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自己最喜欢的爹爹。

哪怕长相不一样了，哪怕脾气也变了很多，哪怕他看上去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没让自己知道，但爹爹就是爹爹呀！

她抓住兄长的那只手正不安分地一下下摇晃着：“爹爹，远道宗里又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要哥哥带我去海市玩！”

她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众人，和呼吸愈发急促的纪真真，恶意地笑道：“不过爹爹，某些犯了事的人可不能不罚呀。”

“爹爹知道了，霓欢放心吧。”秦玑衡溺爱地看着女儿，“你想怎么罚他们？”

秦晞这里的“他们”，所指的并不单单是最直接欺负过祝霓欢的几人，但祝霓欢还不太清楚自家老爹的脾气，少女略微思考片刻：“嗯，就像掌门常常说的，他们忤逆尊长，犯了门规，就用门规来罚吧。”

她的眼珠滴溜溜乱转着：“我毕竟也算是长辈了，看着小辈犯错，心中也难受得很呐，我记得门规里忤逆饭上的小辈，是要被封印了修为去山下挑粪的，不如就让他们全都挑大粪去吧。”

“……门规里不是这样写的……”有个修士弱弱地出声。

从来没好好记过门规，只是脑子里灵光一闪想看荀英和纪真真去跟粪水打交道的祝霓欢一跺脚：“爹爹！”

秦晞看了一眼掌门。

掌门瞪着眼呵斥方才出声的那人：“没错，门规就是这样定的！早叫你们好生背诵门规了！”

这下子没人再敢出声反对。

祝霓欢终于满意。

她把兄长的手掌抬起来，放在眼前一根一根研究起了秦玑衡的指头：“哥哥，你知道海市的路怎么走吗？”

她声音甜软娇糯，带着习惯性的亲近和娇气。

秦玑衡不敢乱动被妹妹拉住的那只手，他摇头。

“那我带你去呀，哥哥有飞舟没？还是说你用别的御空法器，是爹爹给你的么，它好看么？”小姑娘叠声问着哥哥。

秦玑衡一时间都有些招架不过来了：“不，我御剑。”

祝霓欢眨眨眼：“也行吧。”

秦玑衡：？

兄妹俩拉着手逐渐走远，等秦玑衡带着妹妹上了飞剑，飞出泉昭峰的范围了，就忽然感觉自己腰被人戳了下，他回头，看见祝霓欢对着自己露出个狡黠的笑：“哥哥会隐息的法术吗，咱们俩偷偷绕回去，看爹爹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吧！”

“……会，但未必会瞒得过那老……老爹。”

祝霓欢瞧出兄长的不赞同，她脚尖在剑身伤轻巧地连点几下，一个飞身扑上去，把自己挂在了秦玑衡身上：“哥哥哥哥！你就带我回去嘛，霓欢求求你啦，你是天底下第一好的好哥哥了，爹爹他一定不会惩罚咱们的，要是他生气了，就让他罚霓欢好了，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牵连哥哥的，这都是我一个人不听话，哥哥是因为喜欢我，才会跟着我胡闹的。”

她娇娇滴滴语若连珠，一连串说下来连气也不喘：“爹爹也一定很愿意看到咱们兄妹相亲相爱不是？”

秦玑衡无言地看着挂在自己背上，满脸天真笑容的妹妹，他揉揉鼻子，认命地调转了方向。

自家那混蛋老头儿是肯定不会责怪妹妹的，但自己嘛……大不了挨顿打咯。

“哥哥真好！”祝霓欢见自己心愿得逞，便不吝赞美地夸起了秦玑衡。

泉昭峰里。

秦晞站在跪倒了一片的人群之前。

掌门也战战兢兢地跪在他不远的地方，满脸都是讨好的谄媚笑容：“您瞧，这门规可还有要修改的地方？”

“门规倒是不必再怎么改了，但，掌门真人，你的遗书或许要再仔细修订一下。”秦晞依旧笑着，眼中却没了面对女儿时的暖意。

掌门瞬间如坠冰窖，他颤抖地说：“您……您不能，不能杀我，您若是杀了我，便是与整个合谷道境为敌！”

“为敌？”秦晞歪了下脑袋。

他抬脚，把强撑气势的掌门轻轻踢翻：“真奇怪，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了么？”

“我还以为，在我将和谷子的那个可以让他不断轮回的小玩意儿摧毁之后，我和他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呢，没想到他竟然还将鄙人看作朋友么？”

镜花真君的眼中一片淡然，面上却又轻快地笑着：“这可真叫鄙人受宠若惊呢。”

“既然是朋友，想必他也不会在乎，送我一个两个小世界玩玩吧？”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