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年龄已经超过一万的秦晞把齐广识灌了个死醉。
当齐宏博带着人出现在他家后门的时候,秦晞便已经察觉了。
“这可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啊。”秦晞叫人把醉倒过去的齐广识扶进客房睡下。
到了下午的时候,岑瑶传来消息说今天不回家了。
秦晞百无聊赖,隐去身形到齐宏博给老道士准备的院子里溜达了一圈。
那老道士正往自己脸上贴胡子,旁边的童子一边举着镜子,一边报怨:“师傅,我看着地方里的人非富即贵,万一咱们办事的时候被人抓住了可怎么办?”
“这有什么。”老道士撇撇嘴,“咱们就装装模样,又不到对面那家人家里跳,等今天晚上弄完一场,再跟那个姓齐的冤大头说,只要他闭门斋戒三日,那宅院中的千年老鬼便会被除去不久行了?”
童子闻言也放下心来:“也对,那位齐公子一看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不知道,那一位呀,就是前几日我带你去听的,《岑公替女伸冤》里的齐宏博!”老道士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要是我能娶到岑山长那样的媳妇,怕是做梦也要笑出来,他姓齐的竟然还敢做出那么多恶事,我骗他都算是替天行道了!”
“可是,岑阁老真的从地府上来给岑山长伸冤了吗?如果是真的,那咱们不就是要冒犯到他老人家头上了?”童子原本放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
老道士不紧不慢:“嘿,你还真把自己当道士了?咱们就是俩靠忽悠人吃饭的,骗人的玩意儿罢了,悄悄干完这一票咱们就跑,谁会知道呢?”
“而且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老道士说他装鬼骗人的经验很丰富,就没有哪一次真的会遇上鬼。
旁听的秦晞觉得这人对自己的身份定位还挺清晰的,决定送他一份大礼。
日落西山月上柳稍。
齐宏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悄悄地溜进岑府后门对面的小院子里,两个骗子已经搭好了行骗的祭台。
“道长可有把握?”齐宏博的心脏扑通通一阵乱跳。
他请来的这位道长原本是不出世的高人,是自己百般恳求才答应下山除鬼,而齐宏博也亲眼看见过老道士在给另一户冉家捉鬼时,那符一贴上去,便瞬间显现出血红鬼影的模样,所以他对今日铲除“岑阁老”鬼魂很有信心。
老道士与童子装模作样地念起了经,举着桃木剑跳舞一样地在祭台上转起了圈来。
摆在祭台两边的烛火被一阵阴风吹得忽明忽暗。
齐宏博攥紧双拳,喉咙不停吞咽。
岑府之中。
醉酒的齐广识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中午秦晞给他灌的都是后劲极大的烈酒,直到现在他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看进眼睛里的东西模模糊糊像是隔了一层雾一样。
齐广识摸索着从房间里走了出去,昏暗的光线让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天黑。
借着酒劲哭诉一通之后,齐广识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没法答应“岑阁老”的提议,他没法抛下生命岌岌可危的祖父不管,也没法对母亲和弟弟放疯狂作死视而不见。
虽然那两人仇视自己,想要将自己驱赶出家门,但齐广识一想到自己要抛弃家人来保全自身,他的心脏就开始隐隐作痛。
他做不到。
做不到冷血地与家庭割裂,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于是齐广识决定今天回去之后,再好好儿地劝一劝母亲和弟弟,如果他们依旧坚持己见,那他就把两人都绑起来,一家人一起跪到岑家人跟前请罪。
若是能求得岑家父女的原谅最好,若是求不得,那齐广识也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母亲活下去的机会。
忍着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眩晕感,齐广识走到寂静的院子里。
他看见一个黢黑的影子站在院中东张西望,那个影子没有露出脸,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齐广识心里的警惕一下子蹿升到了临界点,他摸摸腰带,发现自己竟然带了剑;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摸到那个影子身后,拔出长剑。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