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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第41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卢骄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没有一件事让他顺心。

下午课间时,就被班主任喊去办公室,等他进去一看,阮越也在里面。

他现在一看到阮越就烦,相信对方也是如此,他沉默地走到班主任的办公桌面前,看都不看阮越一眼,两个人站定的距离拉得老远。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科任老师和别的班的学生,如果卢骄留心一点,就会发现在他进来的时候,整个办公室好像安静了一瞬,然后偷窥的视线都随着他走动落到他们这边。

班主任放下手里的教案,抬头视线来回看一圈,才开口:“早上的事情我听说了,听到的都是风言风语,我想听听你们自己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这两个人脸色一个赛一个阴沉,简直像是稍有摩擦,说不定现在直接在办公室里就能打起来。

阮越倒是看不出什么伤口,卢骄的脸颊实在太显眼了,叫人难以忽视。

班主任都觉得有些棘手,最难办的是,想不到出手伤人的居然是阮越,怎么看阮越都不像会如此冲动的学生……

当然,流传八卦的内容,班主任听说了,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会直接问。

卢骄还没吭声,阮越先开口了:“老师,我们只是上午有点小误会而已,现在误会解除,已经没事了。”

说了一句和没说一个样的话。

但他率先开口,主动承认了,班主任自然接话说:“再怎样你也不能动手打同学,下次做事冷静一点。和卢骄道歉了吗?”

阮越本来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办公桌的位置上,听着这话,抬头看向卢骄。他一言不发的模样,让卢骄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卢骄也没想阮越道什么歉,他估计阮越自己都后悔死了。要是阮越没有打这一拳淤青如此显眼,也不用被其他人一遍遍提醒洗手间发生的事情——

尽管旁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卢骄相信阮越肯定一时间都很难忘怀。

……他自己也是。

卢骄也巴不得这件事赶紧过去,连忙开口说:“道歉了道歉了!真的是误会,而且已经过去了。”

班主任看向卢骄,轻叹一声开口:“同学一场,有什么矛盾尽量和平解决,闹大就不好了。我听说校运会的时候阮越分化期,你不是还帮阮越打了抑制剂,那会不是还好好的吗?”

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卢骄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根本不敢看阮越是什么表情。

班主任也没发生有什么问题,看他们俩一眼,又问:“最近早读课学习,你们俩觉得怎样?”

总的来说,早读课的期间,可能是他和阮越为数不多和平相处的时候,也没出现什么尴尬事件。

卢骄松了口气,立刻回答:“挺好的。”

阮越接着他的后面说:“张老师,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不能纵容他们把作业都留到早上再补,而且感觉办公室里人太多了。”

卢骄没忍住看了阮越一眼,他倒是一副毫不露馅的正义模样。

卢骄心里默默想,说得这么正气凛然,还不是苏荷来了就嫌他碍手碍脚吗?

班主任愣了下,疑惑地问:“什么?怎么会人太多?早读课办公室不就你们俩吗?”

卢骄难掩自己的惊讶,已经直接脱口而出了:“苏荷今天也到办公室里来自习了。”

他忍不住看阮越,可阮越的表情不见一点惊讶,只是附和他说:“对,他说和您说过的。”

“真是胡闹!”班主任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火气,还配合说话的内容拍了下桌子,“苏荷完全没有和我提及这件事,太胡来了!”

卢骄默默鼻子没吭声,反正火力不是冲向他的。

余光瞄到阮越也是很淡定的模样,卢骄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阮越该不会其实已经知道苏荷说谎吧?但他要是知道的话,怎么还不替苏荷在老张面前隐瞒?

苏荷压根就没在办公室里,班主任的气都找不到能对着撒的人,隔一会儿就冷静下来,看向站在面前的两个人。

她想了想说:“我和你们几个科任老师都了解了下情况,卢骄最近作业完成得都不错,尤其是五一假期的作业,基本都有完成。明天开始早读课你们就回去照常上吧,作业还是要好好完成。”

最后一句是对卢骄说的。

卢骄愣了下。霍扬开玩笑说他要“坐牢”到高考纯属扯淡,但卢骄也没想到结束得这么快。

他心里有种难言的不舍,也说不清自己在不舍什么。

只是转念一想,他和阮越此时关系差到极点,早读课不用被迫面对面,也许是一件好事。

“好、好的!”他连忙回答班主任。

卢骄余光暼了阮越一眼,阮越却只是抿着唇没说话,也看不出高不高兴。

班主任手握教案轻拍着桌子,说:“好了,你们俩帮我叫一下苏……算了,马上下节课了,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打架了。”

两人连着应声,这才走出办公室。

出去了卢骄才明白,班主任肯定对他们“三角恋”早有耳闻,才话说一半临时改口。

卢骄默默地想,苏荷早读课跑来凑热闹自习,显然不是真的想学习,而是为了找机会和阮越和好。

现在目的达到了,哪怕谎言被拆穿,这种小事也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说不定反而正好松口气,不用再那么受折磨地听阮越给他讲主谓宾了。

而阮越呢?他肯定打从一开始就对这项工作不感兴趣,现在正好解脱。

卢骄扫了阮越一眼,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想,要不是从办公室回教室只有这一条走廊,阮越肯定巴不得立刻和他分道扬镳。

他们都得偿所愿,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爽。

***

下午没什么别的事情,唯一的插曲就是,卢骄上完两节课,才在自己的课桌桌洞里发现了一瓶化瘀活血的药膏。

他问霍扬谁来过他的座位旁,霍扬却全无印象,往桌洞里放东西很明显,如果有人经过做了,肯定一眼就会被发现。

“那就是午休的时候……?”卢骄思考。

霍扬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深究了,反正一定是哪个暗恋你的同学给你留的。”

药膏上什么字迹都不留,卢骄很无语:“什么人这么做好事不留名?有鬼。”

但是看着包装,和中午王老师给他上的药是一个牌子的,卢骄还是将信将疑地留下了。

放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霍扬约了几个同学去吃烤串,卢骄没跟去,自己独自踩着单车回家了。

出校门时不过时过马路看一下周边,这么望一眼卢骄就看到眼熟的人。他的山地车往旁边拐了个头,靠近了过去。

“喂,你在我们校门口干嘛呢?”

一条腿打着石膏,染了一头鹤立鸡群的紫发的青年拄着拐杖,站在一中校门口一直往里看,来来回回地扫视走出校园的学生。

听到声响的聂离只随口回答:“找人。”

他余光看过去,吓了一跳:“你被人打了?”

过了大半天,淤青已经没那么肿了,但乍一看还是很显眼。

卢骄摆摆手,瞥了一眼聂离的伤腿。“你的腿怎样了?”

“没啥问题,下周就能拆石膏了。”聂离一边回答着,一边视线还一直落到校门,一看到有人出来,就一直抻长脖子看,直到对方走过去,才锁定下个目标。

卢骄怀疑,要不是聂离站在靠墙不显眼的地方,应该早就被保安赶走了。

两人这么站一块,一个瘸腿一个伤脸,还真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你到底想找谁?”

聂离直接回答:“就是上次在医院里偶遇你们学校的omega。”

卢骄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还没找到——不是,你还没放弃啊?”

聂离幽怨地看了卢骄一眼,叹了口气说:“是啊,那日分离之后,他的身影就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又没有加到微信,只能出此下策了。”

卢骄戒备地看他:“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行为真的很像变态……”

聂离又叹气,“我也是想了很久鼓起勇气的,每日每夜都在想着他,让我做什么都没了心思。他虽然骂了我一顿,但他都愿意花时间骂我,说明我在他的心里也许还是有一点分量的。”

卢骄:“……”

你他妈病得不轻啊。

他无语地给聂离建议:“我们学校几千人,你在这能蹲出什么结果?去我们学校匿名墙发信息效率都比这快。”

202X年了!别做这么离谱的事情好不好?

“而且你这样蹲守,就算找到对方,对方也会觉得你是个变态。”

聂离听着他的话眼睛逐渐亮起来,只是对最后一句做出坦荡的回复:“没关系,他本来就骂我是变态了。”

卢骄:“……行。”

给聂离发了一中匿名墙的Q号后,卢骄准备离开前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扭头看聂离,脱口而出一个问题。

“聂离,你家经济条件怎么样?”

第042章第42章

聂离对卢骄这个问题很猝不及防,迷茫地看他:“你们一中学子谈恋爱前还要先查家底是吗?”

“……”卢骄尴尬地轻咳两声,“不是,和这个没关系,我随口一问而已。”

提及这个问题,还是因为卢骄突然想起来的事情——在“评论区”眼中尚未出场的最后一个正牌攻目前身份不明,而他大概能掌握的辨认方法是:对方一定是个alpha,并且很大概率有显赫富裕的家世。

聂离看起来人模人样,之前站在他那群职高同学之中,就帅得如同另一个次元的人。

卢骄现在疑神疑鬼,很难不怀疑对方的身份。

他随口一问,聂离也随口一答:“我妈病逝了,我爸也死了,我靠自己打篮球赚钱,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这个随口一答信息量有点大,卢骄呆了下,才回答:“抱歉……”

聂离倒是很不在意的样子,还有些得意地说:“还出镜帮一些短视频博主拍打篮球,加起来存了几万块了。”

……卢哥泪奔,感觉路上随便遇到的一个人都比他有钱。

聂离看起来完全没把说的话放在心上,卢骄才松口气。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聂离看起来是正牌攻的可能性就低一些了,卢骄可不想自己那么倒霉,连打篮球认识个朋友都能和苏荷扯上关系。

而聂离添加到了匿名墙的账号,开始思索要怎么编辑投稿找人。他苍白贫瘠没文化的言语只能描述出这个omega两只眼睛一张嘴,而其他描述卢骄怀疑全都是滤镜下的幻想成分。

想了一圈最有可能找到人的描述就是这个omega还挺高,据聂离印象对方可能有一米七五。

但是,虽然omega的体型多数可能会比较娇小,可有的男生分化得晚,已经在青春期拔高个子了,这个身高的也不少见。

卢骄最后毫无建设性地提议:“实在不行你在评论区多逛逛,可能有人聊天里透露出信息。”他说到这里,又补充:“你要是看到出现我的名字的,那就不用看评论区了。”

聂离挑眉,显然察觉到了这其中一定有故事,于是点头回答:“好,我会认真看的。”

“……”

卢骄想踹他一脚,低头看聂离的伤腿忍了。

虽然聂离说没啥毛病,但打着石膏多少看着心悸,联想着聂离真的是练体育的,卢骄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腿伤岂不是这段时间训练比赛都影响了?”

聂离的视线从手机上挪开,说:“没啥影响,我以后估计都不训练了。”

“为啥?”卢骄有些惊讶,虽然之前那次打篮球不尽人意,但聂离的水平是真的不错。

这似乎提到聂离不太高兴的话题,他脸色差了几分。

“我爸想让我学点技术,觉得练体育太混了。”

卢骄:“等等,你刚才不是说你爸……”

聂离认真回答:“有的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卢骄:“……行。”

聂离老大不乐意的模样,说:“他说给我暑假报了个什么班,争取让我读完后找个大专把我塞进去,我都没听懂说的什么班,不就是让我换个地方混日子。”

卢骄愣了下,“等等,你现在高几?”

聂离理所当然的回答:“高三啊。”

“你不用高考的吗?”

聂离理直气壮:“当然不用啊!”

卢骄:“……行。”

他今天放学路过高三的教学楼,还看到高三教室里挂着很大的倒计时剩下33天,那紧张的氛围显然一点都没有感染到职高学子。

聂离还在试图编辑匿名墙投稿内容,一时半会估计整不好,卢骄也不管他了,道了别踩着单车掉头回家。

明天开始早读课不再是办公室坐牢时段,他还是晚上争取多做一点作业吧。

到家后顶着那张淤青未消的脸自然把家里人吓一跳,卢骄只能编一个谎言解释,是和班里同学打闹的时候动作太大,误伤的。

卢昭的重点格外放在误伤的同学身上。“那你不会把人揍了吧?”

卢骄瞪她:“我是这样的人吗?”

妹妹吐了吐舌头,说:“你刚进来我以为你打架了,心想你都被打成这样,真担心对方已经被你打进医院了。”

卢骄无语地给自己澄清:“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打架了,好不好?”

晚上回自己房间,他自己对着镜头仰着下巴,戳了戳自己的脸颊,情不自禁地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下午看着好点了,晚上又瞧着淤青的颜色从皮肤下面泛上来,虽然消肿了大半,但是看着颜色还是很可怖。

顶着这张脸在一中出入校园几天,他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校霸了。

中午在校医院开了一瓶药膏,下午又在桌洞里发现同样的一瓶,卢骄把两瓶化瘀活血的药膏都摆在书桌上,来回观察比较。

同样的牌子包装,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往他桌洞塞的,拧开闻着味道也一样,总不会是不安好心要害他。

卢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也没推出可疑人选。

甚至他自己已经分不清哪瓶是自己在校医院买的了。

卢骄拿着其中一瓶在手里盘着,突然看到药瓶的底部有个红章,写着“一中校医院”。

等等!

他火速拿起另一瓶,翻转到底部去看,一模一样的红章。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作为社牛的卢骄,微信不仅仅是把班里同学加一遍这么简单。事实上,因为属于校医院常客,他甚至还加上了校医院王老师的微信,很快就在列表搜索找到对方。

“王老师,今天还有其他人在校医院开化瘀的药吗?就是和您开给我的一模一样的药瓶。”

王老师正好在线,几乎秒回。

“有哦,就是你那个前两周刚分化的同学。”

卢骄呆住,顿了一会儿才谢过王老师。

他压根没往阮越的身上猜想,更何况今天和对方闹得实在太难看了。其他人只看到他被阮越打了,只有他心知肚明,该做贼心虚的是他自己。

卢骄愣愣地看着镜子,脸上的淤青还那么狰狞,但不知为何,突然感觉也不是那么痛了。

这算不算一个示好的信号?

要不,明天他也稍微表示一下?

***

第二天,卢骄是抱着美好的想法进入教室的。

他甚至还比以往来得早一点,早读预备铃还没打,教室里闹哄哄的。

经过一晚上,脸上的淤青消散了些,在教室里也不会被其他人盯着看了。

尽管班里同学都觉得,卢骄顶着淤青,这段时间心情可能多少不会太好,但卢骄甚至是哼着小曲走进教室的。

好心情终止在一踏入教室的那一刻。

换了组的原因,一进教室第一组第三排就是苏荷的位子,站在前门一眼就能看到。

此时苏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同桌的座位却坐着阮越,两人的脑袋凑近了,在看摆在课桌上的练习册。

卢骄走近不到两米,就听到了评论区的声音像潮水一样涌进自己的脑袋里。

学校里的人都猜测他和阮越是为了苏荷打架,评论区里的“读者”们更是如此了,她们一点不对劲都没有察觉到,评论的声音都是在乐滋滋地吃瓜喊着修罗场再多来一点,阮越高冷的态度好像也因为他和苏荷和好而被“谅解”了。

“阮越是高岭之花嘛!表面高冷很正常的,其实内心肯定是疯狂心动。苏荷一道题都没听懂,他表面生气,内心肯定是觉得苏荷虽然是笨蛋但是很可爱!”

卢骄:“……”

他觉得阮越给苏荷讲主谓宾的时候是真的在生气,估计再喜欢的滤镜都无法忍受对方的脑子。

但是……

经过第三排的时候视线快速地扫过,阮越正在给苏荷画函数图,两个人都低着头,教室里闹哄哄的,他从走道经过,两个人都没有发觉。

卢骄冷笑一声,加快了脚步回自己的座位。

他觉得真正愚蠢的不是苏荷,而是他。

他为什么会对阮越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呢?阮越是“剧情”里钦定的正牌攻,也许评论区说的都是正确的,他看起来高冷,对苏荷不冷不热,只是他把自己的感情隐藏得深罢了。

想要和对方和好的可笑念头烟消云散。

他想离苏荷远一点,那应该连同同样也是主角之一的阮越也远一点。

***

这几个星期的时间,高二三班的同学都发现班上出了名的三角恋似乎渐渐地尘埃落定了。

卢骄没有再去苏荷面前刷什么好感度,他听到评论区的频率变低了一些,并非每天路过苏荷的座位都会听到。内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信息量,来来回回就是苏荷和三个攻像刷任务一样,隔三岔五的发糖,评论区里催着攻四什么时候出场,想看修罗场。

卢骄也不会出现在读者的评论中,毕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炮灰,就算是苏荷的同学,只要他没和苏荷有交集,十万字里可能一个名字都不会出现,自然不会被人惦记。

他和阮越的关系好像恢复到了之前的冰点,碰上面也不会多说一句,双方彼此视而不见。

阮越和苏荷的交集其实也不多,多半是他看到阮越给苏荷讲题,连偷听评论区,都好像关系止于此。不过卢骄倒是听到了评论说,因为苏荷还没成年,所以作者肯定不会写谈恋爱阶段,和正牌攻的暧昧期估计会持续到成年才突破。

没什么新的进展,加上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卢骄更多的重心放在了自己的学习上。起码他已经知道,在苏荷成年之前,估计不会有什么新的剧情,更不会影响到他。

主角的故事进入停滞的过渡阶段,其他人的生活却还在继续。

卢骄在某个复习的晚上,收到了来自聂离兴奋的消息。

“兄弟!我找到那个omega了!!我要怎么追他才好?”

一心向学的卢骄觉得,这种问题他没法给出有建设性的帮助。

不过他还没回复,聂离就自顾自地说起来:“感觉他对我的印象不太好,直接去接近他是不是更容易让他逆反?”

卢骄默默地想你居然还知道,不过看着聂离好像还真的很在意,也不知道这个让他一见钟情的omega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

卢骄想了想,尝试提供方案:“从他周围的人突破?制造一点偶遇?让自己看起来认真一点,而不像玩玩而已。”

他只是随口给的建议,事实上,想着从聂离口中得知,对方对他的初始印象不好,就知道聂离想追人一定是很难的事情。

没想到聂离还认真回复:“你说得很有道理!!让我好好想一想!”

聂离说完就消失了,倒是卢骄被打断了复习,盯着手机屏幕发呆了一阵子。

他还没和聂离说,这些建议在他身上实践失败率是百分之百,毕竟他连之前想要从苏荷身边的人攻略,都能找到和苏荷关系不好的宁小羽。

但凡他抽离再慢一点,说不定还会把目光锁定到戚临遥身上……

……等等!

卢骄猛地坐直起来,从微信里翻到戚临遥的账号,给他发消息。

“你知道苏荷和我们班班长看起来好像在一起了吗?你再不主动一点就没机会了。”

戚临遥正好在线,火速回了他一大串问号。

“真的假的?你是不是在骗我?”

隔着屏幕戚临遥当然看不到卢骄的表情。

“骗你做什么,好心提醒你而已。”

“……我知道了!”

卢骄摸了摸下巴,心里默默地想,评论区不是觉得没有修罗场吗?他可以给读者们送一点。

而阮越真的能接受苏荷还和其他人暧昧不清吗?

只要两个人修罗场对上,阮越肯定能发觉戚临遥的心思,他对苏荷的感情也许还没深到那样的地步,亲眼见到苏荷对其他人也有感情,也许就不会那么执迷不悟了吧?

第043章第43章

卢骄设想得美好,无差吃飞醋的戚临遥看到阮越一定很有危机感,两人只要对上肯定就是一番鸡飞狗跳。

但是没有想到,过了两天,和戚临遥先对上的人,却不是阮越。

中午一中有食堂向学生开放,但是学生也可以选择自行回家,中午的时候校门都是敞开的。因此有些同学有时候会中午跑出去学校外面下馆子,吃完再回学校。

毕竟食堂吃多了还是会腻,一中校门口也开了不少面向学生的饭店。

卢骄这两周被班主任表扬了学习态度变积极,他妈大手一挥给了一笔奖金,起码偶尔下馆子也不会显得那么捉襟见肘了。

那天中午,就是和霍扬一行人,大家都不想在食堂吃,拉帮结派地去校门口的火锅店吃。

吃火锅这种事情自然要人多才舒服,尽管已经到了炎热的季节,火锅店里冷气十足,店里全是穿校服的学生,热闹得很。

走进火锅店时霍扬还在和卢骄勾肩搭背说着打游戏的事情。

“这个赛季都要结束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有空上分?”

“没了我就不行了吧?”

“呸,爸爸我好心想带你上分好吧!”

“没空啊,作业那么多,做完困死了,游戏我都不想上了。”

霍扬深表怀疑:“你最近真的太积极了,真的不对劲啊,不是都不用去补作业了吗?”

卢骄还没回答,他们一行人闹哄哄跟着火锅店服务员往店里头的大桌子走去,霍扬突然拉着卢骄的胳膊往旁边一拽,“你看那是谁!”

他指着旁边的桌子,火锅店里光线良好,那桌的人听到声响也抬头看过来,视线正好交汇。

“你……你不是那谁,职高的,紫毛!”霍扬喊了出来。

聂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着说:“现在已经不是了。”

卢骄都差点认不出聂离来。

他那头显眼的紫色头发已经剪短还重新染回黑色,看起来没那么杀马特了,穿着运动服,整个人看起来朝气了不少。

他的座位正对着走过来的几人,而和他相对而坐的另外两人听到声响扭头看过去,也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卢骄的脚步顿住,但已经被看到了。

那另外两人是……苏荷和戚临遥。

聂离怎么会和这两个人一起吃饭?

卢骄心里不太乐意靠近过去,但霍扬已经打了声招呼,他还被霍扬拉着胳膊,只好也吭声两句。

“你们怎么会认识?”他有些好奇问聂离。

聂离冲着他眨眼睛,使了一下眼色。“巧合偶遇的。”

卢骄:“……”感觉不对劲。

居然是苏荷补充了一下聂离的话,说:“早上上学的时候,遥遥的单车链坏了,是聂学长帮忙弄好,所以我们请聂学长吃饭。”

聂离立刻开口:“不不不,说好了,我请你们!让两个小学弟请我吃饭都不好意思。”他嘴上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捞出烫好的虾滑,用公筷依次夹给对面两个人。

苏荷刚想说话,戚临遥冷哼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很显然,他对这场午餐不是太满意,或者说是对一起吃饭的人。

苏荷挨着他坐,轻扯了下他的袖子,小声说:“遥遥,别这样,聂学长早上还帮你了……”

戚临遥毫不客气:“谁要他帮?”

苏荷又扯了下他的衣服,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样子,戚临遥才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如果苏荷知道戚临遥真正的性别,一定会察觉到戚临遥语气里的不爽还带着一股醋味,只是苏荷多半只当做戚临遥单纯地不喜欢聂离而已。

聂离好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也不在意戚临遥阴阳怪气,还在说:“你们还想吃什么,我再去拿点。”

苏荷矜持地回答:“都可以,我差不多要吃饱了。”

戚临遥语气还是带着刺:“随便。”

卢骄那边一起吃火锅其他人喊他们俩过去,卢骄心里总觉得怪不对劲的,又说不出来,赶紧道别和霍扬过去吃午餐了。

霍扬小声地和他八卦:“紫毛是不是在追人?”

卢骄瞪大了眼睛,扭头看霍扬。

霍扬还在接着说,“是不是在追苏荷?我看他一直给苏荷夹菜。苏荷那个小学弟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该不会——”

霍扬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苏荷的小学弟对紫毛一见钟情,谁知道紫毛却喜欢上苏荷了!”

卢骄无语地推了他一把,说:“匿名墙那些同人文都是你编的吧?”

霍扬却认定了:“肯定是这样啊,要不苏荷那个小学弟为啥那么生气?”

那肯定是因为看到苏荷身边又出现个新的alpha不爽吃醋啊,卢骄默默地想,但是还是没把戚临遥的真实性别说出来。

只是,聂离不是说找到他喜欢的omega吗,听着他的描述那个人完全不像苏荷,为什么会和苏荷又有交集,还示好得那么明显?

卢骄心里带着迷惑,第二天经过苏荷的座位时,听到评论区全都在高呼攻四终于出场了,并且一出场就带来了读者们喜闻乐见的修罗场剧情。

卢骄差点没走在过道上硬生生打个踉跄。

——聂离怎么会是第四个正牌攻!这回作者安排身份又不讲究出身家世了是吧?

聂离也没和他提到暗恋的那个omega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苏荷再一次一见钟情,就已经把之前的事情忘记了。

卢骄默默地想,那估计是因为聂离是正牌攻的身份,就算喜欢过别人,也硬被扭成喜欢苏荷。

甚至接下来好几天,卢骄都在评论区听完了不带重样的各式修罗场。

结交之后,聂离出现在苏荷面前的频率一下子变高,只是苏荷身边常常还有个戚临遥,戚临遥自然看聂离不顺眼,一有机会就要和对方吵架,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

唯一遗憾就是,戚临遥的火力都放在聂离身上了,卢骄之前和他造谣过的事情他也没精力验证,卢骄更期待戚临遥和阮越争起来的场面并没有机会出现。

阮越呢?

他倒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每天就是固定地给苏荷讲讲题目,放学后甚至都早早回家。

甚至他在评论区都没有什么存在感,毕竟读者可能也完全不关心一件事——

转眼他们就要期末考了。

……

“这里裂项一下——这样、这样、这样、再这样,好了,算完了。”

“等、等一下!”

卢骄伸手按住学委奋笔疾书的动作,手指放在了第一行,“为什么这里是这样裂项的?”

学委是个戴着厚镜片的宅男,对谁都脾气很好的样子,平常班里有人问他问题,都很乐意给别人解答,就是向他提问的人不多。

和阮越的关系回到以前的状态,卢骄估计自己去问阮越问题,阮越也会冷着脸不搭理他。

但他确实有不少内容自己没法搞定,还是得求助其他学霸。

他对卢骄的提问有些懵,“因为它就是要裂项才能算。”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是怎么想到的,分母完全看不出来能裂项。”

学委眉头紧锁,几秒钟后回答:“就……就这么直接想出来的。”

卢骄急得抓耳挠腮:“它长得和老师整理的那些裂项数列完全不一样啊!”

“是啊,但它就是这么做的。”学委一锤定音。

卢骄突然理解,为什么和学委提问的人不多,感觉他说了,又好像一句话也没说……

学委看他的表情,也有些为难,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它这样的,它就得这样做,所以就用这个方法,懂吧?”

卢骄石化:“……不,我不理解。”

“因为其他方法都没有办法求和,考虑将平方升次,就可以变成裂项常见的形式。”

一个声音从两个人的身后清冷地传过来。

学委眼睛亮起来,“对!就是这个意思!懂吧!”

卢骄根本没应答,猛地扭头看过去。

阮越就站在两个人身后,好像只是不经意间路过,或者是实在听不下去两个人毫无进展的交流。

学委像找到救星了一样,立刻站起来,把位子让开,说:“阮越,你来讲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描述!”

阮越垂眸,正和卢骄对视上,卢骄只是愣愣地看他,甚至这模样看着有点傻。

而阮越的眼神里似乎一点情绪都没有泄露出来。

他坐下来,自然地拿起笔,在卷子旁边写了起来。

“这个式子没有办法裂项,考虑到要证明的就是很常见的裂项求和结果,所以应该给它凑裂项。求和公式次数是三,所以才会给通项升次再去加减……”

卢骄回过神来,本来有些呆愣,阮越开始讲解,他就没法考虑其他事情了,重点都放在题目上。

阮越声音总是冷冷的不带情绪,但是在讲题的时候,好像有没有情绪都不重要了,他一步步井井有条地讲,从上一步到下一步选择这种方法的理由也说得清清楚楚。

学委把座位让出来,就站在他们俩的后面拉长脖子看,听着阮越讲解,一直连声说:“没错!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想的!我解释不出来,阮越说得好清楚!”

卢骄只会跟着阮越的步骤低声应答,一点也没有学委这么捧场。

阮越却忍不住,扭头看学委,没好气地开口:“你可以安静点吗?”

学委瞬间安静,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一道题讲完,卢骄豁然开朗了。

阮越问:“还有吗?”

卢骄趁着机会连忙指下一道,“这个我也不会!”

阮越接着往下讲,还是不紧不慢的语调,每个点都讲得清清楚楚。

卢骄全都听懂了,阮越给他最后计算结果的时候,他偷偷扭头去看阮越,对方稍微剪短了头发,发尾贴着脖颈乱翘,细碎的头发一点也不服帖。

阮越算完停笔,他连忙收回视线。

“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

阮越把他的笔放下,准备起身。

卢骄连忙扭头,他想抬手拉住阮越,手抬起又放下,只是追着喊了一声:“阮越!”

阮越疑惑地扭头看他。

卢骄别扭地说:“我……下次还能问你问题吗?”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直直盯着阮越,生怕阮越下一秒说出拒绝的话。

阮越抿着嘴唇,没有吭声,只是明确地点了头。

他离开了,卢骄还坐在座位上,盯着自己卷子上阮越的字迹,不确定地想,这是不是算和好了?

呆坐了一会儿,学委的声音从后面幽幽地传来过来:“哥,这是我的座位,马上要上课了,你能挪一下吗?”

第044章第44章

没有早读课单独呆在办公室的时间,卢骄问阮越问题变成了课间的时候。

这次期末考是几所重点高中联考,上一届的高考已经在沉闷的雷雨天中结束,这次期末考完,也就意味着他们都要成为新一届的高三生了。

班里的学习氛围也在所难免的紧张了几分,不只是卢骄,后排好些平日里态度散漫的男生都认真几分,也没人会觉得卢骄转性得奇怪。

但是,在他抱着练习册去找阮越的时候,后排那一群好兄弟还是震惊得大跌眼镜。

不仅搞定了几道题目,阮越还在练习册上勾出需要重点复习的专题,卢骄练习册前面有大面积的空白,他老实应允了,回去就把那些内容重新补上。

抱着练习册回到自己的座位,立刻被霍扬等人团团围住。

“干嘛?”卢骄不明所以。

霍扬率先开口:“你和阮越和好了啊?”

卢骄死鸭子嘴硬地纠正:“我们又没吵架。”

“对,只是打架而已。”

卢骄的脸颊淤青早就已经消散了,他向来大小伤不断,身上倒是不怎么留疤,这种小淤青更是看不出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关于那场“打架”和之后的事情两人讳莫如深,班上同学只能看到他们关系变差,具体的情况全靠脑补。

鉴于之后三角恋的关系微妙变化,匿名墙最甚嚣尘上的说法是,情敌大打出手争夺求偶权,输掉的一方黯然退场。

霍扬总感觉另有隐情,然而卢骄闭口不谈,他也求生欲满满绝口不提。

卢骄瞪了他一眼,他再度改口:“对不起,我说错了,你们本来就没好上,怎么能说是和好呢?”

卢骄把霍扬的脑袋推开,冷冷地说:“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霍扬真是牛逼,每一句话都能成功做到让卢骄怎么听都觉得额外不爽。

霍扬闭嘴了,卢骄的前桌转过身来,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敢去问阮越问题?”

卢骄脱口而出:“为什么不敢?”

好像之前反复犹豫纠结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他纠结什么,前桌的重点完全不一样,他压低声音却语气夸张地说:“阮越超恐怖的!高一下刚分班的时候对他还不了解,我去问过他问题,直接被他凶懵了!”

围过来的人也跟着附和:“对啊,你不觉得阮越的气场很恐怖吗?!他给我讲数学题,问我听懂了没,我感觉当时但凡我摇头一下,他就要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

前桌连忙应声:“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毛骨悚然!”

卢骄将信将疑:“……没那么夸张吧?”

虽然阮越说话声音冷冷的,但感觉也没有他们表述的这么恐怖,起码卢骄觉得自己每次去问阮越问题,对方都给他解答得很好。

不过……

之前在办公室里,听阮越给苏荷讲主谓宾,那个时候气氛确实很恐怖,但那不还是因为阮越讲了半天苏荷都听不懂吗?

卢骄恍然大悟。

“是因为你们太蠢,讲了半天听不懂,阮越才发火的吧!”

前桌反击:“难道你听懂了吗?”

卢骄毫不犹豫地点头:“听懂了啊。”

“嘁——!”众人一点也不相信他满口跑火车的信誉,不以为然地散开了。

卢骄还想翻开自己的练习证明一番,见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只能强迫霍扬看:“你看!这是阮越写的,这是我自己写的,我真的听懂了!”

霍扬捂住眼睛。

“快拿开快拿开!我对数学过敏,见不得数学题!”

卢骄:“……”

大概大家都不觉得卢骄转性开始学习也能有多大的进步,甚至说不定只是期末考前临时抱佛脚,同学们闲暇之余的吃瓜话题已经转变成……猜想班长什么时候会难以容忍卢骄而对他发火。

然而,一天、两天、一个星期——

卢骄隔三岔五课间去问阮越问题,频率虽然不高,但还真一次都没见阮越对他大发雷霆,吃瓜群众看得跌破眼镜。

卢骄也不是什么不懂就直接去问阮越的,他之前有很多内容没听课没做作业,按照阮越给他勾画的重点去翻之前的课本,背公式记概念,课本上找不到解决思路的题目,才会去问阮越。

他真的一心放在学习上,临考前那周路过苏荷的座位,听到这两周以来首次评论区的声音,才发现阮越好像和苏荷闹不愉快了。

“阮越怎么回事啊?苏荷只是想和他多相处,又不是真的在学习,他怎么那么认真指责苏荷啊?!”

“好不解风情的学霸,老婆只是想和你多相处,你却和说他不想听就别浪费自己时间,OMG!”

“只有我觉得苏荷这样真的不太好吗?阮越给他讲题他发呆,阮越让他做练习他找借口不写,阮越让他多听课他还上课一直在玩手机,不是浪费时间是什么?”

“震惊我了,真的有人在校园文里看主角认真学习吗?主角考几分不还是作者说了算,信不信期末考成绩作者会写苏荷一下子大进步,不需要学习也轻松考高分,打脸阮越?”

“算了!自从聂离出场后,他和竹马弟弟争风吃醋的修罗场有意思多了,阮越一心只有学习,出场就是给苏荷补课,看了就烦,他不如和数学过一辈子得了!”

卢骄心里直乐,留心观察两天,发现平常早读前阮越会给苏荷讲题,这两天还真的没有了。

苏荷压根不想学习,那些读者也对此不感兴趣,阮越费那力气做什么,有时间还不如多给他讲一道题呢!

起码小说主角无心学习,他卢哥是认真想救救自己可怜的成绩的。

不过,卢骄也确实被评论区说得好奇起来,苏荷看着确实不太聪明又不认真,他会因为主角光环,期末考成绩突飞猛进吗?

***

期末考成绩出来前一切暂不得知,联考结束后,学校直接安排了高一高二研学,去隔壁市的一个实践基地呆一周,回来再发成绩单。

高一的时候组织过一次研学,但因为所谓的实践活动没什么难度也不累,和出去郊游一样。这次的安排也差不多,能在成绩出来前还玩一趟,整个学校的气氛好像都欢乐了几分。

虽然准高三生回来之后,八月份就要开始上课,这个暑假短暂得没几天,这种不愉快的事情也和成绩一起被所有人遗忘到千里远去。

出行当天是一清早在操场集中,分班乘坐大巴车前往实践基地,路程有几个小时,要午后才到。

因为足足持续一周,每个人都小箱大箱带足自己的生活用品,整个操场都显得摩肩接踵,和菜市场一样。

手机没有被禁止携带,有不少人已经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玩,还有人在拍照录视频,嘻嘻哈哈打成一片。

卢骄戴着鸭舌帽,手撑在自己的行李箱拉杆上,打着呵欠昏昏欲睡。

天热得可怕,这个点阳光就刺眼又灼热,好不容易等到人数清点完毕,分批上大巴车,大家都迫不及待想进开空调的车里凉快些。

班里的人分两车,班主任在车门口拿着喇叭充当导游,喊着:“书包可以带上车,行李箱放底部行李舱再上车,不要把大行李拿上车,没有地方放!”

卢骄排着队一点一点往前挪,他的行李箱大得很,只能塞进大巴车侧面打开的那个舱里。

只是排到他的时候,行李舱里其他人的箱子歪歪扭扭横七竖八胡乱摆着,明明还有很多空间,箱子却已经堆积到边缘,再硬塞个行李箱,后面的也放不进去了。

卢骄无语,弯腰整个身子探进去,把里面的箱子整理一下,挨个平放垒高,往里头推。

天热得很,大巴车底部好像靠近发动机简直更热了,班里人的行李又一个赛一个重,没一会儿他就闷得出汗了。

“卢骄!可以帮我放一下行李箱吗?”

卢骄还在整理里头的行李箱,听到外面传来班里一个女生的声音。他顾不得回头,直接高声回答:“你放着就行。”

“谢谢!”

那女生应该放下行李箱上车了,卢骄终于叠放好两摞行李箱,又把几个大的立起并排推进深处,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和他说了声:“卢哥,辛苦了。”

他没应声,热得汗水都滴落到睫毛上,加快了动作速战速决,七七八八地把之前的行李箱都塞好,腾出足足一半的空间来,才直起腰呼出一口气。

卢骄随手把汗珠擦掉,扭头准备把自己的行李箱塞进去,一回头看到自己旁边放着数十个行李箱,身后一个排队的同学都没有了。

卢骄:“???”

班主任还拿着喇叭,走近过来把撑开的遮阳伞腾一点阴凉的空间给卢骄,笑着说:“你最近真的不错啊,认真学习,关心同学,还这么积极替班集体做事!”

卢骄:“……”

这压根不是他的本意!

怎么这些人撇下行李直接上车去凉快,全留给他干活,是人吗!!!

但看着班主任欣慰的表情,卢骄还是轻咳一声,放弃“澄清”,认命地把剩余的行李箱都搬上去。

他力气大,倒也不累,内心郁闷地加快了速度,赶紧把行李箱都塞进舱里,然后把大巴侧边的门合上。

班主任笑着给他递了纸巾擦汗,说:“辛苦了,赶紧上车吧。”

卢骄也热得不行,擦了汗赶紧上大巴。

大巴里冷气十足,凉快了许多,车上全是同班同学,早就已经各自和好友坐一块,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再聊天。

卢骄站在车厢前望了一圈,因为除了他其他人都上车了,车上剩余的位置也很明显。

司机旁边的单独的座位是班主任的。

剩下就是第一排还有一个座位,后排全都满了。

唯一的问题是,那个座位隔壁坐着的,是阮越。

第045章第45章

因为是学校研学,学生们自然还穿着校服,只是学校这套颜色大胆的丑校服,在有的人身上看起来像套一个麻袋,穿在有的人身上就显得衣服的身价都昂贵了好几分。

阮越就是后者。

在他后面一排两个同学吱吱喳喳分享零食,隔壁过道的正因为研究安全带的系法互相吐槽,周围的人都神色放松聊天热闹,只有阮越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还腰板挺直,校服看不到一点褶皱,整个人正襟危坐好像随时准备参加什么重大会议。

卢骄观察他的时候,视线往下一落,正好对上阮越微微抬头看他的眼神。

“!”

不知道为何心跳猛地加快了几分,这不正常的反应让卢骄似乎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他不可能去坐班主任的座位,只能认命的走上前,坐到阮越的隔壁。

每次找阮越都有正经理由,抱着自己的课本练习册过去,他们也没有进行学习以外的交流。

这一瞬间,卢骄感觉自己好像都不知道要和阮越说什么了。

他还没想好,就看到阮越已经收回了视线,闭上眼,还是坐得笔直的姿势。

卢骄把安全带系上,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余光扫过阮越的坐姿,自己都已经开始替他嫌难受了。

他看起来好像这个坐姿都能睡着,卢骄心里无比敬佩,又说不清怎么就松了口气。

起码他不用想着要和阮越找什么刻意的交流话题了。

等班主任也上车,检查完车上的同学都系好安全带,大巴车就启动。高一高二加起来几千人,操场上一整片的大巴,轰轰烈烈地出了校门。

“我们会在中午左右的时间到达基地,车上时间比较长,大家可以休息睡觉,说话也小声一点,不要吵到其他人。”

班主任提了一声,大家稀稀拉拉地应声。

几小时的车程确实漫长,一开始车上还有人在说话,后面慢慢地声音也都变小了,随着大巴车开出市区,在高速路上行驶得安稳,那晃动的频率也叫人不由自主地犯困。

卢骄睡过去前还在迷迷糊糊地看手机。

霍扬问他是不是坐阮越隔壁了,卢骄没好气地骂了他一顿不讲义气,都不给他留个位。

霍扬还给他发贱兮兮的表情包,说:“这不就给你留了?班长的隔壁谁也不敢坐,你正合适。”

卢骄没回他了,他睡过去的时候还在想,阮越在班上是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哪怕其他班委平时与他有所交流,大家也有各自更要好的朋友,出去玩优先选择了和更亲密的朋友坐一块。

阮越才会落单下。

但他偏偏气场太强,哪怕是孤身一人,其他人也不会觉得他可怜,因为阮越看起来全然不在乎。

靠着椅背合上眼睛前,卢骄还用余光扫了一眼,阮越怎么还是坐得那么端正,这个人就连出去玩都不放松一下的吗?

连班主任老张都眯着眼在睡觉呢。

他这么混混沌沌地想着,头歪向阮越的方向,就睡着了。

被车子颠簸到醒来已经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了。

卢骄还保持着睡前的姿势,脖子都被扭得有点酸麻,他直起腰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阮越正好视线从望向窗户外的方向转过来,微微扫了他一眼。

他还是坐得那么直,从他脸上似乎看不到一丝困意。

卢骄四处扭头看,其他同学还在睡觉,脑袋转回来,正好和阮越对视上。

他压低了声音:“你不睡一觉吗?”

阮越没开口应声,只是干脆地摇头。

他嘴唇抿成一条线,看起来整个人疏离冷淡,好像被卢骄关心也没有任何触动一样。

卢骄看他坐姿怎么看都别扭,再一看阮越的脸色,好像比刚上车要苍白一些?

卢骄有点不确定,看阮越又在看窗外,好像不太乐意搭理他的样子。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现在才十点多,估计车程还有一个小时。

没有任何新消息。

他把手机放下,扭头看阮越,还是不放心下,低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晕车吗?”

阮越有些惊讶地看他,迟疑了下,才点头。

难怪怎么看都觉得他坐得难受,卢骄自己看着都不舒服。

卢骄都无语了:“你吃晕车药了吗?”

阮越回答的声音都有些僵硬:“以前没晕车过,没准备药。”

卢骄把放在脚边的书包拎起来,一边说:“你怎么不早说?”

平常书包里常驻的书本都拿走,大容量的空间都用来装满各种出行的用品。

卢骄翻了下,拿出一个便携药箱,打开翻了下,问阮越:“你有水吗?”

阮越眼神有些惊讶,一直默默地看着卢骄的动作,听到他的询问,才垂眸回答:“有。”

卢骄找到了晕车药,等着阮越拿出自己的水壶,再递了过去。

他嘴上说话不停:“晕车药要提前吃的,现在才吃功效没那么好。你晕车怎么也不问一下车上谁有晕车药?等等,你刚就是这样僵硬地坐了一路啊?”

大巴车断续地颠簸,靠着椅背估计不舒服,阮越才会这样。

阮越接过药,口服下去才回答:“……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而且多数人都睡了,没必要。”

卢骄盯着他看,才发现阮越的嘴唇都泛白了,要不是他本来就白,早就能发现他整张脸都失了血色。

真能忍,要是他没发现,阮越就准备直接这样忍到下车啊?

卢骄真想骂他一顿,从没见过这么能逞强的人。

晕车药起效还需要时间,卢骄又翻了下药箱,他没抬头直接问:“还有晕车贴,你要不要?”

双管齐下,总能有个起效的。

“好。”

起码阮越没有拒绝。

卢骄拿了出去,直接递给他,说:“贴在耳朵后面的地方。”

“嗯。”阮越低声回答,嗓子听着闷闷的。

大巴车里除了空调运作和引擎发动的声响,只有他们这里低声的说话,睡得迷迷糊糊的同班同学也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卢骄把药箱合上,余光扫到阮越的手,修长的手指捏着装着晕车贴的锡箔纸,对着锯齿状的边缘撕开。

他较了几下劲,都没撕开,动作停下,伸手去揉自己的太阳穴。

卢骄看不过去,直接伸手从他手里夺回去,“我来吧。”

看阮越那样子,已经晕到压根看不清锯齿的地步了。

他直接撕开,看阮越还一副晕乎乎的样子,实在忍不住。

“转过去一点,我帮你贴。”

阮越的头往窗外的方向稍微扭过去,问他:“可以吗?”

这姿势正好把修长的脖颈露出来,卢骄连忙低头把晕车贴取出来,说:“你把耳朵后面的头发撩开一点。”

感觉呼吸平稳了些,再抬头看,阮越已经照做了。

平常他的头发有些稍长,别在耳后或干脆把耳朵遮住,这会细软的黑发被他五指抓着往后撩,后颈也连带着露出一片白皙。

晕车贴是半个指腹大小的圆形贴,卢骄拿在手上,靠近了去寻找对应的位置。

他找了半天,手指按在阮越的耳后根寻找位置,紧张地喉咙都发干。

“我自己也没贴过……你等等,我在确定贴哪。”

阮越背对他,两个人都看不到对方的神情,他只能听到阮越隔了几秒钟小声地应声。

“嗯。你不晕车吗?”

卢骄回答:“不晕车,药品是我妈整理的,晕车的是我妹——我说过吗,我有个妹妹——”

“说过,给你发征婚启事的。”阮越接话。

卢骄羞恼:“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这么一打岔,好像连自己的心跳都没有快得吓人的地步了。

卢骄接着说:“我妹中考完了,这几天和同学去旅行,我们又正好研学,我妈就干脆整理了两份药物让我们带上。我妹晕车厉害,所以晕车药也备了。”

他终于找到了和图示一样的位置,晕车贴贴上去,他的手也终于撤离。

卢骄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何,他感觉阮越的皮肤好像都热了几分,不小心碰到的热度还在指尖蔓延,大概十指连心,才让他心跳也加剧地跳动。

阮越转了回来,摸了摸卢骄给他贴的晕车贴。

他正想开口,就听到卢骄说:“我可不是好心帮你,只是我妈拿了晕车的东西,不用也是浪费。”

也说不清这话是说给阮越听的,还是说给自己的。

阮越垂眸,语气毫无波澜地回答:“知道了,是你妈妈想得周到。”

他说着这番话,还是那么僵硬的坐姿,只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卢骄扭头,看他的模样,欲言又止,不吭声了。

他就是想说,阮越可别觉得他好心感谢他,但是怎么听着阮越的话,他又觉得不爽了呢?

阮越闭上眼,好像在假寐,但是过一会儿卢骄再看他,表情已经柔和几分,唇线没有紧抿,肩膀也放松得靠在椅背上。

大概晕车贴还是有点作用,他估计睡了。

卢骄也不去打扰他,只是自己的睡意已经没了,就只能无聊地玩手机打发时间。

班主任就坐在他们斜前面的座位,隔了一会儿也醒过来了,看卢骄醒着,就和他聊了两句。

和老师能聊什么,自然聊两句就说到成绩的事情。

“你这次考得不错,总分还没出来,但我听你们数学老师说你这次进步很大,我看物理也是,其他科成绩不要掉下去,排名应该能前进不少。”

考试的时候,卢骄就感觉自己做题情况比以前好很多,但听到班主任这话还是眼睛亮起来。

“真的啊!”他其他科可没有多少能掉的空间,而且自我感觉也都发挥不错,起码总成绩肯定不会太难看了。

班主任难得看他的表情都欣慰了几分,余光扫到阮越靠着座椅在睡觉,头往卢骄这边歪着,细软的头发贴着脸颊。

班主任笑了笑,说:“我听说阮越考前给你做了突击复习,该好好感谢阮越——哦对,你们俩现在关系缓和了?”

卢骄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又问:“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出成绩?”

考不好恨不得成绩单沉海销毁,考好了自然不一样。

班主任笑着说:“看情况,出来了告诉你。”

“好!”

阮越好像睡得不沉动了下,卢骄立刻噤声,没有再说话了。

他扭头去看,阮越还闭着眼,大概没有被吵醒,这才松了口气。

趁着阮越睡觉,他盯着他看也不用担心阮越发现,也不会奇怪地紧张起来。

卢骄看着阮越发呆,心里忍不住想着。

他要是考好了,阮越确实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他要怎么感谢阮越呢?

第046章第46章

睡一觉之后,就感觉到终点花的时间也没有很多了。卢骄感觉自己既没想好怎么口头说感谢,也没想好要如何用行动来表示时,大巴车就已经到站了。

停车的时候车辆急刹车了下,卢骄抓住了前排的扶手,撑着没让自己惯性向前,余光就扫到阮越睡得迷迷糊糊脑袋往前栽。

他赶忙伸手,什么都不顾多想,直接拽住阮越的胳膊扶住,以防他摔到。

车厢里此起彼伏地惊呼声,班主任拿着喇叭大喊:“别着急解安全带,先坐稳,注意安全!”

大巴车还没完全停下,一点一点地往前蹭,车里睡觉的人陆续被甩醒,后面吵杂的说话声音量一点点增大。

但卢骄好像一点都没有听到。

他唯一能感觉到的是阮越被他握住的手臂。

阮越穿着短袖校服,袖口在手肘以上的位置,他扣住阮越的上臂,衣袖稍微拉高一寸,手心正好亲密无间地贴到对方的皮肤上。

大概是大巴车里的冷气开得足,阮越的体表温度显得稍微有些偏低,比他的手心要凉一些。

直到感觉到阮越挣扎了一下,卢骄才回过神来,抬头对上了对方还有些惺忪的眼神。

他连忙松手,轻咳一声假装不在意地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阮越好像刚睡醒,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怔愣地摇头,停顿了好久才说:“……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