惮,不得不答应让她继续临朝。

可是通过一天的观察,他已发现,帝后之间的关系,竟然真像民间所称颂的那般和睦,夫妻二人配合默契,稳稳的拿捏着一众朝臣。

而且皇后一直将自己的身份摆得很正,若无需要,甚至都不多开口,没有半点强出风头的言行。

从那些大臣对她基本都持忌惮或敬重的态度,基本没什么人会试图巴结讨好她的现场情况上,可以看出,她并没有在朝中拉帮结派,培育属于她的势力。

更重要的是,基本可以确定他族伯对皇后临朝一事,毫无芥蒂,且在人前毫不掩饰自己对皇后的信任。

皇后的娘家亲戚,除了在去岁突然被皇上提拔到督察院的那位杨御史外,没有任何人被重用,即便是那位杨御史,也不过得了个四品的职位,后来也没得到什么特别关照。

所以这么一天下来,左子兴更觉疑惑了,实在想不通,这里边到底存在怎样的内情,才会导致如今这‘二圣临朝’的现象出现。

若非顾虑到平国公府谋逆一案,将会带来的负面影响,以及他若留在族伯身边,得到族伯的关照,会再次让皇子们心生不满,他再怎么喜欢海军,也会坚持留在京中弄清楚此事。

想到这些,左子兴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在让他稍感庆幸的是,目前看来,这夫妻二人还真像外界所流传的那样,帝后同心为国为民。

次日朝结束后,吴尚青回了趟家,晚上回来后,他私下找到左子兴。

“子兴兄,这次回去,我听了一件事,可能与你有些关系。”

左子兴早知道对方家里开书院的事,他能确定,自己除了与吴尚青是同僚兼好友外,与对方家里没有任何联系。

而且他相信吴尚青是个知道轻重的可靠之人,不可能回去说他的事儿。

“你且说说看,你家人怎么会知道在下?”

吴尚青摇摇头道,“他们当然不知道你,是我这次回去,听说一桩闻的具体内情后,觉得这件事可能与你有些关系。”

听吴尚青讲起那位杨御史,也是也就是皇后的大姐夫,在朝堂上,当众拿女儿提前发现地动前兆,从而让京城内外免遭巨大损失的大功,换取与‘平国公长子’赐婚圣旨的事,左子兴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哪怕他是在父亲还没被正式封为平国公之前,就已被迫流亡海外,后来又被划掉宗室玉碟上的名字,可是真要算起来,他才是正经的平国公长子。

而那杨家,又为何会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愿意拿那样的大功换取这么一门亲事呢?

“你也不必多虑,虽说我们知道你才是正经的平国公长子,但是别人不知道啊,皇上、皇后本来不赞成这门亲事,但是杨家坚持,皇上才答应给那位杨乡君和平国公世子赐婚,最后那两人成亲没几天,随着平国公府的事曝露,两人就和离了。”

别人不知道平国公长子到底是谁,他族伯肯定知道,他伯母也知道,而那杨乡君,似乎是皇后外甥女,所以他们才会不赞成那门亲事,可那杨家为何非要坚持与‘平国公长子’的亲事?

【作者有话说】

130

第130章

看出

“原来那杨家和平国公府结亲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不过的这件事应该与我无关才对,毕竟我与那杨家素无瓜葛,他们当年可能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左子兴这话倒也不算是在完全敷衍对方,因为他打小就没在父亲身边长大,知道他存在的人并不多。

许多与他父亲打过交道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父亲还有个原配发妻和嫡长子,以为那刘氏就是他的原配,即便在他回到父亲身边后,他父亲也不会在外提起这些。

倒是他伯父身边的亲近之人,都知道他,因为只有他伯父会正视他的存在和身份,愿意关心和教导他。

吴尚青摇摇头道,“我原本也这么认为,以为那杨家提亲时说得‘平国公长子’,代表的是那平国公世子,可是我在听说另一个消息后,就不这么认为了。”

在左子兴不解的目光中,吴尚青也没有卖关子。

“据说在大理寺抄没平国公府时,负责那桩案子的大理寺少卿常明仁,在现场转达娘娘的口谕,说是特许那杨乡君与平国公世子和离时,那杨乡君本来还在维护夫家,想要求见娘娘为夫家求情,可是当她听说平国公长子另有其人,已经被平国公继室刘氏派人杀害后,她骤然改了态度,说自己所嫁非人,当即选择和离归家。”

也正因此,吴尚青才敏锐的察觉到,那杨家在并不了解平国公府中的那些人和事的情况下,执意要与对方联姻,很有可能是冲着左子兴来的,却错嫁给了那平国公世子。

左子兴也有这种猜测,但是他也实在想不通此事背后倒底存在怎样的内情,这般被人无端惦记的滋味,也着实有些不好受。

“可我当年领兵打仗时,因为年少,又要照顾父亲在军中的威望,在外面的名声并不显,只有伯……陛下身边的少数人知道我的身份和存在,甚至与娘娘的接触也不多,那杨家又如何会知道我?”

若说知道,好像也不对,毕竟对方似乎弄错了‘平国公长子’到底代表着的是谁,从而落得个‘所嫁非人’的下场。

由此也能看出,皇后在明知事有蹊跷的情况下,并没有看在亲戚情分上,将自己的存在告诉杨家。

即便是吴尚青一向在分析和提取消息重点方面极具天赋,此刻也无法凭借已知条件分析出这件事情的内情,尤其是杨家的动机,所以他只能提醒一下左子兴。

“多谢尚青兄告诉我这些,让我能对此有所准备。”

若没有这个提醒,左子兴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外多年,在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他的情况下,仍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惦记他。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绝对是想从他身上图谋着什么。

只是说来可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值得对方所图谋的。

左子兴等人此行上京,除了接受封赏外,还有就是分别与他们所属各部进行工作上的对接,商讨接下来的发展与规划。

虽然他们年轻得过分,过分到让许多年龄比他们大、资历比他们深的人眼红,但因他们不仅品级地位高,还拥有圣宠,也没人敢给他们脸色,或是施绊子。

因为自打皇后临朝一来,朝中就开始逐渐盛行起一股风气,那就是,不干事就有可能被取代,做不好事,就有可能被调职,总有那些愿意做事,还能做得好事的人,时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等着取代他们。

被皇后罚回家中闭门思过半年多的工部尚书,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其他人又如何敢怠慢。

这让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等人会被刁难的众人,都觉松了口气,毕竟从参加封赏宴开始,他们就能明显察觉到朝中许多大人物对他们的反感与排斥。

“看来各部官员虽然排斥我们这些人,但在做事方面,还是很讲原则的。”

听到蒋清言的感慨,魏长延等人只能庆幸,这家伙幸亏在当年选了大招募,还坚定的选择留在战队中。

就凭他在某些人与事情上的理解反应能力,他若是通过科举入仕,只会落得个被人利用人彻底,还丝毫无所觉的下场。

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凭借擅长绘制海图的功劳,坐上如今的从五品主事之位。

吴尚青正欲开口提醒,却被左子兴给制止住。

“清言兄还是要牢记何大人的提醒为好,我们最好能与京中这些官员保持距离,何况交浅不言深,不管双方共事再怎么和睦,最好也不要跟他们提起我们这边的人与事。”

蒋清言连忙点头,自信满满的回道。

“子兴兄放心,我可不傻,当然不会在这种事关前程的事情上疏忽大意,为免会不小心失言,我可是一直坚持不接任何不相干的话题。”

听到他这么说,大家才觉放心,毕竟这位当年即便是以末尾的名次取得举人功名,但也足以表明这位的脑力绝对够用,就是在某些方面,没什么天赋而已。

魏长延笑着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们在京中呆不了几天,大家都再坚持一下,一定不可给人留下可趁之机,以免节外生枝。”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当然不是无的放矢,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曾收到来自各方势力的试探和拉拢,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人算计成功。

人各有志,纵然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同心协力的拒绝一切诱惑,但是魏长延还是希望他们这些核心人物,能够不改初心,不被这京中浮华所获。

吴尚青对此深以为然,回京的这段时间,他已打听到许多消息,算是成功弥补上了自己不在京中的这三年来的消息空白。

“不错,我们能有今日,实属侥幸,只有全心全意的忠君敬上,才算是没有辜负这场大机缘。”

左子兴道,“这是当然,不过那些人还想靠着我们赚钱,也不敢真得罪我们,大家也不用太过退让,让人觉得我们势弱。”

除了朝堂政务外,柳明月虽将大半精力都放在即将进行的大招募考核上,但也没有忽略左子兴等人在京中的表现。

皇上更是因他大侄子的存在,对他们尤为关注一些。

“陛下既然关心他,何去趁他尚在京中,多召他过来见见,或者您也可以私下去见见他。”

皇上摇摇头道,“还是不了,既然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朕又何必去打扰,知道他还活得好好的,在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

柳明月叹了口气道,“看得出来,他一直挺关心我们两人的状态,估计是在担心您的身体,或是怀疑臣妾是不是起了篡权的野心,陛下难道不打算跟他说明一下情况?”

听到皇后说他侄子在怀疑她这个皇后起了篡权的野心,皇上忍不住摇头失笑,不过他对此也有所察觉。

“还是不了,你所做的一切,都能经得起质疑,朕的状态维持得也还不错,任他再怎么质疑,也找不到突破口,最终只能相信外界最广为流传的说法。”

柳明月也确实没将对方的那点怀疑放在心上,毕竟她所面对的更多,来自朝中的各种质疑和试探,更是从未停止过。

不过皇上不知道的是,他大侄子就是左子兴,能在流亡海外期间,组建起一支海上势力,还能活着回大安的事,让柳明月更加肯定杨宛如确实有着类似重生的际遇。

想必在其所知道的未来,左子兴不仅能活着回来,还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才会让对方在自己面前心存优越感。

就是不知道,左子兴在对方所知道的将来中,是以什么方式登上高位的,最终到底登上了什么样的地位,才会令杨宛如一心想要抱其大腿?

莫非是皇位?可是仔细想想,柳明月觉得这个可能不大。

看得出来,这位大侄子对他的伯父,怀着颇为深厚的孺慕之情。

从对方能够彻底抛开血脉亲情的滤镜,认为自家渣爹死有余辜,对皇上下旨杀他渣爹的行为毫无芥蒂的反应中,不难看出这份感情在其心中的地位,应该远在他与自家渣爹间的父子亲情之上。

这样一个能明辨是非,还尤其重情重义的人,肯定道德感极强,怎么可能做得出篡权夺位之举?

何况从杨宛如虽然知道左子兴最后能成为笑到最后的大人物,但是并不知道平国公长子非平国公世子,从而嫁错人的反应中,也能佐证这一点。

新皇登基,朝野上下肯定都会将他的身世给彻底捊清一遍,肯定不至于出现新帝都登基了,民间还总以语焉不详的‘平国公长子’的身份来议论对方的现象。

而‘平国公长子’这个身份之所以会如此深入人心,肯定也是因为对方做了什么与此相关,却让人印象极为深刻的事,从而使得这个身份变成左子兴身上的一个人尽皆知的标签。

所以柳明月不仅没有因其在未来登上高位的可能,而对他心生忌惮与防备,还觉得这个人,确实是个能担大任的人才,海军将因他的存在而变得未来可期。

要不是考虑到在拆穿对方的同时,也会暴露自己身上的异常,柳明月其实很想将杨宛如召过来,仔细问问她都知道些什么。

若能掌握先机,无异于是在开挂,加上自己身上本就有的挂,柳明月觉得自己肯定能合理利用这些资源,将利益最大化。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从对方将一把好牌打成如此地步,就能知道,这位姑娘所掌握的信息中,有价值的内容可能并不多。

柳明月不知道的是,正因她的意外出现,才导致许多事情的走向,彻底偏离原定的发展轨迹,从而将人家所掌握的重要先机都相继变成鸡肋。

可她这个始作甬都毫无觉也就罢了,还认为是对方所知道的有价值的内容不多,才会将一把好牌打成烂牌。

此时还在庄子上接受培训的杨宛如尚不知道,她曾心心念念,从而为她带来一场失败婚姻的主角,真正的平国公长子,已在京中,是位备受朝野重视的年轻将领,毫不留恋皇上许给他的王爵和京中繁华。

短短一个多月的培训,让杨宛如和她的同伴们,都得到由内到外的磨砺,从而周身都出现了脱胎换骨般的明显变化。

在庄子里,男女虽是分开接受培训,但是她们这些女子所学的培训内容,与男子所学的那些差不多。

除了有读书写字法规礼仪等方面的培训,还有体力运动方面的培训,本就会读书写字的人,还要负责教导不会读书写字的同伴。

同伴们完成得的不好,达不到教席的要求,她们所有人都要跟着受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规则,在此被利用和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种高压氛围中,为了不让同伴连累到自己,也为了让自己不连累到同伴,所有人都全力全意的全力帮扶同伴,自己更是分外努力,睁眼闭眼想的都是教席布置的作业,考核的要求,根本无暇想别的。

而他们在培训中的表现和进步,都会被以文字的方式,及时送入宫中,方便柳明月及时了解这边的动向,增强她对那些人的持续了解。

皇上登基后,为了能尽快稳定朝堂,封赏了许多在民间声望颇高的人士,多是些饱读诗书之人,从而为自己获得一个在民间广纳贤才、礼贤下士的好名声。

可是在柳明月看来,以那种方式选入朝堂的所谓人才,有相当一部分,都只是些沽名钓誉之辈而已,在发挥完他们被选入朝堂的价值后,已经变成了朝廷发展的绊脚石。

通过大招募的方式,从民间发掘出这些人,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广纳天下贤才。

尤其是其中几位尤其擅长农事的人,她恨不得立刻将人送入司农司或皇庄,让他们加入高产粮种的本土培育工作。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