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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骄没当回事,笑嘻嘻地说:“还不是因为某人先说谎骗我?”

阮越侧身和卢骄拉开距离,瞪他:“那也是公共场合!”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摸到了温泉边的扶手,踩着石板铸成的台阶准备离开。“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起身溅起的水花直接往卢骄的脸上泼,卢骄下意识地后仰躲开,等眼前晶莹的水珠汇回一池子温泉中,眼前像是猛地闪过白光。他定睛一看,从阮越腰侧滑落的水珠还没滴到地上,阮越就裹上了厚重的浴巾,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卢骄坐在温泉里仰头和阮越正对视上,也整个人直接跳起来:“等我一起!”

他也风风火火地上岸披上浴巾,阮越小声嘀咕:“也没不等你。”

……

阮越的发尾还是被弄湿了,回到房间后,他第一时间跑到浴室,重新洗澡顺便把头发洗了。

卢骄拉开浴室门探头,说:“那个温泉池的水在流动,应该很干净吧?”

阮越闭着眼睛往头发上搓洗发露,回他:“那也要洗。等我洗完就轮到你。”

他刚说完话,就感觉到有冷气从卢骄打开的门缝钻进来,拔高了声音:“把门关上!”

卢骄灰溜溜地把脑袋缩回去,帮阮越把浴室门关好。

不过,当他视线落到自己只铺好的那张床上,心情又荡漾了几分,即便阮越洗完澡催促他也去洗,也毫无怨言。

如果迫不及待的情绪可以具象化,阮越坐在床边刚吹好头发时,眼里看到的卢骄大概是摇晃着小狗尾巴,一个扑腾直接扑上床,然后用憧憬期待的眼睛亮晶晶地凝望着他。

阮越本来已经平静几分的心跳,都瞬间被引燃一样,又无法受控地加快了几分。他紧张得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被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喉间都好像干涩得需要液体湿润。

“我们……”

卢骄猛地跳起来:“我去关灯!”

阮越又把说一半的话咽回去了,他僵硬地坐在床边,下一秒眼前就几乎暗了下去,卢骄挨个开关拨动,最后留下了浴室里一盏微弱的夜灯,问:“刺眼吗?”

阮越被迫从胡思乱想的情绪中脱离,咽了咽口水回答卢骄:“不会。”

卢骄重新走回来逆着那小夜灯的光,在昏暗的环境里只留下影影绰绰的身影。靠近之后,就只能听到他掀开被子的窸窣声响,顷刻后就躺到床的另一边,空气似乎都陷入短暂的停滞。

卢骄摸索着上床的时候才缓慢适应光线,这会在昏暗中也瞧不清阮越的神情,奇怪地问他:“你怎么不躺下?”

床单被攥紧,好像发出细微的摩挲声响。卢骄正好抬头看坐在床另一侧的阮越,就见他侧身对望过来,微弱的光只能隐约照出他脸颊的轮廓,好像下巴的颌线都绷紧着。

卢骄不明所以,但是还没继续开口询问,阮越就快速的掀开被子也躺平睡下。

下一秒,带着热意的手从被子下越过两人的距离,贴到了卢骄的指尖——是最直接、直白的明示与邀请。

阮越碰了一下,就紧张地想缩回去,但是那挑逗的手立刻被攥住,卢骄一个翻身凑近过去,已经恍然大悟。

伸手好像已经用尽了阮越的勇气,尽管在昏暗的环境中不明显,他还是不安地闭紧眼睛,羞耻的情绪快速淹上来,他觉得自己脸颊已经在发热了。

他感觉到卢骄的呼吸在靠近,另一个人的存在感在黑暗中如此强烈,这认知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加快。他的手还被卢骄紧紧握住,掌心在传递干燥而温暖的热意,阮越连手指都不敢动,任由着卢骄的动作,心底潜藏的期待又是羞耻,又是迫不及待地想绽放。

贴近过来的下一瞬间,就感觉到脸颊触碰到柔软的唇,尽管只是一个吻,还是在静谧的夜晚留下响亮的啵声。

快速的亲吻落下,卢骄语气带着乐滋滋的甜意,说:“差点忘了,晚安吻!”

阮越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提起来,充满期待下却平平无奇地落下。他反手把卢骄的手握住,语气都带上了咬牙切齿:“我不是说这个。”

卢骄大脑短路了下,没想明白,“什么?”

阮越好像在压抑羞怒的情绪,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你忘了吗?之前说过的,如果你考好了,会有奖励。”

第114章第114章

“诶!我忘了!”

明明气氛差一点……差一点就到了,卢骄愣是油盐不进,“我不是那次考砸了吗?”

说着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尤其回顾自己考砸的原因。

阮越握住他的手,心一横也不管自己此时脸红成什么样,说:“期末考不是考好了吗,也、也算!”

卢骄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哦!”

阮越已经快把自己的脸都闷进枕头里,声音都像是闷住了一样,“所以……今晚可以兑现。”

他豁出去地把这话说出来,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真的把被子拉起来捂住自己的脸。尽管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微弱的灯光,他看不清卢骄是什么表情也不敢去看,更无法思考此时卢骄眼里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晦涩不明的光线下,卢骄确实什么都看不清,却能感觉到阮越捏着自己的手都紧张得绷住,握得他都有几分痛。

他脑子好像宕机了几秒钟,在这死寂之中缓慢地搞明白了阮越鼓起勇气的隐约暗示。

阮越感觉自己都要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等待的时间却漫长得脸颊的热意都有几分消退,他思绪混乱,此刻也无法理智冷静地进行思考。卢骄不说话,被他握紧的手既不甩开,却也没有主动的反馈,阮越的心好像被拉扯着起伏,在期待与不安间来回拉扯。

他终于忍不住,攥紧卢骄的手松了力度,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已经绷得僵硬。“如果你不想的话……”

“——谁说我不想!”

卢骄快速开口截断阮越的话,阮越还没反应过来,卢骄猛地从侧边掀开被子,整个人灵活地钻进去,然后又把边角压住。

被窝里彻底隔绝了光线,漆黑一片中卢骄猛地靠近,鼻尖撞上了阮越的脸颊,两人急促的呼吸几乎不分彼此地纠缠于一起。

“……”

阮越吓得屏住呼吸,彻底的黑暗好像让触觉更清晰,但是却又让他莫名安心几分。

他感觉到卢骄反过来握住自己的手,脸颊被卢骄的鼻尖蹭了下,下一秒对方已经轻车熟路地在昏暗之中碰到他的唇,柔软的触感传递过来灼热的温度。

他不禁闭上眼,顺从着亲吻逐渐加深,卢骄另一只手摸索着搂住他的腰,隔着睡衣传递着掌心的温度,贴着尾椎的位置,像是沿着脊椎向上传递着电流。阮越忍不住绷紧了后背,在亲吻中含糊地开口:“别摸那里……”

他刚说完,卢骄的手就贴着脊椎向上移动,好像对阮越敏感的反应毫无自知之明:“那里是哪里?”随着手指的移动,好像真的有电流细细密密地窜到脊椎,令人不住战栗。

阮越倒吸一口气,终于被闷得受不了,一把掀开被子把头探出来。

卢骄的手已经贴在他后颈,阻止了阮越下意识想要后退的动作,他贴得太近,一边亲吻着一边低声说:“好香。”

“什么好香……?”阮越下意识地问,但是立刻明白过来,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躯。

卢骄的指腹贴着阮越后颈轻轻摩挲,他已经能熟练地找到后颈腺体那块地方。那里本来任谁触碰都不舒服,阮越却觉得好像已经被卢骄摸习惯了,也不由地接受了他这样的行为。

于是,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哪个瞬间,信息素已经缓缓地释放出来,在他掀开被子的时候,混着微弱杏仁香味的烈酒气息,几乎铺天盖地地在这房间里弥漫。

酒精的感觉让人更加上头,脸颊的热意终究是无法退散。阮越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卢骄又靠近过来吻住他,他闭上眼睛,感受到对方的吻是轻缓而安抚的,也随之逐渐地放平了自己的呼吸,也没那么紧绷了。

这样的吻显得太过温情,没有一点的侵略性,足以让阮越怀揣着不安思绪而紧绷一晚上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兴许是留存的灯光微弱而昏黄,阮越被卢骄搂着,就好像是他们哪一次睡在一起的时候,是再寻常不过的接触,他思绪慢慢地发散,昏昏沉沉中还真的闭上了眼睛,呼吸也随之慢慢地平缓下来。

卢骄以为自己闻到阮越的信息素时,总是会无法克制自己的反应,但又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变化在无形中发生。

看着阮越慢慢地入睡,睡颜安稳而恬静,好像和把他亲得情迷意乱相比,有另外一种不分上下的喜悦与满足在心头滋生。

空气中的烈酒味还在吸引着他靠近,但他只是在不惊醒阮越的动静下轻轻抱住他,贴近去亲了下阮越的额头,落下的才是最后一个晚安的吻。

……

生物钟的缘故,天一亮没多久,两人就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不知道谁的动静牵连着也惊醒对方,抱在一起睡一整晚自然浑身都不舒服。

阮越揉了揉眼睛,看到了窗帘透气微弱的光线,适应了片刻,猛地瞪大眼睛——他昨晚怎么睡过去了?!

他扭动着有些酸麻的脖子,一侧头正好看到卢骄也睁开眼,抬起手伸了个懒腰,和他一对视笑意就从眼底涌现。

阮越正想开口询问,一对上卢骄的眼睛又有几分哑然,躲闪着挪开视线,看着窗帘外天光大亮,深沉的夜晚才鼓起的勇气也消失殆尽。

卢骄笑嘻嘻地开口:“早!”

这傻乐的喜悦情绪实在太容易感染人,只是阮越说不出自己在生谁的闷气,只干巴巴地应了声:“早。”

他坐起身来,卢骄也紧随其后,还不忘拍了拍床垫评价:“这床可真柔软,昨晚睡得真香。”

他偏偏提及“昨晚”这样的关键词,让阮越还是忍不住开口:“昨天晚上我们——”

“嗯?”卢骄没接上话。

那闷气好像又涌了上来,阮越觉得自己和卢骄相处久了,好像也没那么擅长把心事闷住一言不发,比起憋死自己,更好的选择是让卢骄来化解自己的情绪。他瞪了卢骄一眼,埋怨地问:“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你怎么都不叫醒我?”

卢骄笑出声,“大半夜的睡着不是正常?专门把你叫醒我才有毛病吧。”

阮越着急地看着他,翻涌的情绪都有几分晦涩不明。“可是昨晚……我原本想、想我们能……更进一步……”最后几个字几乎快要吞咽回自己的嗓子里去,都变得无比微弱。

想必他刚睡醒,再加上面对卢骄好像总是会不由地头脑短路片刻,于是根本没有发现卢骄一言不发故意等他说完,根本不是因为阮越词不达意,未能理解。

听到最后卢骄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语气里也压不住那笑意:“嗯嗯,我知道。”

阮越瞪他,只感觉血液都要冲上脑子,说不清自己是羞恼还是气愤,一时间都说不出什么话。

他昏沉沉的脑子里迟钝地接受到一个信息:卢骄不愿意,所以看出他主动的暗示,却还反复地装傻来应对。

这认知直击阮越没有料想的可能性,他还没察觉到,自己盯着卢骄,眼眶已经泛起微红。

卢骄愣了下,连忙牵住阮越的手,语气也磕磕绊绊了起来:“你——你别哭呀!”

“你知道却装傻,什么意思?”阮越甩开他的手,明明声音带着鼻腔,却还是语气绷得僵硬。

卢骄顿了顿,开口说话之前,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的重新把阮越的手拉住。阮越没有又一次甩开,卢骄才整理了思路,开口说:“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那什么才叫合适的时机?”

阮越的声音都带上一丝哽咽,一开口说话就压不住,眼眶也快速地蓄满泪水。

他没有那么情绪化,好像只是因为卢骄,才让他难以自抑。

卢骄抬起手,指腹贴着阮越的眼睑轻轻擦拭,泪水还没落下就被他拭去。

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低垂着眼看着阮越,“我怕你会后悔。”

“……什么?”

卢骄声音都好像没底气了几分,嘟哝一样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高考考砸了,我们各奔东西……说不定你就有别的喜欢的人,就后悔了。”

这个回答过于始料不及,阮越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脑子里都在想什——”

但开口的时候和卢骄对视上,他又呆愣了停滞住想骂卢骄的话。

卢骄并没有平日里表现的那么粗枝大叶,在说话的时候,也隐约流露出几分不安。

他哑然,别扭地哼了一声才说:“你不是平时很自信吗?这么这时候就已经又担心考砸,又担心异地恋,还担心我……喜新厌旧?”

他边说着话,边伸手捏住卢骄的脸颊拉扯。

卢骄任由着没有反抗,只盯着阮越,说:“我还担心伤害到你。”

阮越动作一顿,明白过来卢骄的意思,脸刷地红了起来,无所适从地避开卢骄的视线。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想潦草地进行。”卢骄说着靠近他,一把搂住阮越的腰,“下次做好准备。”

阮越已经有些宕机而短路——如果不是卢骄说,他好像都没怎么细思过实操的难度。至少他不是omega,想必也不是躺平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而再深思下去,阮越只觉得尴尬而窘迫,由着卢骄抱住他,都没有觉察。

他下意识地顺着卢骄的话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卢骄哑然失笑。

阮越回过神,简直想把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好逃避这尴尬的局面。但卢骄牢牢地圈住他,阮越根本没得挣脱。

卢骄倒是认真回答:“高考结束后,告诉家里人我们在一起,就是合适的时机。”

阮越顿了顿,抿唇点头,对视了片刻,两人几乎同时破功笑出声。他干脆把脸颊贴到卢骄的颈间,近在咫尺的距离,足以让两人加快的心跳频率无限重叠,而后又慢慢平复。

把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阮越就有几分懒洋洋不想动,干脆就这样靠在卢骄身上,明明刚睡醒,似乎又有几分昏昏欲睡的冲动。

卢骄突然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阮越刚眯上眼睛,困倦的感觉又被赶走。卢骄的询问显得有几分突兀,阮越没能找到同频的思路,脱口而出:“为什么会不舒服?你昨天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卢骄笑出声:“不是。你没感觉你易感期到了吗?”

阮越对他的笑很有意见,却也一时间被卢骄的话转移了注意了。他坐直起来,摇头:“没有吧?我情绪还挺稳定的。”

起码不像之前那次,在无意间到来的易感期,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暴躁的情绪。

卢骄抬手抹过阮越的眼角,指腹擦拭过的地方还留着浅浅的泪痕,他附和一声:“对,情绪还算稳定。”

阮越这下真看他的调侃不顺眼了,直接把卢骄的手甩开。不过他还是顺着卢骄的话思索:“好像确实时间差不多……所以我昨天才会那么困?这会也是……”说着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呵欠。

卢骄点头,说:“昨天闻到信息素我就猜到了,比平时要再浓烈很多。”

阮越下意识地嗅了下,空气中确实还弥漫着独属自己的信息素气味,他抬手摸了下后颈,腺体的位置不知何时有几分发热,而自己都没察觉到信息素的释放。

他哑然,alpha的易感期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即便在日常生活中,也会不自控地释放信息素,因为无法控制,只能通过阻隔贴来掩盖。

只不过自己习惯了这样的气味,他都没第一时间觉察。

“好像没有第一次那么……”他顿了顿,试图描述,“过激反应。”

卢骄点头,贴近过来用鼻尖蹭了蹭阮越的颈侧,认可地说:“可能是随着分化的时间过去,信息素指标也趋于稳定了。”

他蹭得阮越有些痒,但是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开,就又被卢骄揽住。阮越索性不想动了,犹豫着说:“本来准备今天回去的……”

卢骄立刻接话:“那我们就多待几天再回去呗!不会后面几天房间都订满了吧?”

阮越倒吸一口,推了卢骄一把:“那倒没有——你别对着我的耳朵吹气,太痒了。你要和家里人说一声吗?”

“要吧。”卢骄应着,脑海里已经开始思索,自己要怎么发消息和他妈说。要是平日,他估计能坦荡荡的说阮越易感期不舒服,他要陪着阮越之类,但一瞬间回想到昨天母亲有些异常的反应,那股心虚的感觉好像又冒了出来。

阮越说:“那你说下,我打个电话告诉前台,这间房再给我们多留几天。”

卢骄甩了甩头,把奇怪的心虚抛到脑后。

奇怪,他为什么要纠结这些,直接说他们想多玩几天再回去不就好了?反正现在是假期,父母也不怎么会管他这样的小事。

他心安理得地把困扰都用略过不计来解决,并且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准备起身去拿自己手机的阮越。“这些小事等等再说。”

“嗯?”阮越不解。

卢骄挨近过去,又蹭到阮越的脖颈,暗示意味尤为明显:“你不觉得现在空气中信息素含量有点过高吗?”

其实根本没有,比起情迷意乱时的难以自抑,此时屋里的信息素浓度对两人来说还没逼近危险的准线。

但阮越还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扭头看向卢骄问:“所以?”

卢骄的手已经按在他后颈,声音好像都喑哑几分,也分不清是恳请还是要求:“让我咬一口。”

第115章第115章

卢骄怀疑自己的做贼心虚是不是只是一种错觉,短暂的假期结束后,也再没感觉到母亲有什么不寻常的态度。只有卢昭会贱兮兮地说他几句沉迷约会乐不思蜀之类的话,被卢骄直接忽视。

寒假实在短暂得毫无存在感,好像前一天晚上还在泡温泉,第二天眼睛一睁开,就面对一连串的开学考,整得人生无可恋。

班里氛围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地步,甚至连课间的时候,吵闹的教室都安静几分。

卢骄还是和往常一样,和阮越依旧是大家都习惯了的同桌关系,每天也都是一起上下学。其实他们俩的家只是正好和学校三点一线,相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然而因为两个人总是同进同出,班上多数同学甚至已经开始以为他们俩的家离得非常近。卢骄也懒得解释,正让其他人随便误会去就好了。

只有卢昭暗搓搓的:“和你妹在同一个学校上学,居然几乎从来没有和自己妹妹一起上下学同出行。”

卢骄:“你想来当电灯泡?也行。”

卢昭咬牙切齿:“我才不要!而且就你这样的大嘴巴,迟早会把自己的恋情曝光说出去的!”

连着上了一周课,一直到宁小羽放学前喊住卢骄,卢骄才隐约察觉到,为什么开学以来,他觉得教室里都比往常安静了不少。

“卢骄,你最后一次见到苏荷是什么时候?”

宁小羽紧张地问。

卢骄恍惚了下——怪不得他觉得安静!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课间路过苏荷的座位时听到评论区里那些喋喋不休的声音了!

“你……你开学之后有见到他吗?”

宁小羽以为他在回想,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阮越去办公室交作业了,卢骄是为了等他,才在教室里多逗留一会儿。

这会教室里除了还在学习的人,也就只剩下大扫除的学生,没有人关注到他们倒数第二排细微的动静。

卢骄摇头,如果他见到了苏荷,一定会率先听到那些嘈杂的评论区声音。

“没有。”说到这,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苏荷没来上课?”

宁小羽有些无语,“他开学之后就没来上课了!”

卢骄还真没有注意到,开学之后就是连着几天的开学考,然后发成绩讲评又过去两天,他又不用监督别人交作业,哪里会注意到班上一个几乎形同陌路的同学的动向。

被宁小羽这么一说,卢骄才意识到确实好像开学之后,苏荷的座位就一直空荡荡的,奇怪得很。

“怎么了?他转学了了?”

宁小羽摇头,说:“应该没有。班主任说他请了一段时间的事假,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出现,阮越面无表情看起来都好像有几分不悦,宁小羽没注意到他接近,吓得叫了一声,条件反射地往后退。

“班、班长!”

阮越正好趁着宁小羽腾出的空间,走近到卢骄身边,一边低头收拾自己的书包一边问:“你们在聊什么?”

卢骄闷笑一声,拎着自己的书包,帮阮越把他的水壶塞到书包侧边,回答:“宁小羽来问我开学后有没有见到苏荷,你有见到吗?”

宁小羽一愣一愣地看着他俩配合默契的动作,总觉得有种说不清的怪异,但他心里装着事,又把那怪异的思绪抛到脑后,追问:“对啊班长,你开学后有见过苏荷吗?”

阮越回答:“苏荷请假了,没来学校。”

卢骄不清楚,但阮越是班长,也有注意到苏荷开学后没有来,他和宁小羽解释:“应该是他家长请假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你想找苏荷可以问问班主任,或者直接联系他?”

宁小羽有些急切:“就是因为我联系苏荷,他一直没回我消息,电话也打不通……我感觉太不对劲了。”

平时在学校里,班里偷玩手机的同学不少,苏荷也在其中,宁小羽想不出什么情况下会有人手机失联好几天。

卢骄倒是很快想到了:“我知道了!他把你拉黑了吧?”

宁小羽瞪他:“我们又没吵架,苏荷没事拉黑我做什么?而且开学前他还和我说,开学后要请我吃饭呢!”

卢骄嘴欠,又说:“哦!原来你是为了他那顿饭——”

宁小羽还没说话,阮越忍不住掐了一把卢骄的腰,“别耍嘴皮子。”

卢骄看阮越的眼神,见好就收地闭嘴了。阮越倒是听完宁小羽的话,表情认真了几分。“也有可能是苏荷家临时有事才请假的,我记得他请的是事假,不过我不清楚具体原因,如果去问班主任的话,可能会清楚一点。”

宁小羽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我没敢去问老张,我觉得苏荷可能出事了。”

“什么?”

卢骄都有些愣住,不过即便他拼命回忆曾经在脑海里听到评论区的话,也想不到有什么“剧透”说到苏荷可能会出事。

阮越追问:“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显然宁小羽犹豫的原因就在于此,听到阮越的话,他明显有几分慌乱,下意识地环顾了教室。

轮班值日的同学都已经收拾回家,还在做作业的也没有分神抬头看热闹。

宁小羽这才压低声音,小声交代:“开学之前,苏荷是和我说,他和学校里的老师在一起了,说要请我吃饭。我不敢和班主任说这件事,但我大概知道他和哪个老师在一起……”

卢骄立刻接话:“医务室的宋老师!”

“对对对!”宁小羽加快语速,“我见过他俩在学校后门那里见面,我就猜到了。然后这几天苏荷没来上课,我今天终于忍不住去医务室看,结果医务室的老师告诉我,宋老师已经离职,这学期不来上课了!”他一口气说完,才喘了一口气看向另外两人,不安地说:“你们觉不觉得很奇怪?”

……

“这有什么奇怪的?找不到人直接上门去看不就好了,反正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苏荷家地址?”

卢骄本来没把宁小羽的担忧当一回事,但是提到了宋老师之后,他也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便把和苏荷相关的人喊出来集合。

跟着戚临遥过来凑热闹的聂离表现得有几分不当回事,看他西装革履的模样,显然是卖保险……啊不,上班的中途临时偷跑出来的。

他对苏荷的认知仅仅止步于戚临遥的青梅竹马好哥哥,然而卢骄估摸,自从苏荷成年礼那日和戚临遥闹翻,连这样的关系似乎都没能延续。

戚临遥倒是放心不下,又忍不住说:“宋之珩就不是什么好人,哥哥还和他来往……出事也一定和宋之珩脱不了关系!”

宁小羽八卦之心跃然:“宋老师怎么了?”

戚临遥犹豫着要开口,眼见话题要跑远了,卢骄忍不住提醒:“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搞清楚苏荷在哪里吗?戚临遥,你来联系苏荷的父母看看情况吧。”

因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这任务才会交到戚临遥的手上。

被卢骄提醒,戚临遥也回神,点头应声。他一边拨打电话,一边低声说:“最好只是虚惊一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苏荷母亲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是小遥吗?”

戚临遥收拾了下情绪,声音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乖巧地开口:“伯母,是我。”

因为通话开着免提,其他人把脑袋凑近过去,屏息没有吱声。

简单寒暄后,戚临遥问:“伯母,苏荷哥哥在家吗,我想过去找他玩。”

“咳咳!”隔着电话听不出对方的情绪,只是好像说话也迟疑了几分,“苏荷现在不住家里了,你直接电话联系他吧。”

然而正是因为电话联系不上苏荷,才让宁小羽觉察不对劲,几人面面相觑,戚临遥才开口问:“那他现在住哪里?”

“……寒假前后就搬出去,和小宋住一起了。”这会隔着电话也能听出苏荷母亲语气中的不认可和微妙的尴尬,她压低声音,“我是不太同意的,但小荷执意……小遥,你别和其他人说这事。”

戚临遥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好……好的伯母。“他迟疑地看向卢骄,不知道下一步该问什么,卢骄低头在自己手机备忘录飞快打字,示意给戚临遥看。戚临遥连忙接着开口:“伯母,那苏荷哥哥这几天请假的事您知道吗?我就是看他没来上学有点担心……”

“什么?”苏荷母亲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他怎么请假了?完全没和我们说起,小宋打电话也压根没说过,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本来大家听着免提通话都默不出声,此时卢骄忍不住开口:“伯母等下,先别打电话!”

听到陌生的声音,苏荷母亲在电话那头似乎顿住。“你是?”

“我是苏荷的同学,”卢骄加快语速,“苏荷搬出去住之后,有一直联系你们吗?”

兴许是他认真严肃的时候声音都沉稳些,苏荷的母亲还是回答了:“一直有的。不过因为我们不太同意他搬出去,那时候起了冲突,所以经常都是小宋给我们打电话的。苏荷是不是在学校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声不吭就请假?”

看样子苏荷的母亲甚至都不知道他从寒假之后压根就没去学校的事情,估计也没有觉察到宋之珩有什么问题。

卢骄想了想,决定先安抚对方的情绪:“伯母,我们正准备给苏荷带这周的作业,您知道他们住哪里吗?我们过去顺便探访下苏荷,回头给您转达。您先不用联系宋老师了,可能只是生了小病,怕您担心才没说。”

苏荷母亲还有些担忧,但还是回答:“小宋住在星海云府。”她报了个门牌号,又说,“那你们见了苏荷后,问问他怎么一回事。他因为闹着要搬出去的事情,每次打电话都要吵起来,最近也不愿意接我们的电话。”

卢骄面不改色的回答:“好的伯母,待会再联系您。”

电话挂断后,几个人面面相觑,本来不当一回事的聂离,也察觉事态有些不对劲。

“怎么办?我们去星海云府?”宁小羽有些没底气地问。

戚临遥立刻说:“伯母报的门牌号就是宋家的主宅,但我感觉苏荷应该没和宋之珩住那里,因为宋之珩好像都不在家里常住。”都是一个小区的,戚临遥也大概有所了解。

“那说明,宋老师给苏荷父母报的其实算是假地址?”宁小羽很快反应过来,“苏荷不会真的出事吧!?”

卢骄低头戳着自己的手机,头也没抬的接话:“宋之珩现在确实不在家里。”

“你怎么知道?”戚临遥问。

卢骄把手机屏幕展现出来晃了两下,其实根本没人能看清他屏幕显示的聊天记录内容。“阮越刚去宋家做客一趟,他说宋家父母看起来好像有所隐瞒,避讳着不谈宋之珩相关的事情,宋之珩人也不在。”

宁小羽恍然:“原来你们俩刚说兵分两路是为了这个。”

聂离抬头看了眼已经快彻底黑下来的天空,说:“那现在我们能做什么?要不报警吧,那个宋之珩明显对苏荷的父母说谎了,估计苏荷失踪就和他有关了。”

“不行。”戚临遥连忙开口,“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更不能直接打草惊蛇了。”

卢骄也认可地点头,刚才阻止了苏荷的母亲直接联系宋之珩,他也是出于同样的考量。

聂离摊手:“难道我们现在要去大海捞针地找那个宋之珩在哪里?我们怎么知道他会住在哪里?”

阮越在微信里头和卢骄说他去查一下,但因为和宋家并没有那么频繁的往来,和宋之珩也几乎没有私底下的联系,一时间也是无从下手。

几个人哪怕想去找,都不知道有什么方向。

就这么沉默了片刻,戚临遥也在焦虑地翻手机,说:“我也没认识什么宋之珩的朋友,要不还能打听一下……”

卢骄突然想起来:“等等!我认识!”

第116章第116章

几个脑袋齐刷刷凑过来,卢骄在他庞大的好友列表里翻找了很久,换了各种关键词终于找到那个备注名是“玩飞盘的大哥”的好友。

鉴于这个备注名实在过于敷衍,宁小羽忍不住问:“你确定没有找错人?”

卢骄肯定地点头,但是又补充:“就是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在众人质疑的眼神中,卢骄梗着脖子说:“反正起码比直接找宋之珩打草惊蛇好嘛,就问一下!”

那是之前假期出去玩,和卢昭一起碰上苏荷和宋老师玩飞盘的事了。

虽然那次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不过因为和当时的主持人还算聊得来,就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只不过之后也是一点联系都没有。

他快速的做出行动,已经开始在输入框打字,话音落下的时候,一句“哥在吗找你问点事”已经发送成功。

“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对方也不记得你是谁了。”宁小羽又忍不住多嘴,虽然另外两人眼神里传递的信息也同样如此。

不过卢骄也没有这样的苦恼,因为宁小羽刚说话,几个人凑一块就看到卢骄的手机上跳出了回复信息。

“哟,小兄弟,什么事啊?这周末要不要出来玩?”

卢骄开门见山:“不了不了要考试了。哥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宋老师吗,有事找他。”

“宋之珩?他还在你们学校当老师啊!我们最近没怎么联系了,不过他有栋别墅,平时都住在那边,给你发个地址?”

卢骄飞快打字:“太好了哥,谢谢你!有空请你吃饭!”

眼见着对方还真的把一个定位发送过来,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这也行?”

卢骄念出那个定位,说:“你们快导航一下怎么过去。”

宁小羽搜索后惊呼:“哇!这个小区也好贵,真想不到原来宋老师家这么有钱。”

卢骄还在低头戳手机屏幕,随口说:“苏荷那次生日宴就是在宋老师他们家的酒店举办的。”

宁小羽恍然:“难怪当时搞了那么大的阵仗——咦?莫非当时苏荷就和宋老师在一起了?也不对啊,我记得当时苏荷就是发情热去了医院,当时一片混乱,好像也没见到宋老师,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吗?”

宁小羽说完一抬头,就看到另外三个人的表情似有几分微妙。

戚临遥板着脸说:“别管这些了,既然知道了宋之珩在哪,我们快点过去吧。”

聂离赶紧接话:“我有驾照了,直接开车过去吧。”

他说着自然地把手搭在戚临遥肩膀上,揽着他就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去。

宁小羽走在后面,总觉得前面两个人看起来气氛微妙,然而毕竟只是作为苏荷的朋友有过几面之缘,他也没深究。他扭头看落在后面的卢骄,催促他:“卢骄,你走快点!”

卢骄在低头看手机,大跨步跟上,接话说:“等下,我把定位也发给阮越,他从那边过去和我们汇合。”

宁小羽总觉得更奇怪,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因为心里担忧着苏荷,也没有细思了。

*

汇合的时候天都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也正好隐藏了一行人的身影。几人很快就找到了定位给的门牌号,鬼鬼祟祟地躲在不远处张望。

别墅里已经亮起了灯,屋内多半有人——如果他们没有找错的话。

但接着该做什么,几人又面面相觑。

聂离的思维很直接:“按门铃然后闯进去?”

宁小羽有些怂:“找错了怎么办?”

戚临遥则是担忧:“我们就是怕打草惊蛇才先查到这里来的,万一苏荷不在这里,反而让宋之珩警惕了怎么办?”

“那怎么办嘛?”聂离没辙了,摊手,“要不趴在窗口先偷看一下?”

三人嘀嘀咕咕没有个结论,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才发现有两个人被漏掉了。

一扭头就看到阮越站着,另一个身影已经一溜烟爬上了身后的树。

“你、你上树干什么?”几个人目瞪口呆抬头看卢骄。

卢骄调整着姿势,树枝上的树叶都被牵动得唰唰作响。阮越紧绷着表情,声音也拧紧:“小心点。”

“知道,我找一下位置。”卢骄回答着,已经挪到了合适的地方,然后手肘往树干上一撑,掏出了个望远镜架了起来。

虽然他们行动谨慎小心,说话尽量压低了声音,见到这场景几人还是压不住拔高声音:“你哪来的望远镜啊?!”

接话的是阮越:“我带来的。”

卢骄没有吱声,他在全神贯注地调整着望远镜的聚焦,挨个开了灯的房间放大了观察。

因为还要用另一只手撑着树干,他只能尽可能小幅度地移动。

阮越开口:“你别乱动,要是看不到就下来,别踩空摔了。”

他声音绷得紧紧,宁小羽非常熟悉班长这个怒气即将爆发的状态,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卢骄还真没挪动了,他正好停住,架着望远镜一动不动看了片刻。

戚临遥似有所感,声音也紧张几分:“你看到苏荷了吗?”

“嘘。”

其实他们隔着这段距离,别墅里的人不留意窗外根本看不到他们,而他们纵使声音放得再轻,也是听不到屋里的任何声响的。

但感知到了卢骄的专注,几人也不由屏息。

隔了好一会儿,在戚临遥的耐心耗尽前,卢骄才开口:“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报警了。”

戚临遥在树下垫脚尖,但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二楼窗户里的场景,急得直瞪卢骄:“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说话间卢骄已经翻身从树上跳下来,对上几个人齐刷刷的视线,他直接说:“我看到苏荷在屋里了,宋之珩也在。但我看了半天,没看懂宋之珩在干什么。”

“什么意思?”

卢骄试图描述:“苏荷躺在床上,一直闭着眼,不知道什么情况。宋之珩穿着白大褂还戴着口罩,我看他拿了针筒给苏荷扎了,苏荷好像昏迷着没反应,宋之珩一直在看手表来回踱步,看起来很急躁。”

宁小羽倒吸一口:“他在做人体实验吗?”

聂离有些迟疑:“别是我们误会了,会不会是苏荷发烧了他在打退烧针之类?”

阮越的脸色很差:“宋之珩根本没有拿到行医资格证,我查过了,他连大学都没毕业,进我们学校都是靠家里的关系。你觉得他看起来像是在给苏荷治病吗?”说到最后,他抬头看向卢骄。

卢骄摇头,老实说他看到那一幕,脑子里已经转过各种在犯罪边缘试探的猜测,他只能说:“不管怎样,失踪的苏荷在这里,他失联几天,我们有理由报警。”

戚临遥已经低头在戳手机屏幕:“我来报警,还有叫救护车!”

他正准备拨号,手机传来响亮的铃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引人注目,戚临遥手忙脚乱地把铃声调到最低,紧张兮兮地问:“是苏荷妈妈打来的,怎么办?!”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自然也不敢接,求助的视线来回扫。

铃声就这么响了十几秒,卢骄当机立断:“告诉苏荷父母位置,然后我们报警。”

他们很快就把几通电话搞定。

报警的时候他们往严重了说,提及高中生omega失踪的情况,显然受到了很大的重视,警方那边直接说也会通知医护人员前往,不出意外一刻钟内就会到来。

电话打完,宁小羽还有些恍惚,忍不住小声说:“其实我本来真的以为苏荷只是拉黑我,才不回消息,真没想到……”

聂离在戚临遥的吩咐下,拿了望远镜也爬上树去看了下情况。显然宋之珩并没有注意到屋外有什么动静,估计苏荷失踪好几天,他也放松了警惕。他一直在看时间,几人怀疑是在等给苏荷注射的药物起效,而苏荷一直没有苏醒,什么也看不出。

“那我们现在,在这里等警察吗?”聂离看了半天也觉得没劲,跳下树把望远镜抛回给阮越。

没有人提出直接闯进去的冒失建议,也只能站在这干等了。

戚临遥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问:“卢骄,你们会在这等警察过来吗?我想先离开。”

卢骄还想先走呢,论关系密切,苏荷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啊?”

戚临遥踌躇着开口:“其实我和苏荷之前吵了一架,之后关系也没那么好了。我想他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见到我和聂离,所以……”

“啊……”卢骄想起来了,苏荷生日的时候,撞见戚临遥和苏荷吵架的事情,不过当事人显然不知道他当时偷听到。

代入想了下,确实多少有些尴尬,再一瞥看到聂离一直把手搭在戚临遥的肩膀上,不需要言语都可见旁人无法插入的关系。

不知道再见到苏荷,会有什么微妙的状况。

卢骄干脆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聂离应声:“如果还出什么意外,再联系我们。”

卢骄点头,看他俩准备收拾先行离开。

阮越突然开口:“你们开车过来的,顺便送宁小羽回家吧。”

宁小羽站在旁边没吱声,唐突被喊道:“诶?我?”

阮越说:“如果宋之珩真的有违法行为,怕是会涉及到宋家,你也回去吧,不要被牵扯进来。”

聂离点头:“好。”

宁小羽本来没多想,听阮越这么一说吓一跳,估计脑海里已经脑补出各种豪门恩怨的内容,脸色都白了几分,临走前还叮嘱了句:“那……班长,你和卢骄注意安全。”

这下原本和苏荷关系更密切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卢骄和阮越站在别墅外的蹲点。

卢骄把手肘搭在阮越的肩膀上,就势靠近贴着他耳朵笑嘻嘻说:“你把宁小羽恐吓到了。”

阮越有点痒,推了下卢骄的脸颊,认真说:“我没开玩笑。其实我本来觉得你最好也先离开的。”

卢骄嗯哼一声:“本来?”

被推开后,他又锲而不舍地重新贴回来,阮越干脆放任了卢骄的行为,侧过头和他对视。

“omega保护法执行严厉,宋之珩要真对苏荷做了什么,他肯定要留案底,报案的人多半要被他记恨上。”

卢骄撇嘴:“他要真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那也是他应得的。”

他倒是对此不在乎,不过阮越还是拉着他说:“等苏荷的父母过来,让他们和警察沟通吧,我们本来也不适合出面。”

不过,显然因为报案的时候往严重的方向说去,警察和医院的救护车比苏荷的父母要先到来。

他们给警方指了具体的别墅后,就看到出警人员也熟练地上树侦查,确认无误就绪,敲门准备闯入别墅搜查救援。

“你们和失踪者是什么关系?”还有一个警务人员负责向报案的两人进行简单的笔录。

卢骄回答:“同班同学,其他同学发现他失联好几天,我们几人察觉到不对劲,就一路调查到这里。”

对方将信将疑,眉头一皱:“怎么调查到具体位置的,发现失踪怎么不立刻报警呢?”

卢骄摸了摸鼻子没吭声,倒是阮越接话:“我们起初以为他只是家里有事没来上课,就没想过报警。”卢骄补充了下是怎么碰巧得知这个定位后找过来,说:“我们就想先看看苏荷失踪和宋老师有没有关系,发现可能有问题后,就立刻报警了。”

警务人员眉头皱得更深:“老师?报案的时候可没说到还有这层关系……”

他们在树下说着话,别墅那边突然传来拔高的声调:“你们擅闯民宅还敢抓我?你们领导是谁?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卢骄和阮越齐刷刷抬头看过去,宋之珩那身白大褂在挣扎下已经快从他身上被拽下来,他在别墅门口被几个警方人员按住,还在不住抗拒挣扎着,一点不见心虚的成分。

隔了一段距离又被别墅门口的草木遮挡,卢骄伸长了脖子,甚至想拿望远镜来看个热闹。

没想到阮越拉住他的手,低声说:“我们过去一下。”

“诶!你不是说不出面吗?”

虽然满腹疑惑,但是想看热闹的心还是很老实,卢骄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