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直接打电话找盛怀翊,把电话打到了岚姐的手机上。
谁知道靠山会不会抽风查阿姨的通话记录!
岚姐见是陌生号码,她没有接,我接连打了五个电话过去,她才接起。
电话刚接通,她就破口大骂,什么死爹死妈那样难听的话,一股脑机关枪似的扫射。
“岚姐,我岳绫!”
我自报家门,岚姐一顿,骂出口的话也戛然而止。
“我手机坏了,我用家里阿姨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
岚姐那脑子什么构造,这么多年摸爬滚打,那些老爷们撅起屁股拉几个粑粑蛋都心里明镜似的,我这么稍稍一点,她就知道我这边出事儿了。
她问我:“需要帮忙吗?”
我“嗯”
了一声,然后随口胡诌,聊一些有的没的。
“我生病了,今天晚上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出去吃饭了,看在我去香港回来给你带礼物的面子上,你可别怪我啊!”
“香港?和香港有关?”
“是啊,我这次病的挺严重,我现在的身体,真是越来越不好了,在香港那几天,我水土不服,都没有怎么玩,一直在酒店歇着来着。”
“酒店?你想让我帮你处理在香港酒店那边的事情?”
“我说我一直在酒店待着,你居然不信,你要是不信,回头给你调监控。”
我果然找对了人,岚姐反应过来,问我说:“要查你在香港下榻酒店的监控是吗?”
“真是的,你口口声声说不信,还不想查监控,还说什么监控可以抹痕,那种东西怎么能轻易抹痕?”
“你想消除监控记录吗?如果是,你就呵一声,还有,需要找谁?”
“呵,我就说吧,哪能轻易抹痕?得特牛逼的人物,才有那个本事儿!”
岚姐没有马上答话,缄默了好一会儿,试探性问我:“盛怀翊盛总?”
“对对对,反正这次是我不好,等我病好了,回头请你吃饭赔罪,到时候随便你点什么,我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你看行不?”
岚姐似有些为难,叹息一声后说:“我尽量帮你吧。”
再挂断电话把手机交还给一直看着我的阿姨,我说:“我和岚姐通电话全程,你都在一旁听着,你要是不放心,怕我拖连你,你大可以把这件事儿告诉太子爷。”
阿姨笑呵呵的赔笑,“岳小姐放心,您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您和您朋友在开玩笑,太子爷那里,我不会乱说话的。”
阿姨走后,就像是进行了一场卖力的表演,表演结束了,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现在,我只能寄希望于岚姐,事情能不能成,在盛怀翊,也在她!
接下来三天,靠山都没有回来别墅这边。
被限制出行,我从一开始的担忧不安,吃不下去饭,到渐渐的精神折磨,无法安枕,再到后来的趋于平静,我心态发生着变化。
反正靠山一天没有把我背叛他的实质性证据摆到我面前,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第四天傍晚,靠山带着一个烫金logo的礼盒回来。
他把东西扔到我面前,语气冰冷:“换上,半个小时后出发。”
知道靠山回来那瞬,我有一瞬间紧张到心脏弹到了嗓子眼。
但是见他只是扔给我一件礼裙,什么也没有说,转头就走,我料定,他并没有抓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我做出来背叛他的事情,不然,他不可能带礼裙过来找我,这摆明了是让我陪他出席晚宴。
我暂且放宽心,寻摸着找机会让他把手机还给我,虽然我一向有删除手机里记录的习惯,但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找专业人士做恢复数据处理。
本以为靠山有意修复关系,但是看到他拿给我的那件礼裙,我傻了眼。
这件礼裙极为暴露,白色抹胸吊脖设计,裙摆虽然曳尾拖地,但开了一个很高的叉,走路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走光。
最病态的后背那里,一整个真空,我一旦穿上,背后上面的伤,狰狞的结痂,斑驳的红痕,就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明明是一件可以展示女性脊背蝴蝶骨的晚礼服,此刻拿在我手里,却成了赤-裸裸的羞辱。
靠山这是有意为之!
我又气又恼,抓着礼裙下楼。
靠山在阳台落地窗那里打电话,不比对方侃侃而谈,他的话很少,偶尔会答上一句,多数情况下,都充当陪衬的角色。
似感应到我的存在,他扭头看我,见我正在用一种羞愤难当的眼神注视他,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后,收回目光,简单和对方又说了两句,挂断电话。
“你让我穿这件裙子是什么意思?”
我大声质问着,越想越委屈,把礼裙扔在地上,边掉眼泪,身体边不受控制的轻颤。
“如果你想羞辱我,干脆把我扒光了,扔到大街上游街算了,至于用这种方式让我出丑难堪吗?”
我近乎歇斯底里,人气到手脚发麻。
“你在我身上不说缘由的弄出来那么多伤,你明知道我穿这件裙子出去,处境会有多难堪,你竟然还要这么做!”
“……”
“你真以为你这么做,受辱难堪的人是我吗?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我岳绫是你沈修延的情-妇,我难堪,你脸面上能过得去?”
靠山也是够狠,他让我难堪,连他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这么看重面子的人,为什么要干出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难不成,他打算在今天出席晚宴的场合上,对外宣称说不要我?所以也就无所谓我的处境是难堪还是窘迫!
面对盛怒又委屈模样的我,靠山表情很冷漠,他默默盯着近乎崩溃的我,半晌后,从齿缝间,发出冰冷决绝的声音:“你岳绫还他妈知道是我沈修延的情-妇啊?”
他从衣兜里拿出来我的手机,“啪嗒”
一声甩到茶几上。
“你手机里短信记录、通话记录删的一干二净,你敢说你心里没鬼?”
“……”
“你以为查不到是吗?告诉你岳绫,只有我想不想查,压根不存在查不到!”
靠山这话我信!
别说是一个手机记录,只要他想查,我之前跟过谁、这段时间和谁来往,根本瞒不住他。
即便是盛怀翊那样疏而不漏的人,也未必能完全瞒得过靠山!
只是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我不敢承认,就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即便是将来有一天死无葬身之地,也好过现在就被弄死弄残!
“我删除聊天记录也能被认定背叛你,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水性杨花吗?还是说,是你对你自己不够自信?”
“啪”
的一声,似布帛被撕裂,刺破空气,声音格外响脆。
我整张脸被打偏,靠山下了死手,我身子撞到坚硬的墙壁,头磕到上面,眼前倏而一黑,直接疼出来一身冷汗。
颊上是着了火一样的热和麻,痛感在那一瞬间被无限放大,打的我整个头都木了。
靠山手指着我,眼里怒意更甚,“岳绫,你真他妈是好样的,连香港半岛酒店的监控录像都能黑掉,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好手段!”