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斗植面色发青,无可辩驳,只能握紧拳头,任青筋凸起。
崔逖训了他一顿后,又给林妩掖被子。
还嫌房中的香太呛人,叫姜斗植换一个安神的来。
姜斗植很想上前将他掀翻,骂他安排个屁!
但林妩累成这样,他觉得终究有自己照顾不周的过错,只好捏着鼻子,乖乖去着人换香了。
连带被褥枕头,也换了更绵软的来。
两人顾不上争谁睡里头,谁睡外头了。
都坐在林妩床前,守了一夜。
第二日,林妩从甜香睡梦中,精神饱满地醒来。
一睁开眼,面对的便是炸开锅的北镇抚司。
宋妃带了大批人马,直接闯进诏狱来:
“本宫的妹子何在?还不快将她交出来!”
姜斗植上朝未归,北镇抚司只能苦拦:
“娘娘,二小姐目前还是戴罪之身,不可……”
“你好大的胆子!”
宋妃直接指着那上前拦的人,长长的护甲,几乎戳到人家的鼻头。
粉面厉色,美目含怒:
“清雅被你们冤枉进了牢狱,挨了板子不说,还染上时疫,都是你们害的!”
“如今本宫没空同你们计较,先救清雅一命。”
“今后,定不饶你们!”
说完,就要带人冲关。
按理说,宋妃带来的,不过几个太监,和宋家的一些侍卫。
对身手不凡的锦衣卫来说,不值一提。
但她圣宠正隆,宋家又是朝廷重臣,不好把场面闹得太僵。
故而锦衣卫半拦不拦,被攻进了些许。
千钧一发之际,姜斗植终于回来了。
后头,还跟着开封府尹,崔逖。
“娘娘,你可知冲击诏狱,是重罪?”姜斗植面色阴沉。
宋妃却嗤之以鼻。
“姜斗植,你好大口气啊,是不是今日早朝,被圣上斥责得还不够?”
宋家得知宋清雅被押进京后,竟在开封府被打了板子,还在诏狱诊出时疫,勃然大怒。
他们连夜召集党羽,商议如何大参姜斗植和崔逖一本。
而景隆帝本就因为京中时疫,烦心不已。
一听手下的狗闹出这种乱子,顿时龙颜大怒,早朝上便将两人骂得狗血淋头。
最后勒令他们,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两人悒悒不乐地下了朝,又听说宋家打上门了。
生怕睡在北镇抚司的林妩受害,朝服也没换,他们急急忙忙地就赶了来。
结果又被宋妃当头棒喝。
姜斗植面如锅底:
“下官失职,圣上自然可以斥责,但娘娘怎能干政?请速离开,否则,别怪下官不客气。”
可宋妃来此之前,早在景隆帝面前哭闹过,得了默许。
“本宫可不是干政,而是要救助染病的妹妹,不令她枉死酷吏手中。”
说着,她又冷笑,轻蔑地看了姜崔二人。
“你们还当自个儿是圣上的宠臣呢?如此神气。”
“本宫就给你们透个底吧,圣上如今烦心,正愁一个为时疫担责的。”
“你们闯出大祸,正是你们命该绝了!”
说完,便喝道:
“你们还藏着作甚?”
“还不快快现身,将两个时疫盛行的罪魁祸首,捉拿问罪!”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周遭竟冒出数十人,身姿敏捷,刀如寒星。
是大内侍卫!
姜斗植心下一沉。
皇帝这是,真心要对他们动手了?
他自己无妨,可是林妩,还在北镇抚司……
他咬紧牙关,手按在绣春刀上,正欲奋死一搏。
冷寂之中,却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慢着!”
“时疫罢了,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