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陛下怕是被气昏了头吧(1 / 2)

绪王寿辰前几日。

周夫人在收到帖子后,陶姨娘便闻到了风声。

她跑到安定侯的书房里面撒娇卖痴,恳求安定侯去赴宴之时,一定要把周凝昔带上。

安定侯自然明白绪王在寿辰上,一定要为自家世子相看合适的女子。

周凝昔虽然名声不好,但是胜在姿色甚佳,又有几分楚楚动人之致,做小伏低的柔美之态肖似陶姨娘,最能得男子欢心。

说不定,就能被绪王世子看上,然后纳为妾室。

于是,便也带上了她。

谁知,李浔芜那日也坐驾绪王府。

众人皆知周凝昔冲撞过她的事情,因此,只将周凝昔安排在了最偏远的席位上。

周凝昔看着堂上被众人围绕簇拥的李浔芜,心中又气又恨,正难捱之际,却又看见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眼神也如同她一样,只盯着李浔芜看。

周凝昔看那男子腿脚不便,立刻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她观其陆卿时的情状,看出了他对李浔芜情意未绝。

眼见着自己勾搭不上绪王世子,便又打上了陆卿时的主意。

于是,便想要趁机凑近陆卿时。

谁知陆卿时却被李浔芜的侍女叫到一旁,说了些什么,而后便乘车离开了绪王府。

周凝昔看着他远去的马车,无可奈何,正要作罢之时,却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北狄人的身影。

正是之前在御花园里和李浔芜谈笑风生的北狄王子。

她心念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孰料,还未出巷口,就被人用浸了迷药的帕子捂住口鼻,晕了过去。

事后,侯府的人寻不见她,只好报了官。

周凝昔大小也是个侯府贵女,光天化日之下走丢,也着实不雅。

皇城司的人加派人手,接连搜寻也不曾发现蛛丝马迹。

城外一处破庙里,周凝昔躺在地上,被人当头一桶凉水泼醒,她醒来后,眼前迷迷糊糊出现了一双皮靴。

崇介丘看着地上与李浔芜有六七分相像的女子,摇了摇头,对着南枝和一众暗卫数落道: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本王子让你们绑真品,你们绑一个赝品过来恶心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话一出,南枝神情微变,她看向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周凝昔,走上前对着崇介丘小声道:

“大王子,恕我等无用,大宁皇帝派在他身边呢暗卫实在太多,我等实在插不进去……”

“这女子虽不是她,却也有了六七分相像,咱们的人没有见过本人,只见过画像,这才将她误抓了过来……”

“依奴婢之见,大首领他也未曾见过真人,咱们一时半刻也抓不到人,何不先拿这女子回去交差?”

崇介丘闻言,挑了挑眉,他抬手屏退一干人等,只留下南枝服侍。

而后,便笑着走向周凝昔,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边审视,一边戏谑道:

“南枝,你这主意倒不错,只不过本王子素来不爱强迫人,还得先问问这姑娘的意思才好。”

说罢,他松开了手,站起身,对着花容失色的周凝昔柔声道:

“姑娘,实在是抱歉,我们不小心抓错了,现在若把你放回去,依照你们大宁的繁文缛节,他们定然会认为你已经没了清白,到时候,这脏水又得泼在我们北狄人身上。”

“这样…既对你不好,也对我不好……若是把你留下来,少不得又得问问你的意思……”

周凝昔听闻此话,闭紧眼眸,想了想自己再回去后的处境,她咬了咬牙,上前一把抱住崇介丘的腿,怯生生地说道:

“小女子回去亦是一死,家里人必定会逼着我自裁,或者,逼着我上山做姑子,还望大人怜惜,给小女子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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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介丘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微微一笑,又伸手将周凝昔扶了起来。

他身后的南枝见状,皱起眉头,轻声道:

“大王子,为防止大宁官兵发现,咱们要不要现在就把她送回北狄?”

周凝昔听闻此话,打了个哆嗦,揪住崇介丘的衣袖,娇声娇气地说道:

“不要…大王子,小女子情愿留在此处侍奉您……”

周凝昔这般模样甚是可怜,眼眸处还有一滴泪将落未落,像是受了欺辱一般,神似崇介丘初见那人时的模样。

崇介丘轻笑一声,眼睛微微眯起,灰蓝色的瞳仁隐隐约约透露着情欲。

他伸手撩了撩她湿漉漉的头发,轻声道:

“侍奉本王子又有什么好的?若送你回北狄,我那王叔见了你,兴许…会封你做王后,只不过…少不得你要扮成她的身份……你也在宫里待过,你应当知道本王子指的是谁,也应当明白本王子这话的意思吧?”

周凝昔一听,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她哀婉道:

“小女子明白,小女子…只想侍奉大王子,不想当王后……”

崇介丘冷笑一声,松开了手,漠然道:

“哦?这倒是奇了,听说你当日为了当皇妃,在大宁皇帝面前献舞,如今,皇妃没有当成,心气倒是高了起来,竟也瞧不上北狄的王后……”

“既如此,本王子可消瘦不起你这种大宁贵女,还是派人将你送回家去吧……”

周凝昔听了此话,眼前开始不住发黑。

如今,她衣衫不整,浑身湿透,若是这般狼狈模样被送回去,纵然没有失身,也会被人认为失身。

就算崇介丘大发慈悲,让她收拾利索再回去,她已经走失了三日,侯府的人想必早已经报了官,此事定然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

她若再回去,定然会被人们一口一个唾沫星子淹死。

若是如此,但还不如……舍命一搏……

于是,周凝昔心里面敲定了主意,她疯狂地摇起了头,嘴里面叨念着“不要不要”。

而后,未等崇介丘反应,她便惨呼一声,朝着旁边的朱漆斑驳的柱子撞了过去。

崇介丘见状一惊,连忙上前扯住她。

好在,这破庙里面的柱子年久失修,已经不是那么坚硬,况且,周凝昔撞柱之时,也收了三分力气。

饶是这么着,她光洁的额头上也渗出了鲜血,虽然只是皮肉伤,可看上去,也足够触目惊心。

她“寻死”之前,已经打好了算盘。

无论如何,侯府已经是回不去的了,况且,就算是回去了,也没有什么好前程。

倒不如,借机攀上这北狄王子……

北狄王子年轻,生的又俊美,心计谋算也不同常人,虽然现在并不显山露水,可他到底也是北狄王室血脉。

等那北狄年老的首领一死,自然是有他的大好前程。

更何况,此人对李浔芜有些心思……

周凝昔这些年勤学苦练地模仿她,功夫不负有心人,终还是派上了用场。

果不其然,当她血流满面地躺在崇介丘的怀里面,终于在那个狡猾的北狄王子眼里面看到了几分怜惜。

于是,周凝昔趁机抓住他的衣袖,虚弱地说道:

“王子殿下,您不要送昔儿走……昔儿只愿意留在您的身边……”

说罢,便慢慢闭上了眼睛。

崇介丘呼吸轻颤,连忙将她拦腰抱起,对着南枝命令道: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城里找郎中?”

南枝看见崇介丘这副“被狐狸精迷了心智”的模样,捏紧拳头,焦急地说道:

“大王子,万万不可!如今京诚里面到处贴着寻人的告示,若是寻了郎中来,一定会被发现的!”

“依奴婢之见,还是把她送回安定侯府吧!”

崇介丘怀抱着周凝昔,只觉得怀中人瘦弱的如同细柳,这种奇妙的感觉,是他在梦中幻想过无数次的。

一时间,心中天人交战,竟然有些舍不得放手。

他闭了闭眼睛,终还是冷声道:

“这有何难?想办法劫一个过来,蒙住他的眼睛不就行了?!还不快去!”

南枝愤恨地看了他怀里的周凝昔一眼,叹了口气,终还是转身去办。

此刻,周凝昔尚还没有晕过去,她在崇介丘看不见地地方,微微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大宁皇宫。

李泽修收到了来自北境边城的快报。

快报里面描述,他派去给镇国公迁灵的五万大军已经抵达,北狄那边暂无动静。

只不过,他们也在边境加紧了防线,十二个时辰皆有重兵紧盯着镇国公文悬的坟茔。

为首的大宁将领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李泽修亲笔写的书信托北狄边关将领递交给北狄首领崇贤,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如此,是攻是守,如何行动,只能再次申请李泽修的示下。

李泽修收起奏报,思忖了一下,看来,北狄那边也是在观望,看来,是战是和,对他们来说,也是两难。

若是依照李泽修还是太子时的处事手段,北狄若是不服从迁灵之事,他自是亲自带兵打了过去。

不为别的,一是为了给李浔芜出口恶气,二是让北狄蛮子们领略领略大宁的厉害。

可是那日丞相说的那番话,到底也并非没有道理。

他如今,已经不是太子,而是皇帝。

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中也不可一日无将。

大宁重文轻武这些年,先帝因为文悬的事情,又一直忌讳武将权柄过高,因此,大宁至今竟然没有一支真真正正的精兵强锐。

李泽修上位不到一年,虽然大力兴兵,提拔了几位还算能干的武将,可他们到底没有经过真正大战的历练。

如今,的确不是和北狄作战的最好时机。

若是不战,他觉得心里面窝囊,对不起李浔芜。

若是战,他又怕自己在战场上有什么闪失,大宁朝局动荡,更加没人能够护得住李浔芜。

其实在他心里面,就算没有为镇国公迁灵之事,在他有生之年,与北狄这仗,是一定要打的。

只不过,到时候,他一定精兵养将,将大宁的武力战力提高到顶峰,争取,一举歼灭北狄。

只是,这种远大宏图,并非是现在所能完成的。

正在最为纠结之际,祥嘉殿却派人来传报,说太后午膳过后呕吐不止,而后便陷入了昏迷。

太医看后,竟然说她是中了毒。

李泽修心里面“咯噔”一声,摆驾去了祥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