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矜北一怔,“不记得了。”
头顶传来男人的低笑声,性感沉哑。
“你那时十五岁,正是喜欢臭美的年纪,头发缠在树枝上,怎么都弄不下来,我说给你拿剪刀给你把头发剪了,你吓哭了,鼻涕泡混着眼泪,丑的要死。”
盛矜北扯了笑。
她当然记得清楚,那时的傅司臣二十二岁,刚回国不久,意气风发,新闻以及报纸天天报道他归国的光荣事迹。
她像小迷妹一样崇拜他,见到他会脸红,还收集过所有关于他的报道,也只有在他面前会刻意保持形象。
那次听到要被剪掉头发,吓哭了。
最后是他帮她解了围,梳了两个可爱的马尾辫,哄了半天才止住哭声,鼻涕眼泪蹭湿了他的衣襟,他没嫌弃,只是罚她给他洗衣服。
盛矜北分明笑意正盛,但是眼里没有半点温度。
如余烬般冷寂。
“好,我知道我那时丑死了,脏了傅总的眼,傅总还是请回吧。”
傅司臣将她的头发高高挽起,“我送你的那支簪子呢?”
盛矜北翻了下台面,大几百万的簪子跟一堆杂物放在一起,随意的不像话。
傅司臣眸色骤然一深,“怎么?是觉得明天就要嫁给我弟弟了,所以对我送的东西不在意?”
盛矜北拨弄着那支玉簪,从镜中凝视他,“傅总也知道天亮我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想让我怎么在意?”
傅司臣拿过簪子插入她乌黑的发髻。
盛矜北忽然转身,拽住他的领带,微微用力拉向自己,单手顺势圈住他的脖子。
唇瓣一厘处悬住。
“傅总是想让我这样在意你吗?还是说你今晚来找我,是想度过最后一夜,尝点刺激?”
傅司臣脊背一僵。
盛矜北眉目清冷,红唇又往前挪动一分,汪汪水眼睨着男人。
她娇笑着,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鼻息间。
“还是这样?”
傅司臣喉结上下滚动,“明天要嫁人了,舍不得我?”
盛矜北拿唇蹭他的下颌,妥妥的女妖精上身。
“我若说是,傅先生会为我痴狂,为我发疯,为我上瘾,为我情难自控吗?”
傅司臣泛着青筋的小臂撑在她座椅两侧的扶手上。
邪火噌噌上涌。
他凑近吮住她的下唇,眉眼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强势和压迫感。
“勾引我?新娘子。”
盛矜北反咬住他的唇瓣,轻轻扯出弧度,“傅先生先回答我上个问题,你会吗?”
傅司臣情难自抑,收缩腰腹,“你想知道?”
盛矜北在他即将动欲的时候,蓦地推开他,眼底找不到半分的情欲和暧昧。
“可是我知道,你不会。”
她将掌心的那枚纽扣监听器,狠狠砸在他的眉骨上,他猝不及防,在他薄弱的眼皮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傅司臣俯身,弯腰捡起地上的那枚微型监听器,乌黑的眸子里顿时一暗,绷紧了嘴角。
“哪来的?”
“这应该是我问傅先生的话吧?”
盛矜北笑了笑,声音慵懒,带着几分冷意。
“从前我知傅先生薄情薄性,风流浪荡,但好歹还算是个人,现在我知,傅先生是多么的无情,冷血。”
“一边说着相信我,让我对你死心塌地,一边又监听我跟傅董的一言一行,傅先生真是好算计。”
傅司臣抓住她的胳膊,喉咙干涩。
“我从前教过你,名利场的人,一切以利益结果为主,位置越高越不能有丝毫懈怠,我不允许有任何偏差。”
盛矜北浅浅笑着,“那就祝傅先生,越爬越高,得到自己想要的。”
傅司臣胸闷,“你说我算计,说我冷血,可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算计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